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丧尸在古代   作者:洛小晓 文案 丧尸司晓被爆头穿越到了古代,没死成让她很失望。容西尧捡到了一个宝,她是个专门吃人脑子的妖怪。 “我想,我或许也是可以尝试着吃点动物的脑子的,可是我觉得那都没有人脑子好吃。”司晓不喜欢容西尧像看小动物进食一样地观察她吃脑子。 “我觉得我总有一天都得尝尝这玩意儿的味道,这样我才能切身体会到你在吃着它的时候那愉悦的心情。”所以,有一天,容西尧也变成了丧尸。 不是传统丧尸文,可以当玄幻文看。 内容标签:甜文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晓,容西尧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真是受够了乱葬岗的气味,司晓作为一个对食物有着高要求的丧尸,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居然吃了已经死了超过十天的人的脑子,还吃了三天。她发誓自己在末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脑子,可偏偏,上帝这鬼东西让她被爆了头从四十八楼摔下来穿越到了古代。   这是个什么年代?司晓不知道,当她刚醒来的时候,她就在这片乱葬岗里,挂在某块墓碑上面。没死成,真是件很遗憾的事情。   变成丧尸是第一件让司晓花了很少时间去接受的事情,而被爆了头没死成还穿越到古代,是第二件。   司晓艰难地将这难吃得不行的脑子咽了下去后,心中终于决定自己不能再吃这些玩意儿了,于是她擦了擦脏兮兮的嘴巴,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这片乱葬岗。   司晓的历史学得不好,她无法确定自己所处的朝代,她凭着不错的嗅觉闻到人类的气息一路来到城里,城里人见她奇装异服,都对她指指点点,司晓虽然是丧尸,但还是要脸的,于是她躲了起来,锁定一家布庄后,钻进人家的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了一件衣裳跑了出来。   这一幕真是把店里的伙计吓了一跳,抄起扫帚就追了出去。“捉贼啊!快抓住她!”司晓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把衣服往身上套,偷东西对变成丧尸前的司晓而言是习以为常的,她所处的城市在沦陷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司晓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出去偷别人家里储备的食物,可偏偏她最后还是被变成了丧尸,每每说起那个将她变成丧尸的家伙,她都咬牙切齿,她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被抓伤,幸亏她逃的快,不然,自己的脑子就已经成了他的食物。   可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真的宁愿死也不要穿越到古代。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获取食物会变得十分困难。   在末世,吃脑子不犯法。在这里,吃脑子会被抓起来当怪物。   司晓跑着跑着就发现自己被逼上了死路,她看着那追过来的伙计和百姓,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高高的墙,冲他们吐了吐舌头,跳起来,翻墙而过。   嘿,这是司晓在变为丧尸后唯一的优点,四肢发达!   翻墙而过的司晓以优美的姿势落地,她轻轻拍了拍胸膛,却听见一串掌声在面前响起。“姑娘好身手!”这人一身绛紫色的袍子,笑眯眯地居高临下对司晓说道。   司晓有些郁闷地直起身子,巡视着周围,这似乎是一个园子的深处,可她好像闻到一些血腥味,唾液下意识地就开始分泌。司晓注意到绛紫色袍子男人的身后,几个黑衣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她,腰间的剑已经出鞘。而他们的脚下是一具刚死的尸体,司晓的眼前一亮,直觉告诉她,这人的脑子味道一定不错。   “帅哥,做个交易怎么样?”她满脸堆笑,凑到男人的面前,指了指那具尸体,说,“我替你把它处理了,你别杀我。”   杀死丧尸的唯一一个方法是爆头,司晓并不怕这些黑衣人与她动手,可她的伤口恢复速度快得惊人,若是肾上腺素升得太高,丧尸模式打开,这些人都得没命。   “你知道在这晋国,从没有敢与我做交易吗?”男人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司晓十分讨厌这种虚伪的笑容,看得她心里发毛,赶紧把视线挪到了别处。   晋国?哪个晋国?春秋战国以后的那个?司晓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她只模糊地记得中国历史上好像有这样一个朝代,但并没有这样一个国家。   “王爷,别和这个女人废话了,让我杀了她!”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直接窜到了司晓的面前,锋利的剑刃就横在她的脖子前。   司晓赶紧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无害又无辜。“帅哥,你再考虑考虑啊,咱好好说话成吗?”   “贺铭,对女人要温柔,怪不得你讨不到媳妇儿。”男人将横在司晓前的剑推开,眉眼弯弯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司晓。”   “司晓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是来京城探望亲戚的吗?”男人所谓的温柔就是用温柔的语调温柔的话语温柔的眼神温柔地与她聊天。   可是司晓不想和他聊天,一具尸体就在自己面前,一只脑子就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失去新鲜度,她的嘴巴馋得要死,她的心很痛,她撞见这男人刚杀完人的确是她不对,但食物是无辜的,民以食为天,丧尸以脑子为天,粮食与脑子,同样不能糟蹋。所以无论男人说什么,她就嗯嗯啊啊地点头,直到她听到他说:“那就先在我府上暂住一段时间吧。”   这个时候的司晓还没理解暂住是什么意思,当黑衣人硬是将她塞进一个小黑屋里面时,她立即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居然温柔地把她关了起来。   真是个变态!   小黑屋里只有一扇铁窗户可以透气,没被关进去多久司晓就饿了,中午的那餐她没有吃多少,如果能把之前那个刚死之人的脑子吃了的话,她最多应该可以挨上两天不吃脑子,可是天不遂人愿。司晓蹲在小黑屋的一个角落里,听着肚子咕噜噜地叫。   她偶尔可以听到几个侍女从这间小黑屋路过,当她尝试着呼救时,她们都会惊叫着跑开,司晓很失望,只能期盼晚些的时候会有人给她送来些吃的。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那个王爷总不可能真的想让她饿死在这个小黑屋吧。   容西尧容王爷当然做得出这种事情,而这件小黑屋也是容王府专门用来关人的,在司晓被关到这里之前,一个饿死之人的尸体刚被拖出去喂狗。   司晓非常生动形象地形容了容王爷。   所有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变态!   因此,到了深夜,司晓都没有等到人来给她送吃的,她的失望已经成功晋级为了绝望,她必须用行动来证明,她宁愿挨打挨骂都不愿意挨饿。于是她自动开启了丧尸模式,跳上小铁窗,用惊人的力量掰开了铁棍,直接钻了出去。   成功落地后,爱干净的她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铁锈。猩红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一眨一眨,她闻到了空气中鲜血的味道,只要顺着那味道她就能找到那个人被埋的地方。一路小跑,司晓发现了些奇怪的地方,比如,她在开启丧尸模式的时候,并未失去自主的思考,又比如她能随意地开启丧尸模式,而不是要饿到极致或者肾上腺素分泌过高的时候。这对司晓而言是件好事,她兴奋地直冲往鲜血味最浓的地方,翻墙打滚溜得不行。   尸体被埋在了她白天遇到那个王爷的地方,这个时候的司晓感觉到这里被埋了不止一具尸体,很多都比乱葬岗上的要新鲜得多,激动不已的她赶紧刨开泥土,捧起尸体的脑袋直接咬了下去。   如果不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这个脑子的味道一定堪比人类食物界的极品鹅肝!   司晓一边吃一边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正在慢慢靠近的容王爷。   容西尧是一路跟着司晓过来的,因为今天的月亮很圆,心情大好的他想跑到小黑屋去看看那个没的吃没的喝的可怜人,还没走到呢,就看见双眼猩红的司晓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王爷大人当机立断就认为这姑娘是妖怪。   当他看到司晓津津有味地吃着脑子时,他又立即觉得这妖怪的口味好独特。   所以,他忍不住问道:“姑娘,好吃吗?”   “啊?”司晓舔了舔手指,愣愣地看着她,眼睛里的猩红慢慢褪去,她连忙把那尸体丢回土里,站起来,快速咀嚼完嘴巴里的脑子咽下去后,谄媚地对容西尧说,“王爷……那个……其实,其实其实我有病……”蹩脚的解释,司晓不确定眼前这位变态会不会接受这个回答。   而容王爷却是一副我已经知晓所有事情,摆摆手,让她不用接续解释。“白天你同本王说有解决尸体的方法,你现在倒是说与我听听。”   司晓又赶紧舔了舔满是鲜血的手指,舔干净后才回答:“我那时候是胡说……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他们都吃了……”容西尧听完这个回答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前几日有个老道云游至此对他说不久会有个贵人来助他一臂之力,这老道并没有说这个贵人到底是人还是妖怪,眼前的这个妖怪虽然口味重了些,但速度与力量都要比人类强很多,就算不是贵人,将其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杀手为自己所用也并不是件坏事,于是,他点点头,说:   “这样,我见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甚是可怜,本王今天心情不错,便容许你跟着本王,替本王做事,你可愿意?”   司晓没想到这个容王爷居然能如此淡定地接受自己吃脑子的事实,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在确定这次没有忽悠她以后,才很爽快地同意:“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保证,不让我饿肚子。”   “你是指这些?”容西尧伸出修长的手指往地上的尸体一指,司晓连连点头。“成交!”   第二章   问一个丧尸如何在古代自由地生存下去?   逃离乱葬岗,与王爷邂逅在杀人之后。   问一个丧尸如何获得王爷的信任成功入住王爷府?   在王爷面前刨土吃脑子,舔舔手指发誓效忠于他。   但是!   前提是,这个王爷必须是个变态!   司晓被安排住进了容王府的藤园阁,这一片都是王爷手下一个叫做晋夜的组织所住的地方,司晓对她的新住处十分满意,容西尧眯着他狭长的美目,觉得这个妖怪除了口味有点独特以外,脑子也有点不好用,不是说吃啥补啥嘛,这妖怪吃了那么多的脑子居然没有没能好好地补补自己的脑子,也真是件怪事。   “我想你应该有些猜到了,如本王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只是区区一个王爷真的太委屈了,所以,本王想让你做的事就是协助本王成为晋国新的皇帝。”容西尧从来不担心自己的人会倒戈泄漏出自己想要谋反的事,他狂妄,手段阴冷残酷,一直本着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人生信条,只要发现一点点不对劲就会将其杀掉。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为他卖命,用司晓在藤园阁里第一个见到的人对她说的话来解释就是——   这就是容王爷的人格魅力。   可是司晓还是有点无法相信容西尧会一下子就对她摊牌,他是太相信她还是太相信自己?但她很快就权衡下了利弊,为了脑子她觉得待在容西尧的身边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在这个世界,恐怕很难再找出一个像他这样能如此淡定看着自己吃脑子的人,若是可以,让她嫁了也没关系!   “王爷放心!司晓定当为王爷披荆斩棘,在所不辞!”司晓扑通一声跪下,将电视剧里的台词说得相当顺溜,表情也十分到位,容西尧对此十分满意,俯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   “乖,跟着我,绝对不会饿着你。”   听到这句话,司晓简直激动得要晕过去,目送着容西尧翩翩的身影离去,她起身比了个V字,就躺在了床榻上,这是穿越到古代以来,第一次能好好地睡一觉。傍上一个大款,真是件相当必要的事情。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司晓的屁股时,司晓准时醒过来,她活动了下筋骨,昨日的饱食使她今日拥有了很不错的精神,即使脸色看起来还是一贯的苍白。   她哼着小曲儿出了房间,藤园阁的绿化很好,放在她那个年代,算得上是一个高档小区,不过,自从丧尸围城后,高档小区就再也没有人烟了,那些原本一直受到专人照顾的花花草草被各种摧残。   空气不再新鲜,城市不再是城市的模样,家人也不是家人。   司晓不敢去回想那个世界。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忍住了心中的酸楚。只是好在,她能来到古代,只是好在,她不会在丧尸化的时候失去意识。   “新来的!快来搭把手!”喊住司晓的是昨晚想要将她杀了了事的黑衣人贺铭,他似乎是晋夜里的一个小头目,对容西尧留下司晓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有些不满,而司晓也一样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所以当他喊她帮忙的时候,司晓哼了哼,抱胸靠在墙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和另外一个男人抬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很吃力地走着。   被绑的人是个十足的胖子,而贺铭和另外一个男人都是标准的电线杆子,司晓本以为习武之人应该有些可观的肌肉,但这两个家伙实在让她太失望,不知道容西尧是不是瞎了眼,把他们招进了晋夜。   “听到没有!新来的!喊你呢!”司晓很不喜欢贺铭的原因除了他曾想杀了自己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总是很容易发火,怪不得他也只能是个小头目,除了替容西尧杀杀人以外,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   可是,司晓不满的是,她好像偏偏是归贺铭所管的,认识到这点后,饶是再不情愿她还是挪了过去,扯住了胖子的另一只手。“这是新来的?”另外一个男人虽然与贺铭属于同一种体型,但明显在颜值上要比贺铭高上一倍,他是标准的小白脸代表人物。细皮嫩肉的,司晓十分肯定,如果让她选择吃这两个人中间其中一个人的脑子的话,她一定选择后者。   想到这,她就不自主地舔了舔嘴角,好像昨晚那个脑子的味道还残留着一样。   “嗯,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留她活口。”贺铭即使在有司晓在场的时候,也一样直言不讳,听到这话的司晓,很不爽地挑了挑眉毛,成为丧尸后,情绪的变化是司晓除了身体以外适应了最长时间的改变,原本的她属于慢性子,不爱惹事,也因此没有多大的存在感,而变成丧尸后,她的情绪波动很明显,易怒是其中最明显的一点,若是在之前,只要她稍稍一动怒,就很有可能丧尸化,穿越到古代后,这种状况得到了改善,但容易波动的情绪还是需要控制。   压制住心中的小怒火,司晓挤出一个笑容,说:“贺铭大哥,你这是不赞同咱家王爷的决定咯。”整一个容王府,最大的就是容西尧,司晓清楚地知道,想要安安稳稳地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就必须依附这个人。容西尧的脾性司晓并没有全部摸清,但他能轻松接受自己吃脑子的事情就说明他有点不太正常。   而当司晓听贺铭说要把这个胖子关在小黑屋里,不给吃也不给喝时,司晓才知道,容西尧不止是不太正常,还有着变态的恶趣味。   另一个人男人的名字是从贺铭口中听到的,因为贺铭询问他新撞上的铁窗子靠不靠谱。瑞元反复强调这是自己派人亲手打造的,绝对不会再出现有人能从这小黑屋里逃出去的事情。司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贺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瑞元的确不知道这小黑屋原来的窗子怎么会被破坏,但贺铭应该知道一点,并且,他也应该知道,按照常理,司晓这样的小胳膊小腿是不可能从小黑屋里逃出来的。   难道她真的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妖怪?   贺铭这样想着,就觉得司晓越来越奇怪,不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就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瑞元大哥,这个小窗是干什么用的?”瑞元此次做的窗户只有下方开了一个口子,司晓好奇地问。   “自然是方便王爷往里头看啊!”   “什么意思?”   瑞元看了一眼贺铭,不知道该不该细讲,贺铭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新来的问这么多干什么,快去禀告王爷,奸细已经关进了小黑屋,等待他的发落。”   司晓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离开了这里。走开一段路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容西尧此刻在哪里,容王府大得可以,她目前所熟悉的也只有藤园阁而已,其他的地方她都不曾去过,绕了半天,她才看到两个小丫头,端着盛满各种水果的盘子,正急匆匆地往某处走。司晓赶紧喊住她们,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两位妹妹,我是藤园阁的司晓,可否麻烦告知一下王爷此刻身在何处?”   两个丫头都怯生生的 ,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将司晓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后,才弱弱地说:“司晓姑娘跟我们来,王爷与七姑娘在瑶池赏湖。”得到回答后的司晓几乎已经笑僵,她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快步跟上丫头们的步伐。   穿过开满桃花的园子,司晓就见到了丫头们口中的瑶池,说是瑶池其实就是一片湖,司晓可以看到一叶小舟正飘在湖水中央,坐在上头的除了一身绛紫色长袍的容西尧,还有一位白衣姑娘,约莫就是之前丫头口中的七姑娘。   窈窕淑女,琴瑟和鸣。   容西尧这个变态还真会享受。   于是,司晓就与两个丫头默默地站在湖边等候容西尧玩尽兴了后,将小舟驶到湖边来,可是司晓等了很久,那小舟还是悠闲地飘在湖上,司晓等得很不耐烦,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不断问候容西尧的祖宗十八代。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正午,容西尧的身影才慢慢靠近,扶着白衣美人上岸后,他们施施然走到了湖边的亭子里,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白衣美人翩翩坐下开始抚琴,容西尧则是一边吃着丫头端来的水果一边听曲儿,别提有多享受。   那漂亮的眸子里似乎就没有司晓的存在。   司晓一脸黑线站在原处,一会儿后,她终于耐不住性子,走进亭子,一把扯断了古琴上的琴弦,声音戛然而止,七姑娘惊恐起身,喊道:“你……你是谁……王爷!”   “我是你大爷!”司晓不耐烦地夺走了丫头端着的果盘子,将其随手丢在一边。   容西尧这才赏脸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极为慵懒的笑容。“王爷,贺铭吩咐我告诉您奸细已被关入小黑屋,听由您的发落。”司晓阴着一张脸将来时的目的一字一句地说完。   “司晓。”容西尧开口,“凌迟,断头,绞刑,或者别的死法,你选一个。”他悠悠地将这话说出后,司晓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抹杀意,但司晓此刻也正在气头上,没想过要服软,迎着他的目光,说道:   “爆头会吗?只有这样我会死。”   第三章   “爆头会吗?只有这样我会死。”   容西尧眼中的杀意不知为何消散开去,笑意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他起身,拨动古琴上的弦,残缺的琴音使司晓不自然地挑眉。“或许你可以考虑以身相许,毕竟这把琴还是值挺多钱的。”   这真是让司晓哭笑不得的反应,原以为这个变态多半会真的尝试着拿一些具有攻击性的东西来爆她的头,可是容西尧就是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没有人会猜到他到底想做什么,比如就在第二天,只在藤园阁住了一天不到的司晓就被下令搬了出去,而她的新住所是另一个园子。   叫做万香园,一个全是女人的园子。司晓在这里的邻居是七姑娘,一个据说很得容西尧宠爱的妾。   所以说,当司晓稀里糊涂地住进这个园子以后,她就光荣地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也成功地实现了容西尧前一天口中的以身相许。   当司晓意识到这个残酷真相的时候,她真是恨透了自己没有忍住脾气,她将容西尧派给她的贴身丫头喊过来,询问:“芽衣,王爷的那把琴到底什么来头?”司晓钟爱西方古典音乐,小时也在母亲的安排下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小提琴和钢琴,但从来没接触过中国传统乐器,当时她只想着把那琴弦折了,根本没考量过那会不会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   如果司晓知道的话,她肯定不会如此冲动。可既然自己已成为容西尧众多妾中一员的事实已经成真,她也只能认命,而仔细一想,这也并非是件坏事。   芽衣是个很萌的妹纸,不光脸蛋长得萌萌的,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很符合司晓的口味,可芽衣有点害怕司晓,司晓察觉到了这点,便和善地问她:“芽衣你这么怕我做什么?”尽管司晓已经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十分和善,可芽衣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司晓笑得越温柔她就越哆嗦。   “没……没什么……”她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柜子,这间屋子原本一直都空着没人住,积了不少灰尘,司晓住进来以后,很多地方都需要大扫除一番。司晓在橱子里看到了许多女人的衣裳,各色各样,看来,这里并不是一直没人住的。   司晓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继续追问,可房门却被人敲响,芽衣赶紧跑过去开门,来人正是昨日被司晓吓得慌了神色的七姑娘。   七姑娘全名严七七,是京城富商严家之女,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这位美人儿在见到容西尧后就芳心暗许,不惜做妾也要陪在他的身边,容西尧有一园子的妾,在形形□□的女人之中,唯独七姑娘最得他的欢心,整个王爷府的人大多已将她当作未来王妃看待,而七姑娘本人自然也已经这么认为了。   所以,在她目睹着原本住在藤园阁,给容西尧打杂的司晓如此轻松地就住进了万香园,她深深地感受了威胁,于是她带着几个丫头来到了司晓的房间。   “原来是七姑娘呀,好可惜,现在我这里一团糟,连个请七姑娘喝茶的地方都没有。”司晓当然不想请这朵白莲花喝茶,昨日严七七听说司晓要住进万香园后就立即去找了容西尧,请他三思。做妾这事儿司晓自然不乐意,但也轮不到严七七来插手,再说,这年代,一个王爷娶一个姑娘哪需要什么三思不三思的。   芽衣觉得司晓此时的笑才是真正的可怕,她躲在一边继续擦着柜子,七姑娘的脾气整个万香园的人都知道,她只有在王爷在的时候才会温柔可人,而自己的主子司晓……一想到王爷对自己说的话,芽衣就止不住地打冷战。   “我自然不是来你这儿讨水喝的,我只是想告诉司晓姑娘一个故事。”严七七挑了把比较干净的凳子坐下,四个随身丫头分开站成两排,司晓悠闲地依靠在墙边,似笑不笑的目光在严七七身上移动,这个女人的身材很好,但心太黑,脑子的味道不知道好不好。严七七对司晓的不理会很不满意,她重重地干咳几声,可还是没有得到司晓的回应,于是她只能尴尬地开口道,“这个屋子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不知道七姑娘是不是想告诉我这里死过一个姑娘。”司晓能猜中这个并不困难,柜子里满是女人的衣服,整个屋子却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而当她进入到这个屋子的时候,万香园里的好多女人都对她指指点点,隐约之间她也听到了一些只字片语。“只是我好佩服七姑娘的胆量,住在隔壁如此之久都不曾感到害怕过呢。”司晓又露出一个很亲切的笑容,停下擦拭动作的芽衣恰巧又看到这个笑容,小手一抖,抹布掉落在了地上。   严七七的表情有些难看,可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司晓姑娘比我还厉害呀,如果司晓姑娘今后遇到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我。”   “那真是麻烦七姑娘了。”违心地回了一句,司晓实在没心思与这个女人再扯下去,冲芽衣喊道,“芽衣,我有些乏了,送七姑娘回去吧。”简单地下了逐客令后,司晓便直接将严七七无视,自己上了床。   严七七见司晓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气得不行,可还是挂着一脸的笑容出了屋子。待严七七出去后,司晓让芽衣关上门,再次把她喊到自己的面前,问道:“王爷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王爷什么都没有说……”芽衣的一张小脸吓得惨白,站在离司晓一米开外的地方再也不敢继续靠近司晓。司晓伸出手将她一把拽了过来,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轻笑一声,在她冰冷的脸庞边道:   “他是不是告诉你……我喜欢吃人的脑子。” 最后两个字从司晓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芽衣一下子就吓哭坐倒在地上。   “司晓姑娘可别吓我啊……芽衣只是来俯视您的,芽衣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弟弟,芽衣怕死……芽衣怕……”   司晓见芽衣这番模样,大笑不止,好久才缓过劲来,笑眯眯地对她说:“我何时说过要吃你的脑子了?瞧你瘦瘦弱弱的,才不是我爱的类型。”可这话并没有使芽衣停止哭泣,司晓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但心里着实是不想隐瞒自己吃脑子的事实,毕竟现在让她接受比她之后自己看到要好得多。   芽衣哭了好久都没有停下来,司晓有些烦了,就虎着脸,说道:“还哭!再哭就真的把你吃了!”   芽衣不哭了,扑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哆哆嗦嗦地看着她。司晓无奈,抹去她小脸上挂着的泪水,说:“以后你便好好跟着我,我定不会让人欺负到你。”   “可是……可是……您真的会吃人的脑子吗……”芽衣将脑子两个字说得异常轻,司晓点头,表情认真。   她很想告诉芽衣,她不光是真的吃人的脑子,她现在还有点饿了。   芽衣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她还是很惧怕司晓,司晓并没有在意,她自然不指望这样一个小姑娘会在短时间里接受这个事实。她让其继续打扫屋子,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拿去烧了。“那个……您不怕吗?”   “怕什么?”司晓有些困是真的,她躺在床上,已经开始酝酿睡意。   “这里死过人啊!”   “你怕?”司晓反问,芽衣弱弱地点头。“怕什么呢,芽衣,你连我都不怕!”给了芽衣一个坚定的眼神后,司晓就闭上了眼睛。   “诶,等等!”芽衣这次的声音稍稍响了一些,“有件事我得和您报告一下。”   “什么事儿?”司晓依旧闭着眼睛。   “就是,按照惯例,今晚您应当去服侍王爷。”   话音一落,司晓就猛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芽衣以为司晓是真的没听清楚,于是再次重复:“今晚您应当去服侍王爷,这是王府里的惯例,王爷让我准备好了新衣裳,等会会有人送过来,司晓姑娘可以先睡一会。”   睡什么睡!知道自己即将要去侍寝的司晓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睡觉,她黑着一张脸,原本的睡意全都不见了。   首先让她献身是不可能的,再者她不确定容西尧会不会因为与她XXOO后变成丧尸,她没有繁衍同类,让这个时代也被丧尸占领的宏伟愿望。所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她该如何躲过今晚的侍寝。   于是,司晓就这么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看着芽衣进进出出,好久后才想出一个下下策。   觉得这下下策有实现的可能后,司晓终于慢慢入睡,一直睡到芽衣喊她起床换新衣裳。司晓不爱这种繁琐的衣裳,可芽衣说容西尧喜欢。“行行行,他老大,他说了算。”司晓嘟囔,在芽衣的帮助下终于成功地穿好了这件衣裳。   “司晓姑娘,我们赶紧走吧,别让王爷等急了。”说话的是容西尧派过来的来催促的丫头,司晓不耐烦地点头,跟着出门。   一路沉默,直到快到容西尧所住的夜止阁的时候,司晓才出手,以最快的速度将前头领路的丫头打晕,一旁的芽衣见状大叫,司晓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对她说:“听着,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引开严七七的那四个丫头。”   “您……您想做什么……”   “肚子饿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第四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晓觉得杀人似乎并不是一件很罪过的事情,她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她吃了那个男人的脑子的原因,思想多少受到了影响。所以,当她冒出想要杀了严七七尝尝她的脑子味道的时候,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这的确是能够将容西尧的注意力牵引到别处的一个下下策。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恰巧肚子又有些饿,虽然不太碍事,但比起侍寝,她更愿意使自己的双手沾点鲜血。   话说回来,她是丧尸,物竞天择,乃生存法则。   在心里稍稍安慰了一句后,她露出尖锐的虎牙,对芽衣说道:“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选择帮我哦。”笑里藏刀最适合对付这种胆小的丫头,她一边说一边还顺了顺芽衣的头发,芽衣下得小脸苍白,只能不停地点头说好。   司晓很满意地一笑,就让她先行去将那四个碍事的丫头给引开,吃脑子就要吃新鲜的,一下子把她们都杀了,她也吃不完,无论是什么年代,浪费都是可耻的。   芽衣小跑离开后,司晓将被打晕过去的两个丫头拖进了林子里,等她们醒来去禀告容西尧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尝到了严七七的脑子。想到这里,她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体内的某种力量也开始躁动起来。   有时候,司晓也会觉得,其实成为丧尸,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比如在对付令自己讨厌的人时,看不惯就杀掉,多么痛快的感觉。   她悠闲地逛回了万香园,万香园的姑娘们睡得都很早,整个园子静悄悄的一片,之前她已经在暗处看到芽衣小丫头已经成功地将严七七的四个丫头引开,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好像要去瑶池那里放花灯,司晓偷笑,闪到严七七的房门前,抬手敲门。   “谁?”严七七似乎还没睡着,警觉地询问,司晓不应答,继续敲门,越敲越急促,严七七有些烦躁,起身过来开门,司晓赶紧闪到一边,打开门的严七七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心里一紧,大声呼喊自己的丫头,可丫头们都去放花灯了,周围又静悄悄的一片,她霎时就慌了,想把门关上,司晓哪会让她关门,冲过去,将门抵住,笑眯眯地说:   “七姑娘,是我呀。”   “你想做什么!”严七七惊魂未定,不停地看着窗外,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出来冒出来的样子,司晓观察到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将门缓缓关上,一步步地靠近严七七,说:   “七姑娘这是慌什么呀,我又不可能吃了你。”这种吓唬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司晓欣赏着严七七脸上风云变化的表情,“我真是好奇怪,明明知道隔壁的屋子死过人,七姑娘怎么还可以这么淡定地一直住在这里呢……”   “你胡说什么,又不是我害她死的,我怕什么!”听到这句话,司晓原本心里的猜测便得到了印证,她再次迫近严七七,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你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典型的做贼心理,司晓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严七七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把将司晓推开,慌慌张张地从梳妆台上拿起剪刀,司晓被推到在地上,后脑撞到了八仙桌的桌脚。“别过来!不然我就……”   司晓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勺,这姑娘搞得好像自己被强|暴了一样。扶着凳子起身,司晓还是保持一贯狐狸般的笑容,说:“哦呀,这间屋子真好看,要不七姑娘和我换换?”司晓本是不想逗弄严七七的,可严七七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使得司晓不禁很想知道她即使害了隔壁屋的女人以后,也要一直住在这间屋子的原因。   “你休想!别以为王爷不杀你你就得了宠!这是我的屋子,谁都别想抢!”   “那如果,我偏偏要抢呢?”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这个万香园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司晓眼神里渐渐浮现出凶狠的杀意,她一把抓住严七七的手腕,极度紧张的严七七不停地将手中的剪刀捅向她,司晓并不在意,直接用手刀用力打了一下她握着剪刀的手,严七七吃痛,松开了手,司晓接住剪刀的同时,另一只手揪住严七七的衣襟,严七七惊恐地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救……”还没叫两声,她的嘴巴就被司晓捂住,司晓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声对她说:   “你在杀害别人的时候怎么不听听她的呼救声呢?”话音一落,司晓的眼睛霎时变得血红,头发也变得全白,严七七看到这样子的司晓,立马便吓晕了过去,司晓低低“嘁”了一声,抬起手,尖锐的指甲直接刺穿了严七七的脑袋。   鲜血溅到司晓几近透明的脸颊上,她舔了舔手指上粘稠的血液,开始进食。这是她第一次在古代吃活人的脑子,她的心情愉悦,而严七七的脑子味道也十分不错,可容西尧的出现却是唯一煞风景的事情。   被打晕的两个丫头醒来后就慌忙去禀告容西尧,一开始,容西尧是懒得来万香园的,因为他觉得既然司晓不听话,第二天直接将她杀了就好了,但这时候芽衣出现了,她哆哆嗦嗦地告诉容西尧司晓说她肚子饿了,容西尧觉得事有蹊跷,便带着芽衣来到了万香园。   还没进屋,他就嗅到了咸腥的鲜血味,芽衣害怕得不敢进去,容西尧让她守着门口,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屋。   而进屋后的容西尧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场景,身着白衣的严七七躺在司晓的双腿上,她的头颅已被残忍地打开,而她的双眼则惊恐万分地睁大着,却早已失去了光彩。满头白发的司晓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猩红眸子里的杀意与容西尧的目光触碰到一起,司晓露出一个微笑,当着他的面,毫不忌讳地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不好意思啊,吃了你的女人。”兀自用严七七的白裙子擦掉沾满双手的鲜血,司晓不以为意地说,容西尧可一点都没从她的这句话中听到半丝抱歉的味道,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前日才进过食。”   司晓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好像是的,我本不想吃她的,可她碍到我了。”听到这句话的容西尧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缓缓朝司晓走去,但司晓还没从丧尸模式恢复过来,她保持着警惕,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容西尧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只是淡定地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朝她伸出手,温柔地说:   “你不想侍寝大可与我说,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引起我的注意呢?司晓。”容西尧在最后轻轻地喊了声司晓的名字,司晓愣了一下,猩红的眸子渐渐变回了黑色,白发也恢复了正常。她眨了眨眼睛,想说自己这么做并不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但容西尧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鲜血沾染到了他的脖子上,司晓见状,凑过去,伸出舌头将其舔掉。容西尧只觉得脖子痒痒的,他摸了摸司晓的头,说,“我真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就这样被容西尧抱出去后,司晓见到了一直候在外头的芽衣,芽衣一见到鲜血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司晓与容西尧面面相觑,恢复正常的司晓觉得有些尴尬,挣扎着想从容西尧的怀中跳下来。“就这一次,我不会再吃活人的脑子了。”此刻的司晓才觉得自己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好,她完全可以将严七七隐蔽地杀掉再吃她的脑子,她甩了甩脑袋,这番样子落在容西尧的眼中,使他觉得格外有趣。   “无事,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容西尧自是知道严七七毒害万香阁里女人的事情,可他这对于他而言,并不碍事,所以,就像那些被严七七害死的女人一样,严七七的死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司晓让他产生的极大的兴趣,她不光有超快的速度,杀人时又毫不犹豫,实在太符合自己的口味了。   司晓听到这句话,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容西尧似乎要将她抱到夜止阁去,司晓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她吃的是严七七的脑子,一个深深爱慕着容西尧的女人的脑子,她会受到她的影响,虽然影响不到,但现在似乎已经有些反应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容西尧的身上,从未看过别处。   司晓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快要到夜止阁的时候,戳了戳容西尧的胸膛,讨好地一笑,说:“王爷,我可不可以回自己的屋子,今日……今日不方便。”不光今日不方便,以后的每一日都不方便,司晓在心里不停地叫苦。   “月事?”   司晓想点头,可转念一想月事这理由似乎只能撑几天,于是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不不是的……是因为我……我喜欢女人……”   第五章   司晓今日跟着贺铭去探视前几日被丢进小黑屋的胖子,一路上,贺铭乌溜溜的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快到小黑屋的时候,贺铭的好奇心终于爆棚,他极为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喊住司晓,说道:“妹子,你真的喜欢女人?”贺铭想不通,自家王爷这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得不要不要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被拒绝的时候,他和瑞元从丫头们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怎地就产生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激动的感觉,瑞元说,那是因为他们不相信崇拜的对象会遭拒。   王爷府真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只一会儿,似乎全府上下都知道她喜欢女人的事了,不过,比她喜欢女人更为劲爆的是容西尧人生第一次遭到女人的拒绝——独守空房。昨晚,司晓在弱弱地抛出这个不要脸的理由以后,就落荒而逃了,逃到自己的屋子时,晕血过去的芽衣刚醒转,看到她后又再次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司晓无奈,只能自己准备热水,将身上的血污洗干净后安然入睡。   “贺铭大哥,我除了喜欢女人,其他还是很正常的。”司晓一本正经地说着,撒谎这事儿脸不红心不跳。   贺铭咽了咽口水,干笑道:“我懂,我懂。”脸上明明一副看不起的模样,但司晓并不在意,她将小黑屋的铁门打开,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算算日子,胖子已经被关了三日,不他水喝,不给他东西吃,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差不多要去上帝那报道了,司晓看到角落里的蜷缩着一个人,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应当是一个消瘦的胖子。   贺铭说这个胖子原本是王爷府众多厨子中的一个,做得一手好菜,容西尧非常喜欢吃他做的菜,但某天容西尧突然兴起,想用严七七发髻上的银簪子试一试端来的菜肴上有没有毒,银簪子刚下去,就黑了,严七七吓得花容失色,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容西尧心疼,笑眯眯地请来了胖厨子,贺铭在胖子的房间里发现了他与景王爷的书信,景王爷是当今圣上与容西尧的表叔,一直对容西尧心存怀疑,既然揪出了这个奸细,按照容西尧的心性自然不会让其好过。   于是倒霉的胖子就被丢进了小黑屋,变成了一个消瘦的胖子。   胖子看到光亮艰难地转过身,伸出手触摸这难得的阳光,而贺铭则一个鞭子甩了过去,打得胖子皮开肉绽。司晓撇嘴,她虽杀人,但实在不喜欢这种折磨的手段,她更喜欢一招致命,从这点来讲,容西尧这个人类可比自己这个丧尸要变态多了。   有变态的主子就有变态的狗腿。贺铭就是容西尧众多狗腿中的一个,他让司晓用早就准备好的笔纸,记录下胖子目前的状况,完成后就将这份名为“论一个胖子是如何被活活饿死”的实验报告交给容西尧,司晓一听到又要去见容西尧,她就犯怵,她怕自己受严七七的脑子影响,在见到容西尧那张漂亮脸蛋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摸了摸脑袋,对贺铭讨好地一笑,说:“贺铭大哥,我家芽衣丫头身体有些不适,我想等下回去看看她,所以,您能不能……”按照这王爷府上的地位来讲,司晓作为容西尧的妾,应当是比贺铭要大了好多级的,可司晓还是很讨好地喊他为大哥,而这一声声的大哥对贺铭来说十分受用,这位真性情的男人也不多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司晓暗暗吁了一口气,快速地在纸上记下胖子的体型特征,笔下的字丑陋不堪,不知道容西尧看不看得下去。贺铭偷偷地瞥了一眼,觉得王爷被这种颜值不够字迹丑陋的女人拒绝,真是一件又丢脸又好笑的事情。   胖子的状况明显已经很不好了,正常人不吃东西倒还能坚持好几天,可容西尧是连水都不给,能撑上三天还真的算他命硬,摇摇头,将这满满的报告交给贺铭,她就跟着贺铭出去了,将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她听到里面的胖子撕扯着嗓子,极其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救我……”手上的动作稍稍一滞。   “怎么了?”贺铭见状问道。   司晓冲他一笑,说:“没事。”遂迅速将门关上,小黑屋里再次被漆黑笼罩,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这个胖子不出几个时辰就要死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去和容西尧说,她不想吃一个胖子的脑子,更何况,还是一个被饿了好几天心情抑郁的胖子的脑子。   与贺铭分开后,司晓就打道回府,回到万香园,严七七的屋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还是司晓住进万香园后第一次看到万香园里除了严七七以外的女人。严七七的尸体早在昨晚就会容西尧的手下给解决了,这个男人不是贺铭也不是瑞元,他一身黑衣,潜行到严七七的屋子时,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若不是司晓还未熟睡,一定也见不到他。司晓蹑手蹑脚地躲在窗边偷看他处理严七七的尸体,严七七的死状极其惨烈,就连始作俑者司晓都有点不太好意思看下去,而这个男人却很淡定地将她的尸体用被子包裹起来,又迅速地将所有的血污清理干净,抱着尸体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对偷看的司晓微笑问好。   所以,司晓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除了容西尧以外的二号变态。   关于严七七,容西尧对外界的说法是她与胖子勾结,被发现后畏罪潜逃,而一直服侍她的四个丫头也因此被逐出了容王府,芽衣听说后自责不已,还特意去送了那四个丫头,可丫头们不领情,将芽衣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所以司晓回来的时候,芽衣的眼睛肿肿的,显然是痛哭了一顿。   女人们都在对严七七所谓的畏罪潜逃窃窃私语,其中不乏窃喜的人。“真是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的真对,原来住那屋的飘月一定是被她害死的,她还心安理得地住在飘月那屋的隔壁,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   “你难道不知道她住的那屋原来是王爷深爱的人住过的屋子吗!”   “你是指谈如七吗?我说呢,严七七怎么一直让人喊她七姑娘,原来是想做别人的替代品……”   司晓默默地站在某个角落里,听到了不少八卦,无奈地摇摇头,她进屋想要去安慰一下芽衣,可还没进去,就被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给发现。“呀,那个不就是不去侍寝的姑娘吗!”   “是喜欢女人的那个吗!”   “对对对!”   司晓很憋屈地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冲她们问好:“那个……你们都没错,不去侍寝的拒绝王爷的喜欢女人的人就是我,我叫司晓……”   “啊啊,你真的喜欢女人啊,那你会不会喜欢我啊!”女人们的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司晓礼貌的自我介绍,司晓很郁闷,很想说,她不会喜欢她们,但她会喜欢她们的脑子。实在受不了这些女人们的聒噪,踮着脚尖,默默地溜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净一些。   芽衣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司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个丫头放下对自己的恐惧,在桌边坐下,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口喝完。“司晓姑娘,你真的真的真的喜欢女人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司晓听了后,将茶杯向上一抛,又稳稳接住。   “骗你的,我只是不想侍寝。”她懒得再逗弄这个神经脆弱的丫头,于是实话实说。芽衣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司晓叹了口气,说,“你在王府待了多久了?”   “约莫有十年了。”   “十年?”司晓被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丫头居然已经在王府戴了十年。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王府,一直跟着谈姐姐。”   “谈姐姐?是谈如七吗,原先住这个屋子隔壁那位姑娘?”听到关键词的司晓挑了挑眉毛,她对容西尧喜欢的人女人很感兴趣,于是她招呼芽衣坐下,给她倒了杯茶。芽衣还是怯生生的,不敢过来。“都与你说了,我不会吃你的。”丧尸一言,驷马难追啊。   芽衣只好慢慢地挪过来,坐下后,依旧不敢喝茶,司晓也不再勉强。“谈姐姐比我大十岁,是王爷的表妹。”司晓黑线,原来是哥哥与妹妹的禁忌之恋,不过,这里是古代,应当没有近亲不能相恋之说吧。“ 王爷待她很好,大家都说她会成为容王府的王妃,可只有我不这么认为,王爷对她的好并不是那种的好。”   “那种是哪种?”司晓打趣道,芽衣的小脸猛得一红,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当我没问,你继续说。”   “谈姐姐是真的很喜欢王爷,喜怒哀乐都是与王爷有关,所以她死的时候,我着实哭了好久。”   “她死了?” 虽然是已经猜到的结果,从芽衣口中听到,司晓还是有些惊讶。   “是的,那时候王爷带她出去玩,遇刺,谈姐姐就死在王爷的怀中。”说到这里,芽衣开始哽咽,司晓示意她无须再回忆。   看来,容西尧这人当真不是一个会醉倒在温柔乡的男人,那么,皇位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吗,让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只能用死来使自己铭刻在他的心中。   真蠢。   第六章   司晓向芽衣询问容西尧为何不用去上早朝的原因,芽衣说容西尧作为当今圣上最宝贝的弟弟,拥有许多特权,而不上早朝是其中之一,容西尧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起不来。但容西尧也不是天天都不去上早朝的,他偶尔也会去露个面,或者去皇宫里溜溜,看看皇上最近有没有新纳入一些漂亮的妃子,如果有看上眼的,他一定会向皇上要人。   司晓觉得容西尧很不要脸。   每每司晓说容西尧坏话的时候,芽衣总会让她小点声。“万香园里的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司姐姐若是想好好呆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妙吧,切莫让她们抓了把柄去。”芽衣这丫头虽然还是对司晓有些畏惧,但在司晓多次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对她下手后,她也就放下了戒备,认真地将其当作自己的主子对待。   “你说,王爷会不会喜欢男人,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娶王妃。”司晓咬着芽衣刚洗好的苹果,水果是她唯一能吃得下去的食物,虽然尝不出酸甜苦辣,解解渴还是挺爽快的,更何况,这正午的天气热得不行。   司晓与芽衣说过很多遍,不用替她准备食物,她不需要正常饮食,可芽衣还是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的本分,一到饭点,就会端来各种各样的菜肴,司晓不忍心,只能随便动几下筷子,然后便让芽衣将剩余的全部给解决完。   “司姐姐,你说什么呢,你以为王爷和你……”芽衣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闭嘴,司晓吐吐舌头,嘟囔: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骗他的啊,你还真当我喜欢女人啊!”司晓观察过藤园阁的人员分布,大部分都为男性,而且大部分颜值都不错,容西尧虽然变态,但眼光还是不错,不论是选杀手还是选小妾,比如说司晓这种清秀小姑娘,放在整个万香园可能连个小丫头都比不上。   “司姐姐骗人的时候总跟真的一样。”芽衣小声抱怨,司晓又啃了一口苹果,笑着说:   “因为你笨啊!”   一只苹果吃完的时候,贺铭敲门找司晓,本想睡午觉的司晓很不给面子地让他在门口等了老一会儿。换了件比较轻便的衣裳后,司晓开门见人,被晾了很久的贺铭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先开口。   无声地斗争后,贺铭认输,对司晓说:“王爷让你去后园。”   后园就是那天司晓翻墙跳下来的地方。“什么事?”司晓询问,但贺铭则是看了一眼芽衣,没有回答,司晓回头让芽衣待在屋子等她回来,遂跟着贺铭离开。   “那个奸细死了。”不出司晓所料,胖子没有挨过第四天就死在了小黑屋。司晓不想吃一个胖子的脑子,所以对胖子死后会遭受怎么样的虐待也没有任何兴趣,但她知道容西尧有兴趣,他让司晓过去后园,就是想让她陪着自己一起看几条狗分食胖子的尸体。   真是非人哉。   还没走到后园,司晓就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贺铭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与看守的守卫低声说了几句,守卫打量了司晓一眼,就让开一条道,让司晓和贺铭进去。司晓看到容西尧一身白衣,一副出尘不染的姿态。   “王爷,我将司晓姑娘带过了。”容西尧瞥了一眼司晓,笑眯眯地冲她招招手,让她过去,司晓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就强制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别处去了,她不能看容西尧,稍稍多看一下,她就会着魔。   所以,司晓在离容西尧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容西尧伸出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司晓猛地一个冷战,一直跳的十分缓慢又虚弱的心跳一下子就快速强劲地跳了好几下。“放狗。”容西尧一声令下,两旁拴住狗的人立即松开狗链,饿了好几天的大狗发疯似地冲到了胖子的尸体旁,直接将他的尸体撕扯成了好几份。   司晓偷偷地观察容西尧的表情,他的嘴角始终噙着笑意,似乎有淡淡的阴冷,目不转睛地看着狼狗分食胖子的尸体。司晓虽然是丧尸,看惯了这种场景,但她一直不喜欢这种残暴的进食的方式,作为一个优雅的丧尸,是绝不会这么粗鲁地对待尸体的,看了一会儿,她便没了兴趣,将视线投到了一直隐在暗处的黑衣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那晚处理严七七尸体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并没有蒙上面纱,司晓的视力不错,即使他隐身在暗处,她也一样可以看清楚他的相貌,若是与容西尧做比较的话,这个男人可能还差一点,不过,他应该算得上是容王府除了容西尧最好看的男人了。   而男人应当也注意到了司晓,他冲她微微一笑,唰地蹿走了。   “他叫安凌,如果你看上他了的话,我不介意将你让给他。”容西尧早已发现司晓的注意力不在眼前的恶狗分食上,他搂着司晓腰部的手稍稍用了力,司晓回过神来,蹙眉。“不过,你好像喜欢女人。”像容西尧这种男人,难得被女人拒绝一次,肯定会因此一直耿耿于怀,司晓嫣然一笑,踮起脚尖,凑到容西尧的耳边,极其温柔地说:   “其实我是想吃他的脑子。”   容西尧挑眉,将司晓揽到了怀中,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司晓被摸得毛骨悚然,脸蛋也因此莫名地红了一片。他低头,二人的嘴唇近在咫尺。“那你想不想吃我的?”司晓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心脏也跳动地异常快速,她不喜欢这个样子,可她控制不了。闭上眼睛,她似乎在等待容西尧吻上来。可容西尧却轻笑一声,松开手,将司晓推到一边,对她说,“今晚来侍寝吧。”说完,他大摇大摆地离开。   而司晓则一脸黑线,很想抓狂。   “王爷!小心!”身后的恶狗突然狂吠起来,看狗人想上去牵住狗绳,但恶狗却回头直接一口咬断了他们的手臂,守卫们立即拔剑挡在容西尧的面前。   司晓数了数,一共有六条恶狗,这会儿可没有什么狂犬疫苗,根据这些狗发疯情况,被狗咬的人多半小命不保了,至于这个守卫,一个个只知道挥舞着手中的剑,根本没有什么实质作用。她朝容西尧看过去,这人一点都不紧张,想到他刚刚羞辱过自己,司晓便懒得动身去对付那些恶狗。   守卫们看到这些疯狗,都吓得腿软,只有几个与疯狗们对峙着。贺铭冲上来,一刀砍掉了一条狗的头,他挡在容西尧的前面,对那些胆小的士兵们大吼:“连几条畜生都对付不了!你们还想不想在王爷府呆着了!”   即使这样吼,守卫们还是不敢上前,如果横竖都是死,他们也不愿意被狗咬死,况且,之前还目睹了这么重口味的分食景观。   贺铭气急,看到一旁悠然自得的司晓,大呼她的名字:“司晓!快来保护王爷!”容西尧发现,这些恶狗可以绕开了司晓,它们似乎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使他很好奇。   而司晓在听到这声后,只能不耐烦分地点点头,咻地蹿到了最近一个守卫的身边,抽出他的佩剑,说:“借用一下。”守卫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晓已经拦在了两条恶狗面前,恶狗冲她狂吠,却没有扑上来咬她,司晓抬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就砍下了这两条狗的头颅,狗头飞到半空中,滚落到了贺铭的脚边。贺铭惊讶地看着司晓的速度与力量,一时间忘了自己面前还有一条恶狗。   容西尧在司晓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猩红,他动了动手指,一直在树上等待命令的安凌看到指示后就从树下一跃而下,与司晓一起迅速地解决掉了其余的恶狗。   司晓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再急剧上升,她看到贺铭朝她走过来,像是要夸赞她一样,她极力压住这种感觉,想让自己恢复正常。“你叫司晓?”身后的安凌友好地与她打招呼,司晓猛地转身,双眸变得血红。   “滚开!”大概是因为见了太多血腥,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丧尸,那就糟了。司晓很是慌乱,而越慌乱她就越无法让自己恢复正常。安凌已经看到了司晓的红眼,他退后一步。   “我突然又变卦了,今晚,我想让白菲儿来侍寝。你觉得怎么样?司晓。”一袭白衣的容西尧挡在了司晓与安凌之间,他温柔地摸了摸司晓的头发,司晓下意识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体内的躁动才缓缓平息。“贺铭,这些人就由你来处置。”容西尧低头看了一眼司晓,确定她已经恢复正常后,转而吩咐贺铭。   “王爷!”不明情况的安凌想一探究竟,却被容西尧用眼神制止。“可是,她……我明明看到……”   已经缓过来的司晓离开了容西尧的怀抱,眨了眨眼睛,对安凌说:“我眼睛有毛病。”她很感谢容西尧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使她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丧尸化,可她想不通为什么偏偏只有容西尧喊她名字的时候,她才会很自然地从丧尸化恢复正常。至于,感谢的话,她可说不出,尴尬地冲容西尧笑了笑,她招呼也不打就自个儿跑掉了。   “王爷,我刚明明看到她的眼睛……”   “无须多问。”   安凌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心里却盘算着一定要打探个究竟。   回到屋子的司晓,让芽衣准备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上澡后,她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直到这个时候,她似乎还能回想起被容西尧抚摸的感觉。都怪严七七的脑子,让她对容西尧产生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天呐!”芽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司晓正泡得昏昏沉沉。“天呐天呐,白姑娘居然被王爷点名侍寝!”   “这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司晓一点都不想听到有关于容西尧的事情。   “司姐姐可不知道,王爷他从来不会来万香园的,都是让姑娘们去夜止阁侍寝。”   “那又如何。”   “哎呀,司姐姐真无趣!”芽衣听出了司晓不想与她扯八卦,很不满地抱怨一句,就跑到门口去看热闹了。司晓撇撇嘴,将热毛巾敷在额头,一副很舒爽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芽衣又大叫着跑进来。“天呐!天呐天呐!”   “又怎么啦,我的好丫头。”被打扰的司晓很不耐烦。   “王爷……王爷把白姑娘杀了……”   司晓抬起头,额头上的毛巾掉入了木桶中。“好端端地,他把人家姑娘杀了干嘛?”一边说,一边走出木桶,披上一件衣裳。   “好像是白姑娘说了司姐姐您的坏话……我也不确定……我是听白姑娘的丫头说的……”司晓蹙眉,这个容西尧是犯了什么毛病。芽衣见司晓从屏风后出来,赶紧迎上去,为她穿衣裳。   容西尧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身后跟着拎着白菲儿首级的安凌。芽衣见到白菲儿的头颅惊叫一声晕了过去,容西尧示意安凌将白菲儿的头颅放到桌上,并将芽衣带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容西尧与司晓的时候,容西尧一脸坏笑地走近司晓,看着她裸。露在外头的俄肌肤,说:“喏,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我不饿。”司晓哭笑不得,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对她示好是打了什么如意算盘啊。   “难道你不喜欢吃这种类型的?”   司晓摇头,觉得白菲儿真是个悲剧。“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杀了东厂督主。”简单粗暴,司晓还是喜欢这样的容西尧。“如果你喜欢吃太监的脑子的话……”   “成交,把那个留下,你可以走了。”司晓爽快地答应,因为她很不想与容西尧独处。   但是容西尧明显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低头,温柔地望着司晓,司晓别过头不去看他,却被他阻止。轻轻地吻了吻司晓,容西尧说:“我想看你吃。”   他妈的容西尧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第七章   “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司晓一点也不想让容西尧围观自己进食,更何况自己进食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看头,这家伙真是重口味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定是白天那恶狗分食胖子尸体的场景没有满足他。   “其实我觉得你白发红眸的样子挺美的。”容西尧将白菲儿的头颅拎了过来,闻到血腥味的司晓下意识地就舔了舔嘴唇,如果容西尧见到司晓饿过头时的样子,一定不会这么说了。司晓接过那血淋淋的头颅,说:   “我觉得你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白白送上门的脑子,司晓自然不会浪费,即使自己的肚子并不是很饿,但她不介意来将其当作零食品尝。   白菲儿刚死不久,她的脑子保持了很好的新鲜度,她看了看已经兀自坐下,喝着茶一副看戏模样的容西尧,黑着脸主动使自己丧尸化。“我一开始把你当妖怪,可是现在感觉好像不太对。”容西尧有着很敏锐的观察力和不错的智商,但他毕竟是一个古人,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司晓其实已经死了。   丧尸这玩意儿与僵尸一点相似,不过似乎丧尸更加残暴一些,喜欢食用人的脑子,司晓觉得,如果哪天她高兴了,就告诉容西尧自己是僵尸,早已经死透了的那种,他再变态,也应该不会重口味到对一个僵尸下手吧。   丧尸化的司晓在尝到脑子的味道后,自主意识在渐渐涣散,目前司晓可以主动丧尸化,但似乎从丧尸恢复正常这点她还需要努力,而最有效的一个办法却是容西尧温柔地喊她名字,这让她觉得很羞耻。   容西尧在一盘看着司晓徒手将白菲儿的头颅掰成两半,就像观察小动物进食一样,司晓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只被他圈养的小仓鼠。快速地将白菲儿的脑子解决完,司晓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容西尧的面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大脑在此刻告诉自己,她想尝一下容西尧的脑子。   于是她伸出手,手指上的鲜血滴落在容西尧的衣襟上,容西尧蹙眉,迅速起身,但司晓的速度比他更快,她一下子就将容西尧扑倒在地上,手掌摁住容西尧的肩膀,嘴角咧开。在外头一直守着的安凌听到声响后,立即破门而入,见到司晓尖锐的指尖已经划过了容西尧的脖子。   司晓看到安凌冲进来,用指尖取了一点容西尧的鲜血,抬起头,对着安凌将指尖的鲜血舔光。安凌一脸的肃杀,抽出佩剑,朝司晓刺过去。   “安凌!”容西尧出声制止,安凌已然收不住,他以为司晓会躲开,但司晓一动不动地坐在容西尧的身上,直到安凌的剑刃刺穿她的左胸。她轻轻地呻|吟,双眼像是能滴出鲜血一般。司晓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这一剑还是让她的意识恢复了一些,缓缓地从容西尧的身上起来,左胸的那个窟窿也在慢慢愈合。容西尧和安凌都目睹着这诡异的一刻,还没等司晓起身,容西尧就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带。“原来你喜欢这种体位啊,司晓。”噗哧一笑,他暧昧地说。   此刻的安凌满腹的疑问,但见这个状况,他也只好默默地从房间退了出去。司晓再次因为容西尧喊她的名字,而恢复正常,摸了摸自己左胸的窟窿,除了衣服破了个洞,已然找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这个……”司晓不知道该如何向容西尧解释,而让她更为惊讶的是她在丧尸化的情况下抓伤了容西尧,而他却没有变成丧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容西尧没有因此受到感染?   “我记得你说过,只有爆头你才会死对吗?”但是容西尧根本不需要她解释,他很快就想到了司晓曾对他说过的话。   司晓歪头,想了想,点头。“让他看到了,不碍事吗?”刚才的安凌明显就是想杀了自己,容西尧可以接受自己吃脑子,不代表别人都能接受。   “如果碍事的话,你就要将他吃了吗?”容西尧打趣,两人从地上起来,满身的血污。一边还有一颗被对半分少了脑子的头颅,司晓撇嘴,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将这些都处理干净,不然,她的小丫头芽衣就再也没有可能与她好好说话了。   “王爷,我真的饱了。”吃什么吃,容西尧是真把她当作小动物来养了吗,她将手上的鲜血洗掉,从铜镜里看到身后的容西尧正用指尖抹了点自己伤痕处的鲜血舔了舔。尝完味道后,还不忘点评:   “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啊。”很认真的表情,使司晓不禁笑出声。   “王爷,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抓花你的脸蛋,不然这整一个万香园的女人就都得与我过不去了。”司晓简单地将容西尧脖子上的伤痕清洗了一下,动作难得轻柔。   容西尧挑眉,回答:“本王一怒之下为你杀了白菲儿之事,应当已经让你成为整个万香园的头号嫉妒对象了。你可以知足了。”司晓抬头,很郁闷地看着容西尧,觉得两人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可不可以让你的人帮我处理一下。”将染血的外衫脱下,司晓只着一件单衣对容西尧说道,容西尧的视线立即锁定了司晓若隐若现的身躯,在司晓还没将干净的衣裳披上,他便大步一迈,将其搂入怀中。   “你陪本王一夜,本王就答应你。”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侍寝这档子破事,司晓将他推开,走到门口,开门,戳了戳安凌的肩膀。   “大哥,帮个忙吧。”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里面的一片狼藉,安凌不理他。看来这家伙只听命于容西尧,真是个忠实的狗腿子。“你知道严七七为什么死得那么惨吗,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会把白菲儿的头颅带来给我吗,你帮我,我就告诉你哦。”司晓不信这个男人软硬不吃,他看到这么多,肯定对自己充满了好奇,既然容西尧觉得他并不碍事,那司晓也无所谓,大不了真把他吃了。   安凌的表情有所松动,司晓觉得很有希望,想再添一把火,这个时候,容西尧来到了她的身边。“安凌,按她说的做。”天大地大,在容王府,容西尧最大,只寥寥几字,就让安凌立即进屋,开始收拾。   “东厂督主何极成,当今圣上亲信,进宫时用了些手段逃过了宫刑。他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四个高手跟随,另外有不下十个暗卫在暗中保护他,所以,如果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解决他,你能完成任务吗?”司晓对容西尧难得的正经有些适应不来,她“啊”了声,然容西尧再重复一遍,容西尧很耐心地一字不差重复了一遍后,司晓想了想,问:   “只有我一人?”   “嗯。”三天时间,杀一个连蹲坑都有人保驾护航的伪太监,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司晓点头答应,但有一件事,她很不解,这么快将皇帝的亲信干掉,真的好吗?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   在容西尧准备离开的时候,司晓问道,安凌已经将屋子打扫干净,他果然是一个很不错的家政阿姨。“因为我很讨厌与一个太监抢女人。”听到回答的司晓立即石化在门口,默默地目送容西尧的身影渐渐与周围的夜色融合。   第二天一大早,司晓就被芽衣喊醒,说门口围了一群女人。没能自然醒的司晓很生气,让芽衣将她们都轰走,但芽衣这小姑娘根本没办法抵抗这一帮女人,屋里里一下子就变得乌烟瘴气的,司晓被迫从床上起来,顶着鸟窝头,很不爽地看着不速之客们。   至于这一群女人为什么要一大早来司晓这儿呢,这当然是因为昨晚白菲儿的死让她们敏锐地意识到,整个容王府的新女主人是谁。于是,纷纷不约而同地带了各种礼物上门攀关系。   有各种各样的衣裳,各种各样的糕点和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看得芽衣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司姑娘,还没有用过早膳吧,这是我亲手做的银耳羹,您快尝尝。”   “晓晓姑娘,这是霓虹阁的胭脂,可好用了!”   “晓妹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姐姐来替你捏捏,保管你舒服。”   司晓瞬间就被一群女人给淹没在床上,她不停地腹诽容西尧这个变态不光自己变态,还养了一群变态女人。   “姐姐们,你们让我说句话……”司晓闷闷的声音刚出来就被别的女人的声音所覆盖,她只好用力将她们推开,从床上逃出来,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姐姐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们是知道的,我不喜欢男人的呀……”无可奈何,司晓还是使出了杀手锏。   “哟,妹妹,王爷待你好,你可得知足啊,千万别再说这种胡话了!”   “是嘛,我们才不相信你真的喜欢女人呢!”   “如果你真的喜欢女人的话,王爷早将你杀了,哪还会留你到现在。”   一句句,接二连三,说得司晓哑口无言,她向芽衣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芽衣窜到司晓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司姐姐,你可以试试与她们说,你将陪王爷去宫里参加圣上寿宴的机会让给她们。”   司晓给了芽衣一个很感激的眼神,立即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说:“过几日便是圣上寿宴我一直觉着自己身体不太舒服,约莫是去不了了……”   听到这话的女人们,都相互看了看,司晓说完以后还不忘咳嗽几声。“之前大夫还说我这病可能会传染呢……这不,我都没办法去侍寝。”再次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往女人们靠近,这回便轮到了女人们后退,退无可退后,她们尖叫一声,丢下东西,一窝蜂地跑出了屋子。   “司姐姐,你刚才装得真像。”芽衣将女人们丢下的各种衣裳整理起来,“这些怎么办?”   “挑些你喜欢的留下,其余的就扔了吧。”司晓很是伤神,觉得一整天的心情都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那个……司姐姐,可不可以都给我……”芽衣的声音小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给城郊的妹妹们送去。”   第八章   芽衣口中的妹妹自然不是她的亲妹妹,也不是表妹堂妹等等等,而是在某家青楼里当做事丫头的小姑娘们,那家青楼只包吃不包住,往死里压榨童工小姑娘们,可怜的童工们只能住在城郊,几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极其可怜。   至于芽衣与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则与她之前的主人谈如七有关,用芽衣的话来说,谈如七是个太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短命。   司晓出府没有与容西尧打招呼,在门口被拦下的时候,又一本正经地对看门小哥扯谎:“王爷让人家出去透透风,怕人家在府里闷坏了。”说完还不忘朝小哥抛去一个媚眼,天真的小哥信了司晓的谎话,还为她准备了辆马车,有了交通工具,司晓很是开心,问芽衣会不会驾车,芽衣摇头,司晓黑线,因为她也不会,她连车都不会开。   就在这个时候,某个人华丽丽地登场了,他天使般的声音降临在司晓的头顶。“我来驾车。”此人就是容西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容西尧。   司晓的一举一动都在安凌的监视范围之内,安凌知晓司晓要出府后,他就咻地来到了容西尧那儿,简直就是小报告小能手。容西尧也是闲得没事做,听闻司晓要出府,立即换了身英俊潇洒的装束赶去大门口逮住司晓。   司晓见到容西尧,脸上的表情更黑了,低声哼哼,钻进了马车。有苦力不用白不用。“芽衣,上车!”坐稳后,司晓招呼芽衣也上车。   芽衣哪敢上去,可怜兮兮地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上去吧。”即使容西尧这样说了后,她还是犹犹豫豫的。   “听到没!快上来!”马车里的司晓大吼,芽衣只好赶紧钻进了马车。   容西尧并没有让安凌一起跟过来,即使安凌强烈要求不能让司晓与容西尧独处,容西尧表示,还有一个小丫头,所以不能算是独处。“那见血就晕的小姑娘?”见识过司晓丧尸化后的安凌,觉得就算有十个壮汉也不一定顶事。   容车夫一路平稳地赶着马车,技术不错,但司晓并不会因此给他好脸色,下了马车后,她连一眼都未看容西尧,可怜的芽衣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十分后悔跟着司晓出府。   城郊有一排破破烂烂的屋子,在这里居住的人多半是乞儿,到处都乌烟瘴气,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在芽衣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屋子,开门的人一见到容西尧,就扑通一声下跪,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一点点。   “起来说话。”容西尧倒是显得十分平易近人,他这一身的华服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芽衣将带过来的衣服糕点胭脂水粉都给了小姑娘们,小姑娘不敢收下,向她询问这些东西的来源。   “收下吧,这是王爷的一番好意。”司晓接话,容西尧瞥了她一眼,没料到司晓会如此回答。小姑娘们听了后又接二连三扑通扑通地跪下,不停地磕头说着谢谢。司晓允许芽衣在这里陪她们一会儿,与容西尧先行离开了。   “之前为什么那么说?”踩踏在杂乱的街道上,让司晓不禁回想起了自己那个时代,她觉得这些人应该庆幸,即使住在如此不堪的地方,也能拥有温暖干净的阳光。容西尧见司晓没有回答,侧头望向她,司晓正直视着刺眼的阳光,脸庞因此染上一层光晕。   他挑眉,觉得此刻的司晓与吃脑子时的司晓完全判若两人,可他似乎哪个都不讨厌。   “我只是想,如果她们以后知道我是一个怎样残忍的人,一定会对我失望透顶,所以,还不如让她们从一开始就不认识我。”司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自己吃脑子的事会被所有人知晓的准备,这个世界,能像容西尧这样淡定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屈指可数,她免不了成为众矢之的,想想,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容西尧很想回答其实他觉得司晓吃脑子时候的样子十分可爱,但他没有开口,只深深地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司晓在容西尧摸她头发的时候,打了个激灵,跳开一步,说:“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吃了你。”   容西尧笑,直接将司晓的话当作耳边风,继续揉着她的头发。司晓不喜欢芽衣替她弄很复杂的发髻,总觉得一坨头发顶在头上很不舒服,所以她为了省事一直是任由长发披散着,被容西尧作弄般地揉了几下后,也不怕乱糟糟。   难得出府一次,司晓自然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她自从穿越到古代后,就没有好好地在街上逛过,唯独一次从乱葬岗出来,还因为偷衣服被一群人追了好久。真是悲剧的开始。   幸亏,比起那时候,她干净了许多,即使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来。而身边这位自带明星光环的人无时不刻都在接受着百姓们的膜拜,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容西尧是个变态,司晓想不通看,为啥百姓们还如此爱戴他,难道就凭着颜值高就能包容所有的缺点?   路过一家名为逍遥居的青楼时,风姿绰约的老鸨笑盈盈地从里头走出来,很自然地挽上容西尧的胳膊,说:“啊哟,王爷您可好久没来咱家了啊,瑶花姑娘想你想得都要想出病来了。”   瑶花是逍遥居的头牌,容西尧众多脑残粉中的其中一个,若谈容貌,她比不上严七七,但瑶花的身材好,S型曲线风情万种。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让多少痴汉花重金买她一夜春宵,瑶花因此赚了不少钱,自从瑶花见到容西尧后,她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为自己赎身,这样才能有资格嫁进容王府。   容西尧虽然有一众小妾,但从来没有一个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娶进来的,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只有第一王妃。   瑶花的野心不小,因为有这样的野心,她不停地想出新法子,在床上征服容西尧,将容西尧服侍得非常开心,可容西尧赏赐她的从来都只有银子,除了物质还是物质,没有精神上的。   司晓跟着老鸨和容西尧进了青楼,里面充斥着各种暧昧的气氛,她目送着容西尧被老鸨挽着上楼,在二楼,一个穿着粉色抹胸长裙的女人欣喜朝容西尧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向他不停地索吻。   司晓想着离开,却被一个女人挽住了胳膊,一股酒气飘了过来。“哟……这位公子长得挺俊俏的啊!”醉酒的女人将司晓当作了男人,缠着他死活不肯放开,司晓被强迫灌下一杯酒,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酒量不好,虽然尝不出味道,但酒精的影响还是存在。   可女人才不在乎司晓的酒量如何,一个劲到底喂她喝酒,司晓晕晕乎乎地,完全没有了行动能力,这一幕被还未进屋正站在二楼栏杆处与美人聊天的容西尧看到,他勾起嘴角一笑,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制服司晓的好方法。   于是,他便高高兴兴地与身边的女人进了房间,好好享受去了。   至于,司晓,一个醉酒的丧尸,捧着一罐女儿红到处与人拼酒,她的确醉了,可偏偏就是醉不倒,摇摇晃晃地在人群中穿梭,一手还搂着一样醉醺醺的女人,成为了逍遥居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但很快这道风景线,就被老鸨给破坏掉了,她命人将女人拖走,还往司晓头上狠狠地泼了一桶凉水。这并没有让司晓清醒过来,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将女儿红死死地抱在怀中,脸上挂着酒鬼标准傻笑。   “老板娘,这到底是谁啊!”一旁的伙计很是无奈。   “跟着王爷一起来的,应该是容王府的丫头。”自从谈如七死后,老鸨就从来都没见容西尧有带女眷出来,她本以为这应当是容西尧的新欢,可看了看司晓的样貌后,又觉得容西尧的眼光不可能这么差,因此她认为这样一个女人是丫头的可能性最大。   “是王爷的人啊,那我们这样不太好吧!”伙计有些怕事,老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   “不就是个丫头,我逍遥居的随便哪个姑娘都比她强上百倍。”说话间,司晓已经摇摇晃晃地飘到了一个角落里,对着墙壁傻笑个不停,老鸨让伙计用绳子将司晓绑起来,以防她出去惹乱子。   被绑起来的司晓还算安分,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丢在柴房,只有从小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做伴。直到入夜以后,这一抹阳光慢慢暗淡下去,她还没醒酒。   好好享受了一把的容西尧,又给瑶花留下了一堆银子,大摇大摆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与进去的时候不同,他的脖子上满是瑶花留下的吻痕。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潇洒完后的容西尧并没有将司晓忘记,他喊来老鸨向其询问司晓的下落,老鸨不敢说那姑娘被自己关在柴房,于是撒谎说未曾看见。容西尧将信将疑地出了逍遥居,唤来暗卫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司晓。   “王爷,我们未曾见过司姑娘出去,或许司姑娘还在里面。”暗卫们一众表示司晓应当还在青楼里,容西尧眯了眯眼睛,说:   “青,杀了那个女人。”骗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骗容西尧,不然就只有一个下场——名为青的暗卫火速冲进热闹的青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割断了老鸨的喉咙,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青楼。   几乎没有人看清楚他的样子,这是容西尧手下唯一一个可以与司晓的速度相匹敌的暗卫。   接着,便是容西尧华丽的登场,他气定神闲地跨过了老鸨的尸体,翩翩的衣袂不沾染一点鲜血,众人鸦雀无声,完全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见状吓得差点尿裤子,没等容西尧询问,就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在柴房……求王爷饶了小的……求王爷饶命啊……”   容西尧没理他,长驱直入,来到柴房,一脚踹开了房门,黑暗的小房子里,是傻笑的司晓。   “干杯!”她见到容西尧,咧嘴一笑,对他说道。   容西尧解开了绑在司晓身上的绳子后,司晓就张开双臂抱住了容西尧,口水滴落在容西尧精贵的袍子上。   “我要喝酒!给我酒!给我酒!”   第九章   论司晓是如何醒酒的,这得感谢,一直留守在容王府安凌。平日里,只要容西尧一出门,他这个小跟班必定是贴身保护的,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那些各有特长的暗卫,更何况,在他看来,司晓一个人对付他们几个绰绰有余。直到夜幕降临,芽衣都回来了,安凌还未瞧见容西尧的半个身影,小跟班开始急了,不由分说地责骂了芽衣一顿,芽衣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只能红着眼眶,很委屈地说:   “司姐姐才不会伤害王爷呢!”即使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安凌更加不信,将她丢在一边,自己出了王爷府去寻找容西尧。安凌熟知容西尧会去的地方,他寻找的第一站就是逍遥居,逍遥居这会儿围了好多人,一个个都在门口使劲地往里面看,就是没人进去,安凌跟着容西尧混了这么久,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人们见到他连忙让开了一条道。安凌一进逍遥居,就见到了老鸨的尸体,角落处还挤了一群吓得不行的姑娘们。   “王爷在何处?”安凌一眼就认出了杀死老鸨的人是容西尧的暗卫之一,他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可以确认容西尧应当在此处。   “在在……在后院……”回答的是瑶花,整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即使见惯了大风大浪,在看到尸体时还是吓得花容失色。   得到答案的安凌便咻地一下闪了,以最快的速度闪到后院的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四肢健全未受到一点点伤害的容西尧。至于他丝毫不担心的司晓,则红着脸傻笑着挂在容西尧的身上,像是喝醉了一般,他赶紧上前,想将司晓从容西尧身上拽开,可司晓的力气却大得吓人,纤细的手臂一推,就将他推倒在一边。   安凌大惊,慌忙从地上起来,想再试一次,容西尧拦住了他,说:“她已经喝了十坛子的女儿红了,至今还未倒下。”安凌注意到了周围扔德满地都是酒坛子,不敢置信这都是司晓一个人喝掉的。“她好像醉不倒也清醒不过来,你替我想想办法。”容西尧的语气有些无奈,因为就在安凌来之前,司晓这个酒鬼一直不安分地调戏着他,他觉得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忍不住对她下手了。   本来嘛,司晓那么主动是十分对容西尧的胃口的,但容西尧突然觉得和一个脑子不清不楚的女人野|战,好没劲,于是他还是忍住了冲动,不停地想着应对的办法。这种状况下想要保持清醒想办法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有点困难,所以,他将问题抛给了及时赶到的安凌。   安凌有些尴尬,因为他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这么主动地引诱着容西尧,而容西尧明明已经有了反应还一直抗拒,他觉得自家王爷今天十分反常。想了一会儿,他说:“安凌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不能保证司姑娘的安全。”   “你说。”   “王爷可还记得那次我用剑刺穿司姑娘心脏的时候,司姑娘恍若没事一般。”安凌之所以提出一个意见是想借这次机会除掉司晓,他始终觉得司晓会对容西尧产生威胁,他不怀疑自己那次是否是失手,但也不能相信司晓真的有如此超强的愈合能力。而容西尧想得则不是这些,他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根据他的观察,司晓再受到伤害的时候,身体就会产生变化,这或许可以使她成功地清醒过来。   “值得一试。”细思一番后,容西尧抽出了安凌的佩剑。   “王爷,还是让属下来吧!”这举动更是让安凌大惊不已,他从来未见过容西尧杀人,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容西尧也不见得会出手,安凌知道这是因为容西尧不喜见血,饶是拥有高强的武功,还是等待他或者是暗卫护驾。今日,怎地会为一个女人拔剑。   “不行,本王来。”容西尧说着,让安凌扶住司晓,司晓似乎很不喜欢安凌碰她,不停挣扎着还用牙齿咬他的手臂,被咬的安凌很哀怨地看着容西尧,用眼神恳求他速战速决。“哎呀,我的小猫咬人啦!”   执剑,微微眯起眼睛,容西尧勾起嘴角轻笑,直接用剑刃刺穿了司晓的左胸,司晓的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长发迅速变成白色,原本迷离的眼睛也猩红一片,她急速转身,一脚踹飞了安凌。再一次讶异于司晓速度的安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心想,这个女人大概真的是个妖怪。   司晓拔出了穿透胸膛的剑,随手一抛,扭了几下脖子,安凌清楚地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安凌,你的脑子还挺好用的。”容西尧依旧十分淡定地观察着司晓的一举一动,司晓的意识在渐渐恢复,她靠近容西尧,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因为丧尸化,这力道异于平常,容西尧被打得差点站不稳,安凌见状,起身拦在容西尧的面前。   “王爷!”   “我没事。”容西尧擦掉了嘴角渗出的鲜血。“还从没有人打过我啊,司晓。”已经熟知司晓恢复正常方法的容西尧,轻轻地喊出她的名字,司晓觉得脑子嗡了一下,眸子里的猩红渐渐褪去。   看到容西尧红了一片的脸颊,她不满地大叫:“容西尧,你为什么要虐待我!”虽然之前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状态,但她将容西尧拔剑刺她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即使自己不会死,但还是不开心被这样对待。   “王爷这是为了救你,司姑娘的良心是被狗吞了吗!”安凌更加不满,司晓瞪了他一眼,继续咆哮:   “他不跑去和女人逍遥快活我会喝醉吗!”一肚子的无明业火,司晓踢掉了脚边的酒坛子,绷着一张臭脸,翻墙跳出了逍遥居。   “王爷,司姑娘也太……”   “安凌,女人闹脾气的时候,作为男人应当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容西尧打断了他的话,顺着司晓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安凌看到容西尧也是翻墙出去的,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来。“王爷,您这是去哪儿啊!”但他还是得知晓容西尧的下落,以防出事。   “自然是给她拥抱去!”容西尧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独留安凌一个人在逍遥居的后园里思考人生。   芽衣赶来的时候,向他询问容西尧和司晓的下落,安凌缓过神来,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司姐姐司姐姐,就知道你的司姐姐,你家司姐姐是个妖怪你知不知道啊!”   芽衣吓得不敢出声,半晌安凌才听到她弱弱的声音。“我……我知道啊……”   而另一边,赌气的司晓一个人坐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发呆,仔细地思考着自己这火发得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正如安凌说的,如果容西尧不刺她一剑的话,她可以还醉得糊里糊涂各种勾引着容西尧,一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色。诱容西尧,她就觉得甚是丢人。   托腮发呆,司晓丝毫没有注意到,容西尧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本王听说,你告诉那些女人你身体不适无法与我一同去宫中给圣上庆祝寿辰,于是将机会让给了她们是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司晓没料到他会追上来,错愕了一会儿后,叹气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容西尧笑着说,看到这笑容,司晓就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她已经吃了两个爱慕容西尧女人的脑子,她肯定是受到了她们的影响,才会突然产生想成为容西尧第一王妃的想法。   “你若是愿意告诉我你为何不娶王妃的原因,我便告诉你我为何不愿意与你同房。”司晓歪着头想了想说,她认为对容西尧这种人只能坦白事实,不能一味地找理由,无论找了多少理由,容西尧总会有更多的理由来达成他的目的。   但如果要坦白的话,司晓也不想让自己吃亏。   容西尧似乎来了兴趣,搂住了司晓的肩膀,迫使司晓与自己对视。“江山与美人,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前者更为重要。”司晓的那一巴掌的确打得有些过分,此刻容西尧娇弱的脸蛋红红肿肿的,一说话就会牵动痛处。   “那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呢。我是说,如果……就是比如谈如七……”司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她从没想过,成为丧尸以后的她也会脸红心跳。   “我可从未爱过人。”他靠近了一些,嘴唇贴近司晓的耳蜗,“如果你想试试,我不介意。”   “什么……什么意思。”司晓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容西尧不断呼在她耳蜗处的热气简直就如同春|药。   “意思就是,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让我既拥有江山又拥有你。”   司晓的脑子乱糟糟的一片,容西尧已经将她紧紧搂住,微凉的手不动声色地伸入了司晓的衣襟。司晓的身体颤了颤,用力推开容西尧,力道略重,毫无防备的容西尧从屋顶上跌落下去。   司晓向前一步看过去,容西尧任由自己掉下去,长发凌乱,笑容撩人。他似乎张了张嘴巴,说了些什么,司晓咬了咬下唇,还是跳下去,再次丧尸化,在容西尧即将摔到地上之前,拽住了他的手臂,带着他跳上了附近的一棵银杏树上。   “你是不是疯了!”成功地从丧尸化状态中恢复正常,司晓没好气地看着容西尧,骂道。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在看到容西尧掉下去的时候,心脏居然骤然收紧,她是丧尸啊,她已经死了啊,左胸的心脏为何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后是真的不能再碰那些女人的脑子了。   “司晓,我了解你。”容西尧悠然自得地靠在树干上,说,“你有时候可爱得不行。”   第十章   暧昧的话语随着微凉的夜风消散在黑暗之中,司晓从银杏树上跳下,掸了掸身上的树叶,而容西尧好像没有下来的意思,抬头望着今晚的圆月。半晌,司晓听到他说:“你倒是与本王说说,为什么千方百计想让本王对你失去兴趣?”   司晓靠在树干,零散的月光从银杏树叶之间穿射到地上,一点一点的,好像天上的星星,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并不是什么妖怪,我早就死了,难道你想jian。尸?”司晓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容西尧解释丧尸这个词。   “所以你不会再死了。”容西尧的声音从上头传过来,凉凉的,一改往常的慵懒。   司晓抬头,看他,发现他亦看着自己。“有时候,我会想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的,我必须吃人的脑子,除了你,大概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件可爱的事情。”司晓敛下了所有的神色,“你或许想不到,连我自己都无法喜欢那个模样的我。”白发红眸,司晓想不通,这种杀马特的造型加上残忍的行为,哪一点够得上可爱两个字。“我的确不那么容易就没命,可是,你有没想想过,一个无所不能不会受伤的人可能一开始是不愿意这样的。”   在那个是非颠倒,尸横遍野的末世,谁都权利去选择。如果不想死,就以另外一种方式生存下来。   这个晚上,司晓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睡,半夜的时候,她从床上起来,从橱子里翻找出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这件夜行衣是贺铭派人送过来的,说是晋夜的队服,穿起来绝壁帅得不行。司晓迅速换上,趁着夜色疾行出了容王府。   “说到存在的意义,本王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让我既拥有江山又拥有你。”   所以,司晓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厂。   司晓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想在说了那些话以后,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至于后者,只能顺其自然。   她之前有问安凌要一份东厂的地图,安凌给她的这张地图绘制地极其详细,因为原本这任务是容西尧交于他做的,可安凌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因此,在司晓向她要地图的时候,他告诫司晓一定要小心何极成身边的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不仅会占卜还会读心术。   有了这份地图,司晓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很快就跳到了何极成书房的屋顶上,她自上而下看过去,东厂的守卫要比容王府森严许多,如果没有地图上安凌对所有暗卫所处位置的标注,司晓很难这么顺利地找到书房。她轻手轻脚地揭开了屋顶上的瓦片,屋子里,何极成正在奋笔书写着什么,他的身侧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袒胸露乳,乃人妖是也。   原来,何极成不光是个伪太监,还号这口。   有这样的人与容西尧抢女人,换做司晓,她也会非常不乐意。但所谓的换女人,其实只是何极成会抢先一步向皇上要看上的妃子,容西尧不爽他抢在自己的前面,次数多了,这二人就结下了梁子,再者,何极成与景王爷私交甚好,容西尧对其下手,也是为了折断景王爷的一片羽翼。   安凌说何极成身边的男人会占卜术,似乎每一次都知晓他会去行刺,正面遇上后,又不断地控制着他的心智,使他差点被何极成抓住,最后容西尧派了暗卫来做援手,救了他一命。   司晓猜测如果这人真的有占测的能力,那么此次何以成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活捉她,不过她不在意,简单粗暴才是她的风格,直接从屋顶上跳进屋子,落在何极成的书桌上,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嗨,伪太监和伪娘,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正如司晓猜测的一样,伪娘陈褚的确早已占测到会有人来行刺何极成,而何极成也在屋子安排了大量的人手,甚至在屋顶上设置了机关,可是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司晓如此疯狂,直接从屋顶上跳下,破坏了机关不说,还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藏在屋子里的人见到司晓,立即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容王爷今日怎么就只派了一个姑娘家来看望我。”何极成还是很淡定的,特别是在他看清来人是个女人后,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对容西尧晋夜组织里的成员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他的手下不乏出色的女人,但那些女人大多不是以武功见长,他从来不会派她们来行刺。反常必有原因,更何况,这个女人也蠢得有些过分,难道那个失败了两次的安凌就没有告诉她,不能与陈褚正面交锋的吗?   “难道你希望王爷送你一屋子伪娘?”司晓居高临下,轻笑的模样使得何极成觉得他好像见到了容西尧。   “陈褚。”何极成不想与她多嘴,命令陈褚控制司晓心智,将其活捉后就可以请奏皇上,封除容西尧的晋夜组织。陈褚得令,直视着司晓的双眼,司晓没有丝毫畏惧,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蔑的笑着,还不忘讽刺他:   “我说,你们一个是伪太监,一个是伪娘,还真的是绝配啊。”说完,她冲陈褚吐了吐舌头,瞬间丧尸化。   “妖怪啊!”   “是妖怪!大人,是妖怪!”   本将司晓团团围住的守卫们见到白发红眸的司晓都纷纷喊道,何极成也惊讶不已,而更为惊讶的是陈褚,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司晓的生气,她就像一个死人一样,心跳声都没有了。司晓在丧尸化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尸体又哪来的心智可言呢,一直对自己的读心术十分骄傲的陈褚能碰上司晓,算他倒霉。   丧尸化后的司晓自然不会放过这帮吵吵闹闹的小啰啰们,现在的她,很想杀人,很想享受一下结果人类生命的感觉。于是,她大开杀戒,速度快到还没等何极成喊人来救命就已经将屋里的人徒手杀得精光。   扯掉最后一个男人的头颅,司晓当着何极成的面将这头颅掰成两半,她缓缓地靠近何极成,鲜血滴落在书桌上的宣纸上,慢慢向外晕染开来。陈褚已经吓得尿裤子,抱头躲在一个角落里哭着喊妈妈。   何极成愤怒地起身,抽出身侧的宝剑,想亲手杀掉这个怪物,但他太天真,司晓根本不会给他一点机会,扔掉手中的头颅,握住了何极成刺向她的剑刃,手上稍稍一用力,剑刃就断裂这两段。将断剑朝陈褚躲藏的地方甩过去,陈褚吓得想要大叫,声音还没发出来,断剑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何极成意识到自己没有可能对付司晓,掏出一个烟石,朝司晓扔过去,烟石在司晓的脚边炸开,整个房间被烟雾笼罩,何极成乘机从屋里逃出去,门刚开,他就僵住了身子——司晓的手从他的后脑穿透前额,沾满鲜血的手指折动了几下后又迅速收回。何极成的身体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敏锐的耳朵,听到了由远及近而来的呼喊声,司晓扯下了何极成的腰坠,快步走到书桌前,将油灯丢在了帷幔上,火一点点地烧开去。   在火光中,司晓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日清晨,醒过来的容西尧看到了放在床头上的腰坠,他将腰坠抛上抛下把玩,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   若想成就大事,用人是关键;若想成就大事,机遇更是关建中的关键。   “王爷,圣上已经知晓何极成遇刺之事,勃然大怒,在早朝上命刑部彻查此事。”安凌很不开心司晓能顺利完成这项自己失败了两次还差点赔上小命的任务,但另一方面,能除掉这个东厂的头头,他还是十分激动的。“据我所知,司晓此行杀了何极成原本布置好活捉她的二十余名锦衣卫,包括那个不男不女的陈褚,但似乎没发现有人少了……脑子……”   “安凌,她也不是什么人的脑子都吃的。比如像你这种,就十分符合她的口味。”容西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凌瞬间石化,目送着心情大好的容西尧走出夜止阁。安凌作为一个三观还没有完全不正常的人,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吃脑子的女人。   皇帝因为失去了宠臣,心力憔悴,除了下令让刑部一定要调查出凶手,还吩咐下去要好好为何极成准备后事,皇后不忍见皇帝一直为此事郁郁寡欢,提议要将几日后皇帝的寿辰举办得更加隆重些,还命令每个大臣都应该为皇帝准备好别出心裁的礼物,能使皇帝从这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臣子,她重重有赏。   听到这个传闻的司晓觉得这个皇后真是个爱折腾的女人,而听到这个传闻的其他万香园的女人则像是炸开了锅,如果她们能够为容西尧赢得皇后的赏赐,多多少少肯定能获得容西尧的另眼相待,而司晓又说过她不会去她们抢这个机会,于是,这几日她们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此事。   司晓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不行,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了夜止阁,问容西尧要吃的,容西尧正在画画,认真的模样让司晓不忍心出声打扰她。   “本王已经让安凌替你准备了美食,你在此等候片刻吧。”   司晓怎么也想不到,容西尧口中的美食是一碗经过厨子加工后的人脑脑花。“这是本王亲自研制出来的,你快尝尝!”放下毛笔,容西尧凑到司晓的身边,端着这碗脑花,很是兴奋的样子。   司晓尝了一口,觉得这味道异常符合她的口味,她笑眯眯地对容西尧说道:“王爷,您要不要也来一口呀!”   第十一章   “司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安凌一个箭步,将司晓手中的这碗脑花打翻在地上。   司晓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说:“在你眼中,我本来就是怪物不是么?”瞥了一眼容西尧,她转身离开了夜止阁。   “安凌,你倒是与本王说说,最近为何如此反常?”容西尧没有留住司晓,他知晓安凌的话戳到了司晓的痛处,但司晓并不是个脆弱的人,在容西尧看来,她只要找人发泄一下就好了。   而司晓的确去找人发泄了,如此美味的脑花她居然只吃了几口,现在搞得她肚子异常饥饿,她必须去觅食,但这容王府里似乎没有她非杀不可的人,她只好出府暂时先去乱葬岗碰碰运气。乱葬岗还是一片尸臭,饶是作为丧尸的司晓,都忍受不了这种气味,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新鲜的尸体。   手指甲已经渐渐变长,肚子的时候,最容易丧尸化,司晓的心情十分不好,跳上了一棵树,决定不管看到什么人,她都必须把他吃了。   等了有一会儿,司晓终于瞧见了一个快马加鞭的人,兴奋地挑下树,刚好落在此人的马背上,壮士大惊,回头去看司晓,而司晓则用力地拍了下马屁股,马儿吃痛,发疯般的往前跑过去。“你是谁!”壮士叫喊着,发现自己的马已经失去了控制,多次勒住缰绳都没有作用,他想从马上滚下去,因为据他所知,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山崖,摔伤好过坠崖,至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先保住了性命再说。   但是,司晓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脑子呢,她死死地摁住壮士的双肩,力量大到壮士根本无法动弹,壮士慌了,开始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小的有钱,小的全给您都行!”   “我像是劫财的人吗?”司晓在他耳边笑盈盈的说,悦耳的声音在壮士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歌声。   “那那女侠……难难难道是劫色?啊啊啊……小的在老家还有未过门的妻子啊,小的不能对不起她啊……”   司晓扑哧一笑,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壮士的耳际,温柔异常地对他说:“我啊,只不过是问你要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壮士哪禁得起这种诱惑,若悬崖近在咫尺,他早就把持不住了。“只要小的有的,女侠尽管拿去!”   “这可是你说的哟!”司晓很满意地一笑,同时,马儿仰天嘶鸣,跌落至悬崖,壮士绝望地哭喊起来,司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仍由自己与壮士以自由落体的形式坠落下去。“告诉你哦,我还是第一次在空中进食。”说完,司晓抬起手,尖锐的指甲刺穿壮士的头颅,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流进了他惊恐万分的眼中。直接将壮士的头盖骨打开,司晓掏出里面的脑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味道虽然比不上她之前吃的几个女人的脑子,但涌来填饱肚子可是绰绰有余了,饱餐一顿后,司晓检查了下壮士的尸体,她在他的腰间,找到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景王爷亲启。司晓赶紧将这封书信好生收了起来,之后就松开尸体,看着它向下掉下去,而自己也在不停地坠落之中,然后,重重地掉落到了一片冰凉的河水中。   还真的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只要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下面肯定有河水接着。   但是,倒霉的司晓不会水性。   她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大量的河水从她的口中鼻子中灌进来,她难受地想咳嗽,一咳嗽就有更多的水灌进来。扑腾扑腾着她就扑腾不动了,任由自己慢慢地沉了下去,最后失去了意识。   入夜后,安凌前来向容西尧汇报,司晓还未归府。“王爷不是说她只是赌气出去了,吃饱了就会回来的吗,属下怎么在城里找了许久都没有一丝司姑娘的消息。”安凌的语气有些不好,因为之前容西尧教育他不能与司晓争风吃醋,安凌很不满地解释自己这不是争风吃醋,容西尧才不听他的解释,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与他说:   “安凌啊,本王知道你怕本王因为司晓而冷落了你,别担心,你永远是我的第一贴身侍卫。”   安凌默。   容西尧优雅地用着晚膳,吃着山珍海味的他一直在思考着,那碗脑花到底是什么味道。“那你出城去找找,尤其是乱葬岗那一带。”   “乱葬岗?”   “司晓不会刻意杀人,她一定会去乱葬岗碰碰运气,这么晚还没回来,多半是遇到了什么事。”容西尧并不担心司晓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他不希望这个宝贝就这么走丢,“带着青一起去。”   青是容西尧的暗卫,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安凌与这些暗卫的关系并不和谐,从来不一起出任务,他很想拒绝,可想到若是拒绝没准又会被容西尧教育一番,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与青一同出了夜止阁。   青与安凌自然不可能想到司晓坠崖了,他们找寻了很久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两人默默地回到容王府,却惊讶地看见了司晓活蹦乱跳的声影,她正在与芽衣说着什么,看到这两个一脸苦比的可怜人后,司晓朝他们挥挥手,说:“哎呀,听说两位小哥出去找我了呀!”   司晓怎么可能淹死在河水中,她失去意识后,身体就慢慢浮上了水面,河水带着她缓慢漂流着,司晓在好几次脑袋撞到岸边的时候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她麻利地滚上了岸,观察四周,辨认自己所身处的地方。   被河水冲了一段路,司晓根本不认识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逆流而上,凭借着记忆来到了差不多坠崖的位置,歪着脑袋想了想,做出了要爬上去的惊人决定。这的确有点惊人,因为这座悬崖十分陡峭,自下而上看过去,根本看不到顶,所以,即使是丧尸化后的司晓都花了一些时间和力气爬到顶端。   爬上来后司晓一路顺着马蹄印找到了乱葬岗,然后便乐呵呵地回到了容王府,芽衣一见到她就告诉了她容西尧不光派了安凌出去找他,还特意让自己的暗卫与安凌一起,司晓可真是受宠若惊。   “司姑娘安全回来了便好。”安凌黑着一张脸,拂袖而去,而青却窜到了司晓身边,讨好地一笑,说:   “司姑娘,听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一窝子的锦衣卫,我们兄弟几人都十分惊奇,你可否与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司晓单枪匹马成功完成了安凌失败了两次的任务,这件事早已在晋夜内部传遍,不光是包括青在内的暗卫对司晓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就连以往一直不把司晓放在眼里的贺铭,在见到司晓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让路。   司晓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只有十六岁的样子,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你叫青对吧。”小伙子点头,乖巧得像只兔子。“我偷偷告诉你啊,只要你吃了人的脑子,就能和我一样……”一旁的芽衣听到司晓又在吓唬人,很是为青打抱不平,将青从司晓身边拽开,她嘟囔:   “司姐姐,你就别吓唬他了。”   司晓吐吐舌头,小伙子青还没从她的话中回过味来,芽衣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青猛地回过神来,大叫:   “真的假的!”   司晓愣了几秒,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看吧,芽衣,人家可不像你这么胆小!”   “假的假的假的,司姐姐是骗你的!”芽衣撇撇嘴,她知晓青是个武痴,只要是能提高武功的法子,不管多么奇葩他都会尝试,现在司晓告诉他吃脑子就可以和她一样,青一定会去实验一番的。“司姐姐!”   “好啦,青,我之前是骗你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你说是不?”司晓见芽衣都急得快哭了,将她拽过来,轻声在她的耳边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伙子啊!”不是司晓眼尖,明眼人都敲得出来,芽衣一见到青就脸红得一直到耳根子。   被司晓这么一问,芽衣羞得说不出话来,司晓在一旁偷笑不已。乐了一会儿后,她才想起,自己一回来就让芽衣催着泡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一直没将从壮士身上搜出来的书信给容西尧。“青,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且将其交于王爷。”   “这是……?”青接过这份湿透的书信,司晓不确定里面的字是否还能看清楚,不过她留着这个也没有用处,还不如交给容西尧,让他好好研究去。“这封书信司姑娘是哪来的?”青一眼认出这是丞相府中专用的纸,不出意外,这封信就是由丞相写给景王爷的。   “至于这个嘛,我自会告诉王爷,你只管将信送与他手上即可。我乏了,让芽衣送你出去。”   “啊?!”芽衣惊叫,司晓冲她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将她和青推出了屋子。   第十二章   安凌打开了这一封湿透了的书信,里面有一张已经无法辨认内容的纸,和几根发丝。“王爷,这……”发丝是白色的,安凌刚看到就想到了这应该是司晓的头发。容西尧接过发丝,在指尖捻了捻,双眉微微蹙了起来。“王爷,这张纸上的字一点都看不清。”容西尧瞟了一眼那张湿透的纸,就算看不清,他也能猜到,刑部尚书在何极成的书房里找到了白发,将其交给了丞相,而景王爷又十分在意何极成的死,丞相为了与他套近乎,一定会将白发送到他的手中,只可惜,送去的路上遇到了司晓——一个饿肚子的女人。   “奇怪了,明明何狗的书房已经被烧毁,他们是怎么找到司姑娘的头发的?”   这是一个意外,司晓是之后才发现,她丧尸化的时候,似乎会脱发……所以,白发并不是在书房里发现的,而是在未烧到的房顶瓦片缝上找到的。“青,你去打探一下丞相手中还有没有司晓的头发,如果有,就想办法销毁。”晋国上下除了老人,有此白发的人十分少见,目前刑部也许不会怀疑到司晓头上,但一旦司晓白发红眸的样子被人发现,难免会引火上身,更何况,景祈似乎想亲自来京城查探何极成的死因,他并不是个很好对付的人。   “安凌,以后你便负责司晓的饮食。”避免司晓不得已出府觅食。   安凌自然不乐意,小声嘟囔了几句,还是点头应下。“王爷,还是和上回一样吗?”司晓之前吃到的脑花是容西尧亲自做出来的,因为怕时间久了,人脑的口感会被破坏,容西尧还特地将本来用作关押犯人的冰窖涌来当作,保存人脑新鲜度的地方。至于脑子从何而来,王爷府的地下囚牢里源源不断的都是可以利用的“食材”。   “怎么,你没学会吗?”容西尧制作生脑花的时候,安凌是全程陪同的,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他,还是觉得很恶心。   “不就是洗尽以后,用鲜血泡一会儿,撒点葱花米醋嘛,属下怎么可能没学会。”安凌赶紧回答,他可不愿意在容西尧面前承认,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   容西尧很满意地笑了笑,拍拍安凌的肩膀说:“千万要记住,你得充满爱意。”安凌心塞,他实在无法理解如何充满爱意地做人脑脑花。   第二天清晨,容西尧破天荒地早起,因为他今日要去上早朝,安凌为其备好了马车,同样早起的还有司晓,她自然不是去上早朝的,她是被万香园其中一个女人从床上拖起来,女人叫做南宫裳,她让司晓陪她去挑好看的布料的。司晓很不开心,但女人威胁她,如果不陪她出去,她就把司晓杀了严七七的事情告诉王爷,原来这事儿还有别的目击者,司晓绝对不会放任她在日后威胁自己,于是立即很爽快地答应了她。   于是,晨曦微露的好时辰,容西尧与司晓就在容王府的大门碰面了。   南宫裳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女人,除了刚进府的时候陪过容西尧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宠信,就连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她很哀怨,在得知了圣上盛宴之事后,就决定将自己存了好久的钱拿出来要为自己做一件可以吸引容西尧眼球的衣裳。   南宫裳一看到容西尧,呼吸就开始急促,脸蛋通红一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容西尧,在容西尧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把扯住容西尧的袖子,羞涩万分地说:“王爷!”容西尧侧头,看她。“王爷……我是裳儿呀,您可还记得人家?”   万香园那么一大票子的女人,容西尧怎么可能记得住,他甩掉了南宫裳扯住他袖子的手,说:“你是哪个房的丫头?”南宫裳听了这话,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啧啧,司晓,你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王爷,您也早得很呐!”司晓回道,安凌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她一出门就看到了那辆华丽丽的马车,马的脑袋上还戴了顶大红花,估计平常人家出嫁马车就是这个样子的。   “圣上龙体欠安,本王怎么能不去慰问一下呢。”容西尧将长发往后拢了拢,就算身着官府,司晓也不觉得他看起来有正经些。至于他所谓的去慰问皇帝,那真的是她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国际笑话,这家伙巴不得那可怜皇帝早点死翘翘。   “那王爷还请走好。”   目送着这尊大佛上马车,南宫裳上前几步,冲马车里的容西尧喊道:“王爷!裳儿有要事要向您禀告。”司晓意识到她因为容西尧不记得她的事而受到了刺激,想将司晓杀害严七七的事情告诉容西尧,以期望容西尧会因此冷落司晓。司晓并没有阻止她,抱胸靠在大门上,看着这蠢女人拦住了马车。   安凌撩起了帘子,不耐烦地说:“拦王爷的车,你是不要命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裳儿是真的有要事要向王爷禀告!”南宫裳急了,却也怕容西尧会因此责罚她。   可安凌没有理会他,放下帘子,命车夫启程。这时候的南宫裳也顾不上后果,大声叫喊:“王爷!严七七是司晓杀的!我亲眼看到的!”   马车停了下来。容西尧缓缓地从车上下来,走到南宫裳的面前。“抬起头来。”南宫裳欣喜不已,听话地抬起头,这是她自侍寝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容西尧。“告诉本王,你叫什么?”   “回王爷,妾身复姓南宫,单名一个裳字,您可以唤妾身为裳儿。”无法克制心里的激动,南宫裳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哦。”容西尧伸出手抚摸着南宫裳的长发,突然凑近,与她对视。“那么,裳儿,本王可要告诉你,知道得太多的人是要被吃掉的哦!”   “什什么意思?”南宫裳紧张地不能呼吸,可容西尧的话却让她的小心脏骤然一紧。   倏地抽身离开,容西尧对安凌笑道:“喏,安凌,这就是司晓比较偏爱的口味。”安凌满头黑线撩起帘子,扶容西尧上马车,马车再次启程。容王府的门口,司晓笑眯眯地走到南宫裳的面前,对她说:   “南宫姑娘,您还想不想去布坊?”   南宫裳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她不明白容西尧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只要有面前的这个女人存在,自己就绝没有可能得到容西尧的青睐。沉默了一会儿,她冲司晓温柔一笑,说:“都已经出来了,当然还是得去一趟的。”   陪一个女人逛街是一件无聊至极的事情,如果这个女人还是有选择恐惧症的话,就应该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司晓已经在布坊发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呆,可南宫裳还是没有挑好,这个女人一会儿说要买好看的布,一会儿又说还是买成衣比较好,看啥喜欢啥,折腾了半天,连布坊伙计都开始烦了。   “姑娘可是容王府的人?”正在等候南宫裳换衣服的伙计实在无聊,就开始与司晓搭讪,伙计是个很清秀的小弟,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司晓喝了一口他斟满的茶,点头。“真是怪了,近日有好多容王府的姑娘来我们这儿挑衣服,不过,像她这样挑剔的我还是头一遭碰到。”嘀咕着,南宫裳就美美地从试衣间里出来了,她似乎十分偏爱暴,露一点的衣裳,而她身上穿着的这件,几乎只遮住了她的三点,使得伙计根本不敢直视她。   南宫裳对伙计的反应很是满意,高兴地说:“就这件了!”听到这句话的司晓觉得自己瞬间得到了解放。“司妹妹,让你久等了。”换回原来的衣服,付完账后,南宫裳满怀歉意地对司晓说。   司晓随意地笑笑,表示自己并未在意。回去的时候,南宫裳说自己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很快就回到容王府,司晓没反对,跟着她走了那条小路,走着走着,南宫裳就说自己肚子疼,司晓扶住她,无奈地问道:“还好吗?要不要陪你去医馆……呃……”话还没说完,南宫裳就掏出了一把剪刀,捅进了司晓的肚子。司晓无比震惊地望着她,捂住自己的肚子,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你可莫要怪我,整个万香园的人都巴不得你死。”南宫裳走过来,抬脚重重地踩在了司晓的手上。然后跨过她的身体,渐渐走远。   司晓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一把将剪刀拔了出来,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轻笑。这个女人也真是蠢得要死,司晓从布坊出来,就看着南宫裳一直遮遮掩掩着袖子里的剪刀,她顺着南宫裳的想法跟着她走所谓的小路,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对自己下手。难道她就不会想想这种低端的捅人手段根本不足以将人杀死吗。   更何况,司晓不是人。   第十三章   容西尧难得在早朝的时候露面,皇帝看到自己的宝贝弟弟,很是开心,一下早朝,就让容西尧陪他去御花园逛逛,容西尧欣然同意。在来的路上,安凌小探子就已经告诉容西尧,皇帝因为何极成的死一直郁郁寡然,连庆和宫都不去串门了。庆和宫里住的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庆妃,虽然她是皇帝最宠爱的人,但这个女人太会做人,一直与皇后保持着很好的关系,还常常为皇后出谋划策,例如如何赢得皇帝的宠爱。   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机婊。   今日庆妃听说容王爷居然来上早朝了,连忙吩咐丫鬟们替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期望与容西尧邂逅在美丽的御花园。庆妃是礼部尚书之女,在嫁给皇帝之前,一心仰慕容西尧,其母告诉他,嫁给皇帝才能得到真爱,庆妃听从了娘亲的话,选择了皇帝。入宫以后,她的地位一升再升,她已经觉得没有意思,于是更是思念容西尧,每每听说容西尧进宫,就会盛装打扮,制造一切机会见面。   真是心机婊中的心机婊。   “西尧,你看今日的桃花开得多美啊!”皇帝容西语是个十足的文艺中年,他比容西尧大了整整十岁,前任皇帝子嗣稀少,除了容西尧和容西语,还有个小公主叫容西西,容西西小公主今年十六岁,已与友国齐国的太子订下婚约,小公主觉得齐国太子太丑,一心抗拒这门婚事。   每每容西尧进宫,皇帝都会带他来赏花,容西尧实在欣赏不出这些每年都一个样的桃花,到底哪里美了,倒是,他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还是挺有几分姿色的。可以带回去养肥了给司晓吃。   在这种时候,想到司晓,容西尧为此有些惊讶。以至于他没有瞧见远处那一抹旖旎的身影,那正是盛装打扮少女心爆棚的庆妃,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在一片桃花中如仙女一般。她翩翩而来,冲皇帝与容西尧羞涩一笑,道:“庆儿给皇上和容王爷请安了~”这是一个自带波浪音的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带有使人浑身酥麻的魔法伤害,受到此伤害的皇帝将她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说:   “这几日未去庆和宫,庆妃可有想朕?”   “怎能不想,但庆儿知晓圣上为何督主之事而烦忧,这才不敢去打扰圣上。”两个人一言一语,一点都不忌讳有容西尧这个特大号电灯泡的存在。庆妃一边与皇帝打情骂俏着,一边不停地对容西尧暗送秋波,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忙得不亦乐乎,但容西尧完全无视了他,一个人走进了御花园里的知秋亭里喝着寂寞的茶。   茶还没喝下几口,皇帝就与庆妃二人纠缠着消失在御花园里,安凌上前询问是否准备回府,小公主容西西在此刻出现。兴奋地扑进容西尧的怀中,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到容西尧的对面说:“皇兄,我听说你府上来了个姑娘,你还被她拒绝了!”容西西与容西尧虽同父异母,但自小感情就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之前容西西经常会去容王府串门,但最近她一直在想着如何悔婚,她的贴身丫头给她想了一堆垃圾主意,她愁得不行。   “怎么,我被拒绝,你很高兴吗?”   “诶,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啊,居然看不上皇兄,真是厉害!”容西尧觉得这句话不正确,因为他认为自己被拒绝是有很正当的理由的,司晓怎么可能看不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自己。“有如七姐姐好看么?”   容西西提到谈如七的时候,容西尧挑了挑眉毛,说:“何极成之死你可听说了?”   “那个老太监的事,早就传遍后宫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兄,你可终于为如七姐姐报了仇。”正如容西西所说,谈如七的死与何极成有关。   “我很疑惑,好像所有人都认为我对如七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西西,你怎么看?”容西西觉得今日的容西尧有点伤感,她想了想,回答:   “皇兄对如七姐姐的确很好,可能是如七姐姐一直爱你爱到发狂了吧。”   “这种感觉是不是……总是会想到她……”容西尧呢喃着,似乎陷入了沉思,容西西听到这句话开始不淡定了,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样子的容西尧,她眼中的容西尧只会让女人们为他四思之如狂,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她有时候都怀疑容西尧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皇兄……”容西西的手在容西尧的眼前晃了晃,容西尧回过神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的人了?”   容西尧愕然,双眉紧蹙。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没有。”容西西将信将疑,决定一定要找个时间再去容王府溜溜,看看有什么新发现。“西西,宫内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除了圣上因为何极成之死郁郁寡欢,龙体欠安,其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容西西作为唯一一个知晓容西语登基□□的人,她一直是容西尧在皇宫里的内应。“皇兄,何极成已死,景王爷定不会放过你,你可要小心对付了。”   当年,先皇去世之前,亲口对王公公说要将皇位传与容西尧,可以景王爷为首的亲□□,却在先皇断气之后,杀害了王公公,并重拟了一份遗诏。知晓□□的容西西一直躲藏在床下才躲过一劫,容西语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景王爷之所以想让他当皇帝,就是因为容西语胆小,耳根子软,容易听信谗言,控制他比控制容西尧要容易得多。   容西尧本对皇位并不上心,容西西将此事告诉他后,他便觉着不能让景王爷如此嚣张,开始了夺取皇位的计划。虽说当初做这决定时有些冲动,但时间一长后,容西尧也慢慢觉得,江山是个很诱人的玩意儿。   他,势在必得。   从皇宫出来,一直等候的安凌告诉容西尧,司晓没有与南宫裳一同回来。“南宫裳一回到府中,就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来埋进了后园。我让人翻出来看了,上面沾有血迹。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司姑娘的。”   “嫉妒真能给女人壮胆。”   “王爷,需要派人去寻找司姑娘吗?”   容西尧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有些犹豫,他清楚知道司晓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在安凌询问的一瞬间,他是想派他去找的。“不用。”可他还是改变了想法,这倒是让安凌有些疑惑了,明明容西尧之前还说过要尽量减少司晓出门的次数,她没回来就应该尽快将她找回来,为什么容西尧又说不用呢。   王爷的想法还真让人捉摸不透,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没弄明白。   回到王府,芽衣跑来喊住了安凌。“安大人,你可知司姐姐为什么没有与南宫姑娘一起回来呀?”芽衣早就瞧见南宫裳开开心心地回到了万香园,她去询问过司晓没有回来的原因,南宫裳告诉她司晓半路与她分开了。芽衣知道司晓昨日才进过食,不会这么快就去觅食,她根本没有去别的地方的理由啊。后来她看到南宫裳鬼鬼祟祟地捧着一个黑色的包裹从万香园走出去,芽衣跟了过去,惊讶地发现南宫裳在埋东西,眼尖的她看到了那件衣服上的血迹,吓得赶忙跑掉。“安大人,我看到血了,肯定是司姐姐的血!”   “不好了!不好了!”这个时候,万香园里跑出来一个丫头,芽衣认出来,那是南宫裳的丫头。她跑到了芽衣和安凌的面前,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南宫姐姐她……她……她被人杀害了!”   安凌与芽衣听了后,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冲到了南宫裳的屋子,安凌破门而入,见到里面的场景后,连忙将身后的芽衣挡住,对她说:“你快去禀告王爷!”   屋里头,南宫裳躺在床上,头颅被打开,鲜血染红了枕头和床单,她的身上还穿着今日刚买的新衣裳。安凌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出自司晓之手,只是司晓此人现在在哪里呢。   “我说王爷,你之前是不是眼瞎啊,娶了这么多蠢到家的女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容西尧书桌的另一边,司晓托着腮对正在看书的容西尧说道。她的嘴角还有残留的鲜血,容西尧见到后,便伸出手将其抹掉。   “我娶她们的时候的确没有想过,她们都会被你吃掉。”司晓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刚进来的时候浑身血污,容西尧无奈地拿了件自己的袍子,让她换上。   穿着容西尧衣裳的司晓显得别有一番风情,她用手指打理着自己凌乱的长发,冲容西尧抛了个媚眼,说:“你快猜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第十四章   司晓原来是打算随便处理一下就直接潜回容王府的,但她在处理的时候,遇到了芽衣的其中一个妹妹小琴,天真的小琴以为司晓是真的受伤了,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屋子,不光让她涂了点药膏,还给了她一件干净的衣裳穿。司晓很是感谢,从小琴的屋子里出来后,她就乖乖地往容王府的方向走回去。   经过逍遥居的时候,她发现这家曾经生意好得如火如荼的青楼,已经换了一个老鸨,这个老鸨没有原来那个风骚,而男人们也因为死过人晦气等原因不愿意再进去。倒是它的对面又开了一家类似的风月的场所,叫最欢楼,这里不仅有美貌如花的姑娘,还有各种类型各种款式的少年们,既满足了寂寞男人的需求,也使得空虚的女人得到了慰藉。因此,在最欢楼门前招揽客人的有男有女,司晓这几日吃的都是女人的脑子,其实她更加偏爱那种长相清秀,年龄在14、5岁的少年的脑子。于是一时兴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最欢楼。   最欢楼里满是暧昧的气氛,这回她学乖了,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去喝比尔呢递上来的酒,自己的酒量丢人得不行且先不说,一想到醉酒后她不停地引诱容西尧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抠出来吃了。   说好的做一个高冷的丧尸呢?   也许是新开没多久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多少女人,只有男人才可以寻花问柳的思想在很多人心中都已根深蒂固,   司晓不是第一个尝试者,在她之前已经有几个胆大猎奇的女人被少年们簇拥着走入最欢楼,少年们的嘴唇上也如同女人一般涂抹了红色的口红,不停地吻着女人,女人开心不已,对老鸨要求说:“他,他,还有他,我都要了!”乐开花的老鸨连忙将他们带上了二楼。司晓心想这女人可真的是老虎。目送着老虎风情万种地与小白兔们走进了房间,司晓也开始细心挑选自己心仪的食物。   如果有合适的,她一定要容西尧将其赎身买到容王府,做自己的贴身伙计!   最欢楼里的少年各种各样,有消瘦型的,妖娆型,也有肌肉美男型的,无论是哪种类型,他们的年龄都在十六岁以下,这是司晓认为脑子最美味的年龄段。   “不好意思哦,我不喝酒。”拒绝了一个少年递过来的酒杯,司晓笑眯眯地穿梭在拥挤的人们之中,这里有很多男人,姑娘们供不应求,但真正付钱与姑娘们共度良辰的并不多。司晓惊讶地发现,逍遥居头牌瑶花,居然也跳槽到了这里。   真是树倒猢狲散。   瞎转了一会儿后,司晓还是没找到特别喜欢的,正想打道回府,拥挤的人群却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紧接着她便听到了老鸨的声音,“景王爷!景王爷!真是难得啊,景王爷居然光临咱最欢楼!”   司晓赶紧踮起脚尖,想要看看容西尧的对手到底长什么样。只见老鸨满脸堆笑伺候在一个黑袍男人的身侧,这个男人看上去比容西尧大了十岁,长得不如容西尧,身高不如容西尧,身材不如容西尧。如果让司晓在景王爷和容西尧之间选择的话,她肯定会选择容西尧,因为容西尧的脑子绝对比他的好吃。   意外见到了这个关键人物,司晓自然是没有了回去的想法。景王爷来京城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当今圣上的寿宴,二是为了何极成之死。老鸨给景王爷挑选了许多美人儿,其中包括瑶花,景王爷一眼就挑中了瑶花,将她搂入怀中,瑶花欣喜不已,可随后,景王爷又挑了一个清纯美女,一手揽着一个,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了二楼。   原来这男人还喜欢玩这种!   司晓想跟上去,景王爷的随从拦下了她,这是一个右眼有一条刀疤的男人。“任何人都必须与王爷保持三尺的距离。”刀疤男面无表情地对司晓说,司晓冲他吐了吐舌头,瞥了一眼景王爷的房间位置,闪出了最欢楼,来到了最欢楼的后园。   后园里空无一人,正是窥视的好机会,轻松地爬上墙,司晓双手攀在窗檐上,像极了蜘蛛侠。仔细辨认窗户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很快就确定了景王爷所在的房间。里头不断地有景王爷和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司晓听得面红耳赤,但却迟迟等不到他们上床。   “景王爷……在奴家看来,你可比容王爷要强多了……”这大概是每个男人最想听到的夸奖,这句话对景王爷也十分受用,他一把将嘴甜的瑶花打横抱起来,瑶花兴奋地尖叫。司晓不喜欢这个风情万种一看到男人就搔首弄姿的女人,她用手指悄悄捅破了窗纸,看见景王爷已经将瑶花的衣裳扒光,而另一个清纯妹子却被五花大绑绑在柱子上,衣裳凌乱。满头黑线的司晓瞬间就很想教育教育将这个喜欢虐待女人的景王爷。   景王爷与瑶花已经开始了肉搏大战,如同司晓所料,这个男人疯狂地啃食着瑶花幼嫩的肌肤,将瑶花全身上下都啃出了鲜血,瑶花为了满足她,一直呻,吟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可这种享受只是短暂的,景王爷在她体内运动时,将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开始只是轻轻地,后来就越来越用力,瑶花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大声哭喊着,求他住手。可景王爷正在兴奋点上,怎么可能就此停下呢。   司晓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救,可一想到他也许会因为何极成之死查到自己的身上,遂还是忍了忍。景王爷的速度开始加快,瑶花已经只能发出一点点痛苦的喘息,最后,她被景王爷活活地掐死,司晓发现景王爷并没有因此得到满足,他将瑶花的尸体抬下床,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清纯女子身上,清纯女子目睹了这一切,早已吓得惊失措,可她的嘴巴被湿布堵住,她无法大声呼救。   司晓再也忍不住,跳下到对面的树上,折下一段树枝又回到窗檐边,景王爷已经拿掉了女子口中的湿布,女子大声哭喊:“景王爷!景王爷……求求你!别!别……”景王爷没有理会她的求饶,将绑住她的绳子松开了一点点后,开始脱她的衣裳。司晓握紧树枝,瞄准女人的左胸,朝房间里投射进去——   树枝快恨准地□□了女子的左胸,女子嘤咛一声,景王爷赶紧朝窗户看过去,而这个时候的司晓早已跳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闪到了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   与此同时,她也决定,一定要帮助容西尧干掉这个混蛋人渣。   “你有机会杀了他的。”容西尧听司晓生动地描述完整个故事后,他微微一笑,觉得司晓的举动很有意思。   “王爷,难道你不知道真正杀死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一击致命,而是慢慢地折磨他吗,先毁了他的前程,再损了他的自尊,然后让他绝望地感受生命的流逝。我呀,这可是向你学的。” 司晓所说的正是容西尧的计划,容西尧闻言,笑的更加开心。   “那你为何要杀了那个女子?”   “我不想看一个无辜的人受折磨,就算我这次出面救了她又能怎样呢,我猜像景王爷那样的人,是不会放过知晓他这嗜好的人的吧,如果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让我给她给的痛快。还有,我真的很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司晓一想到瑶花受折磨的情景,她就来气,她愤恨景王爷居然如此折磨一个女人。“王爷放心,我杀她的时候没有变成那模样,不会留下任何可以让景王爷怀疑到我的线索。还有,圣上的寿宴,请王爷带着我一同前往。”   容西尧有些惊讶,眯了眯眼睛,凑身过去。“你以为这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容西尧并不打算带司晓去,司晓对宫廷的礼节并不知晓,他不想让她太过引人注目。景王爷对容西尧身边的女人都十分感兴趣,谈如七就是一个先例,司晓是自己的一枚利器,他不想这么快就让司晓暴露。   “求求王爷了……”司晓伸出双手捧住了容西尧的脸,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眨巴着。“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皇帝帅不帅!”   容西尧被司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他的笑容僵了僵,但又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捉住司晓的手腕,笑着说:“本王说不行就不行。”起身,他脱下外衫后,又道,“还不走?是想陪本王共度春宵吗?”   司晓冲背着她的容西尧吐了吐舌头,撇着嘴将披在身上的外衫甩到了容西尧的头上,在容西尧回过神来之前,跑出了夜止阁。   容西尧无奈地取下了这件外衫,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其实带司晓去赴宴也没什么大问题。   第十五章   司晓坐在马车上,心情很不痛快,丞相大人在一见到司晓的时候就将司晓羞辱了一番,说司晓不严肃对待圣上的寿宴,穿着太过随意,成何体统。其实是司晓嫌容西尧让安凌送过来的衣裳太难穿,就任性地穿了便服,容西尧倒是什么都没说,司晓不开心,咻地溜回了容王府,让别的丫头折腾了好久才穿好了这件复杂的衣裳,然后又让贺铭派了一辆马车,大张旗鼓地来到了皇宫,安凌扶她下马的时候,差点没将她认出来。   “司姑娘,寿宴即将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司晓是真的很想赶过去,华丽丽地出现在丞相大人面前,让她瞧瞧,作为容西尧唯一的女伴,她怎么可能不成体统,可是这件衣裳实在太脱后腿,不断地影响着她正常的步速,她尴尬地看了安凌一眼,说道:   “你告诉我是谁设计的这件衣服,我保证不打死他。”   安凌将她扶稳,防止她再次因为猜到裙角而差点摔倒。“是王爷。”   司晓闻言,心想,容西尧真厉害,不仅会烹饪还会缝纫。翻了个白眼,她说:“当我没说。”   二人赶到寿宴的时候,红毯中间已经开始了开场舞,司晓立即装出十分端庄典雅的模样,冲投过来目光的容西尧微微一笑后,优雅入席。端起一杯花茶,低下头稍稍呷了一口,司晓的笑眼看向对面的丞相大人。   大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这惊讶便稍纵即逝。   “满意了?”容西尧一早就猜到之前司晓匆匆地跑出去是为了回去换衣裳,“乖乖听我的话不就没这事儿了?”司晓斜了他一眼,将花茶一饮而尽,说:   “我怎会知道那大叔管这么宽。” 丞相大叔今日带了自家的女儿柳晴双一同出席圣上的寿宴,柳晴双不仅拥有着举世无双的美貌,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贵族的气息。丞相大叔一直以柳晴双为荣,许多王亲贵族上门提亲他都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这一年一年地拖下去,柳晴双就已成为了剩女一枚。   司晓觉着总有一股视线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打量,看得她浑身不舒服。这寿宴也办得如同春节联欢晚会一样,歌舞小品杂技表演样样不缺,司晓很是无聊,只能喝喝茶,桌椅上的佳肴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可她一点都尝不出味道。   “如果有一碗脑花就好了。”她咂吧了下嘴巴,幻想。容西尧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在她的酒杯里斟满酒,说:   “要不要来一点?”   司晓端起来,闻了闻那味道,说:“好香。”可她不敢喝,将杯中的酒悉数倒进了容西尧的酒杯,“您喝您喝就好!”   说话间,众人开始起哄让柳晴双为圣上抚琴一曲,柳晴双优雅起身,款款来到红毯中的古琴前,弹奏的曲子是《凤求凰》,不知道谁是凤,谁又是凰。司晓只觉得越听越想睡,她果然没有欣赏此类音乐的能力。   “诶,王爷,她好像一直在往这边看。”心思没放在琴声上的司晓注意到柳晴双在弹奏的时候经常会往这边看,司晓认为她应该在看容西尧,这个自带发光特效的男人。同样在不停注视容西尧的还有陪在皇帝身边的庆妃,见到柳晴双的表现如此出色,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目光,她就不爽,在柳晴双一曲弹完了以后,对皇帝说她准备了一支舞蹈要献给皇帝。   皇帝听了大意,让庆妃赶紧跳给他看。庆妃对回到座位上的柳晴双笑了笑,在悠扬的乐器声中翩翩起舞。   司晓来了兴趣,因为她也学过舞蹈,恰恰是柔美异常的民族舞,在她看来,庆妃应该是有些舞蹈功底的,这支舞的难度并不大,庆妃跳得十分诱惑人,更何况她今天穿了资深薄如轻纱的裙子,将她的身材很完美地衬托出来,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不愧是我大晋国的第一舞姬!”庆妃跳完,景王爷心领着一众官员对庆妃夸赞不已,庆妃冲柳晴双挑衅地看了一眼,柳晴双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姑娘,依旧回了一个微笑,不做任何言语。“我听说,今日容王爷带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赴宴,本王似乎从未见过呢!”景王爷抓住机会,将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了司晓与容西尧的身上。“之前我还听说容王爷被一个姑娘拒绝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这位呢?”   容西尧正想回击,却听见司晓已经抢先接过了话茬,笑眯眯的样子与他十分相似。“哎哟,妾身不知景王爷是从何处听来这谣言,我与咱家王爷的感情可好得不行呢!”说完,她还不忘往容西尧的身边靠了靠,挽住了容西尧的手臂,对他温柔地说,“您说是吧,王爷!”   司晓如此主动,容西尧当然也十分配合。两人十指相扣,在众人面前秀尽恩爱,互相喂食的举动将庆妃气得半死。她忍无可忍,终于发难:“容王爷如此宠爱这位姑娘,想必这位姑娘肯定有过人的才能,不如趁这好日子,给圣上好好展示一番?”司晓微微一笑,庆妃的话正和她意,在容西尧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看我的。”就起身,冲众人行礼后走到红毯跪下。“妾身司晓,愿为圣上送上一段舞蹈,之前并未做准备,还请圣上原谅。祝圣上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没想到西尧的宠妃也善舞蹈,快让朕瞧瞧!”   司晓走到乐师身前,与乐师低声沟通了几句,她虽有把握轻轻松松赢过庆妃,但这前提必须保证乐师会弹奏她所需要的曲子。与乐师沟通妥当后,司晓走到舞台中央,示意乐师可以开始弹奏。   这个舞蹈名为《凤来仪》,是司晓当初学习时学过的最难的舞蹈、开始跳的时候她才发现今天穿的裙子太过碍事,因为裙袂层层叠叠,她只要稍有大的动作就会踩到,这就导致了她没跳几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狗吃屎的形象引得观看者一片哗然,庆妃更是得意得不行。“该死。”司晓暗骂一声,想起来,却听见头顶传来了柳晴双轻柔的声音:   “司姑娘,你还好吗?”她伸出纤纤扶玉手,想扶司晓起来,司晓也不忸怩,在她的帮忙下起身,瞥了一眼容西尧的神色,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凝视着自己。谢过柳晴双后,司晓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繁琐的裙袂一层层扯开,长裙一下子变成了及膝短裙。再次示意乐师,司晓重新开始。   《凤来仪》的难度在一开始并不会显现,裙子改短了之后,司晓便跳得更加得心应手。安凌为容西尧斟满酒后,惊讶地说:“王爷,我怎么不知道司姑娘还有这一手?”   容西尧端起酒杯,稍稍喝了一口,说:“我也不知道。”所以,在司晓提出要献舞的时候,他很是期待。   而另一边的景王爷正认真地打量着司晓,容西尧的身边不乏天香国色的美女,像这种姿色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而如果只以舞姿取胜的话,也不一定能获得容西尧的宠爱,司晓这女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特点,使得容西尧会带着她来参加圣上的寿宴。何极成之死与容西尧脱不了关系,所以,容西尧的女人他必定会去染指。“去查查这个女人。”吩咐着身边的人,黑衣男人只觉得司晓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司晓已经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便是纵身跃到半空中旋转,在练习的时候她从没都没有好好地完成过九连转,丧失危机爆发以后,她便没有再跳过舞,今日拿出来展现,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转几圈,不过,无论转几圈,她都有把握让庆妃惊讶得合不拢嘴。   起势,司晓的笑眼在庆妃身上掠过,张开双臂,纵身跳跃到半空中,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旋转起来,一圈接着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丧尸后,即使不丧尸化,身体还是有了些许变化,使得她旋转得异常轻松,完美地完成九连转,司晓翩然落地,优雅行礼,赢的一众掌声。   “好!好!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看来,我晋国的第一舞姬之位可要易主了哦!”皇帝十分满意地夸赞道,庆妃听了他的话,不满的情绪全都堆在了脸上,挽住皇帝的手臂,她撒娇道:   “皇上,那人家呢……”   “你已是朕的庆妃,谁能与你相比呢……”   庆妃嫣然一笑,心里却盘算着要搓一搓司晓的锐气。司晓领赏后,瞥了一眼景王爷,他身边的黑衣男人是那天在最欢楼拦下她的人,隐隐约约地有些感到不安,回到容西尧的身边,她低声说道:“能不能让安凌解决了那个人?”   容西尧顺着司晓的目光看过去,这是景王爷的贴身侍卫,与安凌的武功不相上下,硬是要除掉的话可能不太容易。“你可以自己动手。”   “最近出了太多风头,难免引祸上身,我得避避风头。”一支舞跳完,想必这宫中上上下下都已经知晓司晓的大名了,这多半会给容西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好意思啊,王爷,那个庆妃太讨人厌了。”   “你是受了南宫裳的脑子影响吧。”   “什么?”司晓也觉得自己的冲动有点莫名其妙,静下心来一想,自己最近吃的是南宫裳的脑子,前几日倒没表现得很明显,今天特别冲动,连想都没想。“好像是,她是不是特别爱表现?”   “不过,你会跳舞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本王,本王正好缺一个舞姬没事给本王跳跳舞。”   “刚才那支舞叫《凤来仪》,我不介意在你成王的时候跳给你看。”莞尔一笑,司晓拿了块看起来挺诱人的糕点放嘴里咬了一口,“唔,好难吃。”司晓想把这块糕点放回盘子里,容西尧从她手中接过糕点,尝了尝说:   “如果你想坐上凤位,我也不介意满足你。”   第十六章   寿宴的后半程,司晓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如何解决掉那个黑衣男人的事情,直接杀掉似乎并不是个可取的办法,她想了想,向安凌询问有没有哪种药能让人变疯。   “司姑娘是想……”   “现在我还不能杀了他,但他见过我,总会想起我,一旦想起来也很容易将那日的事情与我联系起来。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他变成疯子,要么就让他在我的掌控之中。”两个选择之间,司晓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变疯只要用药物刺激,就算他后来想起来了,一个神经病的话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后者却显得更加妥当,并且没有后患,只是难度太大,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属下倒是认识一个人,只是此人有三不救原则,司姑娘若是想寻得能让人变疯的药,怕是得亲自登门拜访一趟。”   “为什么不试试把他变成你的人?”在容西尧看来,这样才比较有挑战性,更何况,让景王爷的贴身侍卫背叛他,是一件十分有看头的事情。   “色|诱?”司晓可没有容西尧这么好用的脑子,特别是变成丧尸后,她更认为很多事情只要打打杀杀就能很快解决。   “你有料?”容西尧的眼里满是促狭,司晓吐了吐舌头,说:   “没准他就喜欢我这种呢!”   皇帝在酒过三巡后就搂着皇后和庆妃回宫潇洒去了,一直在闹脾气的容西西才捧着一罐女儿红来找容西尧。“皇兄,来来来,咱们来拼酒!”她将女儿红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扔掉小小的酒杯,接过一旁丫头手中的大碗,倒满,举到容西尧的面前。“诶,你身边的那个司姑娘呢?”豪爽地将满满一碗女儿红喝完后,容西西四下寻找司晓的身影,而司晓早在她来之前就先行与安凌出了宫。   司晓坐在马车上,总觉得有些不安,安凌撩起帘子往后看了看,低声对司晓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能确定是谁的人吗?”司晓知晓自己在寿宴上这么一折腾果然已经引起了景王爷的浓厚兴趣,来人多半是景王爷的手下,但也不排除是庆妃或者丞相大叔的人,这两人都与自己有些过节,丞相大叔又与景王爷交情甚好。   “应该是雀冷。”雀冷便是景王爷的贴身侍卫,轻功十分了得,以暗杀闻名。“司姑娘,我们需要躲开他吗?”   司晓想了想,摇头。“既然他自己都跟上来了,就算让他知道我们的去向又如何,凭我和你不怕与他破罐子破摔,若是能利用这次机会将他毒傻了,也挺划算的。”安凌与雀冷的武功不相上下,在黑夜中,或许还是雀冷更胜一筹,但有司晓在,对付一个雀冷还是绰绰有余的,安凌撩开前帘,吩咐车夫直接前往百草居。   坐落在京城某个角落的百草居是百草居连锁医馆的一家分店,贫穷人家看病是不需要付账的,但百草居一直有个三不救规定。一,不救皇室之人。二,不救十恶不赦之人。三,不救不想救之人。最后一条简直无理得不行,可天大地大,医生最大,更何况是医术了得的医生。   马车稍稍加快了速度,安凌一直在小心观测着雀冷的行动,他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假装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马车到达百草堂。安凌扶司晓下车,百草堂在这个时候早已打烊。安凌上前摇铃敲门。   没人应答。   再次敲门。   依旧没有应答,安凌与司晓相视一眼后,搂住司晓的腰,带着她翻墙进了医馆的园子。安稳落地后,司晓在安凌的耳边轻声说道:“真是深得我心啊。”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雀冷所偷窥,司晓必须掩饰自己的能力,假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常姑娘。   安凌的脸倏地就红了,司晓窃笑不已。“那里的灯亮着。”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安凌有些犹豫,因为他听说百草堂的传人近日来了京城,安凌与他有几分相熟,他总觉得这样闯入别人的地方不太好意思。   “进都进来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司晓一边说,一边拽着他,往那间屋子走去,“你敲还是我敲。”   安凌纠结了一会儿,说:“还是我来吧。”但没等他的手落在门上,门就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白衣女子。   “不知安侍卫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声音凉凉的,如同今夜的月光。   “东方先生,我们可否进去聊?”安凌已经注意到雀冷跳到了屋顶上,东方明月看了一眼站在安凌身后的司晓,说:   “无妨。”这两个字是他原本的音色说的,司晓有些讶然,不敢置信,这位如此清新脱俗的仙女居然是个男儿身。她觉得这个伪娘明显比上次那个浓妆艳抹的好多了,冲他笑了笑,司晓跟着他们进屋。东方明月将门合上后,指了指房顶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可是景王爷的人?”   “先生好眼力。”自古药毒不分家,东方明月号称医仙,在毒药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更是与苗疆五毒圣教的圣女关系匪浅,安凌此次算是找对了人,但他不太保证这位性格古怪又偏好以女装示人的医仙会出手帮司晓。   司晓绕道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一边写一边说:“东方先生可知道景王爷有个怪癖,他总是会在与女人寻欢作乐之时折磨她们虐待他们,我亲眼目睹了他的暴行,如果东方先生愿意为这些无辜的女子报仇的话,可否舍我一些这世上最厉害的毒药?”这话是说给雀冷听的,安凌与雀冷都将对方视作自己唯一的对手,安凌深得容西尧的良好教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告诉司晓,雀冷这人武功虽然高强,但缺乏思考,容易受到刺激,护主心切的他经常错杀人。   司晓之所以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说给雀冷听,就是再利用他的弱点,刺激他,使他按捺不住。“像景王爷这种人,存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祸害,我想我所做的就是在替天行道。”司晓说得极其夸张,将景王爷贬的一文不值,而她笔下的内容才是真正想要告诉东方明月的,东方明月看了后,说:   “司姑娘真是一身正气,我确是有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可以瞬间置人于死地,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啪——   东方明月的话还未说完,房门就被踹开,司晓看到了怒不可遏的雀冷,他提着大刀狂吼着朝司晓冲过来。“司姑娘小心!”安凌连忙喊道。   司晓轻盈躲开,但雀冷紧追不舍。“保护好东方先生。”为了不破坏屋内所陈列的各种药材,司晓闪出了屋子,将雀冷引到了空旷的园子里。司晓有把握让雀冷追不到她,但她还没想好制服这个男人的方法,她可不能伤到他,她要让他完好地回到景王爷的身边!   “东方先生,您真有那种药物能使人变疯?”   “没有。”东方明月如实回答,“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   雀冷的轻功很好,但似乎还是青更受一筹,作为刺客出身的他,暗器才是绝活,他发现自己根本近不了司晓的身,就想用自己的独门暗器来对付司晓。此时的他已顾不得要不要留活口这个问题,雀冷对景王爷的忠实,由不得任何人贬低景王爷,而眼前的司晓,也已经知晓了景王爷的秘密,对雀冷来说,此人的命就更加留不得了。   他冷笑,手中已经藏了几枚飞镖,飞镖上淬有剧毒,可以使人瞬间瘫痪,等他对付完司晓,再将东方明月杀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司晓了。打得一手如意算盘的雀冷抓住了司晓分神的一个空档,将飞镖迅速甩出。   轻敌的司晓身中三枚飞镖,安凌心急,飞身而出,挡在了司晓的前面。“雀冷,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你的对手是我才对。”安凌很担心司晓会因此丧尸化,可他又没把握能胜过雀冷。而司晓一把推开他,长发已慢慢地变白。   “你你……你居然是个怪物!”   司晓冷笑,将胸口的俄三枚飞镖悉数拔出来,丢到一边,说:“敢玩阴的,你是不是男人?”说完,她不等雀冷反应过来,挥手给了一圈,这一圈将雀冷直接打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有,敢说我是怪物,真想吃了你的脑子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怪物。”忿忿地说着,司晓走到了雀冷的边上,他正疼得痛呼。   “我一定会将此事禀告王爷!王爷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丧尸化后的司晓只想着将雀冷给杀了,安凌意识到不对劲,飞奔过去,对司晓喊道:   “司姑娘!万万不可!”闻言,司晓的眼神闪了闪,身体因此僵了僵,她缓缓地放下手,恢复正常后,她将视线投向了一直在边上默默围观的东方明月。   “刚我听到先生说有更好的办法,可否说来听听?”东方明月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司晓之前突变的模样而感到惊讶。他走进屋子,片刻,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   “这里头是忘情水,忘情水忘情水,忘得可不光只有单单的男女之情,喝下他的人会忘了所有事情,再将这痴情蛊种到他的体内,待他醒来后他便会爱上第一个见到的人。”   “还真有这种东西?”司晓不得不承认,东方明月的这个法子比自己的高明多了,不光使雀冷失忆,还利用他的失忆使他成为自己的人,只是司晓可不愿意做那个被爱上的人,她将笑眯眯的眼神投向了安凌,安凌一见到这暧昧的目光就立马说道:   “别!司姑娘,这事儿我不行!”   “哪有什么行不行的,这不都是为了王爷嘛……”司晓忽悠着,东方明月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俯身喂雀冷喝下忘情水,又将这珍贵的痴情蛊种到了他的体内。完事后,他把一个小罐子交给了司晓,说,“这是痴情蛊的母虫,切记,母虫若是死了,那么种在他体内的蛊也会失去作用,所以应当好生保管,切勿落入他人手中。”   司晓满意之极,与东方明月轻轻说了几句后,就将安凌与雀冷留在了一个小房间中,还给安凌专门准备了一桶冷水,用来喊醒雀冷。   “司晓姑娘,我可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脉象。”东方明月提出的条件就是给司晓把脉。   “你是不是想说我应当是个死人。”   “并不完全是,你的脉象弱到几乎察觉不到,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妖怪。”司晓嫣然一笑,双眼里闪过一丝猩红。   第十七章   容西尧回到王府的时候,觉得安凌有些不正常,一直不敢正眼看自己,端来醒酒茶的时候,失神打翻了茶水不说还摔了个狗啃泥,询问他原因呢,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没事”两个字。容西尧更加疑惑了,他可从没见这个小子这个样子过,难道是恋爱了?   容西尧让安凌给自己宽衣的时候,很随意地问道:“安凌,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与本王说说,只要不乱来,本王一定替你做主。”容西尧心想,安凌这个年纪,再不谈恋爱就老了,让他一直服侍自己也过意不去。   可是容西尧想错了啊,这次是真正的想错了,安凌欲哭无泪,想解释又觉得十分丢脸,只能红着脸说:“王爷还是去问司姑娘吧!”   “诶?难道你看上的是司晓?”容西尧的脑洞大开,随即又想到安凌与司晓今晚去摆放过百草堂的东方先生,便又接着说,“你总不可能对东方先生芳心暗许吧,人家可是真男人。”   “王爷!你都是在说些什么啊!”安凌哀怨地惨叫,将容西尧的衣裳整整齐齐收好以后,不打声招呼就出了房间。容西尧十分纳闷,钻进被窝以后还在想这个问题——   “难道他看上的是本王……?”   万香园里的司晓还在泡澡,今日芽衣为自己准备了玫瑰浴,她说昨天一个屋的姐姐采了各种各样的花来泡澡,结果引来了一群蜜蜂,被蜇了满脸的包,羞得连门都不敢出了。司晓觉得这情节很是熟悉,好像在某部电视剧里看到过。   “芽衣,南宫裳是不是与庆妃有什么过节?”泡澡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司晓可以放下所有的警惕,更重要的是芽衣会替她敲敲背,捏捏肩,每次泡完司晓就觉得浑身舒爽,任督二脉都通了!   “呀,说到这个,司姐姐你今天是不是在圣上寿宴上大出风头啊,还挑衅了庆妃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最快的就是小道消息啊,全府的人都知道,现在啊,万香园的姐姐们可都得恨死你了”芽衣说的没错,八卦不长脚,却总是能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她出尔反尔跟着容西尧去寿宴本来就已经十分招人恨,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了万香园的公敌。   “还不是因为南宫裳的脑子,所以我才会问你她是不是与庆妃有什么过节呀,我看见庆妃俺么嚣张就莫名来气,肯定是受了她的影响。”司晓嘀咕,为自己解释,并发誓自己以后选脑子一定对其主人的性格有所了解,冲动是魔鬼,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说南宫姑娘进王府的时候曾有个青梅竹马,要好得不行,后来那个竹马移情别恋到别人身上了,大概就是庆妃吧。不过,南宫姑娘也不是什么忠贞的人,后来还不是爱上王爷了。”   “哟,小丫头说起来倒是一套套的呀!”司晓忍不住打趣,芽衣从木桶里捏住一片花瓣,扔向司晓,嚷嚷道:   “司姐姐你真讨厌!”   司晓哈哈大笑,自己起身从屏风取了衣裳穿好,遂准备睡觉。房门在此时“啪啪啪”地被敲响,芽衣前去开门。“呀,安侍卫,这么晚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呐。”安凌黑着一张脸,直接进了屋子,看见司晓后,就低吼道:   “司姑娘,你必须得告诉王爷事情的经过!”   “怎么了?”司晓看到安凌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问。   “王爷他……他以为我……”安凌的声音一下子就轻了,脸蛋也慢慢红了起来。   “安侍卫,你这么怎么了呀,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还是请回吧,我家司姑娘可是要就寝了哦。”芽衣早就听司晓一边笑一边讲述了,喝了忘情水被种下痴情蛊的雀冷在睁开眼睛后对安凌爱得无法自拔的模样,自动选择站在司晓这边的的她也学着司晓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弄着安凌。   司晓觉得芽衣这小丫头有很强的可塑性,柔弱却十分坚强,容西尧还是给了她一个不错的人。   “总之,司姑娘得去与王爷说个明白,不然……不然……”   “哎哟,安侍卫,不就是被一个男人喜欢上了嘛,您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王爷,您到底在纠结什么呐!”   说起雀冷刚睁开眼时候的情景,司晓就很想笑。她没想到痴情蛊有着这么强的力量,使得刚睁开眼的雀冷子啊一看到安凌的时候,就深深地为他着了迷,安凌下意识地拒绝。“我们……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连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的安凌被吓得直接口吃。   “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性别是无法阻碍到我们的!”一句豪言壮语使屋外偷听的司晓爆笑不已。“我会向景王爷坦白,我保证景王爷不会伤害你。”   “他的记忆……?”   “也许是药效没有得到完全发挥,先让安凌探一下底,看看他到底还记得些什么。”东方明月淡定解释,他对自己研发出来的药物十分有信心,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经过安凌的试探,司晓发现雀冷一点都没有丢失记忆,东方明月也有点惊奇,猜测雀冷可能有服别的药物的习惯,中和了忘情水的药性。 但他保证,这药会对智商有点影响,雀冷的脑子本来就不太好用,现在更加不好用了,更何况,他还爱上了安凌,即使在心中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可能爱上安凌,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安凌的身上,动都不动。   “雀冷,你觉得景王爷若是知道你居然爱上了安凌,他会怎么对你?”既然他的记忆还存在,这记忆与他的感情产生了矛盾,司晓只能威胁他,“杀了你还算客气的吧,想想他对女人用的手段,我就慎得慌。”   一边是爱的人,一边是自己效忠的人,雀冷一时难以抉择,他觉得他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于是他说:“我暂时不会将今日的事禀告王爷,但这并不意味着王爷便不会查到你的头上,还请姑娘你好自为之。”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凌。   司晓扯了扯安凌的袖子,安凌愣是憋出一个笑脸,对雀冷说:“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雀冷走后,安凌还是很不放心。“司姑娘,你确定他不会告诉景王爷?”   “当然不确定。”司晓很坦然地说,“不过,很多事情去搏一搏,总会有惊喜的发现。”   “司姑娘,在我看来,雀冷的记忆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东方明月一直都在观察,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忘情水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他只字不提你白发红眸的模样,也不提你知晓景王爷秘密的事。”   “东方先生的意思是,雀冷忘了他发怒以后的事情?”安凌接下话茬,问道。   东方明月点头。“正是如此。”   这样一来,情势就十分有利了,雀冷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向王爷禀告,顶多就是司晓想毒杀景王爷之事,景王爷这人既然已经知道司晓是容西尧最近十分宠爱的人,就不可能会想着尽快除掉她。而另一方面,雀冷又受痴情蛊影响,莫名其妙就爱上了安凌,今晚,对她而言,肯定是个难忘的夜晚。   “放心,我定会替你向王爷解释,你还是先回去吧,做好分内的事,让雀冷背叛景王爷可是你的任务。说不定呀,这会儿,那家伙正对你魂牵梦绕着呢!”司晓说着,安凌还是支支吾吾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   芽衣服侍司晓就寝,司晓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迟迟没有入睡。右眼皮跳得异常厉害,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起来看了一眼罐子中的痴情蛊母虫,安心后她才再次入睡。   第二天醒来,芽衣匆匆忙忙地闯进屋子,将司晓摇醒后,大声叫喊着:“司姐姐,司姐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司晓迷迷糊糊地,连眼睛都睁不打开。   “圣上下旨将丞相之女指给了王爷!”   “那怎么了!”   “哎呀!我的司姐姐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呀。你觉得堂堂丞相之女会做妾吗,她可是冲着第一王妃来的!王爷的第一王妃啊!”芽衣一语惊醒梦中人司晓,怪不得自己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右眼皮跳灾??   “可是,这好像与我没什么关系啊!”司晓喃喃道,芽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容西尧的第一王妃啊,就司晓这么不争气。“不过,王爷他领旨了没?”   “领了。我一听说就马不停蹄地来告诉您了,真是奇了怪了,在我看来,王爷对你明明……”   “明明什么?”司晓的脑子还是处于当机状态中,她想是不是因为芽衣带来的消息太过劲爆了?   “没什么……”芽衣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便弱弱地退到一边,一会儿,她听到了司晓低低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说,王爷看起来对我很好。”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又为何要接受指婚呢。“芽衣,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王爷而言,女人不算什么。”   第十八章   这道圣旨是怎么下来的呢,其中不乏景王爷的推波助澜,丞相大人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总不可能你说让我嫁女儿我就嫁吧,况且对方还是有一园子小妾,与自己向来不和的容西尧。丞相大人义正言辞地拒绝后,景王爷就开始长篇大论的忽悠,说以柳晴双这样的美貌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让她与那一园子的女人同等地位,第一王妃绝对妥妥的,而将柳晴双嫁给容西尧最关键的作用是——成为他们的卧底。说到这,景王爷就开始威逼利诱了:“丞相大人,你说现在老何已死,我们若还不抢在他的前头,难道等着他来将我们一个个杀了?”   “我乃朝廷命臣,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当初我与你篡改遗昭之事迟早会被他知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丞相听了这话,还是慌了,他无比清楚一旦被容西尧抓住自己篡改遗昭之事的把柄,自己面临的就是诛连九族的重罪,他努力了半辈子才混到这个地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成功!想至此,他终于答应了容西尧与柳晴双的婚事,与景王爷一同前往庆和宫。   正在寻欢作乐的皇帝根本没时间听他们扯淡,听了几个重点词就按照景王爷所说的写下诏书,景王爷对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昏君感到十分满意,将诏书给了公公,让其第二日一早就送到容王府去。   于是,这么一桩婚事就成了。   “王爷,您真的要娶柳小姐?”安凌在这里头嗅到了满满的阴谋味,用脑子随便想想丞相肯将自己的爱女嫁到容王府来就已经布下了各种计划,那为什么容西尧还要答应这桩婚事呢,总不可能真觉得柳晴双适合做容王府的第一王妃吧!“王爷,丞相大人一定别有用心,属下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柳晴双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第一王妃的位置让她坐并不亏。”容西尧此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丞相大人和景王爷这两人打着什么鬼算盘,他既然已经接了旨,便不怕柳晴双能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威胁。   “也不是不妥……属下的意思是……司姑娘怎么办?”   “司晓?”容西尧翻页的手停住,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司晓的模样,他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说,“难道在你的心中她比柳晴双适合做本王的第一王妃吗?”   安凌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司晓,前段日子他还对司晓有深仇大恨一般,这会儿居然因为柳晴双与容西尧的婚事,担心起司晓来了。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原以为您……”   “这样一个宝贝,本王怎么能不好好疼着呢。”容西尧将书合上,起身放入书架,“备好马车,本王要去接柳小姐。”   容西尧亲自去接柳晴双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司晓的耳中,芽衣正替司晓收拾衣裳,一边又将容西尧如何大张旗鼓去接柳晴双的场景描述给司晓听。“行了行了,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争气点吗,替我换件衣裳,我要出府。”   芽衣麻利地给司晓换上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衣裳,司晓左看看右看看,疑惑地问:“这是男装?”   “对呀,是上回王爷让安侍卫送过来的,看起来很合身的样子。”贴身程度百分之百,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司晓活动了下四肢,心里对这件衣裳十分满意,抬起袖子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鲜血的气味。   “这是改小的?”   “呀,司姐姐真是聪明!”   就是那晚司晓穿过的衣裳,经过了高级裁缝的精心改造,成就了司晓身上的这件,如果司晓没猜错的话,设计师还是多方面全能手的容西尧。   “芽衣。”司晓打开门,今日的阳光十分灿烂,万香园里有些许女人围在一起喝茶绣花。看到司晓的她们,放下了手中的绣布,当着司晓的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你说,我现在去的意义是什么?”如果静下心来想想的话,司晓会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去偷窥,她比任何人清楚她对容西尧的意义——不过是一个称职的杀手而已。而容西尧对于她而言,无论是多暧昧不清的情感,她都将其归结为受到了吃下的女人们的脑子的影响。   于是,她“啪”地将门关上,脱下身上的衣服。   “司姐姐,您和王爷都好奇怪,我可看不懂。”芽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偷偷地瞄了一眼司晓脸上她所看不懂的神情,只能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屋子里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后,房门被小伙子青敲响。   青的手中是一只肥得不行的鸽子,脚上绑着一封书信。原来这就是飞鸽传信啊,司晓很好奇地将这封信从肥鸽子的腿上取下来。“司姐姐,这只鸽子是我刚刚在后园发现的,我本来还想把它炖了吃了呢,没想到是只信鸽,王爷出去了,我就送到你这儿来了。”   “哦?”司晓拆开这封信,上面没有署名,但她只看了一行就知道这是雀冷写给安凌的。前面的几百字都在倾诉他对安凌的相思之情,后面一半则是表露了自己的心境,雀冷此刻还在犹豫要不要倒戈。   而看到最后一句时,司晓捏住信纸的手紧了紧。“芽衣,将信收好,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青,你和我走。”迅速将原本被遗弃在一边的衣服换上,司晓吩咐完就急急出了屋子。青看了芽衣一眼,赶紧跟了出去。独留芽衣一人红着一张小脸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司姐姐,这是怎么了?”   “景王爷想对容西尧下毒。”下的还是春,药。景王爷与容西尧在某些喜好上是一样的,喜欢折磨人,他一定不想这么快就将容西尧杀了,而好不容易抓到容西尧前往丞相府的机会,他一定要折腾容西尧一下。   这招也真的太损了,不过,容西尧的警惕性一向很高,想确保他能中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跟着青,司晓很快就来到了丞相府,丞相府比容王府要小一些,蹲在不远处的树上,司晓可以看到一直在园子里走动的侍卫。“这些应当是景王爷的人。”青隐在暗处压低了声音说道。 “司姐姐,我们要混进去吗?”   司晓也不太确定景王爷会选择在什么时候下毒,她对春,药没有研究,冒然混进去,如果她不小心丧尸化,那就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好好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青,我在这盯着,你先前往百草居问东方先生求解药。”   “遵命!”青的身影一下子就从树上闪到了另一栋屋子的房顶上,树叶稍稍抖动了几下。午后的阳光越来越刺眼,穿着男装的司晓觉得自己热得快融化了。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能聚在一起说些什么,这么久了都还不出来。司晓调整了个姿势,昏昏欲睡得不行。   府内的走动的侍卫开始聚集起来,司晓看到了雀冷的身影,她一个激灵立马清醒,紧接着从屋子里出来的便是容西尧,景王爷,还有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的身后跟着柳晴双,今日的她一身白衣,好似仙女下凡。   这几个人又絮絮叨叨了一番后,容西尧终于带着柳晴双出了王爷府。司晓跳下树,躲在一个拐角处,观察着他们上马车,这两人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中毒的迹象。   安凌扶柳晴双上马车后,就上了马,跟在一侧保驾护航。   这个时候,柳晴双的贴身丫头追出来,喊住马车,将一只荷包交给了柳晴双。马车重新启动,景王爷与丞相大人回到了屋子,司晓赶紧追出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荷包上一定有毒。   丞相大人或许万万都想不到,景王爷连他宝贝女儿都算计进去了。就那个小小的马车,只要有风灌进去,附着在荷包上的毒药就会被容西尧与柳晴双吸入。   “王爷,你确定容西尧不会对柳小姐下手?”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雀冷问。   “雀冷,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那是缠情缚,如果中毒双方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便会遭受非人般的折磨,如果顺从了自己的意愿交,合在一起的话,那么这辈子就绝不能再碰任何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景王爷乐意看到的。   但是景王爷不知道的是,这样一种强力毒药本身还是春,药的一种,神医东方明月手中有一种万能的解药,而青拿到的正是此药。   “是司姑娘派你来的?”今日百草堂关门休息,东方明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着司晓所留给她的一滴鲜血。   “是的。”青闯进去的,还差点被布置好的机关伤到,幸亏他身手敏捷,迅速躲开了。向东方明月说明了来意,东方明月很大方地把一只小药瓶丢给了他。   “拿去吧,省着点吃,伤身的。”   第十九章   柳晴双有三宝,轻音,柔体,易推倒,最最关键的是,她早对容西尧芳心暗许,不过,她表现地十分内敛。当她知晓圣上赐婚将自己许配给容西尧成为容王府的第一王妃后,再内敛的柳晴双都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缠情缚被吸入体内后,毒性发挥地很快,最先有反应的是柳晴双,一开始只是燥热,矜持的她一直强忍着,容西尧注意到了她越来越潮红的脸,而他也渐渐觉得不适。“王爷,您是不是也……”柳晴双呼吸急促,双眼微眯,容西尧将她手中的荷包扯了下来,里面渗出了些粉末。点住柳晴双的穴位后,容西尧将这荷包从马车里丢了出去。缠情缚使他的动作变得缓慢,马车的震动又使毒性迅速能渗透到体内的各个角落,容西尧瞬间就明白景王爷下的是春,药。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到别处,被点住穴位无法动弹的柳晴双只能不停地娇,喘着,这声音落入容西尧的耳中简直就是一种催化剂,使他不自禁地就想靠近柳晴双。可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毒不是普通的春,药,景王爷想对付他,一定会用缠情缚,不然也用不着让他与柳晴双一同中毒。   “安凌,速速去找东方先生!”容西尧的声音因为忍耐而显得有些颤抖,安凌听到了他的异常。   “王爷,您……”   “快去!”容西尧低吼,安凌只好驾着马往别的方向赶去。   一直跟随着的司晓看到安凌离开,就明白容西尧已经中毒,她飞身,跳上马车,车夫虽然认识司晓,但还是因此受了惊吓,想叫出声来,司晓捂住了他的嘴巴,将马车速度放缓,示意他下去,车夫下车后,司晓握住缰绳,将马车拐了个弯,驶出了城。   “谁?”虽然自身遭受着折磨,但容西尧还是警惕地觉察到了这些动静。   “我。”听到这短促的回答,容西尧在忍耐中憋住几声笑:   “本王以为你会跟着来偷看,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你的身影,你这会儿怎么又出现了?”容西尧不太想承认自己会中毒是因为心思一直定不下的原因,从进到丞相府开始,他就在分心,因为他确信听到消息的司晓是会来偷看的。   “你居然还能说这么长的话,看来是没什么事了。”司晓不知为何,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驾着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回容王府的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让府内的人知道容西尧被下了春,毒,如果容西尧因此对柳晴双下手,那么传出去就更加不好了。正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地如此为容西尧考虑,司晓才生气。   马车驶进了城郊的树林里,司晓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撩起马车帘子的时候,才发现柳晴双被点了穴道,就哑穴都点上了。容西尧的衣襟大大地敞开,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精壮的胸膛急速起伏着,即使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司晓也看得出来目前的他实在不太好受。“真难得,能让你看到本王这般模样。”容西尧封住了自己的穴位,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对柳晴双下手,于是司晓只能很困难地将他从马车里背了下来。   “你他妈好重!”气头上的司晓很不雅地吐了脏字,容西尧听了大笑,慢腾腾地落地,司晓想喘会气,背上的容西尧就压了过来,司晓回身想抓住马车的门框,没抓到,结果被容西尧压倒在地上,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   “司晓,你知道,这毒叫什么吗?”   “容西尧,你顶到我了!”司晓大声嚷嚷。   “哦。”容西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吱了一声,遂笑眯眯地说,“司晓,你是不是还没想好该如何救本王?”   这句话戳到了司晓,她的确还没想好,她在来的路上,都给青做了标记,他在要来解药后应当会按照标记找过来,只是目前需要担心的是她是否能让容西尧撑到那个时候。“安凌已经去找了东方先生,你不用担心,缠情缚的致死性没有那么迅速,常人也可以撑上好一会儿,更何况,本王不是常人。”   “缠情缚?”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要救本王。”无法动弹的容西尧依旧与司晓保持着这暧昧的姿势,近在咫尺的呼吸使司晓的脸通红,几乎无法正常与容西尧对话。“本王与柳晴双都身中此毒,若交,合,那么,本王今后便碰不得其他任何女人,柳晴双亦是如此。”   “哇哦,听起来很酷啊!”司晓没头脑地蹦出了这么一句,容西尧咧嘴一笑,说:   “那你想试试吗?”话音一落,他像是冲破了穴道一样,扭动了下自己的脖子,伸出手,在司晓的面前捻了捻,残留的毒粉被司晓吸入。司晓感觉自己只要看着容西尧,就诡异地使不出力气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任意摆布自己,只能扯着嗓子嘶吼几声:   “容西尧!你个变态!”   “难道你不想这样吗?”冲破穴道后的容西尧再也忍不下去,将司晓摁住,一只手扯开了司晓的衣襟,中毒的司晓被体内铺天盖地的燥热和瘙痒感侵袭。“成为本王的女人,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容西尧俯身吻住了司晓的嘴唇,火热的感觉使司晓瞬间迷失了自我,她甚很主动地抬起双腿缠住了容西尧的腰。   “你放屁!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容西尧只给了司晓一会儿喘息的时间,又封住了她的唇,衣物凌乱之间,司晓感受到了容西尧下身的坚,硬。她的意识清醒了一瞬,她不能就此沦陷,她绝对不能将容西尧变成丧尸!   用力地将容西尧推开,司晓从地上爬起来,跑开几步,使劲地抹着自己的嘴唇。“容西尧,你是不是自恋过头了,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你的人!” 未等容西尧说话,司晓便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树林,消失在容西尧的视线中。   呼啸而过的狂风使司晓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而体内的缠情缚也因为她的机体很快就失去了毒性,司晓背靠在一棵树下,抱着脑袋,缓缓坐倒在地上。 容西尧慵懒的笑容与适才在林子里的纠缠在司晓的脑海里不断交错闪现,她抬头望着遮蔽了阳光的树叶,一时间,讨厌自己是丧尸的身份。   跨种族的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另一边,循着司晓的一路做下的标记找到容西尧的青,将解药替柳晴双服下。“王爷,司姐姐呢?”一边问,一边解开了柳晴双的穴道,终于可以说话的柳晴双惊恐万分地哭了起来,青最怕看到女人哭,他慌了,却看到容西尧一脸不准任何人靠近的模样,只好自己安慰柳晴双。“柳小姐,柳小姐,您别哭啊,您已经没危险了,我家王爷也没怎么对你啊!”柳晴双听了这话,这才开始慢慢回想之前她在马车里所听到的容西尧与司晓的对话,她早就听说过司晓曾拒绝过容西尧,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保持清醒,柳晴双不禁对她产生了怀疑——她到底有哪些深不见底的本事。因此,柳晴双止住了哭泣,下了马车,想找容西尧说话。   容西尧面朝着司晓离开的方向,柳晴双走到了他的身边,探视着问:“王爷……您莫非是真的喜欢司晓姑娘?”   容西尧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他挑了挑眉毛,侧头,脸上原本的神情被慵懒的笑容所代替。他注视着柳晴双许久,才缓缓开口:“不,本王不会喜欢任何人。”这个回答还是让柳晴双稍稍欣喜了些,这就是她喜欢容西尧的原因,这样的男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奇怪了,司姐姐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明明就给我留了找过来的标记的呀。”青赶着马车一路嘀咕着,到了容王府后,安凌已在大门口等了一段时间,见到东方明月的他听到青已经送去了解药,就决定回府等待。   “王爷!”确定容西尧安然无恙后,安凌才去扶柳晴双下车,左看右看,没看到司晓的声音,青跑上来,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安凌跟上进门的容西尧,问道,“王爷,不用去找司姑娘吗?”   “不用。”容西尧只给了简单的回答。   青无奈,只能去万香园与芽衣知会一声,而他却在那看见了司晓的身影,她坐在窗前,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司姐姐!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这就去禀告王爷!”   “慢着!”司晓拦住青。“将此交给王爷,不用对他说我看过。还有这个。”递到青手中的是一件改小了的男装。   青十分不解,用眼神询问一直没说话的芽衣,芽衣也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明情况。“司姐姐,您和王爷闹矛盾了吗?”青迟迟没有离开,在芽衣的怂恿下,弱弱地询问。   “开玩笑,我怎敢和王爷闹矛盾。”司晓合上书,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此刻她可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到有任何人提到容西尧,将青和芽衣都哄了出去,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蔷薇花发呆。   第二十章   自柳晴双住入容王府后,万香园的女人就对司晓产生了同情之心,芽衣经常可以听到她们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坐在万花从中,聊着:“她就是再有能耐也比不上丞相府的千金啊,这可是御赐的婚姻。”   “是呐,柳晴双还是王爷亲自接到府上来住的呢!”   “哎,这第一王妃的位置我们还是想都别想了……”   司晓跟着安凌去了容王府的地下囚室,囚室很大,被分成许多小间,安凌告诉司晓,她所吃的脑花就是来自这些囚犯。“前天那个也是?”安凌点头,前天他给司晓送过去的脑花是他第一次做这玩意儿,从开头颅到最后撒葱花,安凌都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这里应该没有爱慕王爷的人吧。”司晓一点都不想吃此类脑子了,她已经搞不清自己的感情,这几日,也不知道是她刻意避开容西尧,还是容西尧的注意力一直在柳晴双身上,司晓与容西尧没有见过一次面。司晓的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思念之情,尽管这小小的情绪被她很快就压制了下去,但心里的这种感觉还是使她感到十分困扰。   “没有,王爷说司姑娘喜好干净一点的,年龄偏小一点的人,安凌会按照司姑娘的需求进行挑选。”说着,司晓就被带到了冰窖,她看见有一个脑子被储存在冰池里。“这是司姑娘明日的食材。”司晓好奇地走近观察,这个脑子的血水已被洗掉,她不喜欢这个样子,就好像吃肯德基的薯条不加番茄酱一样。   “以后别这样,把血液收集起来淋在上面。这样好吃。”说完,司晓下意识地咽口水。   安凌只能默默地记下,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打死他都无法理解司晓的口味。   从地下囚室上来后,安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难为情地说:“司姑娘,我得去陪柳小姐练琴了,就先过去了。”   “她还需要你陪?”不是有容西尧吗,司晓翻了翻白眼。   “司姑娘,王爷不与柳小姐独处的,因为担心柳小姐无人作伴,才吩咐我尽量抽出时间去陪她。”安凌听出了司晓话里的意思,解释道。司晓低低“嘁”了一声,走开。   容西尧将雀冷飞鸽传书给安凌的第二封信又看了一遍,与第一封信的模式基本相同,倾诉完对安凌的相思之情后,就开始表明自己内心的彷徨和艰难的抉择,最后才留下一条内部消息——丞相的人找到了一具被徒手开颅的男尸。   开颅取脑这样的事情只有司晓做得出来,容西尧也不难猜测那具男尸的身份应当是丞相派去给景王爷送信的人,他在半路上遭到了司晓的袭击,信被抢还丢了小命。同样的死亡方式会使景王爷与丞相将此事与何极成之死联系在一起,目前,柳晴双住在府内,司晓的事情早晚都要被发现。容西尧将信用烛火引燃,脑子里已有明确的想法。   柳晴双没有带任何的丫头一同来容王府,安凌所安排的丫头晨露是夜止阁服侍容西尧的,被派来服侍柳晴双的她很是兴奋,将柳晴双服侍地妥妥帖帖。柳晴双还没有好好地逛过容王府,每日就在屋子里呆着,她的屋子与夜止阁很近,但她几乎没见过几次容西尧,这让她不禁纳闷容西尧到底在做什么。柳晴双有听父亲与景王爷提起过容西尧想要谋反之事,她为此对容西尧深深着迷,可从小良好的教育使她不能向其他女子一样热烈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机会,只是这个能成为容西尧第一王妃的机会似乎没有因为她进入容王府而拉近她与容西尧的距离。   柳晴双对容西尧的了解多半是来自父亲与景王爷的谈话,也有些是听贴身丫头说的,两方说法不同,柳晴双更愿意相信丫头的话,而坐在圣上宴席上终于近距离见上一面后,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拥有着谋反的资本。   安凌进来的时候,她还向往常一样在屋子里练琴,安凌与晨露示意了一下,晨露轻声地在他耳边告诉安凌,柳晴双已经练了一个时辰了。   “柳小姐,今日天气不错,您可以去瑶池边的亭子里练琴,那边风景好。”容西尧是刻意对柳晴双避而不见的,即使柳晴双已不止暗示安凌自己想去夜止阁陪容西尧,安凌只能以“王爷太忙,还请柳小姐勿去叨扰”为由安慰柳晴双。   万香园里的女人们之前还会送些东西来向她示好,后几天就基本不来了,因为柳晴双始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使她们觉得此人太难沟通。因此,柳晴双只能闷在屋子里。   听到安凌的提议,柳晴双欣然同意,让晨露为其换了一件衣裳后,就欢欢喜喜地出门。“柳小姐的琴似乎与王爷之前那把有点相似。”晨露想让柳晴双开心一些,于是专门挑与容西尧有关的话题讲。   “真的?王爷也喜欢抚琴吗?”   “晨露虽没见过王爷抚琴,不过王爷很喜欢听人抚琴,只是很可惜的是后来那把琴的琴弦被司姑娘扯断了。”   “晨露!”安凌立即打断了晨露的话,晨露原本就不喜欢司晓,见安凌打断自己,很不满意地斜了他一眼,继续管自己说下去:   “当初王爷还想罚她,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王爷封她做了妾。”   “哦?那位司晓姑娘似乎很受王爷的宠爱。”柳晴双笑着问。   “柳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在这王爷府,王爷宠爱一个人都是有原因的,一旦失去了价值,之前再怎么宠爱都没有用了,万香园的那一群女人就是例子,严七七也是一样。”   “晨露!”安凌再次喝住她,目光凌厉,“柳小姐,您无须听晨露瞎说,您是王爷未来的第一王妃,是不能与那些女人比较的。”   “哟,不知道谁总是往司姑娘那里跑,这会儿倒是变得真快呐!”晨露酸了安凌一句,安凌不想与这个丫头计较,也无心再陪柳晴双练琴,于是便提出离开。安凌走后,晨露发现柳晴双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于是说得更加起劲。“柳小姐,我都不知道这个司姑娘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据说严七七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照我说,柳小姐既然是咱王爷将来的第一王妃,就应该趁早为自己谋取点地位,万香园里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柳晴双号称才艺双全,但其实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女人,在这个事情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这个小丫头询问意见,晨露听柳晴双这么问她,觉得自己已经博取了柳晴双的欢心,于是谄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我看,柳小姐可以将那万香园的女人都遣出府,您是丞相大人的千金,王爷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没准还会因此对你产生兴趣呢,您应该知道,不论人或东西,王爷都喜欢最独特的。”   柳晴双觉得晨露说得很正确,先让容西尧将心思花在自己的身上,就要让整个王爷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她很快就实施了这个想法,而安凌正是被派去遣散住在万香园里所有人的那个倒霉蛋。安凌很郁闷,因为那天容西尧问他怎么没有去陪柳晴双时他回答了个不想去就被容西尧教育了。“安凌,柳小姐有什么要求就尽量满足她,她想闹也随她。”   万香园因此乱成了一锅粥,这些女人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柳晴双的出现而离开王爷府,她们聚在一起反抗,安凌亮出了佩剑,看见锋利剑刃的女人们还是愤愤不平嘟嘟囔囔地回屋子整理包袱去了。   晨露陪着柳晴双来万香园监督安凌的时候,女人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大多都是被逼迫着拽出去的,剩下来的看到柳晴双,忍不住破口大骂,安凌无奈,只能命令贺铭他们快点将这些女人全部赶出去。   司晓从屋中出来,抱胸倚在墙边,目不斜视地看着柳晴双,而柳晴双也看着她,司晓莞尔一笑,回头对拿着包裹的芽衣说:“芽衣,该走了。”   “哟,那不是司晓姑娘嘛!”在司晓与芽衣经过柳晴双身边时时,晨露出声嚷道,“见到未来的第一王妃,你都不行个礼吗?”   司晓停下脚步,斜了一眼晨露,芽衣扯了扯她的袖子,她笑着给柳晴双行了个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司姑娘。”这回是柳晴双喊住她。“路上小心,如果将来需要我的帮助,可尽管开口。”   安凌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就看到晨露在找司晓的麻烦,他跑过去很想去帮司晓。司晓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容。“柳小姐,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不肯碰你吗?”随意的问话使柳晴双的神色风云骤变。司晓的笑容因此更盛了些,“因为……”她靠近柳晴双,声音温柔,“容王府的第一王妃不会是你。”   “司姑娘!你别胡说!柳小姐可是王爷亲自接过来的!”晨露赶紧为柳晴双打抱不平。   司晓嗤笑,“你叫晨露是吗?”她看了一眼安凌,双眼里的杀气被敏锐的安凌所察觉到,但安凌没有去阻止司晓接下去的举动。“你知道你蠢在哪里吗?”抽出安凌的佩剑,司晓在眨眼之间就刺穿了晨露的左胸。“你就蠢在,连该投靠谁都不知道。”   柳晴双已经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所怔住,晨露的鲜血溅在了她的白裙子上,她惊慌不已。“司姑娘!你居然杀人!”   “啧啧,柳小姐,是不是还没有人告诉你,我也是晋夜的一员。”司晓将佩剑还给了安凌,“芽衣,回屋!以后,给我记得,这万香园是我一个人的万香园!”   “芽衣得令!”   第二十一章   丫头在自己的面前眼睁睁地被杀掉,是可忍孰不可忍!柳晴双气冲冲地闯到了夜止阁,她这速度快得差点踩到自己的裙角摔个狗啃泥。安凌赶在柳晴双的前头在夜止阁门前拦住了她。“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夜止阁。”   “我是丞相千金,是容王府未来的第一王妃!你凭何拦我?”   “柳小姐,这是王爷的吩咐。”   “安侍卫,晨露被司晓所杀你我都在场,你明明可以阻止司晓,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你居然还任其在王府里杀人!你给我让开,我必须将此事禀报王爷!”   “柳小姐……”安凌侧身心里虽然也同样疑惑自己为何会明知司晓要杀人,依旧无动于衷。但身子还是侧过去,挡住了想要硬闯的柳晴双。   柳晴双白皙的脸颊因为盛怒而气得通红,她本就是深闺小姐,从未遇到过这种血腥事,如今连讨个公道都不行,这实在让她怒不可遏。   “安凌,请柳小姐进来。”容西尧是硬生生被这两人吵醒的,好好的一个午觉遭到了破坏,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因此,当柳晴双看到黑着脸的容西尧时,她有些发怵,深吸一口气,将之前发生的事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没有添油加醋,看到容西尧那张脸,柳晴双就不敢添油加醋。   容西尧听完后,看了眼默默站在一侧不吭声的安凌,安凌点头示意柳晴双说得全是实话。容西尧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柳晴双绯红的脸蛋片刻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柳晴双嘤咛一声。“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不碰你吗?”   摇头,柳晴双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难堪之色,这几天她不断重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容西尧拥有那么多的女人,这些女人没有一个能与她相媲美,可为什么容西尧愿意与她们风流,却即使中了春,毒也要忍住不愿意碰她。容西尧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不会在乎是否影响柳晴双的声誉。而司晓给柳晴双的回答,正如同给了她一个闷棍,让她不愿意去相信却怎么也忘不掉。   “如果你想知道,就去杀了芽衣。”   “王爷……您……”一直沉默的安凌终于在这时忍不住开口。容西尧斜了他一眼后,他又立马闭上了嘴。   “既然司晓杀了你的丫头,那么你就去杀了她的丫头,这样不是很公平吗?”听到容西尧的话柳晴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可能去杀人,她连踩个蚂蚁都不敢。   “王爷……这是不是有些为难人……”   “司晓说你不会成为容王府的第一王妃,在本王看来,连杀个人都不敢的女人,的确不可能成为王妃。”容西尧在柳晴双的眼里看到了惧怕和退缩,“你若是觉得为难,也可以立即收拾包袱回丞相府,容王府不养闲人。”   容西尧前后的态度变化使得柳晴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她可是被他亲自从丞相府接过来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好,我会杀,杀了那个丫头!不过。我也有条件。”既然这个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那么柳晴双也不想因此吃亏。“容王府的第一王妃只能是我柳晴双!”   容西尧早料到柳晴双会开出这个条件,一等柳晴双无比霸气地说完,他就立即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柳晴双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确保自己成为容西尧的第一王妃,杀个丫头也并不是难事。就这么想着,她恍恍惚惚地从夜止阁离开。   安凌淡定不了了。“王爷,您真的要让柳小姐去杀了芽衣?芽衣可是司姑娘唯一的丫头!”不仅如此,芽衣还服侍过谈如七,谈如七待她甚好,怎地也不会愿意让她被丞相府的千金为了第一王妃的位置给杀了。   “你觉得司晓会给柳晴双这个机会吗?”扔给安凌一个反问后,容西尧又走进了里屋继续睡他的黄金午觉。   芽衣并不与司晓住在一处,容王府的下人们有另外住的地方,但芽衣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呆在万香园,与司晓一块儿,柳晴双深知自己不能挑这个时间段下手,她不会武功,让她用刀用剑她没有这个勇气,所以,只能用毒,毒|药很好搞到,柳晴双打发贺铭去买了一包砒|霜,贺铭一开始还以为这个脆弱的千金大小姐想要自杀,直接去报告了容西尧,容西尧深刻地批评了他的越级报告,并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贺铭吃瘪,只能把这事儿埋心里,只与瑞元说了一二。   搞到毒|药的柳晴双还让贺铭保证这毒|药一定有作用,贺铭竖了手指发誓说他买来的是强力砒|霜,砒|霜中的战斗机,保证有作用。这才放心的柳晴双开始制定计划,她自小博览群书,兵书自然读过不少,对里面的内容也略有参悟,但那终究是纸上谈兵,柳晴双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一个人来完成这个任务,于是她又找上了贺铭,这次她用钱收买了他。   贺铭起初是拒绝的,可柳晴双给出的利益越来越诱人。“贺侍卫,我想你也不愿意一辈子只混到这样一个小位置对吧,我是未来的王妃,我可以给你地位给你金钱,甚至让你取代安凌。”柳晴双的话使他慢慢动摇,他咬咬牙狠心答应下来,这才知道原来柳晴双之前问自己卖的砒|霜,是用来毒芽衣的。   贺铭觉着柳晴双想对芽衣下手多半是为了报复司晓,毕竟司晓在前日硬生生地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还当着她面杀了晨露,不报复应该咽不下这口气。“司姑娘今晚与青侍卫一起去监听刑部对何极成之死的初审,据我所知,司姑娘不在的时候,芽衣独自一人留在屋子里,柳小姐可以挑在那个时候下手。”   监听一事一开始只是司晓一个人的任务,安凌前去告知司晓的时候,青跑过来说王爷让他与司晓一起,安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最近根本无法猜透一点点容西尧的想法,在他看来,让擅长此事的青跟司晓一块去就是为了保护司晓。安凌回到夜止阁看到容西尧后突然想起来这些反常行为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傲娇。   那么司晓呢,所谓女人的心思不可猜,为了王爷的幸福和性|福,安凌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与小丫头芽衣谈谈。   在容西尧看来,司晓与青是一对很不错的搭档,青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在晋夜里却比许多老一辈的人要出色很多,他深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为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司晓的信任。司晓有自己的秘密,这使得她对任何人都有警戒心,包括安凌,青是个例外。而司晓对于青而言,青崇拜司晓,正因为这种狂热的崇拜,会使他在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司晓。   这一点倒是被安凌猜对了,容西尧将青派过去的原因就是想保护司晓,并且,他就是不想承认。   至于何极成之死,刑部到底查到了多少,容西尧已经从雀冷的信中知晓,刑部找到了一个目击者,这个目击者说他看到一个白头发的女人从东厂跑出来,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吓得尿了一裤子。这个目击者的身份有点特殊,他是当今圣上的二儿子,二皇子容廊。   容廊是个悲剧,他的生母在他三岁之时因病去世,而他在那一年连个话都不会说,后来人们发现二皇子不光话说不顺溜,还是个智障儿童,皇帝虽然没有因此废了他的皇子之位,但容廊这个名字早就已经不能和其他皇子放在一起了,他的宫殿里只有寥寥几个丫头,萧条程度堪比冷宫。   一个智.障儿童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质疑,刑部头头认为二皇子的话没有可信度,不能将他的话作为主线索,但景王爷认为,既然确实有发现过白发,那么二皇子的话还是有理有据的,他不认为这是二皇子胡编乱造出来的。双方争论地十分厉害,最后只能定了个时间好好问一问二皇子。   时间定得有些奇葩,据说是因为二皇子只有在晚上才会正常一些。   只是正常一些些。   青似乎自带gps系统,无论去哪里都轻车熟路,走的是捷径,不浪费一点时间。“司姐姐,我可是连这京城有几条泥巴路都是知道的,你别小瞧我。”青满脸自豪地说。今晚,他们二人没有选择趴屋顶,而是在屋子后的窗户边直接偷听,这个位置是司晓选的,青十分不解,认为里面的人很有可能从窗户上看到他们的身影。司晓细细观测了一番,说:   “绝对没问题,那个书架挡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光的传播是直线的,青。”   “什么?”青本来是听懂了,但司晓讲完后半句后,他又不懂了。司晓将手指放嘴边示意他噤声。这里是个看守死区,不会被巡逻的人看到,但他们可以被屋里的一个人看到,这个人离窗户很近,不参与其他人的对话。   司晓肯定此人不会出卖她。   因为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第二十二章   容廊今年十五岁,心智与六七岁少年无异,李公公将他领来的时候,叮嘱刑部尚书徐庭莫要逼问地太紧迫,不然这孩子被逼急了会哭鼻子。徐庭是个是非观分明的人,从先皇登基开始一直勤勤恳恳地奋斗在这个岗位上,他始终对容西语继位之事心存怀疑,一直暗中调查,至今未有大的进展,但其锲而不舍的精神与对真相的探知精神值得赞扬。因此,此人不太喜欢与丞相来往,无奈丞相多次登门询问何极成一案,徐庭为了打发他,只能贡献了几根在现场发现的白发来满足丞相的好奇心。可后来,景王爷向圣上请缨,请求圣上批准他与徐庭一同办理此案,徐庭听闻消息后,心塞不已,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圣上的怀疑。所以,他对景王爷的态度也不冷不热,更是在将容廊作为证人一事上有了较大的争执。   徐庭是心疼这个被人忽略的二皇子的,在早些年,容廊的智障还没被其他皇子公主们意识到时,他还不算孤单,偶尔被欺负欺负也是正常的,之后,圣上开始减少容廊宫殿的人手,各宫妃子娘娘们就纷纷警告自己的孩子不准与容廊玩,孩子们听说容廊的脑子有问题,原本的小捉弄就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嘲笑与戏耍。可偏偏容廊在遭遇这些的时候只会傻笑或者大哭,他根本无法理解自尊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庭认为容廊不该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他多次向圣上进柬无果后只得放弃,偶尔差人去容廊的宫殿送些吃的用的,保他能安安稳稳地在皇宫里活下去。   此时的容廊看上去十分紧张,整个屋子中,他只见过徐庭,李公公关上门离开后,他就紧张地一直揪扯袖扣,两眼斜视着墙角,不停地眨着。   徐庭开始问话,容廊回答得很认真,一字一句。“我出来看月亮,月亮很美,我想抓住它,我跑了很久,突然那个女鬼就出现了,白头发白头发白头发……很吓人很吓人……我哭着喊娘亲……啊……好可怕……”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似乎又看见了他口中的白头发女鬼。司晓回忆不起那晚是否有人看到过他,但她记得时间是凌晨,这个傻皇子怎么会突然想到在这个点看月亮呢。   显然,景王爷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他问容廊。容廊没有回答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好可怕……好可怕”,景王爷又提高声音重复问了一遍,容廊依旧没有理会他,景王爷怒了,恶狠狠地瞪着他,容廊被这眼神吓到,大声哭嚷起来:“娘亲……是娘亲……”   “那日应是何妃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二皇子都会在深夜起来看着月亮自言自语。”徐庭上前安抚情绪有些崩溃的容廊,容廊因为哭得更加厉害。景王爷听到哭声很是不耐烦,示意雀冷过去捂住了容廊的嘴。   容廊的哭声戛然而止,雀冷却在片刻大叫起来,送开了捂住容廊嘴巴的手,原来是容廊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咬的他鲜血直流。而容廊则趁着这个机会冲出了房间。一边狂奔一边大喊:“白发鬼白发鬼!你们遇上的是白发鬼!白发鬼会要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在屋中所有人的心中。   司晓与青互视一眼,二人轻盈离开。   “不用灭口吗?”   “不用。”司晓回答,容廊虽然笨,但他不会说谎,他已经将他所看见的全部说了出来,就算景王爷再怎么逼问也问不出任何来了,而只凭他的这些话,只能证实杀了何极成的人确实是白发,这样对整个案件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回到容王府后,司晓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瑞元,他似乎已经在后园等了有段时间,一见到司晓与青翻墙过来,他就上前喊住了司晓。“司姑娘,我可等到你了!这是贺铭让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上的,您快看看!”瑞元从袖扣里掏出了一封信,司晓的右眼皮跳了几下,她接过信打开一看——   “司晓姑娘,柳小姐想要毒害芽衣。”   “青!速速去找东方先生!赶快!”说完,司晓飞似地往万香园赶过去,芽衣这个丫头警戒心不强,她虽然不喜欢柳晴双,但因为自己的身份,不会去拒绝柳晴双的要求,柳晴双想要对她下浮简直轻而易举。   踢开房门的一瞬,芽衣被贺铭反手绑在了桌腿上,柳晴双逼着她喝下了一杯茶,砒|霜毒性发作极快,司晓冲过去推开柳晴双,捏住芽衣的下巴。“芽衣,把嘴张开!”伸进两枚手指,司晓尽力催吐,茶水才刚咽下去,能吐出点就能减少些毒性,芽衣因此不停呕吐,司晓一边扣着,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瑞元,帮忙解绳子!”   柳晴双哪会料到司晓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稳住自己的气息后就想逃走,司晓怎么会给她离开的机会。“贺铭!拦下她!”   贺铭一个闪身过去,就将柳晴双拦在了门下。“贺铭!你……!”   “对不住了,柳小姐。”贺铭甩出鞭子,鞭子挥舞的声音使得柳晴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柳小姐,我是晋夜的人,只听命于王爷,即使您能给我更好的地位更多的金钱我也不会出卖王爷。”   “是王爷让我杀了她!”柳晴双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贺铭手中的鞭子,她很怕这鞭子会甩过来,她是丞相府的千金,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威胁。   这个时候,青带着东方明月赶到,东方明月的发型因为一路极速的奔波而显得有些凌乱,“催吐了?”东方明月对柳晴双视而不见,来到芽衣身边蹲下,司晓将芽衣嘴边的污秽物擦掉,点头说:   “我来的还算及时,她刚喝下,尽力让她多吐点出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带了一颗神仙丸,保证你这小丫头能醒过来继续生龙活虎,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快把药给我!”都这个时候了,司晓哪里还管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时间就是金钱,东方明月掏出了一颗麦丽素一样的丸子,司晓立马夺过来,塞进了芽衣的口中,让她吞下去。吃了神仙丸后的芽衣没有任何反应,司晓急了,抓着东方明月问道,“怎么回事,好像没用啊!”   “把她放床上,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就能恢复。”东方明月不急不缓地回答,瑞元将芽衣抱到了床上,东方明月起身,这才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柳晴双,说,“这是丞相府的千金?”他徐徐走过去,笑着对柳晴双说,“我曾见过十岁时候的你,我批评你弹的琴没有感情,你哭着鼻子到丞相大人那儿告状。”   “贺铭,瑞元,去将王爷请来。”既然芽衣已经无恙,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应该好好和柳晴双算算账了。司晓示意东方明月让开,冷笑着走到了柳晴双的面前。“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杀了芽衣?”柳晴双不回答,她倔强地迎着司晓的目光,司晓挑眉,又道,“是不是你杀了芽衣他就娶你做第一王妃?”这简直太容易猜了,做容西尧的第一王妃是柳晴双梦寐以求的,司晓无奈地摇头。“那你知不知道,他所谓的让你杀了芽衣就是给我理由杀了你?”司晓了解容西尧,就如容西尧了解司晓。容西尧想借司晓的手解决掉柳晴双,那么就必须给司晓一个杀她的理由,芽衣是司晓朝夕相处的人,司晓绝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容西尧真是将她好好利用了一番,就这刹那,司晓觉得柳晴双真是个悲剧。   被自己的父亲用来当作卧底,被爱慕的人当作挑衅自己父亲的工具。   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给她,司晓目光冰冷。“今日,我放过你,但我警告你,别想着从容王府逃走,也别想着给你爹和景王爷传递任何消息,从你跟着容西尧走进容王府,你的命就注定不是你自己的了。”   “那么,你今日是不打算放过本王了?”容西尧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机智的东方明月悄悄地挪到了某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想利用我,所以我不会杀了她。”司晓坦然地面对着容西尧,这是二人在缠情缚之事后第一次见面。   “现在就让她死可对本王一点好处都没有。”容西尧有预想过司晓会因为芽衣的事而丧尸化杀了柳晴双,但他赌司晓会想明白其中的缘由。“贺铭,送柳小姐回屋。”   “是!”就清爽离开后,东方明月也借口离开,一直守在床边的青被安凌拽了出去,整个屋子便只剩下了容西尧与司晓。   “你让柳晴双来杀芽衣,因为你料定我不会让芽衣受到伤害,你利用我来杀柳晴双,因为你料定我会因为芽衣迁怒于她,你这个时候出现,因为你料定我想明白后不会对柳晴双动手,你倒是说说,你还料到了什么?”司晓越说越激动,双眸里渗透出丝丝猩红。   容西尧笑了笑,说:“我将她接过来时本想留她做王妃,她是卧底但也是我的人质。但既然你说她不可能成为容王府的第一王妃,那么,我就满足你,这样不好么?”慵懒的语气,只单单用了一个“我”字,司晓眼中的猩红褪了下去。“司晓,你已经拒绝本王两次了,本王很想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下一秒,容西尧又噙着促狭的笑意,凑近司晓,指尖随意划过她的嘴唇。   “你不会喜欢任何人。”司晓将他推开,容西尧却又伸手把她搂了回来。   “司晓,你可不是人。”   第二十三章   一定是今晚的天气太过燥热,司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也变得有些不清不楚的了。她心算着距离吃南宫裳脑子时的天数,已经隔了一周,心里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还是依旧存在着,像魔障,即使刻意地对容西尧避而不见,它们也始终盘踞在她的心头,未曾散去过。   “可是,你是人啊……”司晓叹气,饶是容西尧再怎么能接受她一系列非人的行为,可他们之间永远有不可跨越的鸿沟,只是这一道距离,使得司晓无法任由自己靠近容西尧。“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司晓艰难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后,抬眼看着容西尧脸上的笑容,如果她不是丧尸,她肯定会如同那一个个女子一样不由自主地爱上他,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如果。   “若是哪天我没耐性了,或许会将你灌醉强要了你,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容西尧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似乎一早料到了司晓会依旧说出拒绝的话。“或者,我可以考虑……与你一样。”而最后的话却将司晓怔住,她愣愣地看着容西尧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长发后,走出屋子,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还一直朝着容西尧离开的方向望着。心中如同有着无法平息的海浪,一下下地拍打着她的心脏。   脑子放空了许久后,司晓离开了万香园。   在无人的街道上晃悠许久后,司晓晃到了百草居,轻车熟路地翻墙进入到里面,东方明月的屋子灯火通明,司晓懒得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东方明月正在熬药,一屋子的药味使得司晓的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后,东方明月转头,道:“我以为你这个时候应当在与王爷共度春宵。”东方明月不喜他人打扰他炼药,但见来人是司晓,便不太在意。   “如果这样,我会把他变得和我一样。”尽管这个还只是司晓的猜测。   “关于这点,我可以替你证实。”东方明月说着,从桌子下面拎出来一只兔子,兔子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你应当有别的方法可以使它变成你那样。”   司晓心想这个神医真有实验精神,丧尸化后用尖锐的指甲戳伤了兔子,兔子一下子就昏倒过去。“我觉得你应该把它关进一个结实点的笼子里,不然它会逃走的。”这可是司晓在古代第一次繁衍丧尸物种,她充满欣喜可担忧。“这样,我今日便不回去了,如果它跑了咬了别人可就糟了。”即使这个是为了实验,司晓也希望可以不要伤及无辜,一旦有了结果,她便要亲手结果了丧尸兔子。   “我倒是有使人瘫痪的毒药,不过似乎对你不太有作用。”   “有作用,但是会很快被分解掉。”就想司晓上次中了缠情缚一样,她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可一段时间后,这毒素就被迅速分解掉,因此司晓还是让东方明月喂兔子吃下了这毒,以防万一。   第二天早上,司晓匆匆忙忙地冲进屋子去找兔子时,发现笼子果然被咬破了,她喊来东方明月,却见东方明月一头白发,两眼通红,兔子的脑袋已被他捏爆,司晓意识到不妙,连忙退到角落,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东方明月的举动。   司晓知道一定是东方明月被兔子咬了,才变成丧尸的,他根本无法像司晓一样控制自己的机体,而刚刚变成丧尸,他的肚子一定饿得不行,如果再让他饿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慢慢腐朽。   东方明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后,没发现活物就转身冲出了屋子,司晓赶紧追上去,她坚决不能让他冲出去,现在这个点,街上的店铺都已开张,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百草居的前堂还有大夫给百姓们看病,东方明月为了找吃的肯定会误伤其他人,这样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司晓无法控制住东方明月,他已经处于狂暴,无论司晓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要司晓想拦住他,他就会攻击司晓,可司晓又不能对他出手,只能一直躲闪着。   在树上睡了一觉的青,一睁眼就看见院子里的有两个白毛妖怪在打架,擦亮眼睛再看,一下子就认出其中一个是司晓,而另一个则是东方明月,浑身一个激灵,他来不及把眼睛里的眼屎抹掉,就迅速地赶回容王府去搬救兵了。   容西尧一晚上没睡好,特别是在安凌告诉他司晓半夜又出府了以后,眼皮啪啪啪地跳个不停,青慌慌张张地冲进夜止阁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顶着黑眼圈的容西尧。“王爷!东方先生变得和司姐姐一样了!司姐姐和他打起来了!”本来很没有精神的容西尧在听到青的话后,立即来了精神,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风一样地闪出了夜止阁。   “呀,王爷等等我!”青是第一次看到容西尧的轻功,速度快得与自己不相上下。他有些郁闷,因为安凌曾经告诉他,王爷不会武功的啊!   这一边,司晓一脚踹开飞了东方明月,这个家伙虽然饿得不行,但和她这个老丧尸比起来还是嫩了点,力量和速度都与她相距甚远,但司晓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使他变回原样,她不可能一个人既控制住东方明月,又能去找个脑子喂给他吃。   而这个时候,救世主容西尧华丽登场了,即使盯着浓浓的黑眼圈,也无法遮掩他自带光效的美貌,他将司晓揽进了怀中,东方明月嗅到了活人的气味,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容西尧。司晓白了容西尧一眼,闪身挡在他的面前,直接对着冲过来的东方明月狠狠地挥了一圈。“容西尧,你今天不光丑,还蠢得不行。”   被吐槽的容西尧爽朗一笑,说:“爱妾舍身救本王,本王定以身相许。”说完,他便飞到了墙头,立在墙上,对青吩咐道,“去牢里带个犯人出来,越快越好。”   司晓注意到了离开的青,知晓容西尧已经派他去解决脑子的事情,这下她便可以全身心地来对付东方明月。此时的东方明月的耐打性很强,可司晓看他原本姣好的脸蛋现在青一块紫一块地就有些不忍心了,因此,她还是选择了尽量不出手,一次次地躲避着他的进攻。当她再一次躲开了东方明月下意识又往容西尧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团子正在墙头往容西尧跳过去。   那是丧尸兔子!   “容西尧,闪开!”司晓心急大叫,丧尸兔子已经朝容西尧的身上扑了过去,而司晓的情况也有些不容乐观,就这稍稍失神的片刻,她被东方明月抡了起来。心中担心容西尧的司晓在这危险的一刻却恢复了常态,根本无法再去抵抗东方明月。   饿坏了的东方明月似乎想直接吃了司晓的脑子,司晓努力地尝试再次丧尸化,却一点都无法集中精神。   司晓绝对想不到自己即将成为自己同类的盘中餐,她欲哭无泪,心中却依旧在担心另外一边的容西尧。   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在她的面前闪过,将她从东方明月的手中抢了过来,失去了食物的东方明月很暴躁,追着这抹身影乱跑。“那只兔子呢?”被救的感觉让司晓的小心脏又异于平常地乱跳,容西尧搂着她在墙上落下。   “踩死了。”司晓看过去,只见那只白白胖胖的兔子被踩烂在墙头上,脑|浆爆得到处都是。“这应该就是你所谓的爆头。”说完,容西尧又搂着司晓转移到了屋顶,因为东方明月正吭哧吭哧地爬墙。   “我居然把他变成了同类……”司晓望着这番模样的东方明月,心中满是内疚。从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司晓就下定决心,决不让自己把正常人变成丧尸,这是一张没有单程票,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变回去。“他还帮过我这么多次……我居然……”司晓恨透了自己,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还是让东方明月吃了自己算了。   可容西尧还是赶紧将她带到了另外一栋屋子的屋顶上。“或许他是自己主动被那兔子咬的呢?”   司晓一愣,不可置信。“开什么玩笑,变成我这样有什么好的,吃着人类的脑子,只要一饿肚子就会变成无法自主思考的行尸,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也不敢去接纳……”说着说着,司晓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她惊讶于自己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容西尧看向了她,而她却躲开了他的目光。“不是……没有……我的意思是……”   “王爷!”青的出现化解了司晓的尴尬,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将从牢中带出来的犯人杀死,一到达院子,他就将这尸体丢给了东方明月,东方明月一嗅到血腥味,就如饿狼般扑到了尸体上,徒手扯断了尸体的脖子,拎着那头颅,大快朵颐地享用着他变成丧尸后的第一顿美餐。   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恶心得他不断地呕吐着,最后等东方明月吃完渐渐地恢复原样后,他已经吐得不成样子,虚弱地靠在树上,让人心疼不已。   司晓想下去看一看东方明月,却被容西尧拽住了手腕。“爱妾的心意,本王懂了,本王以身相许便是。”   司晓的脸唰地通红,挣脱掉了容西尧的手,她飞身下去。恢复正常的东方明月正看着眼前的一切,狼狈不堪。“东方先生……”司晓一时没想好该怎么说,而东方明月却咧嘴一笑,说:   “好吃。”   第二十四章   “好吃你个头啊,你是不是蠢啊!”司晓真想一个巴掌挥过去,让东方明月这个蠢货清醒一点。   “以身试毒才能研制出解药。”听了这句话司晓算是明白这货就如同容西尧说的那样,是自己主动被兔子咬的。她无奈地顶着满额头的黑线,说:   “千万不能饿肚子,最好不要激动也不要动怒。”司晓很担心东方明月会失控,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他,而东方明月也还没有到可以控制自己丧尸化的程度。   “我会派人盯着这里,你大可放心。”容西尧缓步走过来,伸出手很随意地将司晓搂了过来,司晓因此打了个激灵,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么,请东方先生尽力研制出解药,本王带爱妾先行离开了。”容西尧口中所谓的爱妾根本来不及和东方明月说再见,就被抱着飞到了半空中,咻咻咻几下就从百草居轻功回到了容王府。   安凌见到二人,赶紧迎了上来,说:“王爷,公主在夜止阁等您。”   容西西这个时候正在容西尧干干净净的夜止阁里大吃大喝,她已经招呼了安凌来来去去好几趟,安凌也已经跑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容西西来容王府,总是要将他折腾得半死,所以安凌看到她就跟耗子看到了猫一样。可偏偏今日,容西尧还出了府,他只能一边被容西西打发来打发去,一边在心里祈祷容西尧这个救世主能赶紧回府。   千盼万盼终于把容西尧给盼回来了,安凌简直就想哭出来了。容西尧见到他这一脸的苦比样,不禁打趣道:“你就从了西西吧,她是个好姑娘。”容西西暗恋明恋安凌许多年,这是容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秘密,但安凌认为自己还是一朵纯情小花,不想这么早就谈情说爱,一直对主动的容西西躲躲闪闪,容西西不死心,即使她知道她始终无法避免比嫁到邻国的命运。   容西尧似乎有意想带司晓一起去夜止阁,但司晓以疲惫为由溜回了万香园。芽衣恢复正常活蹦乱跳了,一见到司晓就喜滋滋地冲上来,说:“司姐姐,你猜柳晴双被王爷带到哪里去了?”   柳晴双这个悲剧被容西尧关进了地下囚牢里的其中一间豪华大包厢中,柳千金很不服气,没日没夜地在牢里叫唤,弄得其他犯人都十分烦躁,安凌会定时给她送去饭菜,饭菜的豪华程度也比其他犯人要好,因此,柳千金成为了囚牢里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柳晴双根本没机会从地牢里逃出去,她很绝望,但司晓觉得她应该庆幸,容西尧这个变态没有将她关进小黑屋,不给吃不给喝让她活活饿死。至于,之后容西尧会如何处置柳晴双司晓便不得而知了。   由于之前和东方明月缠斗之时消耗太多,司晓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让安凌给自己送一个什么口味的脑子。葱花味的脑花对司晓而言已经没有新意了,想着想着她就悠悠地睡着了,但她没能睡多久就被外头的吵闹声给打搅。   “呀,公主又追着安凌不放了。”芽衣站在窗前捂嘴偷笑,看着窗外猫追老鼠的情景,司晓开了门,倚在门边,只见容西西端着两碟字糕点一路追着安凌狂奔,她瞧到了正在围观的司晓,遂停下奔跑的脚步,笑眯眯地走过来,打招呼:   “司姑娘,本公主在寿宴上见过你。”容西西拥有与容西尧一样的美貌,眼角的一颗泪痣和笑起来就突显出来的酒窝使得她看起来尤其惹人怜爱。“本公主还知道你也已经拒绝了皇兄三次,何时来个第四次啊,让我见证一下。”容西西还拥有与容西尧一样的性格。   “公主说笑了,司晓哪敢拒绝王爷。”司晓隐约觉得容西西这货和容西尧一样,都是不好惹的主。   “那本王明日便娶你为妃。”容西尧在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司晓听到的他的声音就冒了一头冷汗,一不管容西西,想直接将门关上。容西尧眼疾手快地闪进了屋子,芽衣很识相地溜了出去。“今早安凌收到了雀冷的书信,景越想杀了容廊。”   “杀他作甚?”司晓不明白,容廊是个傻子,如果景王爷好好利用他的话,也许可以骗他指证容西尧的人与何极成一案有关,这会儿怎么又想到要杀了他。   容西尧没答话,将书信掏出来递给司晓,司晓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后,才知道原来是容廊很不巧地看到了景王爷与庆妃的寻欢过程。被庆妃发现后,这个傻孩子超常发挥了其百米赛跑能力,躲过了提着裤子狂追的景王爷,但是他躲不过提完裤子以后盛怒之中的景王爷,即使雀冷百般劝说对方只是个傻孩子,景王爷依旧觉得被一个傻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秘密还是不能忍!   于是,他派人尽快干掉容廊,反正这样一个被圣上忽略的皇子,就算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雀冷在知晓此事后立即写信给了安凌,当然这整整一张纸上满满当当的几百字中,有四分之三都是雀冷写给安凌的甜言蜜语。司晓怀疑雀冷天生就是个情圣。   “你想让我阻止他?”容西尧亲自来找她肯定不安好意,司晓一下子就将他亮穿,容西尧将书信烧毁后,说:   “景越此次没有派雀冷,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他。”   “那他派的是谁?”   “毒娘子花不知,早有传闻她为景越生了个孩子,景越因此相当宠她。”   司晓简直不敢相信像景王爷这种男人居然还有孩子,生生地咽下口水,她开始对容西尧讲条件:“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想阻止景王爷杀二皇子,而是想让我杀了毒娘子刺激他。如果我猜对了,明天你得给我做一份不一样的脑花。”   “成交。”   毒娘子这个名号在江湖上算的上是鼎鼎有名,毒娘子并不用毒,此毒乃歹毒的毒,心狠手辣是毒娘子的代名词。毒娘子之所以会效忠于景王爷,是因为景王爷救过她的一命,她本为风尘女子,被景王爷赎身后就开始进行了非人般的训练,只要死于她手中的人,一般都会被残忍地分|尸,毒娘子会将血淋淋的头颅丢到死者家人的床上。只有同类才会吸引同类,毒娘子渐渐地爱上了景王爷,并享受着景王爷在XXOO上的各种手段。景王爷也因此十分喜欢这个难得能忍受他奇怪口味的女子,给了他母子最好的待遇。   不过,毒娘子的存在还是影响到了景王妃的地位,景王妃的背景略强大,其父手握兵权,景王爷之所以不敢休了景王妃,就是怕失去了这一盟军,但他不知道,女人永远是无法控制的生物,而感情永远是女人失控的缘由。毒娘子对景王妃而言,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爆炸的地雷。   司晓认为杀了景王爷和毒娘子的孩子才更刺激,但容西尧则想一步一步地来,况且,毒娘子为景王爷诞下一子后,便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能抓到这次机会并不容易。   因为司晓对皇宫并不熟悉,容西西提议让司晓坐着她的马车混进皇宫,待夜深后再潜入二皇子容廊的宫殿,守株待兔。一同进宫的还有安凌,因为容西尧不放心司晓,这可把容西西乐坏了,一路上都缠着安凌谈天谈地。司晓这只电灯泡只能弱弱地闭目养神。   “公主,您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就别缠着小的了。”安凌不耐烦地低吼,容西西闻言,脸色骤变,松开了挽着安凌的手臂,轻轻地“哦”了一声。安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是……公主,我的意思是……公主还小……”   “还小?那皇上为何还要命我远嫁邻国?”安凌语塞,求助司晓,司晓无奈地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安凌,我这几年来,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下个月就是我大婚之日,为了防止我逃跑,皇上会将我禁足,所以,这应当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   “公主,即使如此,安凌十分感激您这几年来的优待,但安凌无心男女之情,如果公主真的不想远嫁邻国,安凌可竭尽全力帮您,但若是让安凌……恕安凌无法成全。”即使依旧是拒绝的话语,但容西西还是觉得好受了许多。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狸猫换太子。”回答她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晓,“柳晴双是个不错的人选。”   安凌点头,表示自己与司晓有同样的想法。“但是这样一来,公主便不再是公主,您可愿意?”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便是容西西的选择。   第二十五章   司晓换上的是容西西为她准备的衣裳,一套鹅黄色的丫头装扮,长发被梳成了两个小髻,愣是让司晓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装嫩使她心情愉快,在腿边绑了一把匕首后,跳出窗子,皇宫的夜色之中就出现了这一抹黄色。   因为不知道毒娘子行刺的具体时间,司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二皇子的宫殿,这里的萧条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冷宫,甚至原本还在服侍容廊的几个下人也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宫殿,现在只有一个李公公在打理容廊的生活。司晓几乎是大摇大摆地闯进这里的,锁定容廊的房间后,她轻轻地推开门,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接着环视屋内的摆设,选择绕到了衣柜的后头。   等待是件很煎熬的事情,幸亏司晓的身后就是一扇窗户,在这无聊的时候,她还可以透过窗户看看天空,数一数天空中到底有多少颗星星。数着数着毒娘子就进屋了。司晓立刻集中注意力,紧紧地背靠着衣柜小心翼翼地偷看过去。   毒娘子身穿方便行动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腰间配有一副双刀,她很谨慎地打量着整个房间,视线移到衣柜的时候,眼尖的她注意到了一小块鹅黄色的衣角,将双刀提到手上,她慢慢地朝衣柜靠近。   司晓敏锐地觉察到了毒娘子的靠近,调整呼吸,做好了与她打斗一番的准备。可就在这个时候,容廊醒了。   这个傻孩子不光醒了,还点燃了烛台,毒娘子的脚步顿然一滞,容廊与她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司晓趁着这个机会飞身而出,抱住容廊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毒娘子,在下司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笑眯眯地作揖,司晓冲毒娘子打了个招呼。   “容西尧的女人?”司晓的那些风光事迹毒娘子早有耳闻,如今见到也与其他人一般对容西尧突变的口味唏嘘不已。“他竟然派一个女人来保护这个傻子?也不知道明儿个一早你的头出现在他的床上时,他会不会疯掉。”说完,毒娘子的双刀就闪到了司晓的面前,司晓矮身夺过推开容廊。   容廊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司晓不予理会,而是噙着笑容对毒娘子说道:“也是,咱家王爷的小心肝可比不上景王爷,长鞭蜡烛伺候着你还一点都不心疼。”   “那你家王爷有没有教过你,不要惹怒我毒娘子,就冲你这话,我就要把你的嘴皮子给撕裂了。”   “撕裂了干嘛?给景王爷当下酒菜”司晓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茬,“我真好奇你是怎么从他的折磨中活下来的。话说回来,你连孩子都给他生了,景王爷怎么连名分都不给你,想想就觉得好可怜……”话还没说完,被激怒的毒娘子就提着刀一跃而起,双刀交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司晓冲她吐了吐舌头,再次轻巧躲开。“是不是因为你对他而言,始终只是个杀人工具,而景王妃嘛,就完全不同了。”已经找到毒娘子的软肋的司晓越说越起劲,一边轻松躲开着毒娘子的攻击,一边戏谑不止,“人家的爹爹可是手握兵权,一声令下千军万马来相见啊,再看看你,就算再有能耐,也对付不了更多的人,我想啊,你若是想做王妃,是不太可能了!”   瞬间化身为长舌唐僧的司晓一直唠唠叨叨个不停,这些年来,毒娘子最在乎的就是景王爷始终不肯给她一个名分,对于一个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来说,没有名分就无法安定下来,即使为他诞下了一子,也无法有任何安全感,终日惶惶恐恐,怕哪一天景王爷就听信了景王妃的话,将她赐死。   “住嘴!”毒娘子大吼,左手的刀自上而下向司晓劈过去,“难道你不是容西尧的杀人工具!他既然如此宠爱你,为什么还要派你出来?为什么还要置你于危险之中?为什么不娶你为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司晓猛地一怔,在刀锋即将落到头顶的时候,容廊惊声尖叫,司晓抬起手,徒手接住了锋利的刀刃,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发髻瞬间松开,黑色的长发在凌乱中蜕变成白色,双眸中的猩红时毒娘子惊道:“是你杀了何督主!是你!”   而看到司晓这个模样的容廊更是无法淡定下来,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司晓有些不耐烦,接住刀的手用力一甩,将刀从毒娘子的手中夺了过来,看也不看就扔了出去,带血的刀刃将容廊拦腰斩成两段,鲜血迸射四溅。   “就是你,我要杀了你,替何督主报仇!”   司晓冷笑。“报仇?难不成你和那个伪太监也有一腿?”她走到容廊的尸体旁,弯腰拔|出卡在桌腿上的刀,然后又回到毒娘子的面前,将刀递给她说,“给你的个杀我的机会,动手吧。”她比毒娘子要矮半个头,可毒娘子此时却觉得有种被俯视的感觉,司晓的目光里带着无法掩盖的杀气,她亲眼所见了司晓是如何轻易将容廊斩成两半,这种力量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   握刀的手有些颤抖,但做了十多年杀手的毒娘子也不是个吃素的善茬,她只慌了片刻,就凶狠地将两把刀捅进了司晓的肚子,捅进去之后还恶意地搅动着,寂静的夜里充斥着恶心的声音。   可司晓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的笑容还完好无损地挂在脸上,如午后慵懒的阳光,歪头扭动了下脖子,毒娘子听到了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她便被掐着脖子提了上去,双脚悬空。“你……怎么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司晓看上去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怎么还有力气将她提起来,怎么可能还活着!   “在你死前,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边说,一边将捅进肚子的两把刀拔|出来,毒娘子的面纱滑落下来,因为极度害怕,眼泪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到司晓染血的手上,“容西尧宠爱我,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完成不了任务,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不可能成为不了他的王妃。”连司晓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过张狂,她咽了咽口水,竟因此从丧尸化变回了正常,毒娘子机敏地踹了司晓一脚,从司晓的魔爪中逃开,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狼狈不堪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司晓摔倒在地上,有些失神,可她还是知道自己不能让毒娘子就此逃走,于是她赶紧追上去,毒娘子的速度是完全不能与司晓相提并论的,即使司晓没有丧尸化,她也很轻松地就追上了毒娘子,一下子将她扑倒。这时候,司晓听到不远处有巡逻守卫过来的声音,抱着毒娘子滚到了一边灌木丛中,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毒娘子猛地咬了司晓一口,司晓瞪了她一眼,一个手刀打在她的脖子上,毒娘子被打晕过去。“该死的!”司晓暗骂道,十分郁闷自己怎么就失神让毒娘子有了可以逃跑的机会,一路追来,也不知道追到了什么地方。待巡逻的侍卫离开后,司晓从灌木丛中起来,左看右看,没看出个什么名堂,皇宫里的宫殿都长得差不多,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背着毒娘子找到容西西的宫殿。   狠狠地踹了一脚毒娘子的身体,司晓将心中的愤恨全撒在了她的身上,踌躇了一段时间后,她决定扛着毒娘子直接回容王府。这个浩大的工程使必须要丧尸化的,于是,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甩着她一头的白发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背着一个黑衣女子乱窜。   无比艰辛地回到王府,司晓一脚踹开了夜止阁的大门,将毒娘子扔到了容西尧的床边,睡梦中的容西尧因此惊醒,想发怒却见来人是司晓,怒气瞬间消散。瞧了眼昏迷不醒的毒娘子,刚睡醒的容西尧看起来似乎别有一番风情。“把她带来当作明日的食材?”   “容西尧,我跟你说,这女人说你置我于危险之中,说你不把娶我为妃,我他妈太生气了,把哭哭啼啼的容廊给杀了,她跑出来了我就把她打晕了带回来让你看着办。”   “等等,司晓。”容西尧被司晓一连串的话说得有些晕乎乎的,“好像是你一直在拒绝我,我都没生气,你生个什么气?”   司晓没由来地就扇了容西尧一个巴掌,容西尧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不做你的王妃,你就不宠我了吗!”说完,她就跑出了夜止阁。   容西尧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一脸纳闷。“那到底是让娶呢还是不让娶呢?”一个曾经认为自己是个驭女小能手的男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二十六章   专业擦屁股小能手安凌,在接收到司晓将毒娘子带回容王府并不小心杀了二皇子容廊的消息后,与容西西连夜打扫完了司晓掉的白毛,还机智地将毒娘子身上的一枚玉佩丢在了容廊房间里,因此李公公一大早来宫殿喊二皇子起床吃早饭的时候,他见到的就是容廊分成两半的尸体,这位老大爷吓得当场尿裤子,发疯似的跑到了圣上的寝宫,但圣上沉浸在庆妃的温柔乡中,连早朝都不想去上,更何况接见一个公公,李公公被哄了出来后,只能去拜访一直对二皇子额外关心的刑部尚书徐庭。   徐庭听了李公公哆哆嗦嗦的描述后立即派人前往二皇子的宫殿一探究竟,冲进房间的徐庭一见到这惨烈的场景差点将去年的年夜饭都吐了出来。吐归吐,仔细的他还是发现了遗失在床脚的玉佩,他赶紧让手下的人去调查这块玉佩的主人。   圣上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朝,徐庭恭恭敬敬地将玉佩递了上去,看到这枚玉佩的丞相大人小心脏倏地漏跳了一拍,前天晚上就听说景王爷派毒娘子暗杀二皇子容廊,毒娘子直到今日未归,这玉佩难不成就是毒娘子的?他就这么胆战心惊地上完了早朝,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景王爷在京城的府邸,景王爷正在发怒,将屋里的东西砸的七零八落,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丞相询问雀冷到底出了什么事,雀冷只默默地朝某个方向指了指,丞相大人紧张地看过去,便见到毒娘子的头颅被摆放在景王爷的床榻上,两眼圆睁。   始作俑者便是司晓。   “司姐姐,你为什么不吃了毒娘子的脑子?”司晓在万香园里晒太阳,自从柳晴双下令将万香园其他女人全逐出容王府了以后,司晓就觉得整个万香园清静了很多。芽衣端来了安凌送过来的小笼包,神秘兮兮地对司晓说,“司姐姐快尝尝,绝对符合你的口味!”   “小笼包?猪肉芹菜陷的?”司晓刚说完,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蹙眉,赶紧夹了一个在鼻尖嗅了嗅,“脑子?”惊道,咬下一口,薄薄的皮下包裹的果然是鲜嫩的脑子。   “好吃吧,王爷起了个大早亲自包的。”   “好吃好吃,你要不要也尝尝?”司晓接二连三地将容西尧牌特制小笼包塞进自己的嘴中,还不忘给芽衣夹一个过去,芽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呀,司姐姐,好吃你就多吃点吧!”容西尧此次在小笼包的脑子陷中加入了邻国大使送来的香料,提升了脑子的口感和口味,得到了司晓的五分好评。   司晓饱餐一顿后,才突然说道:“那个女人的脑子肯定不好吃。我喜欢你这个黄花大闺女的脑子。”芽衣听完这句话弱弱地躲进了屋子,司晓冲她的背影咧嘴一笑,喊住她,说,“好了,不闹了,陪我去见见柳晴双。”   司晓和芽衣两人慢腾腾地挪到地下囚牢的时候,安凌已经在入口处等了许久,看见司晓这慢悠悠的样子,他真相破口大骂几句,但他还是忍住了,挤出一个笑容,说:“司姑娘,您可终于来了。”   “让你久等啦!”司晓笑眯眯地接话,安凌脸上的笑容实在挂不下去,立即阴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开门领着司晓进去,而芽衣则在入口处等候。   司晓还是第一次领略到这所谓的豪华包厢,容西尧对女人可真怜香惜玉,不仅给柳晴双准备了软绵绵的大床,衣柜,梳妆台,镯子椅子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个沐浴专用的木桶和美美的屏风,除了一面墙和三面都是铁杆子,这种待遇简直VVIP到不行。   柳晴双看上去消瘦憔悴了许多,安凌说她几乎不吃不喝,想要把自己饿死在这个地方,司晓翻了翻眼皮,说:“怎么不直接关到小黑屋去?”   “王爷说,对付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给她所有除了自由。”给她舒适的大床,给她一柜子漂亮的衣裳,给她梳妆台和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让她每天都保持着美丽,却永远无法从这里出去。   柳晴双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出神,安凌将铁牢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警戒地看过来,见到司晓后连忙起身表现出了一贯的高冷。“别怕,我今日来不过是与你商量一件事。”柳晴双不支声,司晓便兀自说下去,“你应当知道,你若是依旧不吃不喝的话,迟早就会死在这里,但是,死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我给你活下去的选择,你要不要?”   柳晴双闻言,冰冷的眸子中闪了闪。   “代替公主出嫁,你不但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没准还有机会成为一国之后,可别饿死在这里要强很多。”   “不。”柳晴双果断拒绝。   但现实由不得她说“不”,司晓笑眯眯地走了出去。柳晴双冲着她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吼:“司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人放火,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字一句回响在牢笼的各个角落。   司晓冷笑,将这话全部听了进去,从地下囚牢里出来后,她吩咐安凌:“将她软禁到原来的屋子,由你专门看守,让她吃好睡好,一月后风风光光地让她出嫁!”   若是刚穿越到古代的司晓,一定会觉得为了不让自己饿肚子而杀人都是件很罪恶的事情,在她成为丧尸后,她几乎就没有想要生存下去的目标,每天游荡在废墟之中,随着日出日落根本不知日夜更替的重要。而此刻的她,想帮容西尧夺取王位,那么,她便要利用自己的能力,除尽这条道路上所有碍事的人,在容西尧的身边她没学到什么,唯一懂得的精髓便是——想要真正地折磨一个人,就必须从精神上击毁他。   如果她还是个正常人,她或许会怜悯,或许会博爱,或许会劝阻容西尧应当做一个中央空调暖遍所有人,但是她是个丧尸,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所有人喊打喊杀的异类,怜悯和仁慈是不容许拥有的东西。   回来的路上,芽衣觉得司晓的心情很不好,她提议去瑶池游湖,司晓摇头拒绝,芽衣又提议去火房找容西尧,司晓正想摇头又转念答应。“他在那做什么?”   “王爷在研究新的佳肴,好像是前天惹司姐姐不开心了,想补偿司姐姐来着呢!之前吃的小笼包就是补偿司姐姐的。”司晓歪着脑袋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容西尧到底什么时候惹自己不快了,让芽衣先行回万香园,自个儿去了火房。   据说,会做饭的男人最帅。   司晓先前没觉得这句话有多少科学性,但当她看到正在雕刻胡萝卜的容西尧时觉得这话还是十分有理的。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绕到了专心致志的容西尧身后,踮起脚,蒙住他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安凌。”容西尧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一会给出一个不靠谱的回答。   司晓松开手,黑着脸看他,说:“原来你心里只有安凌。”   “不不不,我不和雀冷抢男人。”容西尧正在捣腾的是凉拌脑花,淋上香油搅拌后便可直接食用,司晓用手指蘸了点尝下了味道,赞不绝口:   “不错啊,干脆你就别做王爷了,改行做厨子得了。”容西尧虽然一直都在捣腾这些脑子,但从来都不会试尝一下,这就是司晓觉得他厉害的地方。“话说,你什么时候惹我不开心了。”尝了一口后,司晓就开始无节制地吃了,一会会的时间就将这盘刚拌好的脑花给全部吃光了,还叫着让容西尧再弄一盘,容西尧表示没有多余的食材,他爱莫能助。   “你前日说本王不宠你,可是本王明明觉得待你特别好。”   “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儿。”司晓这才回想起来,摸了摸脑袋傻笑说,“只是我有时候会觉得让你喜欢上我是一件十分不公平的事情,我们无法交|合,我不能因此将你变成丧尸,可是我又不能容忍你去找别的女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想将我变成和你一样。”   司晓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容西尧则是捉住她的手用布替她擦干净。司晓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容西尧,等你变成我这样的时候,你会觉得,能活着真好,能尝到酸甜苦辣真好。所以,你对我而言,就是一切真好的幻想,让我看着你,就好像自己也能感受到了酸甜苦辣一样。”   有些事情我们终究无法去选择,可我们始终可以去抱有幻想,看着喜欢的人自由自在的活着,便是无法正常活着的司晓,觉得最开心的事情。   “本王觉得……这一切似乎和娶你并不冲突……”   司晓斜了他一眼,说:“我记得你说过,让我尝试着既让你拥有江山又拥有我,所以,王爷您慢慢等。”说完,她便一溜烟地跑出了火房。   第二十七章   容西尧有一次心情愉快地去参加了早朝,圣上很心塞,宠臣何极成一案还什么头绪都没有,二皇子容廊又被人残忍杀害,虽然二皇子是个不受待见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听说容廊的死状极其惨烈后,还是派人厚葬了他。   至于是否要查明凶手一事,圣上表示累觉不爱,先放一放再说,刑部尚书徐庭义愤填膺地说二皇子死得太蹊跷,作为皇子,应当为其揪出凶手,可当圣上询问是否弄清楚玉佩所属人后,他又尴尬不已,因为他尚未查清此事。圣上更加心塞不已,宣布退朝。从大殿出来的容西尧,思索着要不要去容西西的宫殿里溜溜,徐庭小跑上来,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掏出来,给容西尧看。“王爷您看,这是不是毒娘子的玉佩?”徐庭的这个猜测很机智,因为他曾经很幸运地看见过毒娘子,一直觉着这个玉佩眼熟,却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毒娘子的。   晋国内部风云暗涌,两个小团体的代表人物一个是景王爷和丞相大人的亲皇派,一个便是容西尧的晋夜派,当然也有保持中立的小团体,徐庭就是这个小团体里的其中一个,但他在景王爷和容西尧之间还是更倾向于后者,可能是因为容西尧更加帅一些。   更何况,这件事可能与毒娘子有关,圣上的寿宴早已过去那么多日子,景王爷还不离开京城,今日上朝脸色臭得跟坏掉的鸡蛋一样,徐庭不敢直接去问他。只能抓住容西尧难得来上一次早朝的机会弱弱地前来打听。   容西尧心情好,接过玉佩把玩起来,抛上抛下看得徐庭的小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真是不巧呐,本王可没机会见到景王爷的宝贝女人,要不你去问问他?顺便也让本王瞧瞧这毒娘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小的哪敢啊,景王爷今日看上去心情可不好。”徐庭偷偷地指了指走在前头的景王爷,此人周身散发着任何人不得靠近的气场,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想撞枪口上。   容西尧笑,心爱的女人被人杀了,头颅还被割掉放在自己的床上,这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呢。   “你若真的想知晓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本王倒是可以派人替你查查,只是这玉佩得先交由本王保管,你看如何?”徐庭当然欣然同意,千万感谢后还送容西尧上轿,容西尧回到容王府后就将玉佩在司晓的面前炫耀了一番,晃得司晓头晕得不行,将容西尧手中对的玉佩一把夺过来后放在桌上,严肃地说:   “把这东西要来做什么?”   “三日之后便是七夕,也是景王妃的生辰,按照惯例,每年这个时候,景越就会为其准备盛大的宴席,本王这次可要给咱们的景王妃送上一份大礼!”   “你是想将玉佩当成礼物送给景王妃?”司晓觉得容西尧真是坏透了,刚死了一个女人的景王爷要忍痛为景王妃举办寿宴已经是件十分伤脑筋的事情了,容西尧还要去捣腾,简直比破坏人家和谐婚姻的小三还讨厌。   这位小三说到做到,还给玉佩包装得异常美丽,但是他悲剧地没有收到景王爷的请柬!容西尧想不通了,往年这个时候,景王爷都会兴冲冲地派人上门送来请柬,这对宿敌就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斗智斗勇,今年他无比期待这个日子的来临,可他居然没有受到请柬!   容西尧很不开心,表示就算没有收到请柬,他也要去凑热闹,认为这样做实在很不妥地安凌苦口婆心地劝阻。司晓则在这个时候穿得美美的出现在了夜止阁的门口,手中晃着的是一封红色的请柬。   “真的不是给错人了?”容西尧反复询问。   司晓反复摇头:“上面写的,就是给司晓的,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司晓了?”这封请柬是司晓在昨日收到的,还是雀冷亲自送上门的,司晓将安凌喊来,让雀冷与他在封闭的小房间里你侬我侬了好久后,告诉安凌千万不能将这件事说与容西尧。忠诚的安凌说自己不能瞒着容西尧,司晓便暧昧一笑,扬言只要他将自己受到请柬的事情提前告知了容西尧,司晓就将雀冷和他的事告诉所有人。   安凌默。   “我已经让青备好马车了,把玉佩交给我吧!”司晓笑眯眯地对容西尧说,容西尧极不情愿地将包装精美的玉佩塞到了司晓的手中,司晓临走前,他还不忘吩咐:   “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给我描述景越看到玉佩后的表情。”   司晓哈哈大笑,前往景王爷在京城的府邸。   因为景王妃的背景太过强大,景王爷每一次为她举办寿宴都是为了向手握兵权的岳父大人表示,他很爱景王妃。   岳父大人是个好面子的人,寿宴的排场越大他就越开心,觉得自己的女儿在景王爷的心目中拥有着崇高的地位。而只有景王妃知道,他妈的这根本就只是个假象啊爹爹!   可是,在外人看来,景王爷和景王妃的确像是一对模范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景王妃为景王爷生有一女,遗传了爹娘的优点,长得美美哒。景王妃在生下这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为景王爷诞下过任何子嗣了,这才会让毒娘子有机可趁,在这个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古代,靠儿子成功上位,虽然没有名分,但也实实在在地威胁到了景王妃。   所以,当景王妃知晓毒娘子已死的消息时,简直高兴坏了,如果有机会见到这位除了她心头大患的人,她一定重金报答。   当然,景王妃不知道的是,这位她想要重金报答的人正带着一个神秘的礼物,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她家,给她祝寿。   景王爷不请容西尧而请司晓这明显就是一个阴谋,司晓和容西尧心知肚明,但司晓还是光明正大地来了,因为这份大礼她代替容西尧亲自献给景王爷。管它劳什子的龙潭虎穴,闯一闯才知道。   在鞭炮声的迎接中,司晓被迎接进了热热闹闹的园子中,景王爷一见到她就笑盈盈地上前迎接,司晓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容,两人如同国际领导会晤一般开始了必要的假惺惺的寒暄:“司晓姑娘还真的来了啊,内子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景王爷这是哪里的话啊,王爷特地派人来府上送请柬我怎么好意思不来呢!”两个重要人物在假惺惺地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雀冷正在到处寻找安凌的身影,当他确定司晓真的没有带安凌来的时候,他原本充满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于是他弱弱地在景王爷的耳边说他想静静。   景王爷准了,形单影只的雀冷便去某个角落里抱着一罐子女儿红静静去了。司晓看到他的背影,觉得甚是孤单可怜。   青并没有跟着司晓进来,这种两栖类动物,喜欢在树上纵观全局,因为容西尧千叮咛万嘱咐过要保证司晓的安全,青不敢瞎喝酒,全程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直到树下有个粉嘟嘟的女娃娃发现了他,哭着嚷着让他下来陪她玩。   青一开始还不予理会,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可后来,这个女娃娃爆发了惊人的能力,居然自己爬了上来,还用脏兮兮的小手递给青一块莲蓉糕,青还是被美食诱惑,在女娃娃的撒娇下,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至于树下,寿宴已经开始,管家开始报各方送上来的礼物清单,其中有一个礼物景王妃尤其喜欢,那是一个白色的波斯猫,喵呜喵呜地对景王妃十分亲昵。接着就轮到了司晓——“司姑娘,上等玉佩一枚。”玉佩在众多稀奇古怪的礼物中显得十分平凡,景王妃要求管家拆开包装让她看看,当这块玉佩现身在众人眼中时,司晓快速地锁定了景王爷的表情——   愤怒,惊愕,阴冷,各种负面情绪在他的脸上瞬息变化,但最终还是在发现司晓的目光后恢复了笑颜。   “真是块上等的玉佩。”景王妃接到玉佩仔细观察便发现这正是毒娘子经常佩戴的那块,她向司晓抛去了个媚眼,司晓谦虚地一笑,说:   “王妃喜欢便好。”紧接着,司晓便看见景王爷与景王妃之间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视线之间的碰撞可谓是电光火石,司晓则强忍着笑意,觉得自己痛并快乐着。   这寿宴便如此结束了,与景王爷和景王妃告别后,司晓去找青,来到青原本呆着的树上抬头一看却未发现他的身影,司晓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抓住恰好路过的管家询问他是否有看见过一个十几岁个头不大的少年,管家表示没有。   司晓又四下寻找了番,还是没有找到,倒是看见雀冷醉倒在假山下,口中一直呼唤着安凌的名字。没有找到青,司晓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回去,考虑一番后,她决定向景王妃求助,景王妃听完她的请求后,下令在全府寻找青的下落。吩咐完下人后,景王妃很热情地将司晓拉到某处,笑眯眯地说:“本宫知晓是容王爷的人杀了那个女人,你且尽管开口,只要本宫有的,必定成全你。”   可司晓此刻哪有心思与她扯这个,她随意笑了笑说:“王妃殿下,毒娘子之死到底出于谁手,小的可不太知晓。”   “禀告王妃!属下找到了司姑娘所说的那个人!”这个时候,王妃的一个侍卫跑过来说道。   “在哪里?”司晓赶紧问道。   “回司姑娘,您的那位朋友被王爷关了起来。”   “怎么回事?”   “属下听说他似乎……试图对小郡主不轨……”   第二十八章   司晓相信容西尧是有可能对小郡主图谋不轨的,但青是绝无可能的。因为青是个单纯的少年,什么都不懂,他与芽衣在司晓的撮合下,虽然互相表达了爱意,但连小手都还没拉过。清纯得如同白开水。   这样一碗白开水不被人调戏已经是万幸大吉了,怎么可能会主动对人下手,还是一个女娃娃。这种重口味的事情不是只有景王爷才做得出来吗?   当司晓和景王妃匆匆地赶到书房的时候,青被五花大绑,嘴巴被用湿布堵住,不能说话,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小郡主则在奶娘的怀中不停哭泣着。青反复称自己只是陪小郡主玩耍,但景王爷不相信,准备用酷刑逼供。   “景王爷,这事情都还没查清楚,怎么就开始动刑了呢?”景王妃一到就从奶娘怀中接过小郡主,看着她一张小脸哭得惨兮兮的,景王妃就心疼得不行,瞥了一眼青,却也不说什么。   无论图谋不轨的事情是否属实,司晓是绝对不会让青吃一点亏的。景王爷却一点都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他朝押着青的侍卫示意了一眼,侍卫便道:“禀告王妃,是小的亲眼所见这个禽兽想欺侮……欺侮小郡主,小的前去阻拦,他还与小的打了起来,看,这就是被他打的!”这个侍卫的脸上的确有一块红肿。可景王妃依旧不吱声,司晓走到青的面前,想给他松绑,侍卫却将青往后一带,不准司晓碰青。   “司姑娘,人证物证俱在,他不承认我也只能动点刑罚了。”景王爷说得理所当然,司晓只觉得好笑,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况,他想动的还是她的人。走到景王妃的身前,微微一笑,柔声道:   “景王妃,能否让我和小郡主说几句话?”司晓隐约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反常,她始终都在安慰哭泣的小郡主,丝毫都没有责怪奶娘失职或是侍卫口中青的禽兽行为,这当中肯定有些蹊跷。   景王妃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景王爷,又看了看司晓,最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点头。这会儿,小郡主已经不大声哭闹了,她紧张地望着司晓,圆溜溜的眼睛还挂着点泪水。   “小郡主你好,我叫司晓,别怕,我只是问问你,这个大哥哥有让你不高兴吗?”   小郡主的视线挪到了青的身上,只一秒又转移到了景王爷的身上,然后猛地将脑袋埋回景王妃的胸口,拼命的点头:“他……坏坏……呜呜呜……”只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后,又大声哭起来。   “司姑娘,嫣儿已经说得很明白,你还是劝劝他早些承认吧!”景王爷赶紧接上话。目前的形式对青十分不利,而司晓唯一所拥有的唯一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如果青承认了,他必定逃不过景王爷非人般的重刑,快速地考虑了一番后,司晓决定不管如何,她都要将人带回容王府。   做了决定以后,她快速地给了青一个眼神,大步一迈从侍卫腰间抽出他的佩剑,剑刃的寒光一闪,屋内的侍卫都对司晓拔刀相见。“司姑娘,您这是想做什么呢,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好好说吗?”   司晓狠狠地丢给了他一个白眼,举起手中的剑,将剑刃对着他,说:“放人。景越,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此刻的司晓觉得和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装下去,也不知道容西尧是怎么与他一次次地交锋下来的,仅仅一次,司晓就觉得与他假惺惺的对话恶心到了极点。   “司晓,我若是选择不放呢?”即使被人拿剑指着,景王爷也临危不惧,他还缓缓地朝司晓走近,剑刃离他的胸口只剩下几公分的距离。“容西尧杀了本王的人,本王总得回敬回敬,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这份大礼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部分侍卫护送景王妃和小郡主离开。司晓见状,将手中的剑往门口的方向甩了过去,剑刃插|进了门上,吓得景王妃惊叫出声。   “不放人,谁都别想走。”司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因为司晓手中没有佩剑,景王爷便更加靠近了一些,他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司晓的腹部,笑着说:   “本王虽然对你很感兴趣,也很想将你留下来,可你太不识抬举,本王是不是也应该将你的头割下来明儿个一早给容西尧送去。”   “王爷!”这个时候,景王妃突然出声喊住了景王爷。“王爷……不可在嫣儿面前杀人!”   司晓很感谢景王妃出言相救,她抓住了景王爷的注意力被景王妃吸引过去的时机,迅速夺走了他手中的匕首,闪到他的身后,将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瞬间司晓从主动变为被动,这速度也让景王爷感到意外。旁边的侍卫连忙围过来,司晓将匕首往景王爷的脖子上压了压,一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司姑娘……你……”见血的景王妃更加慌乱起来,司晓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凶狠的目光使景王妃吓得不敢说话。   “听着,只要你们敢上前一步,我保证你们的王爷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司晓最擅长的就是破罐子破摔,对她而言,她在一开始就已经给了景王爷选择放人的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并且想对她出手。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属于强者的,景王爷认为自己是强者,认为不管司晓如何强势,她始终是个女子,认为自己绝对可以威胁到司晓。   可他错了,司晓才是强者。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尴尬,而景王爷也在这一瞬感觉到司晓是真的会动手,他示意周围的侍卫们不准上前,司晓见自己已经控制了局面,便开始提出要求:“放了他。”   “放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景王爷摸打滚爬几十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人放了还可以再抓,自己的命没了就得问阎王爷讨,讨得回来才怪。   青的绳子被解开了以后,司晓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状态中,刚才似乎太过霸气,现在放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收尾了,如果直接将景王爷杀了,皇帝那边就不好对付,如果不杀的话,那该如何与青完美全身而退呢?   司晓在心里想了一万中方法,都没有一种方法靠谱些。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外头突然嘈杂起来,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不好啦!着火啦!着火啦!”紧接着,雀冷便破门而入,他见景王爷被司晓当作人质便冲上来,司晓赶紧闪到一边,与青忽视一眼,相继从窗户上飞了出去。   得到喘息的景王爷立即喊道:“雀冷,带着一部分的人救火,其余人给我追!”   这世上能追上司晓和青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所以景王爷的人当然是失望而归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容王府的路上,司晓检查了下青的身体,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放心。   “司姐姐,景越诬陷我!”   “我自然知道这是诬陷,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好好地待在树上,怎么会与小郡主牵扯到一起?”   “我本是待在树上的,一直注意着司姐姐你,后来小郡主发现了我,硬是缠着我陪她玩,我只能下来,后来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不放心于是便去找她,在后园看见那个侍卫在……”   “所以那一拳还真的是你打的?”司晓问道。   “嗯。我实在看不下去,司姐姐,是我害你在景越面前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经过此事,之后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青说的话,司晓再清楚不过,但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不论景王爷知不知道她会不会武功,她早就成为了他的眼中钉,一个容西尧所宠爱女人的身份,就会让景王爷想出千万种方法来对付司晓。   司晓能做的并不只有去对付,而是在每一次被针对了以后反败为胜。   两人回到容王府后,就被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安凌带到了夜止阁。始终没睡下的容西尧在听了司晓讲述完整件事情后,说:“景越与景王妃貌合神离,小郡主不止一次撞到他与毒娘子偷情,惧怕景越也是自然的。”   “王爷,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青扑通一声跪在了容西尧的面前。“属下不仅没有保护好司姐姐,还害得司姐姐受景越威胁,属下甘愿降级!”   “青,我在回来的时候已经与你说过,即使小郡主没缠上你,景越也会想出法子来对付我。这事儿与你没有关系。”况且是司晓先拿玉佩激怒景王爷在先,如果换做是容西尧的话,他或许有更好的办法来化解同样的事,而不是像司晓一样破罐子破摔,与景王爷拼个你死我活,即使拼活了,也对自己造成了一定的不利。   “青。”容西尧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悠悠开口,“藤园阁没空房了,你要不和芽衣去挤挤?”   第二十九章   青没有被降级,不能和芽衣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依旧该干啥干啥,该吃啥吃啥。毫无八卦可扒。   安凌一大早又收到了雀冷的书信,满满的相思之情,安凌就是看了一万遍也无法习惯。因此他直接跳到了后半部分,只挑重点看。   景王爷已经派人调查司晓的身份,景王妃从小郡主口中得知真正欺侮她的人是景王爷手下的侍卫,气急败坏地冲进了景王爷的书房,两人大吵后景王妃准备带着小郡主回娘家。景王爷没有阻止。   他想把这封信送去给容西尧看得时候,贺铭跑来说柳晴双想要上吊自尽,他赶紧将书信收起来,前往柳晴双的房间。   话说柳晴双这个妹子还是挺珍惜自己的性命的,曾经有好几次的自杀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选择,今日突然想起要上吊是有原因的。   今日是她娘亲的忌日,她想起了她,觉得自己这样被困在容王府都是咎由自取,还不如早点断了性命下去陪娘亲,愈想愈伤心,于是便将一尺白绫挂上了房梁,决定自尽。贺铭为了监视柳晴双,都从藤园阁搬出来住在她的隔壁了,柳晴双踢掉小凳子的时候,突然又后悔了,大声尖叫着,贺铭冲进屋子后,柳晴双又觉得丢脸,就逞强让他不要过来,还嚷嚷着自己非死不可,遂松了扯住白绫的手,白绫一勒住柳晴双的脖子,她那张小脸就涨的通红。贺铭见状赶紧将她抱了下来,柳晴双已经晕过去,不省人事。   留下可怜的贺铭不知所措,只能先赶来报告安凌,安凌见到躺在床上的柳晴双后,问“多久了?”   “就一会儿,下来就晕过去了,真是怪了。”   “你先将她送去百草居,看紧了,跑了你就别回来了!”贺铭很不想做这件事情,盯一个女人比盯一个犯人可要麻烦多了,当初安凌找他监视柳晴双的时候就他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前途十分灰暗,现在更是心塞不已,可安凌毕竟是自己的头头,贺铭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人命地将柳晴双抬起来,一路抬出了容王府,上了马车,前往百草居。   柳晴双一上马车她就睁开了眼睛,她对自己能成功蒙骗了贺铭和安凌感到十分庆幸,紧接着就开始盘算如何逃走。贺铭驾着马车,根本不知道柳晴双已经醒来的事情,他还沉浸在对自己的前途隐隐的担忧中。到了百草居后,他将又装晕过去的柳晴双抬出来,今日是东方明月坐诊的日子,在百草居排着队等看病的人简直可以绕地球好几周了。贺铭心急,直接插队,将柳晴双丢在了东方明月面前的床榻上,说:“东方先生,柳小姐不知怎地晕过去了,麻烦您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西尧亲自将柳晴双接到容王府住的事情可是满京城老老小小都知道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贺铭当然不能告诉东方明月柳晴双之所以晕过去是因为自己作死想上吊自尽未遂,于是他一边说一边给东方明月个眼神,东方明月会意后,便让他将柳晴双抱到里屋,待他看完这些病人后再说。   贺铭望了眼这长长的队伍,心里连连叫苦。叫苦的还有柳晴双,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得继续装晕。贺铭是个很尽职尽责的人,安凌让他将柳晴双盯紧,他便在床边寸步不离。事关自己的前途,容西尧作为自己的偶像,他可不想让偶像失望。   所以这就苦了一直都在装晕的柳晴双,装晕是个技术活,有蚊子叮咬不能挠,想打喷嚏必须忍住,连呼吸都要保持平稳。但为了自己的命,柳晴双只是默默地装着,直到正午,东方明月觉得有些累了以后才想起还有贺铭和柳晴双这俩人在等自己。   于是他来到里屋,对贺铭问到:“还没醒来?”东方明月是个眼尖的人,从一看到柳晴双他就注意到这个姑娘是在装晕,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久到他都有些不忍心拆穿了。   “先生,您快看看吧!”   东方明月象征性地给柳晴双把了把脉象,这不把脉倒没事儿,一把脉东方明月便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个喜脉!细心的他还发现柳晴双的脖子上有轻微的累痕,这使他瞬间脑补很多。柳晴双乃丞相之女,不管容西尧想不想篡位,景王爷和丞相都是他的敌人,容西尧在中毒的时候都没有对柳晴双出手,便说明他对柳晴双不感兴趣,那柳晴双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而她脖子上的勒痕也很是蹊跷,这个千金大小姐一定是在容王府受了什么非人哉的委屈想要自尽,被贺铭发现了便借晕倒来找机会逃走。   柳晴双和贺铭两个人都不会想到,机智的夏洛克·东方明月,已经看透了事情的真相。于是他说:“柳小姐的脉象很奇特,恐怕……”贺铭隐约知道容西尧决定让柳晴双代替公主出嫁,所以柳晴双是不能死也不能病的,所以当他看到东方明月有些不太好看的神色时,他有些慌张,忙问:   “到底是怎么了?先生您可别吓我。”柳晴双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贺铭此刻真是恨透了这个女人。   “现在看来,应当是瘟疫,所以,为了王爷的安全,还是别将柳小姐带回王府了,不过你别担心,我这里有专治这种瘟疫的特效药,吃了就肯定没事儿!”东方明月知道贺铭脑子不太好用,便将这谎言说得头头是道,反正这货也听不懂。   瘟疫!?   贺铭听到这两个更加慌了,怎么上个吊就瘟疫了呢。于是东方明月针对这个疑问又给出了十分扯淡的回答:“你看她的脖子上有红红的伤痕,是不是不小心伤到了,这种瘟疫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的。”   同样慌的还有柳晴双,如果自己真得了瘟疫那还得了,可转念一想,东方明月的话实在太浮夸,使她不由地觉得他是不是在帮她。   “那那那我先回府禀告王爷,还请先生您好好照顾柳小姐!”贺铭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先回去将此事告诉容西尧,让他来定夺,贺铭离开后,东方明月也没有久待便走出了房间。   这使得柳晴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大胆地睁开眼睛,跳下床,活动了下筋骨。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她是绝对不可能染上瘟疫的,于是她决定等到入夜之后,她就从百草居逃走。   东方明月透过窗户将屋里柳晴双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书房后,给司晓写了封信让人给送去了王府。   信送到的时候,容西尧已经从慌慌张张的贺铭口中知晓了柳晴双貌似感染上瘟疫的事情,他正准备去百草居走一遭瞧一瞧可怜的柳晴双,刚出门就被司晓拦下了。   “喜脉?”容西尧有些惊讶,丞相大人对柳晴双宝贝的很,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都柳晴双做出这种事。况且,像柳晴双这样的女子,如果曾经遭受过侮辱,一定会觉得没脸见人,也不可能再愿意嫁到容王府。   这就说明了柳晴双可能是在丞相大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了某个人的迷|奸。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也就是孩子他爸是谁呢?   “柳晴双应该会在今夜行动,她等不到明天了。”从百草居逃走可比从容王府里出去要容易多了,柳晴双自然会抓住机会,多拖一天事情可能就会有了变化,因此,司晓打算夜里去东方明月那里走一遭。   “安凌,给雀冷回信,询问柳晴双腹中之子是否与景越有关。”容西尧想来想去都觉得这种事只有景王爷才能干的出来。   听到这话的安凌不淡定了,之前都是雀冷再给他写信,他从来没想过要写回信。而容西尧之后的话更是让他瞬间石化:“写完让本王先看看,替你检查检查是否合格。”   “王爷……该怎么写?”   “他怎么写你就怎么写,总要回应回应人家对你的情谊。”   “可是,王爷……我不喜欢男人啊!”安凌苦着一张脸,哀嚎。   “那要不你和西西凑合凑合?”容西尧将安凌的怨妇脸视而不见,继续补刀。   安凌不吱声了,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憋出几百字,交给容西尧过目。容西尧看完后,说:“安凌,和本王说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王爷……”安凌是个纯情的好少年,对容西尧又忠心耿耿,因此容西尧才会觉得将容西西交付给他是个十分好的选择。   “你这样写的话,是追不到好姑娘的。”说完,容西尧将安凌辛辛苦苦写完的信揉成一团,安凌心疼不已,以为自己又得回去再重新写,没想到容西尧自己提笔在纸上快速地写了起来,安凌好奇地看过去,容西尧笔下的甜言蜜语真是将他雷得外焦里嫩,等到容西尧写完后,他弱弱地说道:   “王爷,你这样写,确定能追到司姑娘吗?”   第三十章   容西尧能不能追到司晓,这可不是安凌说说就能算的,在容西尧看来,司晓虽然拒绝她无数次,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无法驯服的女人呢,他享受这种追逐的感觉,就好像他享受篡位过程中的阴谋阳谋尔虞我诈与自己的运筹帷幄云淡风轻。所以,他想,司晓和江山应当是差不多的,都是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他不确定在夺到这样东西以后,自己还会不会保持着原来对其的兴趣。   如果让司晓知道这一点,那她绝对是要暴走的,一想到司晓暴走的样子,容西尧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司晓原本是准备一入夜就直接溜达到百草居的,在路上的时候,她遇到了芽衣的小妹,说是初晴小妹妹被某个花花公子看上了,硬是要强行掳过去当小老婆,初晴妹妹有自己喜欢的男子,当然不肯就范,花花公子贾某不乐意了,派了一群人将她从城郊的小破屋里绑到了家里,小姐妹们急着一团不知所措,只能来王府找芽衣帮忙。   “司姐姐,能碰上你真的是太好了,求你快去救救小晴儿吧!”芽衣的妹妹们总共四个,长得都十分平凡,所以司晓有点记不住她们的长相,也没法将她们的名字与长相一一对应起来,当这位妹妹提到小晴儿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在想小晴儿到底是哪一个。   后来当她见到其他三位妹妹的时候,她终于记起了小晴儿的模样,心想花花公子贾某还是有点眼光的,挑了四个小姑娘当中最漂亮的一个。   “我还有要事在身,这样,大姐再去趟王府直接去找安侍卫,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这件事由王爷出面的话会好办很多。”天色已经暗下来,司晓还得去百草居守株待兔呢,她并不想浪费时间。   “可是……可是……司姐姐,初晴已经被绑去很久了,再不去把她讨回来,如果贾公子强行……那初晴可就……求求你就和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三个小姑娘就一齐跪在了司晓的面前,司晓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扶她们起来。“司姐姐……求求你了……”小姑娘们不肯起来,司晓只好答应。   好在这位贾公子的宅子离百草居较劲,司晓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可以尽快赶去百草居。强抢民女这等事虽然犯法,但只要你关系够硬,这种事衙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何况,像初晴这种无父无母无依靠的小丫头,毫无人权可言,也许在别人看来,她能被贾公子这样对的富二代看上当小老婆还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的。   贾公子的好色程度在京城可是排名前十的,其父贾老爷是个开布庄的,虽然白手起家,但他有着极其厉害的商业头脑,不到十年就已经跻身京城富豪行列,各处买地,拥有雄厚的不动产。通常来说,这样的人物都会生出一个人渣儿子。贾公子不但好色,还懒惰智商也不够用,整个京城爱慕容西尧的人千千万万,只要被他知道哪家姑娘对容西尧爱慕有加,他就会不择手段地将那家姑娘给抢过来,这样会使他觉得自己比容西尧厉害多了。   可初晴的的确确不喜欢容西尧,她爱慕的对象是司晓的熟人,这个熟人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一具女人的尸体。   尸体是裸的,刚死没几个时辰,据研究,这种尸体的脑子的新鲜度还可以保持百分之八十以上,更何况她是个处|女。   东方明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脑子口味的选择上会如此变态,偏爱喜欢吃处|女的脑子,这不是他第一次吃脑子,但他依旧很是兴奋,一点点地享受着过程,从欣赏开始,然后提到切割开她的头颅,这个少女的头形很美,她是上吊自杀的,舌头歪到了一边,东方明月应该是处女座的,因为他总觉得这条舌头毁了整个尸体的美感,于是他花了好长时间把这玩意儿弄进女尸的嘴巴里。   东方明月手中的这把刀也经过了他的改造,因为他觉得现有的刀都不太顺手,经过打磨的刀锋利无比,只要轻轻一用力,头颅就很轻易地被对半切开,然后东方明月就无法淡定下去,直接把刀丢了,将头颅分开,徒手抓起飘香四溢的脑子塞进了嘴中。“味道果然独特。”如果不是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人的脑子是如此美味。   当东方明月在房间里乐呵呵地享受着美食的时候,柳晴双已经出动了,她蹑手蹑脚地从前堂里屋溜了出来,发现大门打不开,只好绕到后头,后院里只有东方明月一人居住,柳晴双悄悄地绕了一圈后,惊喜地瞧见了一扇小门,当她准备推门逃走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那间屋子里传出来某种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音,这样让一直绷着神经高度紧张的柳晴双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虽然叫声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显得异常清楚,于是在柳晴双下意识捂住嘴巴愣神的时候,东方明月从屋子里出来,左看右看瞧见了柳晴双,而柳晴双瞪得超级大的眼睛也瞧见了嘴巴周围满是鲜血的东方明月。   两人的视线相遇后的一秒……两秒……三秒……   “天呐……啊……啊……”柳晴双这回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尖叫,就像合唱队高声部练声一样,一声高过一声,东方明月可不想因此将路人引过来,于是快步过来,用带血的手捂住了柳晴双的嘴。   柳晴双的尖叫戛然而止,但害怕的话却感到自己似乎不小心吃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还因为紧张,嚼了几下就将它咽了下去。东方明月将柳晴双拖进了房间中,见到房中那具被开颅的女尸后,柳晴双又想大叫,还差点晕过去,之所以没有晕过去是因为东方明月很贱贱地点了她的人中穴,这一点她就变得无比清醒,腿软地根本站不稳。   松开捂住柳晴双嘴巴的手,东方明月当着她的面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不好意思啊柳小姐,你都看到了,我就不能留你的性命了。”东方明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为了守住密码这也是不得已之举,即使她是司晓想要留活口的人。   听到这话的柳晴双当然第一时间就想要逃跑,可她只刚刚转身,东方明月就咻地一下挡住了她的去路,接着她就看见东方明月的黑发变成了全白,一双眸子里满是猩红。柳晴双吓惨了,大叫着“救命”,而东方明月则是一直将她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无处可逃的柳晴双哭着求饶:“求求你,别杀我,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真的,我保证!”在性命面前,清高自持什么的都是浮云,至于到底会不会保密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至少柳晴双现在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发誓不会将东方明月的秘密告诉给任何人。   可惜,东方明月已经不是从前的东方明月,丧尸这种生物,就不能相信任何人。况且,他与司晓有些许不同,司晓可以控制自己从丧尸化的状态中恢复正常,他不能,这还是他除了上次丧尸化后第一次主动进入丧尸状态。   所以,他有些激动也有些兴奋,根本无法将柳晴双的话听进去,也不会因此柳晴双的求饶和哭泣动容。他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柳晴双的脖子,柳晴双痛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东方明月!”司晓的即使出现让柳晴双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   “司晓!救我!快救救我!他想杀了我!他想杀了我啊!”柳晴双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冲着司晓求救。   司晓闪身到东方明月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但她现在的状态无法与丧尸化的东方明月抗衡,瞥了一眼柳晴双,司晓挥出一个手刀,将柳晴双打晕了过去。   “东方明月,我是司晓。”司晓企图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让东方明月恢复正常,可这句话并没有使东方明月有任何变化,他将阻止他的司晓当成了新的食物,长长的指甲逼近司晓的脸颊。司晓敏捷的躲开,窜出房间,将东方明月引了出来。   东方明月的速度要比此时的司晓快很多,一下子就追上了跳上树的司晓,一拳挥过来使司晓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从树枝上掉了下去。掉落的瞬间,司晓自动丧尸化,在即将摔到地面的前一秒,她弹了起来,以牙还牙,飞过去给东方明月回敬了一拳。   东方明月的等级与司晓还是相差了很多,他被打飞出去,翻过墙壁,摔到了百草居外。司晓赶紧飞了出去,去一探究竟,结果,初晴小姑娘正愣愣地站在不远处,心疼地看着摔得有点惨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东方明月不敢靠近。   “司……司……是司姐姐吗……”初晴看见了随后出现的司晓,见其模样,心生畏惧。司晓则先看了一眼地上的东方明月,确定他已经恢复正常,才慢慢地从丧尸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司姐姐……?”初晴又弱弱地喊了一声。   “是初晴啊!东方先生刚发病了,现在晕过去了,别担心,明儿个保证生龙活虎。”司晓能确定初晴看到了自己丧尸化后的模样,但她却不忍杀她灭口。   “司姐姐,你是妖怪吗?刚刚你是变身了吗?”初晴上前,帮着司晓一同将东方明月抬进了百草居的前堂后,她弱弱地问。   司晓抬眼一笑,道:“对,我是妖怪。”   “司姐姐好厉害!如果我能像司姐姐一样就好了!”   司晓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当你变成我这样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说过这句话吧。   第三十一章   将这个麻烦的初晴打发走了以后,司晓一个人慢吞吞将昏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的东方明月安置到了床上,便开始清理屋内的一片狼藉。   柳晴双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而司晓还得找个地方将这个无名女尸埋起来,因此她只能用绳子先把柳晴双绑了起来,接着把女尸连同她没了脑子的头颅装进了麻袋,锁上门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百草居。   又来到熟悉的乱葬岗,司晓没想过自己居然是来埋尸体的,她的动作很麻利,挖坑,丢尸,埋坑分分钟解决,再回到百草居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东方明月居然不见了,司晓只好先将柳晴双给抬回了容王府,让安凌叫醒了熟睡中的容西尧,一同商量该如何处置柳晴双。   柳晴双是被安凌用冷水泼醒的,一睁眼,她就惊声尖叫,看清楚围着她的人不是东方明月后才缓缓定下心来。   “柳小姐,说起来,我应当是救了你一命。”司晓笑眯眯地开口,用手帕轻轻地擦去柳晴双脸上的水珠,柳晴双下意识地躲开。“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妖怪……东方明月是妖怪!是吃人的妖怪!他要吃了我!要吃了我!”柳晴双一提到东方明月,就变得异常激动,她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有被东方明月尖锐的指甲所伤过的地方,司晓见到后立马捉住她的手腕,仔细看过去,这道伤口似乎有自动愈合的倾向,她赶紧把了把柳晴双的脉象,脸色突变。   “容西尧,杀了她。”司晓可以确定,柳晴双已经受到了感染,既然如此,她便留不得了,即使之前她还能被利用一下代替容西西出嫁。   容西尧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说:“要不要尝一尝她的味道?”毕竟留了那么久,就这么杀了还是很可惜的。   但司晓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答:“没胃口。”她因为柳晴双受到感染变成丧尸之事而心烦意乱,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尝一下她的味道,不等容西尧让安凌动手,司晓便直接丧尸化,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刺入柳晴双的头颅。柳晴双撕心裂肺地大叫着,鲜血不停地从她的额头流下来,安凌有些不忍,背过身不想继续看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晴双却突然丧尸化,猩红的眸子透出一股杀气,冲司晓挥过去一拳,司晓被打飞,撞翻了屋里的一排柜子,柜子上的花瓶掉落下来,砸碎在司晓的头上。司晓的脖子左右扭动了几下,朝柳晴双扑过去。   柳晴双的目标不是司晓,她扑到了容西尧的身前,想要对他下手,容西尧轻盈地躲开,安凌上前挡住了柳晴双,却被柳晴双狠狠地踹飞,安凌比司晓更惨,撞到了墙壁上,顺着墙壁滑下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王爷!”   容西尧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被柳晴双步步紧逼,她似乎想慢慢地享用容西尧,所以并没有很粗鲁地对待他,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呈黑青色。司晓怕容西尧也因此受到感染,急忙冲过去将容西尧推开,柳晴双见状,伸出去的手猛地用力,刺穿了司晓的胸膛。与此同时,在柳晴双背后的容西尧抄起一把凳子,向着柳晴双的脑袋砸了过去,柳晴双的身形晃了晃,司晓抓住机会,折断了柳晴双刺穿自己胸膛的手,将断臂从胸口抽出来后,扔到一边。   “安凌,带着容西尧走!”司晓觉得自己在慢慢失去控制,她有信心能解决掉柳晴双,但她怕自己无法及时恢复正常,误伤容西尧和安凌。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没被压制下去,她大喊着。   容西尧的视线与司晓交汇在一起,司晓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容西尧抽出安凌的佩剑,让司晓接住后,便与安凌离开了房间。   “王爷,留司姑娘一个人真的没事吗?”安凌依旧不放心。   “将门锁上,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王爷,你上哪儿去?”   “地牢。”容西尧清楚地知晓司晓在恶战后肯定需要大量进食,他要为其准备符合她口味的脑子去。   屋内,柳晴双找到了自己被折断的手臂,接上以后就重新生长在了一起,司晓握着容西尧给的佩剑,想着该如何尽快将柳晴双这个麻烦的家伙杀了。柳晴双比司晓想象地要凶残,容西尧离开后,她便开始将司晓作为食物,每一次攻击都十分致命,对付她比对付东方明月要麻烦许多。   但柳晴双毕竟刚成为丧尸,在力量和速度上还是无法与司晓有些差距,并且司晓手中有佩剑,她无情地将柳晴双的四肢斩断,让她在一时间内无法动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慢慢地骷髅化,她的脸开始破裂,露出带着血色的骨头,她的脖子无法正常地扭动,每一次歪过去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一不小心她的脖子就会咔嚓一声断掉,可她还是在努力地挪动着身体想要让被司晓斩断的四肢重新连接起来。   司晓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脸上是被溅射到的鲜血,白发凌乱,眼窝深深地陷进去,即使是丧尸,即使是已经死了的丧尸,即使是要吃人脑才能维持行动的丧尸,在这种时候想到也是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她竟然在这一刻不忍下手。   满屋子的鲜血气味却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仅存的意识在瞬间被本能给完全吞噬,举起手中的佩剑司晓将柳晴双的头颅如同切西瓜般,一块块削掉,脑浆混着血液飞溅到她的嘴边,使她更加残暴,舔了舔剑刃上的鲜血,她想要破门而出。   “司姑娘?”安凌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唤了她一声,司晓踹门的动作滞住,眼中闪过几丝异样。   安凌没有得到司晓的回应心想屋内应该还在打斗,便耐心等待,而去挑脑子的容西尧已经回来,后面跟着贺铭,贺铭捧着脑子,脸色异常难看和苍白。“王爷,司姑娘还没出来。”这话刚说完,安凌身后的门就被司晓踹开,她敏锐地嗅到了新鲜脑子的味道,她喜欢这种味道,一定是某个清秀少年的脑子!   所以她径直冲向捧着脑子的贺铭,贺铭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司晓,而司晓此时不光白发红瞳异于常态,还满脸的鲜血脑浆,样子甚是骇人,贺铭吓得两腿发软,赶紧丢了手中的脑子,跑开。   司晓捡起脑子,直接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贺铭看得目瞪口呆,他之前只听说司晓异于常人,却从来不知道她居然是个吃人脑的妖怪,无法再看下去的贺铭忍不住狂吐。   司晓并没有吃饱,这个美味的脑子反而激发了她的食欲,所以当她吃完手指上的最后一点脑渣后,她抬起头,视线从容西尧,安凌,贺铭身上一一掠过。容西尧和安凌都保持着一定的镇定,而贺铭却一点都不能冷静下来,这是吃脑子的妖怪,他看得出,司晓的目光里充满了饥饿,所以他选择了转身就跑,司晓见状,快速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衣领。   “王爷,怎么办?”安凌问一旁的容西尧,即使他的心里无比地清楚司晓在这个状态下,绝对不能放弃到手的食物,可他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贺铭被司晓活活地吃掉脑子。   容西尧没有表态,抱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其实三个人当中,最吸引司晓的应当是安凌的脑子,可贺铭的举动引起了司晓的注意,如果这个时候安凌有什么异样的动作,司晓可能就会舍弃贺铭而来找安凌的麻烦。   所以,容西尧这是在保护安凌。   贺铭落到了司晓手中是没有一点生存的机会的,他大叫着,让容西尧救他,安凌实在是于心不忍:“王爷,贺铭毕竟为晋夜做了很多事,就这么……”没等他说完,司晓就已经扭断了贺铭的脖子,贺铭的哀号声也与此同时戛然而止。安凌无奈地摇头,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再也无法面对司晓吃着贺铭脑子的场景,沉默地离开。   贺铭的脑子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好吃,但也满足了司晓的食欲,吃完后,她眼中的猩红才缓缓褪去,恢复正常的司晓看到自己手中捧着的居然是贺铭的头颅,浑身一颤,头颅掉在地上滚到了容西尧的脚下。容西尧弯腰捡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其包裹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到贺铭的尸体旁,抬起他的尸体。   “容西尧……我……”司晓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容西尧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便抬着贺铭的尸体走了。司晓瘫坐在地上,看着容西尧的背影发愣,狠狠地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她无比后悔没能尽力控制住丧尸化后的自己。   这次是贺铭,那么下次呢,下次又有谁会丧生在她的口中,司晓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   第三十二章   司晓很心塞,这是她吃过的最郁闷的一个脑子,之前她总觉得她有可能会将瑞元的脑子吃了,没想到如今成为她口下魂的却是贺铭。   芽衣见司晓闷闷不乐便想着法子让司晓开心,司晓坐在屋子外发呆,对芽衣说的最近发生的各种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到八卦,这几日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应当是西西公主被悔婚一事,男主角悔婚的理由很简单,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子,觉得这个女子才是他的真爱,于是毅然决然地选择悔了与晋国的婚约,在父皇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那个姑娘,邻国皇帝知道后甚是愤怒,可之后却被儿子的痴情所感动,便站在他的角度设身处地为他考虑,权衡利弊后,他派了个大使来晋国商量婚约作废的事情。   圣上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觉得隔壁国皇帝没有将咱晋国放在眼里,几乎想要举兵攻打过去,幸亏容西西及时出现软磨硬泡后才说服他息怒,并告诉容西语,自己并没有在意这件婚事,希望容西语也能谅解追求真爱的隔壁国皇子。其实容西西心里别提有多么开心,一回到宫她就让丫头命伙房烧了一桌子的菜,将喜悦化为食欲,大吃一通,结果是肚子撑得不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丫头急忙喊来了御医,御医开了些消食的药让容西西乖乖服下。   容西西算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有个习惯怎么也改不掉,那就是不爱吃药,不管得了什么毛病就是不吃药,打死都不吃,所以,这回也坚决表示不吃,撑死也不吃。丫头无奈只能连夜派了小公公去了容王府找容西尧帮忙。   容西尧对付容西西还是挺有一套的,可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头疼,不过,当安凌这小伙子拿着一封信走进夜止阁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有了一个突破口。“王爷,这是雀冷刚送过来的信,我已经打开看过了。”安凌已经能勉强接受雀冷的甜言蜜语,他也异常佩服雀冷的每一封信里的每一句话都不带雷同了,除了那句经典的四个字“我好想你”,可惜,安凌一点都不想他,一点都不!   这封书信送的很急,有两个原因,一是景王爷已对司晓的来历略知一二,二是司晓上次能够与安凌从景王爷的府邸逃出来是因为有一场大火相助,而那场大火的纵火人是雀冷,景王爷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并已经开始怀疑雀冷。   “王爷,照景越这样查下去,迟早会知道司姑娘不是人的身份,我们可得想个对策来阻止他查下去。”   容西尧并不是担心景王爷会知晓司晓的身份,这毕竟是迟早的事情,但他不希望这么快就被其知晓,他与廖家还没有建立起深厚的关系,这个时候,不适合让司晓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必须拖延住景王爷,于是他让安凌暗地里排查容王府中所有可能知晓司晓秘密的人。“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立即去办。”   “王爷请说。”安凌的表情十分认真严肃,容西尧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王爷?”   “是件很难办的事情,安凌,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说得安凌一头雾水,但愣是他怎么想都无法想到容西尧是派他去给容西西喂药,所以,当容西尧笑眯眯地将这个任务说了出来的时候,安凌坚决果断地回了一个“不”字,容西尧不开心了,安凌可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不”。   “王爷,您可以让司姑娘去啊,司姑娘与公主的关系也很好啊,况且我听说司姑娘最近心情不太好,没准您还可以让公主哄哄她呢!”虽然安凌因为贺铭的死怪罪过司晓,可气过了之后,他还是能理解司晓。   但容西尧显然并不想听到司晓的名字,他蹙眉甩了安凌一个冰冷的眼神,安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夜止阁里陷入一片寂静,外面的小公公等急了,鼓起勇气敲门询问容西尧是否想到了一个好的法子,容西尧这才瞅了瞅长跪不起的安凌,说:“本王并不是生她的气,而是觉得那个时候多带个脑子 ,或许贺铭就不会这么死了。”并且,在那个时候,他居然只任由司晓进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其实可以阻止她。   “王爷,有些事情,谁都无法预料,您已经失去了贺铭,他对您忠心耿耿,一心想要辅佐您夺取皇位,您可莫要让他失望啊。”安凌尝试安慰容西尧,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改变他必须跟着小公公进宫去履行他的使命。   在安凌的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号声中,他被小公公硬是从容王府拖了出去。司晓被吵醒,光着脚丫跑出去看热闹,在万香园晃了一会儿,就看到安凌的一个小脑袋,失望地返回屋中,却见某人悠然自得地坐在屋中,喝着茶,一副主人般的姿态。   “你来做什么?”司晓不开心,原因很简单,面前这货居然因为贺铭的事情整整三天都刻意避开他,就连她送去夜止阁的特地下厨做的银耳羹都赏给了安凌吃,司晓因此气得不行,发誓再也不和他说一句话。   当然,这种誓言,在见到真人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不算数了。   “本王听安凌说你做的银耳羹味道不错,想来讨点尝尝。”司晓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可不相信容西尧大晚上跑到万香园来就是为了来尝一下她做的银耳羹,就算这厮真的有这么无聊,她也不可能在这个点跑到伙房去给他做。她可是个有脾气的丧尸!   “王爷请回吧,妾身不会做。”司晓的确不会下厨,她是名副其实的厨房杀手,为了做出一碗比较正常的银耳羹,她已经让芽衣失望了几万次。   “你不会做,本王可以教你。”容西尧似乎和司晓杠上了,起身就像拽着她往伙房走,司晓抱住房门,一副坚决不赴死的样子,喊道:   “教了也没用,不会就是不会!”   司晓如此刚毅,容西尧很不开心,他又将司晓拖回屋子,甩上房门,直接把司晓往床上猛地一丢,欺身而下。“司晓,我都主动来求和了,你怎么还这么闹腾。”   “到底是谁先主动求和的啊!谁闹腾了啊!”容西尧这么说,司晓也不甘示弱,“我他妈还去夜止阁堵你呢,你让安凌赶我走又是几个意思?”   容西尧没回话,而是用他的行动来表示他的不开心,伸出手将司晓的单衣撕扯开,疯狂的湿吻落在了司晓的胸口。司晓被容西尧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脸蛋马上红了一片。“容西尧,你干什么,想变得和我一样吗?”   “对!我想变得和你一样!我想吃人脑!我想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司晓觉得容西尧疯了,司晓想反抗,却使不上力气,她的脑子很乱,一面是不想容西尧变成丧尸,一面是惊异于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在容西尧面前变得特殊,她无法丧尸化,只能被动地接受着容西尧的爱抚,亲吻。   容西尧也觉得自己疯了,因为在来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突然想要将司晓变成属于自己的女人,即使之前他曾有无数次这样的想法,可每一次他都忍住了,那日司晓在吃完贺铭脑子后清醒过来坐在地上无助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而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她,他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他肯扶她起来,或许司晓在这三天里不至于如此沉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每一次他从安凌口中听到司晓一直闷闷不乐的状况,他便更加生自己的气,他想知道,在他得到司晓后,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保留着对她的那份兴趣,他想知道从认识司晓以来,这种莫名其妙魂牵梦绕的感觉到底叫不叫爱情。   冲破防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司晓缓缓坐起来,慌乱地检查着容西尧的身体,脉搏心跳,目前,各项生命体征都还十分正常。容西尧笑着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柔地说:“我变得和你一样,与你长相厮守不好吗?”   好和不好,司晓给不出答案,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困意和疲倦爬上心头,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容西尧温柔的声音:“司晓,嫁给我。”   爱情,这种东西,她都不敢触碰,又如何让她去接受婚姻。   可为什么,在她听到容西尧这样说的时候,她却产生了想要答应的冲动,是不是,只要努力一下,她也可以拥有这些呢?   第三十三章   天不遂人愿!容西尧没有变成丧尸!   天不遂人愿!司晓没有答应嫁给容西尧!   天还是遂人愿了,容西尧在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变成丧尸后默默地决定今晚他还在在万香园留宿!   这可真是气坏了司晓,可饶是司晓找出了各种理由来使他打消这个念头,容西尧还是没有让步,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就是偏偏要在万香园里再住一晚。   司晓无奈,只好妥协,但她不知道的是,容西尧这只老狐狸心里想的根本就不只是留宿一晚上,而是想以后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要在万香园度过,如果司晓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思的话,她肯定会大骂一声谢特,然后毅然决然地搬出万香园。   但容西尧没有因为与她XXOO而感染成丧尸的事情让司晓还是很奇怪,这使她与之前的事情联系了起来,难不成,这容西尧真是一个特例,永远不会被感染成丧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是不是非他不嫁?   偶买噶,这种感觉就像是天生注定一样。   司晓软绵绵地从伸了个懒腰,做|爱这种事要是碰上高手,还真的是分分钟累死人的活,就昨晚那么一次,她就觉得精疲力尽,如果多来两次,她肯定哭爹喊娘坚决不干!   芽衣其实早就来敲过门了,但她惊讶地发现容西尧居然和司晓圆房了,心里惊喜不已又偷偷地溜了,因此,这早上吵醒司晓和容西尧的不是芽衣,而是另外一个人。   此人,昨晚经历了一个相当美妙的晚上,美妙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司晓,所以,当容西尧起身去开门的时候,看到此人的脸色十分不好,相当怨念。   "王爷……"   容西尧想笑,安凌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所以他问:"昨晚你有没有很神勇"   安凌脸红,他一点都不想提及昨晚的事情。   而且他一点都不神勇,还很被动,一个晚上,都被容西西骑在身上,后者乐此不疲,始终无法满足,真难伺候。   关键是,在昨天他还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处男,过了一晚上,他啥都不是了,还成为了容西西的人,他真的是没脸回容王府了。   "别怕,西西会对你负责的。"真是个善解人意的王爷啊。   司晓在一旁偷听,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笑使得安凌的脸色更加臭得不行。"王爷……我是不是非娶公主不可了?"安凌绝望地问。   "难道你还想娶雀冷?"容西尧笑眯眯地反问。   好吧,安凌认命地接受这个事实,娶容西西公主和娶雀冷之间,鬼都会选娶容西西啊!   接着不出两日,安凌就接到了圣旨,为了让安凌更加配得上容西西,容西尧还收他做了义弟,容西西恳求圣上能让她和安凌今早完婚,容西语觉得最近宫中一直笼罩着一股忧伤的气息,便想着让容西西和安凌的婚事来冲冲喜也是好的,因此这样一来,安凌惊讶地发现,他在一周后,就再也不是自由身了!   再也不是单身狗了啊!再也不用承受每年七夕节情侣们秀恩爱所带来的巨大伤害了啊。   可是为什么他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呢。   其实他知道自己对容西西是有感觉的,但他实在是还没做好接受她并娶了她的心理准备,他很想告诉容西尧这样的节奏有点过快了,但一想到容西西的笑颜,他就不忍心,只能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   而另一边的司晓也有点郁闷,因为今日丞相大人居然不请自来,说是要看望一下自己的女儿,自从女儿住进容王府后,他就日思夜想,司晓怀疑丞相大人是一个女儿控。可是,柳晴双已经被她弄死了啊,她本事再大也变不出第二个柳晴双啊。   容西西说她可以。   司晓不信,容西尧信。   于是,容西西把司晓带进了一个屋子中,倒腾了很久后,司晓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才明白,原来容西西会的一手易容术。   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厉害吧,我跟着一个大师偷学的呢!你是我的第一个成品。"司晓郁闷自己居然还是这丫头的试验品,不过成功了便好,赶紧起身换上了柳晴双之前带过来的衣裳,装出一副端正的模样,去前厅招待她的丞相大人了。   丞相大人不光人来了,还带了一堆聘礼,说其实今日不光是来看女儿的,还是来与容西尧商定婚期的,容西尧表现得十分热情,与司晓排排坐,显得甚是亲昵。   "老夫请人挑了几个日子,不知王爷有没有心仪的?"容西尧没有心仪的,对他来说,越快越好,这样他就能尽快将假扮柳晴双的司晓娶了做第一王妃。但是再快也要等到容西西的婚事过后,所以,两人热闹地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就将日子定在了容西西婚礼后的两周,一个据说大吉的日子。   二人讨论的期间,完全将司晓当作了透明人,不予理会,也不询问她的意见,司晓也懒得说话,毕竟言多必失。   等到日子确定下来,丞相大人才拉着司晓的小手开始嘘寒问暖,司晓回答得十分谨慎,尽量保证丞相大人能不对她起疑心。   两人一问一答地就来到了瑶池边,丞相大人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问道:"双儿,容王府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柳晴双住进容王府多日,并未给丞相大人写信,丞相大人必定会有些担心,此次来不光是为了看望柳晴双定下婚期,还是为了能从柳晴双口中得知一些他所打听不到的事情。   司晓自然不可能对他说实话,可是她又编不出什么事情来,迅速地想了想,她露出了苦恼的样子,说:"爹爹,最近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女儿……女儿很怕……"   "什么事?"   "女儿……女儿怀孕了……"   "什么?是容西尧的?"   "不是……我与王爷并未同房……我……"司晓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丞相大人急了,连忙追问:   "那是谁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让容西尧直到自己的女儿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婚是怎么都结不成了,如果传出去的话,整个丞相府都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爹爹……女儿不敢说……女儿不敢说啊……"司晓小声哭泣,丞相大人看得心疼,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你告诉爹爹,这到底是谁干的,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他!"   司晓还是哭,不停地哭,丞相大人也不敢再逼问,只能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等到司晓平静些了,她才缓缓开口,说:"是景越那个混蛋!他给我下药……他不是人!爹爹……他不是人啊!"接着又是一波汹涌的哭戏。   真实感人。   躲在暗处偷看的安凌和容西西为了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丞相大人是黑着一张脸走出容王府的,司晓很清楚这也许并不能一次性搞崩丞相大人和景王爷之间的关系,但还是起到了离间的作用,毕竟丞相大人可一直将柳晴双视作宝贝,能舍得把他嫁给容西尧已经是忍痛割爱了。   这个禽兽居然还染指了她!   不能忍!坚决不能忍啊!   至于,丞相大人回去以后到底有没有放过景王爷,那还是得等雀冷发来的前方战报。送走了丞相大人这个大麻烦,司晓让容西西给她卸了这脸上的妆,容西西这几日都住在容王府,安凌对她态度好了许多,这两人也经常在司晓和容西尧的面前秀秀恩爱。   司晓倒是很淡定,容西尧则受到了一万点魔法伤害。   "司姐姐,你为何不愿意嫁给皇兄呢,我皇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别搞特殊好不好!"容西西早就被容西尧收买,逮着机会就在司晓耳边软磨硬泡,司晓斜了她一眼,很无奈地说:   "你觉得这婚期都定好了,我还能不嫁吗,要不,你给我去大街上找一个能假扮成柳晴双的妹子,让容西尧娶她。"   说到待嫁这一回事,容西西就想笑。"呀,等皇兄登上皇位,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呢,这等好事怎么能让给别人。"   司晓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第一王妃,也不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更何况,这一切还是得披着柳晴双的□□,顶着柳晴双的名号才能拥有。   想想就觉得恶心。   "司姐姐,你就答应皇兄了呗,皇兄也好可怜的,没人爱没人疼,还莫名其妙被容西语抢了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哎呀呀,我都快心疼死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   容西西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漏嘴,想了想觉得对司晓坦白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便将一切告知给了司晓,司晓听完了大怒道:"卧槽,去你妹的景越,我一定要吃了他的脑子!"   "等等……脑子?什么脑子?"容西西一脸的不明所以,一直站在某个角落不说话的安凌见状赶紧将她拽了出去。"诶呀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脑子什么脑子嘛!"   司晓摸了摸嘴角,喃喃道:"不过,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的脑子能好吃吗?"   第三十四章   司晓发现,容西尧的裁缝天赋是受容西西影响的,容西西的天赋树上除了点了易容术,其余的点数大概全点了裁缝,如果放在现代,肯定能成为优秀顶尖的设计师行列。   容西西的喜服是自己操刀做出来的,当她兴冲冲地拿着这条美美哒喜服来找司晓的时候,司晓正在默默地绣着香包。   香包是司晓在城里的月老庙里求来的,据说那里的香包十分灵验,只要在香包上绣上龙凤呈祥,就能保证这对新人婚姻和谐,若是在香包上绣上红枣,那就意味着早生贵子,所以,司晓的目标是绣上龙凤呈祥后再绣上俩红枣,祝愿容西西和安凌能百年好合再生出一对娃娃。   可是她的女红实在太差劲,饶是芽衣教了她大半天,她都无法独立自主地绣上一部分,芽衣对这个学生十分失望,看到容西西来,就不停地对她抱怨。司晓很心塞,因为她连十字绣都不会,更别提刺绣了,在手指被针戳了N下以后,她终于放弃,觉得还是在婚宴上跳段舞意思意思算了。   司晓如此努力用功的绣香包令容西西十分感动。"司姐姐,待你大婚的时候,我也要给你绣香包!"难道也绣上龙凤呈祥外加俩红枣?司晓郁闷地看了看她,说:   "这喜服倒是不错,有没有让安凌试试看?"   "哎呀,不需要试啦,他全身上下都让我摸过了,做出来的肯定合身!"司晓瞠目结舌,芽衣在一旁偷笑,容西西跑进屏风后试穿自己的喜服,当司晓看到穿着喜服出来的容西西后,当下就决定自己的喜服也要让容西西独家订制!   "哎哟,心灵手巧的西西公主,嫁给我吧!"司晓一边打趣,一边单膝跪地,作求婚状,容西西吐了吐舌头说:   "司姐姐别闹,我哪敢和皇兄抢人呢!话说这香包还是你和皇兄一起求的,你有没有顺道求求自己的姻缘啊?"   送香包是容西尧提出来的,因为司晓没钱,买不起金银财宝,容西尧便告诉她,月老庙的香包很便宜,他可以借钱让她去买,于是,司晓跟着容西尧去了月老庙,月老庙好多人,都在排队求姻缘,容西尧是VVIP,直接把庙里最好的大师给包了,大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房间,神秘兮兮地拿出两个小香包说:"这是本庙的镇庙之宝,是送新人的绝佳之物。"一番浮夸的描述后,大师给出了一个天价,司晓根本没法接受这种价格,便表示自己不买了,大师又连忙说,"看在容王爷的面子上,是可以稍稍便宜一点的。"   最后,在司晓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这俩小香包终于以原价的八折成交到了司晓的手上。   将小香包成功卖出去以后,大师又开始推销他的另一项业务,便是容西西口中所说的求姻缘。"姑娘,确定不求一签吗。"在来之前,司晓就听芽衣说过,这家月老庙的口碑非常好,求签准得一逼,让司晓一定要趁着求一签,司晓可不信这种玩意儿,大师见她毫无兴趣,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忽悠忽悠着,司晓被忽悠得心动了,又花了钱,求了一签所谓的姻缘签。   "姑娘,这可是上上签啊!"大师接过了司晓手中的签,惊喜地说。"怪不得姑娘一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姑娘那不同于常人的气场,原来,姑娘命里注定母仪天下。"司晓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一侧微微笑着的容西尧,她深深地怀疑是不是这货早就买通好了大师。   "司姐姐,月老庙的姻缘签真的很准的!"容西西听完后,笑嘻嘻地说,司晓撇撇嘴,她还是不相信所谓的求签一说,催促容西西赶紧把喜服换下,和安凌卿卿我我去。   "哎呀,他刚被皇兄叫去了,才没时间陪我呢!"因为安凌和容西西的婚事在即,容西尧很关爱安凌,将一些事情都分给了别人去做,比如青,所以这段时间,青忙得根本见不到人影,芽衣对此有些心塞,看不到心爱的人,满满的都是思念。此次叫安凌过去,无非是因为雀冷的事情。   雀冷最近的书信很是频繁,容西西公主和安凌的婚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雀冷听说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深爱的人要娶人了,新娘却不是他,这是万万不能忍受的事情,但他却始终不敢去容王府找安凌好好谈谈,因为景王爷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放火一事虽然已被他很好地圆了过去,这事与司晓救青一事发生得实在太过凑巧,即使景王爷对他一直信任有加,但还是难免留下了隐患。因此,他在这封信上表示,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给安凌写信了,以后就很难再飞鸽传书,这封信很长,长得安凌根本不想看,于是,他将这信直接交给了容西尧。   容西尧看得很仔细,洋洋洒洒几千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品读下来,看完以后,不禁感叹:"哎,安凌,你可真是辜负了一个好男人啊!"   安凌很无辜,从一开始他就反对司晓让雀冷爱上他啊!   雀冷花了三分之二的篇幅来表达他真的很爱安凌,其余三分之一便是对目前形势的分析,景王爷似乎有意要去找景王妃和好,因为他深知他绝对不能失去岳父大人这个坚实的后盾。而前几天他得知容西尧要去勾搭他的岳父大人,这让他十分不能忍,直接先派了人买了一堆礼物送去景王妃那里。   至于他自己,此刻正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中,因为丞相大人找他撕逼了,这也是他急于修复与景王妃关系的原因,丞相大人一直与景王爷好,是因为他觉得跟着景王爷有肉吃,如果他和景王爷的关系崩了,那么,他一定会向容西尧示好,毕竟自己的女儿是容西尧的第一王妃,他与容西尧建交,一定能获得更好的利益。   景王爷放弃修复与丞相大人的合作关系的话,就必须紧紧抓住岳父大人这根救命稻草。   "王爷,需要去拦截景王爷的人吗?"   容西尧摇头:"让他试试。"容西尧的目标是一点点地让景王爷绝望,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所以他想让景王爷在以为自己修复了与景王妃之间的关系后,再让他从高处往下跌。   至于雀冷,容西尧并不介意对他伸出橄榄枝,如果景王爷真的查出来雀冷已经倒戈,那么他的下场一定十分惨,到时候,他会派出安凌去尝试着救他。   只不过,这件事情发生得比容西尧预料的要早很多,就在今晚,青急切地叫醒了刚睡下的容西尧,告诉他景王爷将雀冷关进了密室,已经开始动用重刑。   "雀冷的鸽子飞回去的时候,被景王爷的人抓了个正着。"   容西尧深知安凌一个人是无法救回雀冷的,如果带着一票子的人去又反而碍事,所以他只能去找了司晓,司晓还没睡,因为她还在坚持不懈地倒腾小香包,她不相信,她就搞不定刺绣这玩意儿。   容西尧敲门的时候,把司晓吓了一跳,针头再一次戳进了指尖,因此,司晓看着容西尧的目光十分怨念,不过,她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与安凌一同去营救雀冷的任务。在司晓看来,当初她留了雀冷活口,所以,雀冷的这条命是他的,在这个期间,雀冷一直表现的不错,即使死也不可能让景越这等人来践踏。   换上夜行衣后,她与安凌就迅速出发了,跟在后头起到消息联络作用的是青--一个可怜的倒霉蛋。   景王爷通常不会在京城呆上这么久,他的封地在别处,一个山沟沟里,据说这是先皇给他的封地,聪明如先皇,他早就看透了景王爷是个人渣,所以把他弄得远远的,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人渣买通了好多人,篡改遗诏,还妄想操控整个皇室。   景王爷在京城的府邸并不大,司晓来过一次,大致的格局已经摸熟,不过要寻找一个密室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安凌还是做了些功课的,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上面仔仔细细地将景王爷这座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都画得清清楚楚。司晓竖起大拇指赞扬安凌:"干得不错啊,安少爷!"自从安凌成为容西尧的义弟之后,安凌的称呼就从安侍卫晋级成了安少爷,他本人不喜欢这个称呼,觉得还是安侍卫更适合他。   "是瑞元画的,他最擅长这个。"其实上回东厂的地图也是瑞元画的,他在这一方面是个天才。   有了地图后,天黑也不怕。   这座府邸的侍卫并不多,司晓和安凌结果掉两个倒霉蛋后,就换上了他们的服侍,两个人的身影在花园中窜来窜去。   密室的入口是在藏书房里,地图上并没有画出机关在何处,司晓和安凌只能凭借双方的智慧找出机关,藏书房的结构很简单,除了一排排书架,就是墙上的几副没品的字画。这些字画大多为人像,司晓看到了一副比较眼熟的,站在前面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来,那画上之人居然是庆妃。   第三十五章   说来,这个庆妃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作为圣上的宠妃,心里念着的却是容西尧,然而又和景王爷有染,景王爷的性|癖好如此重口味,总会在她的身上留下奇奇怪怪的伤痕,不知道庆妃是如何向圣上解释的,司晓更加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还能不停地勾引容西尧,妄想能得到他的宠爱。   司晓猜不透景王爷将庆妃的画像挂在这里是什么心态,而机智的安凌已经摸索出了机关的位置,小声呼唤司晓过去,他将其中一排书架上的某一本书稍微提起来一些后,最后一排的书架开始慢慢地往后移动,靠在墙壁上,接着一部分墙壁往里深陷下去了一些,司晓与安凌互相看了一眼后,走过去,在这深陷下去的地方,有一条狭小的通往地下的楼梯,楼梯很陡峭,安凌紧紧地扶着司晓往下深入。   越往下越暗,司晓能清楚地嗅到鲜血的气味,这种气味十分浓郁,就连安凌也闻到了。接着,他们脚底下的楼梯开始变得很滑,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洒在楼梯上,每踩一脚,鞋底就似乎会沾上一些,司晓不用看就知道,这些都是人的鲜血。   她十分担心雀冷的处境,景王爷喜欢动用重刑,她虽经常听说,但也未曾见过,可见到这密室的通道都满是鲜血,可想而知密室会是怎么样一种情景。   一滴鲜血从上面的墙壁上滴落到了安凌的脸颊上,安凌毫不犹豫地将它抹掉。   就这么慢慢地走了一段时间后,安凌终于在最后一级台阶处看到了一盏油灯,将其点亮,往前照过去,入眼的全是鲜血,这间密室的四周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木桶,雀冷被关在某个角落里的一个铁笼子中,他被鞭打得皮开肉绽,已经异常虚弱。当他看见安凌的时候,他那微眯着的眼睛里就像是突然有了光彩。   “你怎么来了!”雀冷的声音很是沙哑,安凌没说话,四处寻找着能打开铁笼子的工具。“你快走,景越随时都可能过来。”   司晓则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木桶一瞧,桶底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不用想就知道这全是鲜血。“雀冷,景越到底在做什么”这一切都让司晓不禁冒出了一个很重口的猜测。   “他妄想长生不老,用人的鲜血沐浴……”这个桥段很是熟悉,司晓曾听说中世纪的某个女伯爵为了保持年轻,就饮用处|女的鲜血并用处|女的鲜血沐浴,没想到,这个变|态的景越与那位女伯爵还真的有的一拼,摆放在周围的刑具大多都是为了放血而设计出来的。“在你们来之前,他刚沐浴完毕。”   安凌尝试了很多次都无法将铁笼子撬开。“你们快走吧,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检查我是否逃走,这是景越的地盘,被他抓住你们是逃不走的!”雀冷的话刚说完,司晓就敏锐地听到了来自上方的脚步声,示意了一眼安凌,两人赶紧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   来人是两个刚刚被景王爷提拔上来的侍卫,他们应当感激雀冷,如果不是雀冷叛变,他们可能还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因此,这两个小卒急于向景王爷证明自己的能力,即使在发现藏书屋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也没有及时向景王爷汇报,而是想在自己抓住了这些不速之客后再向景王爷请功。真是打了一手的如意算盘,可司晓和安凌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下的。   区区两个小侍卫,给司晓塞牙缝都还不够。   所以,两人的目的很简单,要在解决掉侍卫的同时不惊动景王爷的其他人。   侍卫有说有笑地下来,油灯被细心的安凌摆放到了原处,侍卫甲将油灯点亮,从左到右缓缓地照过去,这间密室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油灯一亮,司晓和安凌就暴露无遗,所以,当他们暴露在光亮中的一瞬,两个人就腾空而起,一人对付一个侍卫。   侍卫甲遇上的是司晓,司晓随手抄起一根削尖的木棍将他逼到了墙角,墙角上的鲜血滴落到他的脸上,他吓得赶紧用剑刃去戳司晓,司晓伸出手这段这把剑,同时,又将木棍从侍卫甲的百会穴狠狠刺入。   侍卫乙倒是幸运一点,在安凌手上还能稍稍反抗一下,但也没反抗多久,就被安凌抹了脖子一命呜呼了。司晓不禁感叹:“搞什么,派两个废柴来。”   解决了两个碍事的家伙,司晓便丧尸化用力扯开了铁笼子的两根铁栏,将雀冷救出来,雀冷被挑了手筋脚筋,无法独立行走,安凌只好将其背到背上,而恢复正常的司晓则在前面探路。   司晓觉得这一切太过简单反而心里很是不放心,给安凌打了个手势,让他随时都不要放松警惕。   然而,事实证明,司晓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当她们从密道里爬出来的时候,整个藏书屋已经被大火包围了,藏书屋里全是书本,很快火势就变得很大。司晓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群人影,一定是景越带着人在围观这场好戏。   如果只有司晓和安凌两个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可以成功全身而退的,但安凌此时背着雀冷,雀冷的身形要比安凌强壮很大,光是从密室里背上来就花费了安凌很大的力气,如今想要带着他一同逃走肯定会有些麻烦。雀冷意识到了这点,他劝道:“司姑娘,你们就别管我了,我这人是废了,活着和没活着已经没差了,你们快走吧!”看到安凌来救他,雀冷实则是十分感动的,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直忍着没有流泪,他对安凌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可这些感情却如此真实,无论他如何抗拒都无法做到忘记安凌,所以,在这个关头,他能为安凌做的就是不成为他的累赘。“安凌,西西公主还在等着你,你不能因为我……”   “住嘴,我奉王爷之命来救你,便必定会将你带回容王府。”安凌一点都不想听雀冷说话,他观察着屋内的火势,因为屋内的易燃物很多,火烧得很旺,想要离开,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可是外头已经被景王爷的人团团围住,冲出去也免不了一场恶战。   司晓有点纠结,突然她将安凌和雀冷重新推回了密道里。“安凌,在里面呆着,没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出来。”说完,她就关了密道的入口。   火势虽大,但再大也不可能蔓延到密道,即使这藏书屋烧毁了也没关系,只要密道里是安全的,安凌和雀冷总能找到机会逃走,而她就要给他们创造逃走的机会。   景王爷笑着看着这浓烟滚滚的屋子,他早料到容西尧会派人来营救雀冷,所以他从安凌和司晓出现在府邸的时候就已经在暗处盯着,司晓之前从他的手中逃脱过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跑她,容西尧派人杀了毒娘子,他也要以牙还牙,给容西尧送上司晓的一具焦骨,让他尝尝痛失爱人的滋味。   火烧得越旺,景王爷的心里就越痛快。   所以,当司晓从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走出来的时候,他的下巴简直就快要掉到地上了。司晓是直接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她像是个火人,头发被烧的蜷曲,外衫上也满是火焰,但她只是快速抖动了下身体,那些火焰就被甩灭了。   “景越,如果你真想长生不老的话,我这里可有个法子,比你拿人鲜血沐浴的方法要有用的多哦!”司晓的出现让周围的侍卫们很是惊讶,他们不敢相信她能从火场中走出来,这火都快要烧到天上去了,而她却丝毫不受影响。   “说来听听。”即使如此,景越还是认为自己有这么多人,就算司晓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人,所以他也不介意花点时间让司晓在临终前多说几句话。   司晓勾起嘴角邪魅地一笑,这一瞬间,她很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景越的脑子挖出来吃了,可是她没有,她缓缓地走到景越的面前,指了指他的脑袋,说:“少杀人多喝水,给自己积点德。”一边说,一边迅速抽出藏在自己袖子当中的木棍,刺向景越的肚子。   看着景王爷受到袭击,所有的侍卫都冲向了司晓,没有丧尸化的丧尸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有点吃力,但她在尽量拖延时间,不是等待身后的大火熄灭,而是在等青。   她相信在大火烧起来的一瞬,青就已经回去禀告容西尧了。   而容西尧也赶来得很快,在缠斗中的司晓听到有人向景越汇报容西尧深夜来访,景越没有理会,一会儿,容西尧就在青的开路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而这个时候,司晓的头发还是渐渐变白,意识到不对劲,司晓在快要丧尸化的间隙突然发力,震开身边的侍卫,跳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容王爷,深夜来访,别来无恙啊!”景越见司晓趁机逃跑怒不可遏,但他还是笑眯眯地迎接了容西尧。   “本王在外等了许久,见浓烟滚滚,便想进来帮景王爷一同救火。”容西尧淡定地回答。   “容王爷多虑了,这间屋子本王不要了,便任由它烧了。”景越自然不会想去救火,容西尧笑笑,指了指藏书房周围的屋子,说:   “景王爷,莫非你是连整个府邸都不想要了?”景越闻言,看过去,惊讶地发现不光是藏书屋烧起来了,别处的屋子也都烧起来了,他的愤怒终于忍不住,冲容西尧低吼道:   “你!居然敢放火烧本王的别院!”   “啧啧,本王只是瞧见景王爷放火烧自家的屋子以为景王爷不想住这了呢,便派人帮了您一把……”景越哪还心思听容西尧的话,赶紧让所有人都去救火,容西尧看着眼前这副乱糟糟的情景,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三十六章   司晓在黑夜之中窜来窜去,头发已经完全变白,她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也已经离开了城内,穿梭在浓密的森林之中,这个时候的她很想吃人脑,但明明她昨天已经进食过,或许是以为受到了鲜血的刺激,又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忍着没有丧尸化,现在丧尸化了,这种欲望反而更加明显。   可是司晓知道这属于过度饮食,她不想让类似贺铭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她只能让自己远离有人的地方,一个人远远地呆在树林里,慢慢地恢复正常。   可是容西尧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呢,处理完景王爷这边的事情之后,他就只身一人循着司晓离开的方向找过去。司晓丧尸化的时候会掉白毛,这是容西尧唯一能追寻她的记号,他一路收集着司晓的头发,终于出了城。   夏夜的森林里湿热一片,司晓靠在一棵树下不停地喘气,这种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想吃脑子的感觉让司晓对自己产生了无比的恶心,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厌恶自己是丧尸的身份。越是接近人类的生活,越是感受着爱情,友情,她就越不想吃脑子。在寻常的生活中,她都刻意延长着进食的间隔天数,也不再要求容西尧用脑子给她做出各种各样的美食,只要管饱就行。   双眼里的猩红是一种欲望,不断地侵袭着她的理智,司晓不停地与体内的躁动做着抗争,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她无奈地抬头,树影遮挡住了今晚的圆月,斑驳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啊——”司晓咆哮一声,转身面对着树干,狠狠地用头撞向树干,一下一下,疯狂到不受控制,她的额头被撞的血肉模糊。   “司晓!”终于赶到的容西尧摁住了司晓的肩膀,可是这对丧尸化后的司晓根本不管用,她挥着手臂将容西尧打飞,容西尧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次,司晓没有因为他喊她的名字而恢复正常,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而司晓则因为嗅到了新鲜脑子的味道,不再虐待自己,将容西尧作为了目标。   容西尧起身,不因为司晓的靠近而退步,司晓横冲而来,以手肘将他撞到树干上,力道极其之大,容西尧直接喷了一口鲜血,少许的鲜血溅射到司晓的脸上,司晓因此变得兴奋,伸出舌头舔着嘴角的鲜血,咧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司晓,醒醒!”容西尧的武功属于上等,如果他想从司晓手中逃走的话,拼一拼还是可以的,但容西尧不愿意放弃司晓,他怎么忍心放司晓在这个孤独的森林里,一个人与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还不停地虐待着自己。一想到之前她那疯狂的撞树举动,容西尧就心疼不已。   但是此刻的司晓已经没有人性,在她眼前,容西尧不过是一个美味的脑子,她只想吃了它,饱餐一顿。容西尧咬咬牙,将司晓踹开,运用灵活的轻功,带着司晓穿梭在森林中。司晓自然不会放手这一块到嘴的脑子,她紧追不舍,好几次,容西尧都差点被司晓捉住,可每一个关键时刻,容西尧在喊出司晓的名字时,司晓还是会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他便是利用这一点,才能一直与司晓周旋。   在容西尧和司晓进行着无边无尽的追逐时,安凌和雀冷已经在青所带领的暗卫下成功从着了大火的景王爷府邸之中逃了出来。景王爷对此大发雷霆,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了许多无辜小可怜的脑袋。   雀冷的伤势十分严重,早已昏迷不醒,安凌却十分担心容西尧和司晓,将其托付给青后,迅速去找容西尧。如果说容西尧找司晓的时候还有司晓的白毛作为记号,那么,安凌就完全是瞎找,他带着一票子人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看到容西尧和司晓的半条影子,他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便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这个时候,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   他便是消失了很久的东方明月。   这货自从那晚消失不见了以后,就去隔壁国晃悠,今日才回到晋国,刚回来就碰到安凌再找人,很热心地询问安凌到底再找谁。安凌担心容西尧的安危,也不管东方明月这人靠不靠谱,就将司晓丧尸化的事情告诉给他,东方明月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说:“司晓啊……她最爱去的不是那片林子吗?”东方明月了解司晓的心性是因为他们同为丧尸,如果换做是他,在不想伤害到别人的情况下,一定会找一个没有人会出现的地方,那么就只能选择树林了。   安凌觉得东方明月言之有理,赶紧道谢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可是树林很大,想要找到容西尧和司晓,还是得花不少的时间。欲速则不达,安凌只能安慰自己容西尧机智聪慧,一定能保护自己的安危并且寻回司晓的。但他不知道,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容西尧已经做出一个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的举动。   他要跳崖。   因为他的前面就是悬崖,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司晓追得很紧,容西尧当机立断,纵身跳了下去。司晓也跟着跳了下来,她的白发坠落猛烈抖动着,容西尧看着她那双猩红的眼睛,柔声道:“司晓,你再不醒,我可就要摔死了。”   容西尧怎么样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唤醒她,他并不害怕死亡,但他害怕即使他就这么摔死了,司晓也不会因此而醒过来,还有可能会找到他的尸体,将他的脑子吃了。他无法想象如果司晓吃了他的脑子,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会如何厌恶自己。“司晓,我是容西尧,你醒醒……呃……”没有给容西尧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司晓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但这都比不上他想要司晓恢复正常的心切。   “司……”容西尧尝试说话,发出来的却只有支离破碎的音节。   司晓尖锐的指甲刺入了容西尧的脖子,鲜血因为坠落而砸到了司晓的脸颊上,司晓的双眸颤抖了下。她下意识地松开掐住容西尧脖子的手。容西尧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但司晓却猛地翻转,改变了两个人的上下位置,容西尧意识到她想作为自己的人肉垫背,便尝试着再一次改变两人的位置,可他的力量比不上司晓。“司晓!”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容西尧一时无法说出话来,司晓努力地靠近容西尧的耳朵,轻轻地说:“对不起……让我保护你一次……”   “安少爷!小心!”随着一声惊呼,安凌在众人的倒抽气中悬崖勒马,他在悬崖边上看见了一条碎步,那是容西尧衣裳上的布料,他的表情突变,上前一步往下看过去,这个悬崖深不见底,如果真的跳下去,后果……   安凌瞬间觉得整个天地都要崩塌下来了,他跪倒在地上,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安少爷……王爷他……”   “有没有下去的方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安凌不愿意相信容西尧就这么跳崖了,其中一个暗卫表示有一条可以绕到悬崖下的路,安凌二话不说就让他带路下去寻找。但这条路有点绕,等安凌下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瞧见容西尧的身影。   那么容西尧和司晓去哪儿了呢?   他们到底有没有死呢?   答案当然是没有啦,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悬崖下面肯定是水啦,容西尧和司晓互相抱着落水啦,不过容西尧不通水性,还是被湖水呛得很惨,司晓因此恢复了正常,将半死不活的容西尧拖出了湖水,她看着容西尧狼狈的样子哭笑不得。   人工呼吸加上心肺复苏,司晓成功地将悲剧溺水的容西尧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容西尧一脸哀怨的看着她说:“靠,本来还以为能英雄救美的!”   很想英雄救美的容西尧最终还是被丧尸化后的司晓背着爬上了悬崖,司晓表示她很累,她需要静静,所以,两人在上了悬崖后,就交换了位置,由容西尧背着司晓,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回容王府。容西尧这等金贵的人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此次还是负重,但他浑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后来容西西在听容西尧讲了这段故事后,就问容西尧为什么他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容西尧露出了招牌式慵懒的笑容,回答:“因为她后来好像睡着了,还说了梦话。”   “她说了什么?”容西西赶紧追问,但容西尧不肯说,容西西只能以替司晓设计出史上最美喜服为筹码交换了容西尧的回答。   “她说啊……”   容西尧,还好,我没伤到你。   容西尧,还好,你没摔死。   容西尧,还好,我还能对你说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切,梦话也能信啊!”话虽这么说,但容西西的心里还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幻想着安凌若是也能对她说这样的话就好了。   话说回来,安凌那晚是怎么回来的呢,他是晕倒被人抬回来的,因为他在湖边看见了容西尧的外套,以为容西尧已经被司晓吃的连跟毛都不剩了,所以,当他看见活蹦乱跳的容西尧时,他觉得自己的眼泪都白流了,因此,好几日都没有理会容西尧。   容西尧觉得没关系,这是每一个成长中的男人都所必须要经历的阶段,而安凌还需要经历的阶段有——论如何处理单恋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关系。   第三十七章   容西西婚礼的前几天,容西尧都是异常高兴的,因为他一直沉浸在司晓对他的表白中,但是司晓始终不认账,表示自己这么高冷的人,是不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的。容西尧不管,并很不要脸地天天赖在万香园,怎么撵都撵不走。   容西西的婚事算是举国欢庆,毕竟是个公主的婚礼,安凌将她从皇宫接出来就花了二十八抬大轿,迎亲队伍整整一长条霸街了。这个数字由围观群众司晓亲自数了好几遍才得出来,并在心里默默地决定自己结婚的时候要三□□轿,任性地不只一点点。   作为婚礼的主办单位,容王府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容西尧,他是负责在夜止阁运筹帷幄下命令的,至于司晓这种没人权没地位的就只能给他打打杂,按照他的吩咐做完这个再去做那个,还没有一点点好处。司晓本想偷懒,但想到毕竟是容西西的婚礼,自己的香包早已夭折,绣得各种不能看,就只能在幕后出点力了。   听芽衣说,今日容西尧特意请来了京城第一食神来做本次婚宴的主厨,芽衣十分崇拜这个食神,因为他很帅。不要以为厨师都是胖胖的,那只是大部分,像这种能获得第一食神称号的除了技术要过关,还能要有一定的颜值。   这位食神大人,颜值算不上爆表,但还是十分养眼的,骗骗少女心满满的芽衣完全够了。因此,天真小女孩芽衣就自动成为了帮他打下手的人,芽衣是个十分能干的小姑娘,勤快又任劳任怨,其不错的厨艺也得到了厨神大人的赏识,因此她很有幸地成为了食神大人的徒弟。   司晓敏锐地觉察到青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自己深爱的小姑娘居然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如此开心的笑容,他的心情怎么能好得起来呢,于是一个人包了十几坛女儿红,在容王府的某个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去找喜帕的司晓见到了这位一身落寞的失恋少男,很想安慰一番,可失恋少男此时并不需要安慰,他需要一个能陪他喝酒的酒伴,司晓一见到女儿红就想到上回喝醉之后的囧事,当然不敢答应他,于是只能给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对他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青听完后就哭了,还哭得十分伤心。   但他没能哭很久,就被容西尧找去接客了,原因是容王府的管家回家照顾突然临盆的媳妇儿去了,王府门口不能没有人迎接,青就成为这个顶替的最佳人选,可是他的表现似乎有点让人不太满意,容西尧已经提醒他两次,一定要露出最佳的笑容,可是青是个失恋的人啊,就算他已经露出了八颗大白牙,看起来也跟哭似的。容西尧对他很失望,但别人都在忙,根本找不出其他可以顶替的人,只好在重复了第三遍“保持笑容”后任由青自由发挥了。   吉时快到的时候,来了两拨人,一波是景王爷,容西尧很大方地派人给他送去了请柬,景王爷虽然一直记着容西尧烧他府邸的仇,但既然请柬送过来了,他人又在京城,而且容西西公主又和他没仇没怨的,又可以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些人,他就盛装打扮了一下,带着礼物来了。   青根本没把景王爷放在眼里,如同接待别人一般接待了他,景王爷觉得自己有点不被重视,便开口说:“哟,一个奴才,脸倒是臭啊!”   青浑身散发着任何人不得接近的气息,景王爷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司晓恰巧出来想看看景王爷准备了什么礼物,一见到青那可以吃人的眼神就赶紧过去拦住他,可她没能及时拦住就听到青说:“再臭也没您的脚臭,一边去!”   司晓呆住,周围的人也呆住,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平日里可爱活泼的少年青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呢,景王爷更加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奴才给骂了,急于证明自己的脚不臭的景王爷赶紧将鞋子脱了,当着众人的面澄清:“本王可是每天用玫瑰花泡脚的,怎么可能会臭。”   这下,更多的人呆住了,一秒钟,所有人都哄堂大笑。景王爷在随从的服侍下穿上鞋,趾高气昂地走进了容王府。   被景王爷瞥了一眼的司晓,窜到了青的身边说:“他的脚真的很臭?”   “真的。”青还在失恋的状态无法自拔,但他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他这段日子一直负责潜伏在景王爷的府邸,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府上的人偷偷地谈论景王爷的臭脚了。“用玫瑰花泡脚也没用。”其实,景王爷还尝试过,用桂花,海棠花等等,但没有一样是有用的。   司晓听了以后忍不住一阵爆笑。   “行了,我们家芽衣和那食神大人清清白白的,你就好好接客,别一副死人脸的。”其实司晓也不敢保证芽衣和食神大人是不是清清白白的,但芽衣和青一开始的确是有点暧昧的小情侣啊,芽衣的观念有点传统,不太可能会背叛青。   至于第二拨人,那就是圣上了。   容西语带着皇后和庆妃大驾光临容王府,所有人都跪下迎接,大声呼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然是没有庆妃娘娘百岁百岁百百岁的,不过庆妃不在意,因为他一眼就看见身着骚包紫的容西尧。   庆妃的秋波穿越人群,来到了容西尧这里,可正好司晓向容西尧询问是否可以开始行礼了,挡住了庆妃热烈的眼神,庆妃只好寻找下一个机会。   容西语就是掐着吉时来的,所以他一到,容西西和安凌就进入了三拜环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在送入洞房之前,这对小夫妻还接受了由圣上容西语带领的一群人的新婚祝福,在送入洞房的路上,容西西不断地揉着自己笑僵的脸蛋,腹诽原来结婚也是件麻烦事。   安凌则是被晋夜的小伙子们围在了一起,一直阻止他去洞房,短短的一条路,安凌已经被灌得不省人事。司晓坐在园子里的树上,俯视着这一切,她能深切地感受到这种欢乐的气氛,她看到容西尧与她不认识的官吏们愉快地聊着,看到芽衣正在来来去去的上菜,看到容西语左拥右抱皇后娘娘和庆妃……   一群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独。   在某一个瞬间,司晓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于是她起身窜出了容王府,将这一切欢声笑语抛在了身后。一个人矗立在京城最高的塔尖上,眺望远方。   “哟,居然被人抢了这个好地方。”每次想装逼思考人生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搞破坏,这次是东方明月,他的白衣在黑夜里显得极为刺眼,因为塔尖被司晓占了,他只能站在稍微下面的地方,但因为他的身高压制,还是能和司晓保持水平的视线。   “好久不见。”   司晓的确有很久没有见到东方明月这货了,他也有很久没有扮女装了,司晓一直认为扮女装的东方明月更加顺眼。“我可听说容王府热闹得不行,你怎么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像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吗?”   “不像,你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忘的可怜鬼。”东方明月一下子就揭穿了司晓的伤疤,可司晓觉得并不是她被人遗忘了,而是她在抗拒融入这个世界,她的心中总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其他人心存芥蒂,无论是一直都在照顾她的芽衣,还是与她关系不错的青和安凌,她都在他们的面前筑起了一道心墙。已经连续失控两次,连容西尧都无法将她喊醒,她已经没把握下次失控的时候她还能否恢复正常。   “那你是来同情我的吗?”   “同情?我有什么资格同情你?”   司晓抬眼看着东方明月,他的脸上挂着自嘲般的笑容。他无比清楚司晓心里的感受,因为他也害怕着这一点,不过他和司晓不同,他是自愿变成丧尸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愿意去接受。“像我们这样的东西还是独来独往要好得多。”   像我们这样的东西……   无论是在人类口中,还是在丧尸同类的口中,这都是个没有地位卑微的种族。   司晓何尝不想独来独往,可是在这个古代,她能如何生存下去,难道真的要在乱葬岗混日子?还是选择饿死?哪一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   “好像着火了。”东方明月的话打断了司晓的沉思,司晓往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个地方是容王府!   没有一丝迟疑,司晓只留下一句“再会”就飞身而下。   她想要的是凭自己的努力融入这个世界,哪怕她会很辛苦,哪怕接下去她还需要面对很多很多的自我厌恶,她也在所不辞。   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有了想要珍惜和保护的人,都会义无反顾地努力。   第三十八章(捉虫)   司晓匆匆赶回容王府的时候,里头似乎看起来并不是很乱,圣上已经带着皇后娘娘和庆妃先行离开,其余的官员群众们也在容王府的安保人员带领下有序地离开。   司晓一进到府中,就看见了前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景王爷,他正在对容西尧表示他的同情,容西尧没有鸟他,吩咐瑞元将其送出府后,就跟着青朝火势发起的地方赶过去。   毋庸置疑,今晚的大火就是拜景王爷所赐,为了报复容西尧放火烧他的府邸,他今日也派人烧容西尧的王府,反正他也不怕容西尧怀疑到他身上,两人之间的对立关系早已挑明,景王爷可不管那么多。被烧的地方并不是容王府的主要地带,但因为这一排屋子和火房挨得很近,今晚的风向有利于火势的向周围蔓延,芽衣和食神大人困在了火房里出不去。   食神大人是个只会做饭下厨其余事情都不会的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根本起不到保护芽衣的作用,还得奢望芽衣能保护他,作为第一次看到失火的人,他吓破了胆,躲在一个角落里,不停念叨着:“天呐,这可怎么办啊,我才二十八呢……”   芽衣因此对本来还挺欣赏的食神大人产生了厌恶感,觉得他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倒塌了。不去理会这个害怕得要哭出来的男人,芽衣努力地寻找着火势较弱的地方想搏一搏冲出去。但因为屋内的浓烟太过厚重,没晃一会儿,芽衣就因为吸入太多的浓烟而觉得喉部不适,她赶紧用湿布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回头看了一眼可怜的食神大人,这厮早已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被吓晕的还是被烟毒晕的。   火越少越大,芽衣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见到这么大的火,连房梁都被烧断砸了下来,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忍住想要哭的冲动,她将水缸里的水统统往身上洒。   景王爷自然不会想到容西尧早就安排好了安保大队,整个婚宴他们都严正以待,火灾一被发现,他们就在领头人的指挥下,迅速进行了救火。容西尧在一边吩咐安凌让各个园子的人清点一下人数,这么一数,司晓发现芽衣不见了,四下张望了一番,也没见到她的身影,这时候一个小丫头紧张地跑过来,一边哭一边说:“司姐姐,芽衣姐姐肯定在火房!”   司晓急了,当即想要冲进去救人,可比她更急的还有青,司晓刚迈一步,就被容西尧给拦了下来,但容西尧没有拦住青,这个家伙心急火燎地冲进了浓烟滚滚的火房,司晓只好让救火的人集中扑灭火房的火。   景王爷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在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一直盯着容西尧救火,今晚的风向实在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本来是想让容西尧受点损失,没想到居然还能顺便烧死几个人,这算是意外之喜了,笑着决定回去的时候,天空却突然劈下一道闪电——   景王爷不是避雷针,没被劈死,只是这道闪电过后,天空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景王爷原本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之中。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景王爷这厮一直得不到上天的眷顾,放个火都能碰上下雨天,真是日!了!狗!了。   这一面景王爷气得很想把雨神叫到小树林见,容王府的人则兴奋不已,暴雨加速了灭火速度,只见冲进火房不久的青在水与火呈现出交融状态的屋子中出现,他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极为高大,众人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惊呼。   司晓急忙跑过去,芽衣被青抱在怀中,白皙的小脸此刻黑乎乎的脏得不行,她探视了下芽衣的鼻息,感受到那缓缓的气息后才安心下来,容西尧则让人去百草居请了东方明月,安慰司晓,芽衣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在暴雨的帮助下,火房的火也成功熄灭,容西尧在废墟中找到了食神大人的尸体,这可怜的厨师界小天才被浓烟活活熏死,厨师界的一颗星星就此陨落,被人抬出来的时候,连司晓都不想尝一尝他被烧坏的脑子,让人尽快把他的尸体处理掉。   容西尧说司晓挑食,司晓表示吃烧焦的东西是要拉肚子的,这是常识。   安凌因为忙着去救火没有好好地与容西西洞房,新婚妻子容西西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当她听闻这火是景王爷放的,嚷嚷着要让景王爷好看,一直不肯平息心中的愤怒,安凌只好发誓明天一定会好好满足她,得到保证的容西西这才安稳入睡。   第二天,安凌和容西西就搬进了圣上特地赏赐给他们的府邸,这套府邸的装修十分别致,得到了容西西和安凌的一致好评,两人欢欢喜喜的入住。   自从安凌搬出容王府后,青就成功晋级为晋夜除容西尧以外新的头头,在事业蓬勃发展的同时,他也收获了爱情,芽衣因此深深地爱上了这位不怕死的英雄,表示光会做饭是不够的,会英雄救美才能掳获美人的芳心。结果就是,青和芽衣终于不止是牵牵小手如此纯洁,经常一同在司晓面前秀恩爱,对司晓造成一万点魔法伤害,默默忍受的司晓只能让出万香园。   这段时间容西尧之所以没有来万香园是因为隔壁国突然来了个大使,这个大使是听闻容西西公主新婚才来的,可是他路上太磨蹭,结果误了时间,一直到三天后才到达晋国京城,大使因为长得很俊俏,得到了圣上容西语的最好安排,还吩咐容西尧陪同大使逛一逛京城,意思是让他尽可能地感受到晋国的美好。   所以容西尧大部分时间就浪费在这位大使身上,大使在京城住的第五天,他突然对容西尧说,他可不可以见见新任驸马爷,容西尧说可以,因此两人就坐着豪华马车来到了安凌和容西西的新居。容西西见到大使就一声惊呼,容西尧面对容西西的失态很是不解。   “安凌不在,他出去了。”   “不在?”容西尧一眼就看出了容西西是在撒谎,将他无视,派人直接在池子边找到了正在钓鱼修养生性的安凌,容西西赶紧拦住了想要跟着容西尧过去的大使,扯住人家的袖子,大叫:“太子殿下,您来晋国到底所为何事啊!”   “太子殿下?”容西尧怔了怔,只见大使尴尬地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啊,容王爷。”话说隔壁国的太子殿下,为啥要以大使的身份来晋国呢,这都是有原因的。太子殿下原本有一个同母的弟弟,但母亲后来带着弟弟离宫出走,一直下落不明,直到五年前,他的人才在晋国发现她的尸体,至于他的弟弟,则被容王爷容西尧带回了容王府,成为了他的侍卫——安凌。   至于容西西是怎么认出太子殿下的,那是因为当初她有派人去打听太子殿下的长相,还看了画像,虽然只随意看了几眼,但她没有认错。   容西西和容西尧自然不会想到安凌居然是隔壁国的皇子,一时间,他的地位瞬间拔高,太子殿下洛祈表示他不会破坏两国的友情,但于情于理应该让安凌跟着他回国恢复一下皇子的身份,容西西坐在一边默默地对着手指,心想原来自己还是没有逃过两国联姻的命运。   安凌却不想回去,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哥哥洛祈这一号人,对自己死去的母亲他也只有模糊的印象,容西尧告诉他这是因为他遇上他的时候,安凌身患重病,之后服用的药会使人的记忆产生混乱。安凌因此陷入了沉思,而容西尧则是先将此事上报给了圣上。   圣上听闻后,觉得应该更加盛情款待太子殿下,于是把景王爷,丞相大人等人都喊进宫,搞了个小型家宴,一同被邀请的还有容西尧与柳晴双,柳晴双当然是司晓假扮的。   丞相大人因为不想见到景王爷,便没有出席容西西和安凌的婚宴,而婚宴上容西尧称柳晴双身体不适不能露面。因此,当丞相大人见到司晓后,赶紧拉着她嘘寒问暖。   这场小型家宴的气氛十分诡异,庆妃不停地给容西尧拋着媚眼,景王爷的眼神则始终火辣辣地注视着这两个人,太子洛祈在心里想着该如何说服安凌,容西西在纠结为何自己就是个联姻命,司晓对丞相大人的各种问话表示无法招架,圣上和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喝着交杯酒。只有容西尧一人在正经地享用着美食。   后来,太子洛祈提出应该让安凌和容西西跟着自己回国再举办一次婚礼,圣上欣然同意。这使得容西尧和柳晴双的婚礼不得不延后,司晓从皇宫离开后,丞相大人拉着她的手,说:“双儿啊,爹爹的后半生可就指望你了啊。”   司晓点头,心想丞相大人是不是表示自己准备投靠容西尧了?   “爹爹放心,王爷待我很好。”她安抚丞相大人,并且将他送上了马车,在宫门外,司晓并没有见到景王爷的身影,蹙眉问容西尧,容西尧回答:   “当然是去和美人共度春宵了。”   美人是谁,美人便是庆妃。   第三十九章   景王爷已经很久没有与庆妃共度良宵,今日,庆妃很大度地将圣上让给皇后娘娘就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与景王爷温存一下。   之前就说过庆妃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在偌大的后宫里,总有寂寞难耐的时候,因此小白脸必不可少,这些小白脸自然不是那些受了宫刑的太监们,她看脸,喜欢颜值高的小鲜肉,比如今年的新科状元啊,哪个尚书家的公子哥啊这等有身份有地位的富二代,越来越多的小帅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使她觉得十分有成就感。这些事情虽然一直断断续续地传入圣上的耳朵,可每每圣上向庆妃讨说话的时候,庆妃总是会用她那出色的床上功夫征服圣上。   这么多男人当中,唯一不受她引诱的就是容西尧,容西尧虽然喜欢来宫内转转,没事就问圣上要几个妃子回去当小老婆,可他偏偏就是对庆妃不感冒,唯独何极成还没死的时候,因为何极成与庆妃也有一腿,不想让一个太监在他面前炫耀,他才会有事没事给庆妃一点性|暗示。庆妃也算是阅男无数,但对容西尧算得上是束手无策,俗话说得好啊,得不到的都在骚动啊,庆妃因为一直无法引诱到容西尧,内心就骚动得特别厉害。之前还好,还能得到偶尔的一点点回应,现在,即将娶了第一王妃的容西尧,似乎真的是对其动了心,还将府内所有女眷都赶了出去。   庆妃对此很是生气,秉着自己得不到也不应该让人得到的人生信条,她觉得要让柳晴双吃点苦头。所以在景王爷正在兴头上时,她便娇滴滴地问起了将柳晴双嫁入容王府的原因。   对于景王爷来说,他的人生中有两个女人比较符合他的胃口,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毒娘子,死得还比较惨。还有一个就是庆妃。这两个女子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能忍受他在性|爱上的重口味手段。不过两人忍受的原因有点不一样,毒娘子是因为本身就练武,比较能忍,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当然,因为爱才能忍。而庆妃完全是因为她本身就喜欢景王爷这种,两个人在床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契合度,不过和毒娘子不一样的是,庆妃一点都不爱景王爷。   “柳晴双?那个贱人,呵!”景王爷在兴头上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庆妃就喜欢他的这种狂野范儿,他们今日玩的是捆绑,庆妃早就将宫殿里的丫头全遣散了,在她的施压下,所有人都不敢将景王爷经常出入的事情告知给任何人。   “怎么又说她是贱人了,不是好好一个姑娘嘛!”话虽这么说,“贱人”一词还真是说到了庆妃的心坎里,本来她与柳晴双一点干系都没有,她也不曾将这个姑娘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可自从柳晴双和容西尧的婚事传了出来,她就将其当作了头号敌人,任何骂她的话传到庆妃的耳中,庆妃都会觉得非常动听十分顺心。   “当初还是老子做主让她嫁给容西尧,如今居然反咬我一口。”像庆妃和景王爷这种人,能在床上特别契合,不仅是因为两个人的兴趣相投,更因为都有着相同的志向,庆妃想成为国母,而景王爷想成为皇帝,圣上虽然十分宠爱庆妃,可从来不会提到将庆妃升级为皇后的事情,皇后虽然不怎么受宠,可圣上从来也不会想到让她退位,为此,庆妃努力了很久都无果,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景王爷身上。   不过,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旦发现景王爷也没有机会坐上皇帝位子的话,她就会转移目标。   “这话怎么说?”庆妃与景王爷的确有段时间没有相见,景王爷因此对她十分想念,而再过两日,景王爷便要启程去讨好景王妃了,什么时候能再回京城都说不定。   “呵,搞她的时候流了好多血,坏了老子的兴致不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起来的,居然让柳致知道了这件事。”柳致便是丞相大人。庆妃一听这话,便知道景王爷是给柳晴双下了药,还上了她,真是大快人心。“怕是她和容西尧搞的时候被发现没有落红,哈哈哈,容西尧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我早就上了他的第一王妃!”而当景王爷又提到容西尧的时候,庆妃就瞬间显得有些失落,不过这失落转瞬即逝,景王爷的速度加快,庆妃也跟着喘息呻|吟。   完事后,景王爷提起裤子一个人回到了府邸。   庆妃则是派人去容王府调查容西尧与柳晴双之间的感情是否稳定。按照今晚宴席的情况来看,两人相敬如宾,气人的是容西尧居然一眼都未看过自己。容西尧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第一王妃与人有染,这就有两个可能,要么,他是真的喜欢柳晴双,要么,他们二人是装出来的。   庆妃宁可相信后者,也不愿意相信她心心念念的容西尧会喜欢上一个只会弹弹琴的小丫头,况且,容西尧怎么会喜欢人,当初谈如七为他做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情,最后还不是论到死在他怀中也没得到他的一点喜欢的下场。   而她,绝不会像这些女人一样,她要得到容西尧,即使只能得到他的人,她也乐意。   原本圣上给洛祈太子殿下已经安排了一个超级豪华的住宿,但洛祈太子殿下说一定要和安凌一起住,他们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没见,他有很多话想对安凌说,安凌是个很别扭的人,他不会处理这些复杂的事情,就连他和容西西之间的感情,他都有点稀里糊涂,司晓曾偷偷地与容西尧说:“你再不点拨一下,我保证你家宝贝公主妹妹绝对会吃亏。”因为这段感情里面,永远都是容西西在主动,司晓知道,主动久了,容西西是会累的,容西西与容西尧一样是个骄傲的人,即使累了她也会硬撑着。   司晓一直都在怀疑安凌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感觉,就像如今,他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对于突然与失散多年的哥哥相遇后,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心情。   “放心,这些都是他们应该经历的事情,我不想插手。”而容西尧说得也没错,因此司晓才没有去找安凌促膝长谈,只能默默地在一边旁观,她觉得在感情这点上,青比安凌要成熟许多。   “那你有经历过这些事吗?”司晓问,满满的调侃语气。   “没有。”容西尧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有什么资格说啊!”   “你觉得我需要吗?”认真地反问,司晓白了他一眼,就将其独自一人留在了夜止阁,回了万香园。   容西西觉得的确应该给这两个男人一定时间叙旧,安凌看了看她,说:“叙什么旧,有什么好说的。”他说的也没错,两人几乎没有共同的回忆,可洛祈太子殿下已经得到了圣上的支持,两人只好带着洛祈一起回家,容西西还特地给他们准备了夜宵和酒,让他们在园子里把酒桑麻下。   容西西走后,这两个男人就显得十分尴尬,安凌是不会制造气氛的主儿,他就始终保持着沉默,连容西西特地准备好的夜宵都不动,还是洛祈比较大方地给他斟满了酒,递到他的面前,说:“来,干一杯!”安凌一开始没反应,后来在心里想着这样也不太好,毕竟对方是隔壁国太子,等下一个不高兴回国就派大军来攻打晋国了,这责任还得追究到他的身上,所以,他还是接过了酒杯,象征性地与洛祈碰杯,将满满的一杯酒喝完。   “想不到阿凌好酒量。”   “阿凌?”安凌听到这个新称呼的时候,脑子霎时当机。   “对啊,阿凌,不好听吗?不好听的话,我也可以喊你,安安,小安,小凌……或者凌凌?”   “还是阿凌吧……”   于是二人就开始了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叙旧,容西西一直在一旁偷听,不过虽然洛祈和安凌都知晓她的存在,二人也没有揭穿。容西西听得有些烦了就准备回去,这个时候,洛祈终于谈到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带安凌先回国受封皇子之位,然后再重新迎娶容西西,这件事虽然得到了圣上的首肯,但安凌不肯啊,他直接就提出自己不想跟洛祈回去,这使得宴席的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幸好,洛祈是个粗神经,不在乎,很快就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不过,虽然那个时候被带过去了,不代表这事儿就不算数了,不然洛祈也不用千里迢迢跑过来看安凌的脸色,他可是封了父皇之命一定要将安凌带回去的,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因此,他只能软磨硬泡,而安凌不想去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离开容西尧。   一旦离开容西尧,他就会觉得他的整个生活模式就变掉了,甚至在与容西西成婚以后,他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不过目前他还能忍,可是他无法想象他该如何面对回隔壁国受封为皇子后的生活。来来去去后,安凌只能表示他需要和容西尧商量,洛祈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欣然睡觉去了。   安凌却无法安眠,整夜辗转反侧思考这个问题。   第四十章   安凌是一脸郁闷来到容王府的,可他并没有在夜止阁找到容西尧,原因是容西尧觉得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适合做一些修身养性的娱乐活动,他想到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去游湖,就风风火火地找了司晓一起去游湖,可是司晓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活动,把容西尧一个人丢在了瑶池的中心,回了万香园。容西尧在船上抚着琴,唱着小曲儿,也算是自得其乐。   安凌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和容西西起了些争执,争执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洛祈太子想要带安凌回去受封皇子之位的事情。容西西认为这是必须的,安凌应该得到本就属于他的皇子之位,但安凌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在他跟着母亲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不是那个国家的人了,两人之间因此发生了头一遭争吵。幸亏丫头们机智,及时请来了洛祈太子,洛祈太子在一边表示回国之事可以慢慢谈,容西西不想在他面前失了礼节丢了面子,就让步自个儿回屋生闷气去了。   容西尧早就料到这几日安凌肯定会来找他,他也知晓安凌来找他的目的,所以当他在瑶池中央看到安凌的身影时,他不急不缓地划着船靠岸,安凌上前一步,将容西尧扶上岸,两人来到瑶池边上的亭子里。“坐。”容西尧示意安凌无须像之前还是他的侍卫一样如此拘于礼节,这更是让安凌的心不太舒畅。   “王爷,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跟那个人回去吗?”安凌来容王府就是为了得到容西尧的支持,容西尧给安凌倒了杯茶,茶杯挪到了他的面前,他对安凌说:   “当皇子哪里不好了?”   “王爷,安凌发过誓,这辈子只认王爷一个主人,只为王爷效忠,我是绝对不会跟着那个人回去的!”对于安凌来说,当皇子没有一点好处,他不需要荣华富贵,不需要受人尊敬爱戴,更何况,他与那边的生活格格不入,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面对洛祈口中的“父皇”,这么多年来,在他心中,自己的双亲早就死透了。   “那如果这是我的命令呢?”而在容西尧看来,自从安凌来到容王府后,他的生活重心就只有他和晋夜组织,现在他已经与容西西成婚,如果多年来形成的生活观念还不改变的话,容西西肯定会因此受到伤害,而跟着洛祈太子回国对安凌来说是一件好事,他能让安凌接触更多的人,学会与各种各样的人交往这样他才能懂得容西西对他的感情,况且,如果他想回来的话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当太子的又不是他,也无需让他操心国之大事,到时候,受封完与容西西重新举行婚礼后,再溜回来不就得了。   当然,这些话容西尧是不会对安凌说的,他表现地很严肃,给安凌分析了必须回去的几点理由。例如,如果他如此强硬,洛祈太子回国将此事禀告给他父皇,人家认为晋国故意把他们国的皇子作为人质,这会引起两国争端。又比如,一旦容西尧与容西语之间的战争摆到了台面上,容西西受到牵连,拥有皇子身份的安凌至少可以与容西西一同躲到隔壁国,没准还可以给容西尧一点支持。   安凌平生只听容西尧的话,听他如此分析后,觉得有些道理,可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愿意,容西尧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本王也舍不得你,但毕竟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亲自把安凌送出王府后,容西尧就去万香园找司晓,过去后却没见到司晓的身影,询问了芽衣才知道,司晓是跟着东方明月看望雀冷去了。   自从雀冷被救回来后,他的身体状态就一直十分不稳定,因此,负责治疗他的东方明月便暂住在容王府中,东方明月在雀冷的身上发现了几处用来放血的伤口,他说也许是因为短时间内体内血液流失过多,造成了他的体质急速下降,再加上他原本就受到了景王爷的虐打,身上的很多伤口都不肯好。   不过,身体状态不稳定还并不是东方明月主要头疼的问题,他烦的是雀冷的心理状况,得知安凌与容西西大婚后,雀冷就处在了一个很不正常的状态中,只要东方明月稍不注意,他就会用各种想得到的东西自虐,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妄想自杀。幸亏,那个时候东方明月及时赶到,将他救了下来。之后,雀冷就被东方明月用绳子捆绑起来,防止他再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司晓得知后,怀疑雀冷应该是患上了抑郁症,她向东方明月描述了抑郁症的病情,东方明月表示雀冷的情况与司晓描述得十分吻合,但二人都不知晓该如何治疗雀冷,司晓只好经常抽空去找雀冷聊聊天,让他能安安分分地先让东方明月将他身体上的伤治好。   东方明月是个很负责的大夫,他之所以如此负责,是因为他觉得雀冷这种病是他之前没有见到过的,作为一个神医,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征服它,于是他潜心研究,并将雀冷每天的变化都记录下来,如此严谨的科学态度得到了司晓的好评——虽然,时至今日,东方明月还是对此一筹莫展。   司晓与雀冷聊了一会儿后,跟着东方明月去煎药,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门居然大敞着,跑进去一瞧,雀冷不在房中,放下药,她喊来青先将真个容王府搜了个底朝天,但都没有找到雀冷的影子。来此寻找司晓的容西尧倒是在屋中看见了雀冷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表示雀冷已经离府而去,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不想留在容王府成为容王爷的累赘。   “不行,必须找到他!他负着伤,根本没法走远!”东方明月知道雀冷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能挣脱绳子肯定就已经花费了许多力气,现在又无法在容王府寻找到他的身影,那么,凭着他的体力,应该就在附近。司晓和青在后园的墙上发现了几滴新鲜的血液,司晓判定这应当是雀冷留下来的,翻墙出去一看,果然这鲜血滴了一路,顺着鲜血照过去,司晓在一个弄堂的拐角处看到了雀冷的身影。   他被一些乞儿围在一起,乞儿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对着他拳打脚踢,雀冷被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的能力。“终于被我们逮着机会了,让你那时候赶我们走!”   “兄弟们!打死他!打死他!”   乞儿们根本没有因为司晓的突然出现而停下对雀冷的殴打,司晓上前阻止,反倒差点被打,关键时刻,还是容西尧带着青赶过来,乞儿们一看到容西尧,就一哄而散。此时,雀冷已经被打得意识迷离,但他却一心求死,不停地用头撞着墙,司晓一把勒住他的衣襟,让他无法继续自我伤害。“雀冷!你够了!”   “让我死!让我死……我都这样了,活着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啊!”雀冷嚎啕大哭,脸上满是血污和眼泪,司晓最讨厌懦弱的男人,她不由分说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恰巧被姗姗来迟的东方明月看到,东方明月乍道:   “哎哟,我说司晓啊,他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暴力啊,这不就是在为难我嘛!”一边说,一边过去阻止司晓,而司晓则是瞪了东方明月一眼,不准他来添乱,东方明月只好将药箱里的止痛药拿了出来,递给司晓,让司晓先将这药喂给雀冷。   “你以为你死了能解决任何事吗?你以为这里有人会在乎你死不死的吗?既然是我拼死拼活把你救了出来,你的命就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决定你的生死!”因为救他,司晓差点因为无法从丧尸化的状态中恢复正常,差点把容西尧给吃了,她并不是怪罪于雀冷,但她觉得既然雀冷还活着,即使是苟延残喘,也不能失去希望。   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你死了,安凌不会难过,他反而会觉得轻松,他也不会在你的忌日想起曾经有个男人爱过他,你不觉得你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雀冷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停地摇头:“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把你变成这副模样的是景越,你要报仇,你能做的就是像他折磨你一样地折磨他,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这一切只能在活着的时候才能办到!你懂不懂!别再想着死了!”   这世上有多少人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有多少人宁愿放弃很多也不愿意放弃生命,一个明明有希望活下去的人凭什么选择去死,在司晓看来,他根本没权利去死。   雀冷仰头望天,发出一声咆哮,司晓起身,示意东方明月过来,东方明月迅速检查了雀冷身上新添的伤处后,说:“还好,那些乞儿没有伤到要害处。”   司晓点头,觉得心烦意乱,看了一眼容西尧后,不发一语从他的身边离开。   “司姑娘……”雀冷突然喊住她,司晓止步,“今天,我,雀冷唯司姑娘马首是瞻,请司姑娘接纳雀冷   !”   第四十一章   回到容王府后,司晓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决定自己去地下囚牢找吃的,路过万香园的时候,芽衣跑出来看到司晓衣袖上沾染的血污,还以为是司晓又与谁打了一架……连忙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现在怎么样了?”在听完司晓简单的叙述后,芽衣问道。   “能怎么样?东方明月那里可能有点忙,你去帮忙打下手吧。”司晓摆摆手,吩咐完后就大摇大摆地去了地下囚牢。地下囚牢的冰窟一般都会提前储藏一个脑子,以备不时之需,而司晓今天不想吃提前准备好的脑子,这些浸泡在冰水里的脑子,再怎么保鲜都没有活人的脑子好吃。   而地下囚牢的人看到她出现就知道今天又有个人要被带到冰窟去了,他们十分清楚,只要是被带进冰窟的人,都不可能活着出来。   司晓在囚牢里来回逛了一圈后,锁定了一个美女,这个美女曾经是容西尧众多妾当中的一个,某段时间还极其受宠,后来,被发现她其实是景王爷派来的奸细,就被关进了囚牢,住的还是特别低等的牢房,美女多次寻死都不得,就连最近一次的咬舌,都被神医东方明月救了回来。在这之后,她就一点都不想自杀了,因为她对东方明月一见钟情,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她觉得东方明月救她一命,她应该以身相许,努力地在囚牢里生活,积极向上,让其他狱友们瞠目结舌。   因此,当司晓打开囚牢的锁,将她从里面拖出来的时候,她拼了命的反抗。“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饶了我吧……”因为心中有想见的人,因为她还要对东方明月以身相许,美女想要尽可能地从司晓的手中逃脱,司晓的力道之大连男人都反抗不了,更别提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美女就这样哭着喊着被拖进了冰窟,冰窟里的温度很低,她哭着哭着就打了个寒颤,司晓用绳子将其五花大绑。作为一个标榜自己十分优雅的丧尸,进食的时候不喜欢对食物动粗,但也十分不喜欢不听话的食物,绑起来是为了让食物不妨碍自己进食,但司晓没有用布捂住美女的嘴,她绕道美女的面前,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说:   “有什么话想说的,赶紧说。”   美女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再活下去,只能绝望地说:“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求求你,能不能让我在死前见东方先生一眼……求求你了……”   司晓挑眉,有些不解地望着这个女人。“怎么,你如果有什么话想对他说,我可以帮你传达。”   “请您告诉他,袁玲今生无法报答他的恩情,只能来生再报了……”   听了此话的司晓只觉得一阵恶寒,汗毛都要竖起来跳舞了,她忍着笑,问:“难道你喜欢他?”   美女娇羞地点头。   司晓瞬间没有了想要吃了她的冲动,如果吃了她,自己肯定会受到影响,而这个女人恰巧爱慕东方明月,这不意味着吃了她脑子的自己也得跟着爱慕东方明月,那可得了?摇摇头,司晓便松了绑着美女的绳子,将她拖回了牢房。   “算你命大。”   美女感激不已,一直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司晓撇撇嘴,又重新开始在各个牢房里寻找新的食物。上一回,她吃了一个赌鬼的脑子,结果天天往赌坊跑,把容西尧给她的零花钱全都败光,最后输的没钱还账,差点和你打起来,幸亏青报告得及时,容西尧带着钱赶来,才平息了一场纠纷,直到现在,这赌鬼脑子对司晓的影响还是略微存在的,使得司晓不敢出现在赌坊附近,生怕自己一看到“赌坊”二字就会脑子一热冲进去豪赌一番。   经过那件事后,司晓对脑子的选择就更加挑剔了,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的脑子对好吃,这种少年一般没经过什么事,都单纯得很,可是地下囚牢的囚犯已经越来越少,司晓最喜欢吃的类型早就已经被司晓吃光了,司晓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尽量没问题的人。   选来选去,她还是在无奈之下选择了一个长满胡渣的大叔,她闻了闻大叔的味道,除了那满身的臭味,他的脑子的质量还是出乎意料得OK,于是便将其拖进冰窟,这次她便懒得问人家有没有遗言要留下,直接徒手打开大叔的头颅,兴奋地享用美食。   冰窟外的人在听到这一身惨叫之后,都纷纷摇头,但同时又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躲过了一劫。   享用完一顿美食后,司晓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把嘴巴擦擦干净,回万香园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晃到了雀冷的房间。雀冷住在藤园阁,隔壁就是瑞元,东方明月和芽衣正在处理他的伤口,司晓来的时候,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瑞元将一碗汤药端进来,让东方明月察看一下时候已经煮好,东方明月只看了下颜色,便点头,让芽衣帮忙喂雀冷喝下。   雀冷看起来实在有些狼狈,司晓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自顾自喝着茶,直到芽衣将汤药给雀冷喂完喝下,所有人都很识相地离开后,她才起身走到雀冷的床边,说:“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您请说。”   “你可知你为何会爱上安凌,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怀疑这感情来得太过突然吗?”雀冷怎么会没有怀疑过,从他意识到有这样的感情时,他就怀疑,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可是感情始终战胜了理性,即使他再怎么怀疑,再怎么对自己说这不可能,他还是无法抹杀心中对安凌的思念之情,这种思念一旦在他的心中种下,就想一棵毫无顾忌生长得树,生根发芽,越来越茂盛,越来越壮大,直到他都无法收拾的地步。   “那我现在告诉你,那天你跟踪我和安凌到百草居的时候,我打晕了你,给你喝了忘情水,在你身上种下了痴情蛊。”司晓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正是痴情蛊的母蛊,只要这母蛊不死,雀冷就永远会受到痴情蛊的控制,一直爱着安凌无法忘怀。“你会爱上安凌就是因为它。你会爱上安凌全都是因为我,我想让你背叛景越。”司晓面无表情地说着,而雀冷的脸上确实风云变化着,惊愕,愤怒,不解……一系列的神情在他的脸上交替出现,使司晓一时也拿捏不清雀冷心里的想法。   “你是说……我其实并不喜欢他……对吗?”双方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雀冷有些艰难地说。   司晓想要点头,却又犹豫,只能深深地看着他,不做回答。半晌后,她打开了瓶子,对雀冷说:“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杀了母蛊你就可以拜托痴情蛊的折磨,你也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到时候,你想回到景越身边亦或是留在容王府都随你的便。”司晓在来之前就已经深思熟虑不过,她不希望雀冷是有原因才想留在容王府,所以对他摊牌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雀冷会因为景越对他的虐待而选择留在容王府,甚至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都没有。但她已经做好了如果雀冷选择回到景越身边的选择的准备,如果事实真的这样,她就杀无赦。   自己种下的因应该由自己来结果。   雀冷陷入了深思,他的内心挣扎不已,司晓将瓶子放在他的床头,对他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母蛊就在瓶子里,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死。”说完,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等一下!”在司晓一脚已经跨出门外的时候,司晓听到瓶子掉落到地上的身上,她转身,看到雀冷的双指夹住了母蛊,当着她的面,用劲,母蛊溅射出一滩墨绿色的液体,将已经死了的母蛊丢到一边,雀冷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说:   “司姑娘,我雀冷说过,这辈子唯你是命,披荆斩棘,在所不辞。”   司晓看着这个认真的男人,由衷一笑,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躺下,说:“好生休息吧,我必定让景越偿还对你的折磨。”   痴情母蛊已经被雀冷杀死,这个消息传到安凌耳中的时候,安凌别提有多高兴,同样高兴的还有容西西,因为再也没有一个男人来和自己抢男人了啊!小夫妻因为这共同的原因终于冰释前嫌,打破冷战,在园子里喝酒庆祝。   “司姑娘,这几天有件事一直困然着我。”终于想明白的雀冷终于不再寻死,积极向上地生活着,按时吃药,乖乖接受东方明月的诊疗,司晓也经常去藤园阁看望一下,这天司晓带来了芽衣做的糕点,雀冷犹犹豫豫地对她说,“我好像还喜欢着他……”   “什么?!”司晓被雀冷的话吓了一跳,“母蛊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事实是得到东方明月亲自认证的。   “我知道,所以我很困然。”   正如雀冷说的那样,他的心里始终有安凌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因为痴情母蛊死了而发生改变。司晓抓了抓头发,迟疑了一会,说:“难道你真的喜欢安凌?”   第四十二章   司晓思量着要不要将雀冷的情况告知给安凌,容西尧的意识是她应该和安凌坦白,因为容西尧觉得不能让安凌过得这么舒坦,和老婆共享天伦之乐什么的,他容西尧都没这么快活呢。   “或许也可以利用雀冷让这小子乖乖跟着洛祈太子殿下回去。”这才是容西尧的私心,这样一来,便是安凌在容王爷的劝说下跟着洛祈回国,洛祈必定会记住容西尧这个人,对将来必有好处。司晓给他一个白眼,觉得容西尧这只老狐狸总是把自己人也算计进去,容西尧摊手耸肩,道:“本王可不想与景越一样,遭人背叛,真是可怜。”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讥讽,司晓无奈地摇头,写完书信后,让青顺带捎给安凌。   为何说是顺带呢,是因为青和芽衣原本就准备出去,芽衣说她要给其中一个妹妹挑喜服去,司晓随口一问,是哪个妹妹,芽衣笑着说:“当然是初晴啊!”   司晓早已忘了,初晴是哪个妹子,眼珠子转了转她还是没想到到底是谁,于是再问:“你那么多妹妹,我哪里记得清啊!”   “司姐姐就只记着王爷好了!”自从芽衣和青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以后,司晓就深深地觉得芽衣会青带坏了,换做之前,芽衣这小姑娘哪敢与她这么说话,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芽衣的脑门,司晓嗤道:   “就你懂得最多。”芽衣吐了吐舌头,慌忙窜出了屋子,跟着青跑掉了。   司晓后来才想到,芽衣口中的初晴妹子,是上回被贾公子强取豪夺抓去当小妾的小美妞,司晓不禁好奇,怎么才这么些个日子,她就要出嫁了?   不过这个问题她还没来得及深思,服侍东方明月的小丫头秋涵就跑来了万香园,说是东方明月找司晓过去。“什么事?”   “小的也不清楚,东方先生就让司姐姐赶紧过去。”东方明月是个慢性子,出了事情,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他一般不会找人来喊司晓,此时应当是有重要的事情,司晓点头,便跟着秋涵去了东方明月所住的藤园阁。   东方明月虽然也住在藤园阁,但他住进来的时候,指着藤园阁里最孤零零的一间房说一定要住那间,反正东方明月要的不是夜止阁,容西尧自然无所谓,很大方地还附赠了一片竹林,因此,他算得上是在藤园阁里与世隔绝,甚少与藤园阁里的其他人接触。   穿过这茂密的竹林,司晓就隐约瞧见屋里东方明月的身影,这厮最近不知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喜欢上穿隔壁国的服侍,隔壁国的服侍风格与西域的类似,穿在东方明月身上的自然是女装,从背后看过去,还真的有点婀娜多姿的异域风情。   司晓清了清嗓子,东方明月转身,司晓就瞧见他的脸上还蒙了一块紫色的面纱,简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脑子烧坏了?”   “我脑子早坏了,不过不是烧坏的。”东方明月正经地接茬,引得司晓一阵爆笑,东方明月很认真地等她笑完后,便转身从桌子上端起一碗汤药,说,“闻闻看。”   司晓照做,却只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怎么了?”   “尝尝。”东方明月舀了一勺,送到司晓的嘴边,闻着这味儿的司晓不禁蹙眉,勉强咽了一口下去后,嘴中满是苦涩。   “又怎么了?”   司晓的反应似乎让东方明月十分不满意,他摇摇头,放下汤药,说:“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司晓瞬间满头黑线……又端起汤药尝了一口,可还是尝不出有什么问题,于是再一次询问:   “到底怎么了,这药有什么问题吗?”不过她知道这个汤药是给雀冷喝的,昨日芽衣喂雀冷喝药的时候她也在场,这药气味极其浓郁,司晓想不记得都难。   “这是我为了调理雀冷的身体所专门调配出来的汤药,前段日子一直是我亲自熬制,可雀冷因为自身的原因从来没有喝过。”东方明月缓缓道来,“昨日是他第一次喝完这个汤药,而我因为他终于能听话配合治疗而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药的味道不是这样的。”   “那我的确尝不出什么来啊!”在司晓看来,所有汤药的味道都是苦的,她哪能分辨出有什么不同啊。   东方明月挑眉,说:“抱歉,把你想得太厉害了。”这话说得司晓想骂人,但东方明月在顿了顿后,又接着说,“昨日瑞元端来给我检查的时候,我只看了看,并未亲口尝试,今日我在雀冷喝药之前突然兴起想尝尝看,便发现这药的味道有些不同,里面加了一味药。”   这种能力并不是任何人都有的,东方明月尝药无数,往往只要一口就能分辨出汤药当中的药材,而这一味药自身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像东方明月这样的神医,根本尝不出来。   “是什么?”   “莉草,它的毒素可以在人体内堆积,使人慢慢死亡,光凭脉象是检查不出来的。”司晓的心猛然一惊,东方明月继续道,“司晓,煎药的是瑞元,关于这个家伙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东方明月之前从雀冷的口中了解到的,雀冷曾在景王爷的府邸发现过瑞元的身影,可那时候是晚上,他并未将其看得清楚,他曾试探性地从景越口中打探在容王府是否还安插了内奸,景王爷闭口不谈很好地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瑞元?”司晓对这个人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与贺铭比起来,他更加有礼,更加老实,长得也白白净净,相当清秀。“晋夜的人都是由容西尧亲自挑选,怎么会被景越收买?”司晓不认为瑞元从一开始就是景越的人,不然景越会知道更多关于晋夜的秘密。   “司晓,贺铭是不是死在你手上的?”东方明月却一语惊醒梦中,司晓恍然大悟,贺铭和瑞元一直情同手足,贺铭死在司晓手中的事情是整个晋夜都知道的,不过容西尧对此的解释是贺铭触犯了晋夜的规矩,司晓是代其清理门户,可瑞元似乎不这么想。“我看,你得小心了,据我所知,瑞元对贺铭的感情可不一般,你杀了贺铭,他必定要报仇,景王爷之所以能收买他的原因也可想而之。”   只要和景王爷合作,就能借景王爷的手除掉司晓,为贺铭报仇。   司晓浑身一颤,瑞元绝对已经隐约知道自己会在某些情况变得不一样的事情,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景越知晓的,那么如果她的身份秘密受到了威胁,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灭口。   “我挺喜欢那个小子的,要不你把他让给我?”东方明月一眼就看出了司晓在想什么,他笑着说,司晓蹙眉,她可没心思在这个时候与东方明月谈论食物到底应该怎么分的事情,指了指汤药,司晓说:   “我先将这事告诉给容西尧,这汤药你还是自己煎煮吧,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监视着瑞元,必要时候,可以……可以吃了。”司晓估量着瑞元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景越,可能是因为他还不够信任景越,如果可以挽救,司晓自然愿意尝试一下,她说完后就匆匆赶往了夜止阁。   东方明月则很高兴地将汤药倒掉,去了火房重新煎煮新的汤药。   司晓冲进夜止阁的时候,见到了神色慌张的青。“司姐姐!司姐姐!”还没喊两声,青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哽咽,司晓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慢点说。“司姐姐,不好了,芽衣被贾公子绑走了!”   “什么?”   “我本与芽衣是去陪初晴妹妹去看喜服的,可哪知初晴妹妹居然是受人指使,先将我支开,等我回来便发现芽衣不见了,后来我在城郊找到了初晴妹妹,她才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给我。”司晓不解,芽衣与贾公子无冤无仇,突然绑她过去是为了什么?“司姐姐,贾公子是景越的走狗,这肯定是景越的授意啊!”   这下,司晓便不能淡定了。“王爷呢?”   “我一来夜止阁就未曾见过王爷,司姐姐难道也不知道王爷去了何处?”   司晓摇头,容西尧不在,而芽衣的事情不能拖下去,一旦晚了,她就可能已经不在贾公子的府邸了,于是,她对青说:“走,我们去要人!”   至于容西尧是去哪里了呢,这还得从景越去景王妃娘家看望景王妃的事情说起来,容西尧收到了将军的来信,说景越根本没来!容西尧大惊,派人前去打探,原来景越居然偷偷地住在贾公子的家里。而将军也在信里说他要私下里与容西尧会面,会面地点定在了城里的月老庙,容西尧便匆匆赶去。   司晓与青并不知情,两人来人贾公子的府邸时,便被拦在了外头,司晓掏出了容西尧的腰牌,看门老头才喊贾公子出来,贾公子见到司晓,就想起上回被打的事情,哆哆嗦嗦地就请司晓和青过去。   “什么?芽衣姑娘?司姑娘饶命啊,小的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可再也不敢随便绑小姑娘了啊……”贾公子听了司晓的来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语气都带着哭腔,委屈得很。   司晓不信,让青将贾公子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无果。   “到底在哪里!”司晓冲着贾公子怒吼,想将这家伙的脑子直接就拧了。   “司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司晓不想再听下去,甩了个巴掌过去,贾公子捂着被打的脸颊小声哭泣。青拦住了她,疾声道:   “司姐姐,别……别把他打死了,不然就更加找不到芽衣了!”青急忙拦在了司晓的面前,司晓点头,见到贾公子这个反应,司晓就对他不报任何希望了,他虽然有景越这个靠山,但目前景越不在场,司晓想要杀了他是分分钟的事情,他是没胆子撒谎的,更何况之前她与青已经将这府邸搜了个遍,并未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环顾四周的随从,这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这么一来,贾公子这条线算是断了,但芽衣失踪了的事是摆在眼前的,这条线断了只能另寻一路。   与青商量了一下,司晓决定再去城郊初晴那里走一遭。   没想到还没进去,司晓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不好!”意识到不对劲的司晓赶紧冲进去一看,便看见初晴被人刺死在地上,不用去检查她是否还有鼻息心跳,司晓就可以确定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司姐姐……”随后过来的青看到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回府,把这事禀告王爷后再做打算。”   第四十三章   可是司晓和青回到容王府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容西尧,司晓只能先让青带着几个人去将初晴的尸体处理一下。“那芽衣怎么办?”青依旧担心芽衣的安危,临走前不忘再询问一遍,司晓只能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并让他速去速回。   青前脚刚走,容王府就迎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司晓未曾见过,只是听管家说了他是庆妃身边的财公公,为何叫财公公呢,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十分贪财好赌的太监。此时的容王府里除了司晓便再无可以接待他的人,司晓自从以柳晴双的面目示人过以后,在容王府也会经常扮作她的样子,毕竟整个府内,知道柳晴双已死的人屈指可数,但之前她与青去贾公子府邸的时候,是用真面目示人,这会儿,财公公来的突然,她只能让管家先在前厅招待一会儿,自个儿连忙跑去了万香园,快速倒腾了一下,才见到这位财公公。   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司晓坚信着这一点,在看到财公公后,司晓觉得这一点非常正确,庆妃以性.感撩人称霸整个内宫,而财公公也是和她一种类型的,是的,这是个性.感风骚的太监,司晓不知道他有没有称霸太监行业,不过她能肯定财公公是个不简单的太监。   总之,便是三个字,不好惹。   庆妃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一个女人能在圣上和景王爷两人之间混得如鱼得水,同时还爱慕着容西尧,这得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心机啊,这样的心机婊司晓可对付不来,不知道她派财公公来容王府到底所为何事。   “财公公,不好意思呐,晴双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怠慢了公公,还请公公见谅。”模仿柳晴双的一颦一笑对司晓来说还算不上难事,她之前也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方面的天赋,模仿起来惟妙惟肖,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己比柳晴双稍微高一些,不过这一点,连柳晴双的亲爹丞相大人都还没发现,司晓并不担心会被其他人看穿。   “柳小姐这是哪儿的话啊,小姐身体不好,咱呐这么不打招呼便来是咱叨扰了小姐啦!”能成为庆妃身边的红人,财公公的这张嘴自然不是一般的能说会道。   “财公公言重了,只是今日王爷出府去了,财公公若是有什么事情怕是得改天再来了。”司晓浅浅一笑,声音柔柔的,财公公就是好这口,一双眼珠子色|迷迷地盯着司晓,说:   “柳小姐,今日咱可是来找您的!”听到这话的司晓微微皱眉,财公公定是奉庆妃的命令来请柳晴双进宫,可是庆妃找柳晴双的目的是什么?   “财公公,晴双可否斗胆问一下,庆妃娘娘寻我进宫所为何事?”   “呀,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娘娘一个人在宫中寂寞,想找柳小姐您过去说说话。”   司晓郁闷,她可不觉得庆妃和柳晴双之间有什么可说的,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次拒绝了,没准下次庆妃又会找别的理由进宫,于是她只能点头应下。“晴双真是有幸能进宫陪庆妃娘娘,财公公能否等晴双一会儿,晴双回屋换一身衣裳。”   财公公连连点头,司晓给了管家一个眼神后,管家跟着司晓出了前厅。“青侍卫回府的时候,让他继续去贾公子的府邸盯着,王爷回来若是问起便说我进了宫。”   “小的明白,庆妃此次召司姑娘进宫,必定不安好心,还请司姑娘一定要小心。”   司晓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坐在马车上,除了要应付财公公时不时的搭讪,心里还是一直都在想着庆召柳晴双进宫的原因,想来想去,她就只得出了一个结果,那便是庆妃想对柳晴双不利,庆妃和柳晴双在之前就有矛盾,这是司晓在圣上寿宴时就已经看出来的,如今柳晴双又与容西尧有了婚约,爱慕容西尧的庆妃肯定对柳晴双恨之入骨,可是柳晴双毕竟是丞相的女儿,庆妃到底想要如何动手?   跟着财公公来到庆妃的宫殿,庆妃正斜躺在榻上,欣赏舞娘们的舞姿,她的身边跪着一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是专门喂给她水果吃的,庆妃这生活可过得尤为滋润,让司晓羡慕不已。见到司晓,庆妃伸出了她莲藕般的纤纤玉手柔和地摇了摇,唤司晓过去,财公公则遣散了在跳舞的舞娘,带着她们出了宫殿。   “晴双妹妹,多日不见,你的身子可还好?”算算日子,司晓和庆妃似乎近日才见过,但那个时候庆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容西尧的身上,司晓觉得庆妃根本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容西尧对外一直宣称柳晴双身体不适,丞相大人是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体不适是因为刚刚打了孩子,身子骨肯定孱弱。   “好多了,真是多谢庆妃娘娘关心了。”司晓有礼貌地回答,庆妃笑了笑,这样一个性.感的女人,即使在微微一笑的时候,都显得十分诱惑人,司晓想,如果她是一个男人的话,没准也会被庆妃吸引。所以说,容西尧能在庆妃的面前保持这样的定力,已经十分难得了,值得夸奖,请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本想送一些补药去容王府,可转念一想,宫里有的容王府里怎会没有呢?毕竟晴双妹妹如此深受容王爷的宠爱。”真是一句带着浓浓醋意的话,司晓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话:   “这是哪儿的话啊,晴双能嫁给王爷已经是晴双三生修来的福气了,怎么还会奢望王爷的专宠呢!”司晓深知,越是做出谦逊的模样,便越是招庆妃嫌恶,可是司晓乐意看到庆妃因此嫉妒得发狂的样子,谁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已经得到了圣上和景王爷的宠爱后,还贪得无厌地想把容西尧也招揽进自己的后宫呢。   更何况,容西尧可是司晓的人。   “绿瑶,本宫记得你之前说过最近伤了手臂是吗?”庆妃突然扯开了话题,将视线投到了跪在一侧的小丫头身上,被点名的小丫头赶紧俯下身,行着大礼,弱弱地说:   “是……是的。”   “那你便下去休息吧。”绿瑶有些错愕,因为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受伤,而且即使自己的手臂受伤了,按照庆妃的性格,也不可能说出让自己去休息的话,不过能少待在庆妃身边一秒对绿瑶来说也是好的,她慌忙谢恩,起身跑了出去。“晴双妹妹,本宫可不可以麻烦你替一下我这可怜的丫头呢?”庆妃说得极为诚恳,她的目光扫过了摆在横桌上的水果,意思十分明显。   司晓不言语,也没有一丝迟疑,便上去跪下,学着绿瑶的样子,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庆妃的嘴边。“娘娘,您请。”在来之前,司晓便已经做好了接受庆妃羞辱的准备,她并不想与庆妃起冲突,并且这是在皇宫,一旦不小心丧尸化,吃亏的还是她,所以,还是先默默地承受比较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司晓总是能找到机会来让目前的她与庆妃之间的地位来一个炒鸡大反转的。   到时候,可不是喂喂荔枝这么简单的了。   “晴双妹妹,本宫今日找你来,其实是想给你看一个本宫刚入手的一个宝贝。”庆妃对司晓的服务十分满意,一颗一颗的荔枝吃得别提有多欢快,司晓只顾着埋头给她剥荔枝,心里则是不停地诅咒这个女人在吃了荔枝后上火,患上便秘,至少也得痛苦上好几天。   “不知娘娘入手了什么新奇宝贝,晴双很是好奇呢!”想要服侍好一个脾气不好的娘娘,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停地夸奖她,夸她美,夸她最聪明,夸她是后宫里最厉害的,当然也得夸屋及屋,夸她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庆妃神秘地一笑,轻轻拍掌,帷幔后头就出来两个人,他们抬着一个笼子,笼子用黑色的布遮着,司晓一时看不到笼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晴双妹妹,这宝贝很是神奇,能唱能跳,你看了呀,肯定会吓一跳!”不知为何,当庆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司晓的眼皮突然快速跳了几下。   “那晴双可就更加好奇了呢!”又是笑呵呵地迎了一句,司晓深深地觉得,自己做不来这种奉承的活。   庆妃笑得十分开心,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将帘子撩开,司晓目不转睛地盯着笼子,当笼子里所谓的宝贝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个宝贝很是神奇,能唱能跳,你看了呀,肯定会吓一跳。   司晓承认,她此时不仅是被吓了一跳,而是进入到了一个无比震惊地状态中。因为,笼子里的“宝贝”正是被人掳去下落不明的芽衣。   司晓跑到笼子边。芽衣被五花大绑关在笼子里,嘴巴也用布堵住,司晓只能听到她不间断的呜呜声。这时候,司晓终于明白庆妃如此大费周章地将芽衣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威胁柳晴双!   芽衣是司晓的贴身丫头,同样也是柳晴双的贴身丫头,司晓没想到庆妃居然已经恨柳晴双恨到了这种地步,难道她是真的连柳晴双身为丞相之女的身份都不顾及了吗?   “庆妃娘娘,您将我的丫头掳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时候,司晓也没必要在对庆妃笑脸相迎,可庆妃却依旧笑得悠然自得,又拍了拍手,宫殿里便突然冒出了许多黑衣人。这阵势,明摆就是不想让司晓完好无损的从这里出去。   “本宫不过是请个小丫头来宫里做客,晴双妹妹,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庆妃娘娘,晴双从来不知情人做客还有这种招待客人的习俗。”芽衣状况不容乐观,司晓看到她脸蛋两边都高高地鼓起来,明显是被掌嘴过了,她的手腕脚腕也被绳子勒出了血痕,一切都看在司晓的眼里,让司晓怎么能淡定下来。“庆妃娘娘,芽衣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您若是心中有恨不如直接冲着晴双来?”司晓不想再让芽衣受这苦,小丫头细皮嫩肉地怎么可以被庆妃给糟蹋了,若是让青知道了,她还怎么交代?   “晴双妹妹可真是爽快人,本宫也不想为难你,更不想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财公公!”庆妃唤道,财公公才从宫殿外走进来,他的手中端着两杯酒,司晓心想,难道庆妃这女人想直接赐酒毒死柳晴双?其实能借庆妃的手使柳晴双真正从这个世间消失,并不是件坏事,不过,柳晴双死了,不代表,庆妃就会放过芽衣。   “晴双妹妹,本宫的财公公一直对你呀爱慕有加,你看,他的手中有两杯酒,一杯是毒酒,还有一杯呢是春|药,本宫能给你可就这样两个选择了。”   司晓挑眉,觉得蛇蝎女人这个词很好地形容了她所见到的庆妃,这两个选择都比不上她直接咬舌自尽来得痛快。“庆妃娘娘,晴双知晓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可是这个小丫头毕竟是无辜的,庆妃娘娘蝌蚪开恩放她回去?”无论选择哪个,司晓都有办法逃脱,但她放心不下的只有芽衣,她必须确保芽衣安然无恙。   庆妃没有很快回答,而是笑眯眯地看着笼子里的芽衣。“本宫向来是个容易通融的人,晴双妹妹既然这么说了,本宫自然会考虑考虑,要不,晴双妹妹就跪着来到本宫这里,本宫便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如何?”   这个要求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庆妃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羞辱一下柳晴双就够了,她让人抬来了一整条毯子,这并不是一般的毯子,毯子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尖锐的针头,芽衣见了一阵痛呼,想让司晓不要这么做。   司晓的目光锁定庆妃,表情也不再恭谦。“庆妃娘娘,你可要说到做到。”司晓清楚即使自己照做了庆妃也不一定会放了芽衣,可是不照做就一点可能都没有,这个女人在后宫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的一句话就能影响圣上,司晓不能在这里出了乱子,绝对不能,所以,她只能抱着这一点点的侥幸心理,深吸一口气,在芽衣的痛呼声中跪倒在了插满针头的毯子上。   “姐姐!姐姐!芽衣不值得你这般啊!不值得啊!”堵在芽衣口中的布一被拿掉后,芽衣就哭着喊到,她看到司晓的裙子上已经满是鲜血。司晓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说:   “我不疼。”   对啊,她是丧尸啊,她有很强的愈合能力,她感受不到疼痛的,所以啊,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她所承受的起的疼痛就由她来承受好了……   庆妃也没有想到司晓会真的跪下来,这么一步数十个血窟窿的样子来到她的面前,整条裙子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不过司晓还是庆幸,这裙子足够长,可以遮住她正在愈合的伤口,她抬头,对庆妃说:“娘娘,可否放人。”   庆妃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痛苦,也找不到任何的惧怕,这和她预想的没有一点相似,她以为司晓肯定会痛苦地尖叫哭喊,她以为他肯定会放弃,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所以没有得到满足的她,冲着司晓露出了一个妖娆的笑容,说:“不可。来人!给我打!”庆妃的突然变卦让司晓很是不满,身后已经传来了芽衣痛苦的喊叫声,司晓回头,见到她正在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身上的衣服都因此被抽破。   司晓冲过去,只能扑在芽衣的身上,替她挡住鞭子。   “真是感人啊!财公公,本宫可对不住你了,给我打!往死里打!”庆妃的声音大了些,语气也更加狠了些,落在司晓身上的鞭子便更加用力了,一下两下,司晓觉得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她咬紧牙,直起身子,在鞭子再一次落下来之前,捉住了鞭打者的手腕,这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无形地用力之间,鞭打者忍不住痛呼:   “啊啊,疼!疼!”   “你也知道疼?那你倒是问问你的主子,她知不知疼!”庆妃不仅对司晓突如其来的反抗感到惊奇,还对司晓这不知好歹的话感到愤怒,她起身走下来,到了司晓的面前,甩手给了司晓一个巴掌,说:   “别以为你真能风风光光地嫁到容王府,这里是本宫的地盘,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庆妃一点都不忌讳柳晴双身为丞相之女的身份,她在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杀一个柳晴双,顶多就是惹圣上不开心几天,她并不在乎,能除了这个碍眼的人才是她想要的。   “娘娘,别以为你真能成为一国之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明儿个你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司晓直直地望着庆妃,毫不畏惧她,而庆妃则是又甩了一个耳光过来,这个耳光用了她所有的力气,打得司晓嘴角出血,司晓并没有喊一声疼,而是盯着她的双眼,说,“今日,我由你羞辱由你打骂,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尊称你一声娘娘,明日,我若是不开心,这娘娘两字又能束缚我什么?所以,还请您,好自为之,至于芽衣,谁都别想拦我!”   说完,司晓便一把将芽衣拽了过来,护在身后,围在一边的黑衣人赶紧冲了过来。“全都给我上!”庆妃怒吼,刀剑便逼近了司晓和芽衣。   芽衣紧紧地抓住司晓的衣袖,拼命摇头,让司晓忍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司晓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猩红——   “庆妃娘娘,本王不知您将晴双召进宫所谓何事呢?”   容西尧的声音却在此事此刻响起。   第四十四章   容西尧的及时出现使庆妃的脸色骤变,她凌厉的目光略过重重黑衣人,他们都已经在反应极快的财公公的带领下纷纷从宫殿的侧门离开,当容西尧走进宫殿的时候,他只是瞧见了几个黑色的身影,但即使财公公和黑衣人的速度再快,宫殿中的铁笼子和伤痕累累的芽衣是庆妃怎么也无法掩饰的罪证,她有料到容西尧会赶过来,但为了能在他来之前处理掉眼前的这些,庆妃在入园处安排了些打手,拖延时间,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又这么适时的出现。   庆妃此刻的心情很是凌乱,毕竟她对容西尧是真爱,她不想因为此事使得容西尧更加疏远她,于是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迅速地想出了一个应对的法子。   “拜见王爷,王爷您来得可真是及时呐!”笑眯眯地迎上去,庆妃的心理素质还是相当地好,演技也十分过关,这是一个作为心机婊的必修课。“本宫啊今日在宫外看见有人欺侮这个小丫头,将她装在笼子里贩卖,本宫多敲了几眼就认出,这不是晴双妹妹家的小丫头嘛,于是便买了下来,召妹妹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可是……”顿了顿,庆妃侧头看了一眼司晓,司晓此时的状况不比芽衣要好多少,腰部以下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脸颊上是红红的掌印,嘴角还有残留的鲜血,容西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可从没见到司晓如此狼狈的样子,看来这让司晓挨打的庆妃下场又会十分难看。“可是……晴双妹妹偏偏就不听本宫解释,一口咬定是本宫害的这个小丫头变成如此模样,还想……还想动手打本宫!财公公看不下去,才派人保护本宫……王爷!你可要为本宫做主啊!”   司晓并不吱声,她看到庆妃那泫然泪下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准备来一手恶人先告状了,蹲下身,司晓迅速检查着芽衣的伤口,芽衣的状态很不好,已经晕了过去。司晓看了一眼容西尧,对方给了她一个默认的眼神后,她将芽衣背到身后,无视正在演着苦情戏的庆妃便从容离开。   走出两三步后,司晓突然停下脚步,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到宫殿里:“庆妃,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你施加在芽衣身上的痛,我必定会百倍奉还!”   庆妃听了后,只微微闪了闪神,就立即装出很无辜的样子,往容西尧凑近,说道:“王爷您看,晴双妹妹怎么也不肯相信本宫……”她一边说一边哭,还不停地想将头靠到容西尧的胸口,像极了韩剧里面被人误会的女主角。   容西尧向旁边走开一步,和庆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庆妃娘娘,到底是你蠢还是你当我本王是傻子,这种谎话还是拿去骗骗圣上或者景王爷吧。”说着,他伸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手中提出两颗人头,正是之前守在园子外的两个打手的头颅,庆妃见到还在滴着鲜血的头颅,惊声尖叫。   容西尧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将头颅冲着庆妃抛过去,庆妃连忙跳脚躲开,尖叫声接连不断,财公公见状跑了过来,不停地安慰庆妃。“娘娘别怕!娘娘别怕!”   “庆妃娘娘,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你施加在她身上的痛,本王必定会百倍奉还!”留下最后一句警告后,容西尧挥一挥衣袖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庆妃望着容西尧这潇洒的背影,感觉自己原本强大的心脏正在滴血,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这次没能杀了柳晴双,庆妃便产生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至柳晴双于死地的想法,即使财公公极力反对,她也不改变这个决定,让财公公将晋国最神秘的杀手组织的明星杀手召进宫,明星杀手名叫奇乐,是个好色之徒,平日里除了杀杀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成天泡在青楼里,没有纵欲过度而死还真是个奇迹。   奇乐作为杀手组织的明星杀手,当然深通各种暗杀手段,死在他手上的人无数,因此他也结了不少梁子,之所以现在还没被那些仇人报复到,是因为这个聪明的男人抱到了一条大腿,这条大腿正是庆妃的大白腿!   庆妃对于奇乐有知遇之恩,并给了他最安全的藏身之地,使得他逃过了好多次杀身之祸,所以当庆妃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奇乐欣然接受,当然,奇乐如此爽快地接受还不要回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容西尧曾经拒绝过他。   奇乐这种在杀人方面特别有天赋技巧也掌握得十分成熟的杀手,当然会以能进入晋夜组织为目标,说出去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奇乐觉得自己这么厉害,肯定能顺顺利利地进入到晋夜,但是容西尧却将他拒之门外,理由很简单,晋夜不欢迎好色之徒。奇乐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在这之后,他又尝试了好几次,但还是没有一次成功,最后,他放弃了,并对容西尧产生了深深的仇恨,与此同时,庆妃也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因此,奇乐觉得如果他能顺利杀了柳晴双了的话,也是变相地对容西尧的一种报复,毕竟他可是听说容西尧对这位未来的第一王妃好的出奇。   庆妃担心容王府的警备森严,奇乐不好混进去,奇乐表示自己另有办法,他的办法是容王府中的一个人,这个人正受到东方明月和雀冷的暗中监视。   雀冷经过这几天东方明月的静心调理,身体状况大好,在配合药物治疗的同时,他还积极地进行身体锻炼,同时也不忘时刻盯着瑞元,不过,瑞元今日似乎十分安分,每日呆在屋子里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几乎足不出户,司晓也很难在藤园阁外看到他的身影,这让司晓几人很是疑惑。但是按照景王爷那里的动静来看,他似乎还没将司晓的身份秘密告知给景王爷,但司晓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司姑娘,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入夜的时候,司晓照例去藤园阁看望雀冷,雀冷对司晓迟迟不对瑞元动手表示不解。   “他还没将我的秘密告诉景越说明他还在动摇,我们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毕竟他在晋夜为王爷效忠了这么长时间。”   “雀冷明白,司姑娘放心,雀冷一定会看住他,不让他有一点机会向景越告密!”   话虽这么说,但即使雀冷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瑞元的房门前溜溜,瑞元还是找到机会配合奇乐,放奇乐混进了容王府,瑞元在还没加入晋夜的时候就已经与奇乐相识,两人交情不错,瑞元早已知晓真正的柳晴双已死,庆妃看到的柳晴双是司晓假冒的,可他想借奇乐之手将司晓杀了,虽然他也不太肯定奇乐能不能得手。   奇乐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因为在他看来,他的暗杀对象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就在他们二人秘密会谈的时候,被准备出府觅食的东方明月不小心撞见,东方明月便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司晓,司晓心中大喜,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早早躺上了床,等待奇乐来杀她。   奇乐来得十分及时,在司晓觉得她已经进入到了装睡最高境界的时候,细微的声响落到了司晓比旁人要灵敏的耳朵之中,她偷偷地勾起嘴角窃喜,继续根据声音来感知奇乐的动向。   奇乐的胆子有点大,从窗户外确认屋内除了司晓没有其他人后便正大光明地从正门闯了进来,他的动作相当利索,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司晓的床边,俯身察看司晓是否已经睡着,司晓的鼻息很弱,奇乐在用手指探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有点不放心就用一片羽毛在司晓的鼻头蹭来蹭去,司晓憋不住便打了个喷嚏,睁开眼惊讶地看着奇乐,奇乐居然连脸都没用黑布蒙住,咧嘴冲着司晓笑着,双眼里是色|鬼惯有的猥琐。   这个老|色|狼在见到司晓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此一个尤物,怎么能不爽一下就杀了呢,于是奇乐没等司晓尖叫喊人就点了司晓的哑穴,司晓觉得不对劲,她是寻死没错,可她可不想被玷污啊,于是她只能奋力反抗想要索吻的奇乐,不停地用手指甲挠着奇乐的脖子,差点将他的血都挠了出来,奇乐怕痛,便一发狠,将司晓整个人拎起来,用力摔在了地上,司晓的额头撞在了桌脚,鲜血很快地流了下来。   见到血的奇乐瞬间没了想趁机爽一把的兴趣,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暗骂一句,就将剑刃刺向了司晓的胸口,司晓的身体倏然一颤,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意识。奇乐的这一剑很准,直直地穿透了司晓的心脏,可偏偏司晓的弱点不在心脏,奇乐又探了探司晓的鼻息,这回他是清楚地可以肯定司晓没了鼻息,于是他起身满意地离开了。   奇乐前脚一走,司晓就腾地从地上跳起来,舔了舔从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胸口的窟窿正慢慢地愈合,她扭了扭脖子。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柳晴双”猝死的消息就传到了丞相大人的耳中,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前几日在宫中他还见过自己的宝贝女儿,明明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不多想,他立马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容王府,万香园里,容西尧正捧着“柳晴双”的尸体大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丞相大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的,看到宝贝女儿紧闭的双眼,他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扑在女儿的身上大声嚎哭起来:“双儿啊!双儿啊……你这么遭了什么罪啊!你怎么就这么先爹爹去了啊!要爹爹一个人怎么活啊!”这哭声很快就盖过了容西尧的哭声。   容西尧抹了抹眼角的泪,在心里默默地觉得自己的哭戏演技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哽咽着,容西尧拍了拍丞相大人的肩膀,对他说:“丞相大人,本王一定会厚葬晴双,您请节哀啊!”说着说着,他又止不住痛哭起来,站在一边的青觉得十分好笑,赶紧背过身去无声大笑起来。   立在“柳晴双”尸体旁边的还有东方明月,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假哭一个真哭,一来一去,跟唱戏一般,表情木然。   丞相大人相当能哭,容西尧都坚持不下去了,他还在嘤嘤嘤,最后容西尧只能轻咳几声,说:“丞相大人,其实双儿并不是猝死……”这话一出,丞相大人的哭声立即止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抓住容西尧的肩膀,用力摇晃,大喊道:   “那你说,双儿是怎么死的!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说!你说啊!”   容西尧被前后摇晃得如同洋娃娃一样,青走过来,将两人拉开,容西尧示意了一眼东方明月,东方明月上前一步,道:“丞相大人,柳小姐的身体一向不好,我听说她前几日曾被庆妃召进宫去,还是王爷接她回来的,接回王府的时候,柳小姐的情况就已经非常紧张了,昨晚她却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脸色红润,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你说双儿被庆妃召进了宫?”   “是的,庆妃掳了晴双的丫头以此威胁晴双,是本王没有保护好晴双!”容西尧满脸的内疚,又捧着“柳晴双”的尸体再一次痛哭起来。   丞相大人不哭了,因为他知道了庆妃才是杀了他宝贝女儿的凶手,于是他又不顾阻拦一个人闯进了皇宫,意图面圣,可他不知道的是,庆妃比他快一步,这个心机婊拿着一封信送到圣上的手中,告诉圣上这封信是她在二皇子的寝宫里发现的,上面写有杀害何极成之人的名字,圣上一看居然是丞相大人,大发雷霆,圣旨一道,直接就摘了丞相大人的乌纱帽,丞相大人刚进宫就收到了这道圣旨,刚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此刻又遭到BOSS的炒鱿鱼,这个年过半百的官场老油条终于抵挡不住压力,神经错乱,彻底疯了。   疯到什么程度呢,他将自己想成了是宝贝女儿柳晴双,逢人便说他是容王府的第一王妃,他还喜欢穿柳晴双生前的衣物。丞相府被抄了之后,他便居无定所,流浪到了城郊流民处,最后还是容西尧善心大发找了处住所派人照顾他。   其实后来圣上还是怀疑过这件事的真伪,可是那时候丞相已经疯了,再召回来也没有可能,况且,作为皇帝怎么能真的承认自己错了呢,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得利的还是容西尧,既让柳晴双真正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又除掉了一个对手,简直一举两得。不过,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庆妃还是不开心,因为财公公告诉她容王府除了有一个柳晴双,还有一个司晓也十分受容西尧宠爱,所以庆妃又想着法子地开始要除掉司晓,不过柳晴双刚死,她若是真想对付司晓也得过一段日子。   至于司晓,虽然可以终于不用以柳晴双的面目示人,但她认为这都是芽衣受了多少毒打换来的,芽衣的身子骨本来就很弱,被庆妃的人毒打后每天只能用各种药材吊着,东方明月说芽衣不仅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内里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伤害,需要很长时间来调理。   为了方便照顾,司晓将芽衣接到了自己房间的隔壁,作为芽衣的优秀男票,青几乎是没日没夜地都在照顾芽衣,把芽衣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今日,青端来他特制的营养羹时,司晓正陪着芽衣聊天。“司姐姐,我在来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于是多看了几眼,你猜,他是谁?”   “安凌?”   “不是。”   “西西公主?”   “不是。”   “洛祈太子?”   “不是。”   那会是谁?司晓表示她猜不出,青将营养羹一点点地喂给芽衣,一边喂,一边说:“如果我估摸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大将军。”   在晋国,能称得上大将军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手握兵权的景王妃的爹爹。景王妃因为景王爷迟迟不来娘家接自己而暴走,想要去京城找景王爷算账,而恰好大将军也要前往京城,于是父女二人就瞒着很多人悄悄来到了京城,容西尧知晓后,觉得让大将军和景王妃一直住在客栈并不妥当,便让管家安排了一下,将二人接进了容王府。如果景王爷知道自己的岳父和容西尧联手了的话,肯定会包天如雷,而事实上,这件事,并不单单是因为景王爷这人风流成性,一直明里暗里地对景王妃不忠,使得容西尧有机可趁挑拨离间。   大将军对当年景越和丞相大人篡改遗诏之事了如指掌,当时被杀害的王公公在容西西的救助下被大将军收留,多年来一直在大将军的保护下得以安生,此次大将军先行来京城就是为了来探知一下景越的动向。   原本嘛,大将军是觉得如果让容西语当皇帝,晋国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话,那么这篡改遗诏的事情,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晋国的兵权从来都不是由国军掌握的,谁当皇帝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可如今他越来越发现容西语在景越的控制下形同傀儡,景越也冒出了篡位的想法,大将军在景越和容西尧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司晓匆匆赶到夜止阁的时候,大将军和容西尧正在你一杯我一杯地谈天说地,坐在大将军旁的正是景王妃。   “民女见过大将军和景王妃!”司晓恭敬行礼。   “这就是王爷口中的红颜知己?”大将军看起来十分年轻,颜值也很高,一身便服,隐约可以看见强壮的肌肉,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暧昧,而容西尧更是暧昧一笑,点头表示肯定。“长得倒是喜人。”   司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容西尧示意她坐下,替她倒了杯清茶。   “怎地,不能喝酒吗?”大将军爱喝酒,尤爱和人拼酒,所以他的酒量是真正的千杯不倒,说着,他就将司晓面前的茶杯挪到一边,给她又满满地倒了一碗酒,说,“可没有人在我面前推辞不喝酒的,来,爽快点!”   司晓很是无奈,因为她是万万不能喝酒的,一旦喝了,那可是收也收不住的,还没各种向容西尧投怀送抱,投怀送抱就算了,可偏偏当着大将军和景王妃的面,那不是老脸都不想要了啊。容西尧自是知晓,所以将司晓的酒端了过来一饮而尽,道:“大将军,我同你喝还不够吗?”   “诶?什么话呢!自然是不够的!你还不知道我嘛!”大将军有些不满,又给司晓斟满了一碗酒,态度变得有些强硬,“说什么也得喝一杯,来,和本将军干了!”   容西尧看了看司晓,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司晓苦笑,心想总不能因为自己拒绝喝酒而坏了容西尧和大将军之间的盟友关系吧,于是无奈地端起碗与大将军碰了碰,将碗中的酒悉数喝光。   “好!真是爽快!老夫就喜欢你们这种爽快的人!”   这满满的一碗烈酒下肚,司晓就立马觉得不对了,上回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她晃了晃脑袋,说:“来!喝!不醉不归!”容西尧暗暗蹙眉,心知司晓又喝上瘾了,只见她兀自从一边捧来一坛子酒,对大将军说道,“这样喝才爽快!你——敢不敢!”   满满的都是挑衅啊,大将军可是公认的千杯不倒,在军队里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所以他也捧起一坛子酒,回应:“喝酒喝,老夫就不相信喝不过你这小丫头片子。”   于是乎,两个人开始了无休止的拼酒,你一坛我一坛,喝多了后,还站起来一边唱着小曲儿,一边跳舞,夜止阁里唯二的正常人,容西尧和景王妃大眼瞪着小眼,都表示忍受不了,只好默默地从夜止阁里出去,让大将军和司晓好好大战三百回合。   最后嘛,当然是司晓赢了,容西尧再次进到夜止阁的时候,司晓红着脸蛋傻笑,而大将军已经醉倒在了地上,容西尧喊人将大将军抬回了屋子。   司晓扑进容西尧的怀中,呼出的气里全是浓浓的酒味。“来……亲一个嘛亲一个嘛……”   第四十六章   酒鬼司晓的再次降临让容西尧很是无奈,这厮还将容西尧当作了酒坛子,张嘴在他的身上各种乱咬,司晓的牙口特别好,醉酒了后更是不知轻重,咬得容西尧伤痕累累,嗷嗷直叫,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但他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把醉酒的司晓睡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睡司晓,但司晓这货,其实是个比较被动的主儿,平时都是容西尧在上她在下,今夜她各种豪放,自己扒光了衣服,将容西尧压倒在身下,一晚上的体力活下来,容西尧已经累趴,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司晓醒来的时候,头一遭发现,容西尧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她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脑子里的碎片被组合在了一起,司晓只能仰天长叹,羞红了脸。   于是乎,她赶紧起来收拾好了自己,从这羞人的事故发生场所逃离,一出门,就瞧见了在万香园里等候的安凌,安凌是与容西西一起来的,来得还挺早的,听青说司晓与容西尧二人还没起床后,容西西就跟着青去了隔壁屋看望芽衣。   见到安凌,司晓忙收起一脸的羞赧,将凌乱的长发理好,她朝安凌走去,笑着说:“哟,驸马爷,好久不见呐!”   安凌与容西西今日前往容王府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来和容西尧与司晓道别的,经过容西西和洛祈太子殿下没日没夜的思想教育,安凌终于被说服,答应先跟着洛祈太子回国,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想让容西西一起去,容西西自然愿意夫唱妇随,两人的意见达到了一致后,就决定快去快回,速速定了与洛祈太子回国的日子,就在明日,因此,今日便前来容王府道别。   司晓觉得即使要道别他们二人也来得有些早了,可安凌却摸摸鼻子,很尴尬地告诉她,事实上,这个点已经是快用午膳的时辰了,司晓听了他的话后,脸上又猛地一热,眼神飘忽不定,她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说:“喏,王爷还在里头,你进去便是。”   “王爷还没醒,安凌须在外头候着。”司晓知道,等候容西尧起床是安凌之前在容王府时,每天都必须要做的事情。可司晓今日特别想报复一下那位还在里头呼呼大睡的王爷,于是便拽着安凌的袖子,将他拖到了房门前,逼迫他敲门,安凌很无奈地在司晓的淫威之下屈服照做,不过没人来敲门,司晓挑眉,直接踹开门,将安凌推了进去,然后关门,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容西尧自然醒了,就在司晓将安凌拽过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至于为何不起床开门,那是因为司晓在出来的时候故意将他的衣服藏了起来,所以说,目前,被窝里的他是光溜溜的□□的,安凌闯进来的时候,他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的下半部分,精壮的上半身落入安凌的眼中,安凌居然因此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也是本人非礼勿视的原则,安凌默默地背过身去,用极弱的声音,道:“王爷……是司姑娘……”   “安凌,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虽然说自己□□地出现在下属面前有点丢脸,可这脸丢的是他的,又不是安凌的,况且,容西尧已经遮挡住了一部分,大家都是男人,袒胸露.乳应当是习以为常的才对。   容西尧的这句话让安凌更加难为情了,他也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神经质,难不成是被雀冷弄怕了?   他又默默地转过身来,尴尬地一笑,说:“王爷,您别说笑。”   “如果不想本王说笑的话,便去藤园阁一趟,替本王看望一下雀冷。”听到这个名字,安凌还是下意识地蹙眉,看了看容西尧,他的确是一本正经绝对没有在说笑的模样,“你若是觉得为难也可以不去,不过,无论如何,他的事总是和你脱不了干系的。”即使这里头有司晓在推波助澜。   “可是,那时候司姑娘已经说过,他……雀,雀冷知道了真相,蛊虫也死了,我想他不会愿意见到我的。”   “安凌,你真当这个‘情’字说没就没吗?”容西尧的话又使得安凌哑口无言,傻傻地伫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西尧则旁若无人般地在屋内寻找自己的衣裳,终于在衣柜里找到,赶紧穿戴整齐后,才走到安凌的前面,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使他回过了神。“当然,你是不会懂的。”   “王爷……?”   容西尧不再言语,只留给安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兀自开门走了出去。   而安凌则是在独自思忖了良久后,终于决定去藤园阁走一遭。他走出万香阁的时候,碰上了服侍大将军的丫头,丫头是来寻司晓的,话说大将军昨晚醉倒之后直到现在才悠悠醒转,一醒来就到处逢人就问昨晚的拼酒到底是谁赢了,王府的人哪知道昨晚夜止阁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将军只好派人去将司晓找来。司晓一听说大将军找她过去,整个人就缩到了容西尧的背后,坚决表示再也不愿意去和那个老头子拼酒了。   小丫头空手而归,大将军便不开心了,亲自来了万香园,可怜的司晓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将大将军请进了屋子,端上一壶好茶伺候,但是大将军说他不爱喝茶,他想喝酒,司晓哪敢给这位老人家拿酒喝啊,笑眯眯地摇摇头,道:“大将军大将军,饮酒过度伤身呐!”   “什么?伤肾?”   “是伤神……”   “我知道,伤肾。”司晓蹙眉,大将军倒是在心里寻思着自己作为一个老当益壮的人,唯一的梦乡就是在告老还乡之后能拥有一段美好的黄昏恋,因此,他不能因为喝了一点酒就伤到了自己的肾,这样一想,他就不闹着司晓给他酒喝了,不过他对昨晚的拼酒结果还是十分关心的,于是他问道:   “司丫头,昨晚到底是老夫赢了还是你输了。”   司晓又蹙眉,不停地顺着自己的长发,觉得这个大将军和自己之前印象中那种征战沙场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好像神雕侠侣中的老顽童乱入了一样,司晓最怕这种人,欺负不得,咆哮不得,必须好好地伺候着才行。马上堆出一个谄笑,司晓回答道:“自然是大将军赢了,这可是王爷亲眼目睹的。”   这个回答令大将军十分满意,笑着说:“司丫头,你也别气馁,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一辈中最能喝的,不过适才你也说了,喝多了,伤肾,女儿家的也得少喝!”   “是是是,大将军说的是。”司晓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停腹诽明明昨晚是这厮硬逼着自己陪他喝酒的,害得自己骑了容西尧一晚上,看来,真正伤的是容西尧的肾啊。真是罪过,罪过!   司晓很殷勤地为大将军倒了一杯茶,这茶是容王府中最好的,据东方明月说,这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忧全抛,顾名思义,就是喝了这茶,不管你的内心有多悲伤多忧虑,都能茅塞顿开豁然清新,不过,司晓尝试了,这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因为这茶尝起来有中薄荷的味道,的确清凉得不行,至于能使人忘了忧愁悲伤什么的,全是胡诌。   可是,这茶的价格依旧相当不菲,容西尧在平日里很少拿出来品用,他说他没有忧愁,不需要喝这忧全抛。   大将军是个心中有困扰的人,当他听完了司晓对这杯茶的描述后,他便将这杯茶一饮而尽,司晓见状忙给他又添满了一杯,说:“大将军是不是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大将军点头,连连称赞:“灵!当真是灵!”   能让大将军困扰的不是晋国的皇位之争,而是他那位可怜的女儿景王妃,现在想来,当初居然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景王爷一定是瞎了眼了。“司丫头,你可不知道,当年,景越是一路三跪一拜地到府上来提亲,络儿感动得不行,硬是哭着喊着要老夫答应这门婚事,老夫无奈只能答应。”如果当初知道景越竟是个如此朝三暮四偷腥不断的人,大将军是绝对不会将景王妃嫁给他的,只是,时间总是不可能倒退的,因此,大将军要为了女儿给景越一点颜色瞧瞧,怎么瞧呢,这就要从他手中的兵权说起。   景越之所以选择大将军作为岳父大人,就是看重了他的兵权,晋国的兵权向来不为皇帝所有,但是大将军如果想将兵权转交给别人活着分出一部分给其他人,便必须要征得皇帝的同意,当初,大将军将一小部分的兵权作为景王妃的嫁妆分给了景越,景越在那一段时间对景王妃好得出奇,这也使得景王妃一直对景越还存留着念想。   如今,大将军想带宝贝女儿脱离苦海,那么景越手中的这一部分的兵权他也要一并收回来。景越这厮当初被这一小部分的兵权冲昏了头脑,手中虽有兵符,但他从没有和他手下的军队见过面,这些军队都是大将军手下的人,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他景越就算是手中有兵符也不能顶个球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将军还是派了一个人去景越那里偷兵符。   “此人是谁?”   大将军神秘兮兮地一笑,勾勾手指,让司晓凑过来,他悄悄地告诉司晓,说:“此人便是贾公子。”   第四十七章   景越自然是想不到,一直将容西尧视作对手的贾公子居然也是晋夜的一员,其实贾公子这人真心没什么特长,非要说的话呢,就是某处特长,不过就是因为这个特长,他才掳获了京城大大小小许多姑娘的心,甚至还到处勾搭有夫之妇,名声早已烂透,贾老爷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打骂多了也就绝望了,便任由他胡作非为,任谁都不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在五年前就已经加入了晋夜。   贾公子并不是自愿加入晋夜的,他是容西尧亲自登门拜访,给了很多诱人的条件才答应容西尧加入晋夜的。那么容西尧为什么会选择贾公子呢,一是贾公子口口声声将自己作为竞争对手,与景越的关系不错,景越会因此较为信任他,二是贾公子混迹于市井之中,人脉较广,很多事情,无须容西尧亲自出面就可以搞定。至于,条件嘛,很简单,便是对贾公子的浪荡行为视而不见。   贾公子的口味有点奇怪,他挑女人很少看脸,尤其喜欢那种拥有完美S曲线的丰满女人,当然,这些女人无一例外都十分爱慕容西尧,于是,贾公子让容西尧亲口承认,他比容西尧更加有魅力,容西尧莞尔一笑,很爽快地说:“本王甘拜下风。”内心被满足了以后,贾公子就乐呵呵地加入了晋夜。   此人平时虽然吊儿郎当,可做事起来倒一点都不马虎,一开始安凌还担心这样一个人会给晋夜带来麻烦,不过,五年过去了,贾公子除了更加浪荡了些,还从没捅出个什么篓子,是一个很让容西尧放心的人。   不过,当贾公子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是去景王爷那里偷兵符的时候,他还是很害怕的,因为毕竟他面对的是景王爷,景王爷生性小心,前段时间放话去将军府找景王妃实则是暗暗住进了自己的府邸,为了伺候这尊大佛,贾公子简直就是忙前忙后,连姑娘都很少碰了,而景王爷的脾气又相当不好,他深知自己如今处于劣势,又失去了雀冷这样一个得力的助手,心情尤其糟糕,只要稍稍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惹他发怒,景王爷一发怒,贾公子府上的丫头家丁们就得遭殃,因此,景王爷在府邸没住多久,真个府邸上上下下就已经被弄得人心惶惶。   景王爷是住在府邸的密室之中的,平日里有专门的人看守,一般情况下,就连贾公子都是不让进去的,贾公子不知道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愿意从自己的府邸搬出去,他一面想他快点走,一面又想着怎么样能轻松地将兵符偷到手。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愣是没有想到一个较好的办法,后来还是景王爷给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景王爷在毒娘子死了以后,就只能从庆妃身上得到满足,多日未见庆妃,他整个人都十分寂寞难耐,之前,他有让贾公子为他寻几个面容身材都姣好的女子供他排解寂寞,可没想到这些女人都是一朵朵娇嫩的花,没玩几下就一命呜呼了,贾公子可是第一次见识到景王爷别样的口味,吓得赶紧让人将这些被玩死的姑娘们好好埋葬。景王爷因为找不到可以满足自己欲望的女人,尤其思念庆妃,这一日,他终于憋不住给庆妃写了一封信,让贾公子派人送进宫中。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景王爷告诉庆妃自己并未离开京城,而是住在某处府邸之中,暗中观察容西尧的动静,今夜八点,在城西那座小屋不见不散。   城西的小屋是庆妃多年前买下的,其目的就是用来和景王爷享受春宵一夜。只是后来他们二人越来越明目张胆,只要景王爷在京城,他就会直接进宫找庆妃。因此小屋已经很久没有派上用处了。   贾公子原本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景越突然叫他过去,让他带人去打理一下那间坐落在城西的小屋,贾公子便根据给庆妃送信这件事推测出景王爷多半是要与庆妃在那小屋幽会,他深知机会来了,暗喜不已。   不过,有一个点还是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景王爷会不会随身携带兵符,如果他随身携带过去的话,那贾公子能趁此机会偷到兵符的几率为0,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做这种事情绝对要宽衣解带,如果把兵符带在身上肯定会掉,还不如放在密室由那些侍卫看守来的安全。   而景王爷的想法正是如此,这一晚,他轻装上阵,庆妃浓妆艳抹,穿上了一套so sexy的衣裳,月黑风高夜,此二人先后到达城西小屋,一见面就深情相拥在了一起。“可想死人家了!”庆妃在景王爷的怀里娇嗔道,这魅惑的声音在景王爷听来就是春|药啊,直接将庆妃打横抱起,摔倒床上,迅速扯下自己的衣裳,庆妃媚眼如丝,那一双美目里简直可以发射爱心了,景王爷猛地朝她扑过去。   “今晚本王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二人的动作强度极大,这本来十分牢固的床都被不停地摇晃震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但这声音被埋没在了庆妃的销魂的叫声之中。   中场休息,庆妃纤细的手指在景王爷的精壮的胸膛上打转,“听说了吗,柳晴双死了。”   “听说了。”这件大事,景王爷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   “我派人杀的。”庆妃的嘴角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满满的都是成就感,景王爷闻言并不是很惊讶,而是轻柔地抚摸着庆妃的长发,对她说:   “呵,你杀的不是那个贱女人。”   “什么?!”庆妃惊道,她反复询问奇乐多次,在对方保证确定柳晴双已经断气没命了以后才放下心来,丞相大人也亲眼见过她的尸体,还因此想到圣上那儿申冤,要不是她及时蛊惑圣上罢了丞相的官,她这会儿还不可能有机会出来和景越幽会呢。“怎么回事?”   “柳晴双早就死了,你所看见的是司晓假扮的。”   “司晓?是之前很受容西尧宠爱的那个女人?”   “没错,我想你肯定料不到,容西西会的一手易容之术,在很早的时候,司晓便假扮柳晴双出现在众人面前。”景王爷所知晓的这些事情都是瑞元告诉他的。   “那奇乐杀的……”   “也是司晓,不过,她没死。”   “什么?!”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庆妃再一次惊道,奇乐的刺杀的技术毋庸置疑,刀刃穿心而过,饶是东方明月这样的神医也不可能再妙手回春,她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苟且偷生呢?   可景越只是冷冷的一笑,眼里透露出一丝阴狠。“据本王所知,这司晓应该不是普通人。”瑞元虽然知晓司晓的一些秘密,景越这段日子一直藏在贾公子的府邸中,则是为了能找到可以对付司晓的能人异士,瑞元说司晓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不怕任何伤害,也感受不到疼痛,她会变身,变成白发红眸的样子,速度和力量都异于常人,以一敌百可能还谈不上,不过对付二三十个人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按你的意思,何极成的死也是出自她之手?”庆妃听了景越的描述后,立即就想到了何极成之死,当时就在那里发现了少许白发,很有可能就是司晓掉落的,但这描述还是令庆妃很是惊讶,她不禁联想到那日她将假扮为柳晴双的司晓召进宫时,司晓即使在跪着走完满是针尖的毯子后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现在想想,她还真的是感受不到一点痛觉,这样的人不止不是普通人,简直就是妖怪啊。   不管是不是妖怪,庆妃都要将她从容西尧身边除掉,一定是这个妖怪迷惑了容西尧才让容西尧对自己视而不见,对付妖怪,凭她一己之力是很难的,所以她要攀附景越。   景越点头。“想要对付容西尧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她。”可是这种能人异士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很多道上据说十分厉害的道士实则都是没什么能力的假道士,倒是在昨天,景越手下的一个人说他从一个乞丐那里打听到了某个隐居在深山中的大师,这个大师和所有大师一样,拥有着古怪的脾气,不要金银财宝更不救死扶伤,他只做令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为了能请这样的大师出山,景越决定明日便上山亲自登门拜访,至于,现在嘛,还是与庆妃好好享受着美妙的夜晚吧!   而另一边的贾公子则有点糟糕,他成功用计潜入了景越的密室,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兵符,还被回来的侍卫抓了个正着,他没办法,只是和对方破罐子破摔,将早就准备好的一袖子毒粉甩出去,防备不得的侍卫被毒瞎了眼睛,痛得哇哇大叫,贾公子倒是胆大,还不想着逃跑,而是跟侍卫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对方可是瞎猫,狡猾的老鼠才没那么容易被它们抓住,将密室又彻彻底底搜了一遍,贾公子终于在某个旮旯处找到了兵符,完成任务后他果断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和府邸是呆不下去了,他便连夜逃到了容王府。   第四十八章   兵符不见了,贾公子跑路了,没地方可以藏了,景王爷很愤怒,暴跳如雷,将失责的两个侍卫斩头示众,没了兵符就意味着他没了一部分兵权,景王爷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行,可再怎么气他也不能放弃自己想要称王的梦想啊!所以他即刻启程前往那位大师所在的山上,此举算是孤注一掷了!   而庆妃也没有闲着,得知景越的兵符被偷后,心中的天平越来越偏向容西尧,不过只要司晓这个妖怪不死,她就没有机会夺得容西尧的心,于是她果断将容王府里藏着一个妖怪的事情禀告圣上,圣上听闻后大惊,居然亲自前往容王府一探究竟,一同前往的还有庆妃。庆妃欣喜不已,因为她终于又一次可以见到容西尧了,她深信容西尧对司晓的宠爱完全是因为司晓迷惑了他,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都会因为司晓的死而解开的,因此,她又好生打扮了一下,容西尧与景王爷不一样,后者喜欢性.感系美人儿,前者喜欢有仙气的那种,例如早就已经死了的谈如七,被京城人称作仙女下凡。   圣上来得有些突然,管家通报的时候,容西尧还在和大将军下棋,大将军闻言,赶紧闪人,这前脚刚走,后脚圣上就出现在了瑶池边上。容西尧起身笑脸相迎,“臣不知圣上驾到,未曾出门相迎,还请圣上责罚。”   “罚什么罚!朕本就是来看看自家弟弟,无须如此虚礼。”跟在圣上身边的庆妃一见到容西尧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又开始对容西尧不停地暗送秋波,只是容西尧根本不接收这些电波,很自然地走在圣上的另一侧,说是要陪圣上游湖。   瑶池很美,一点都不辜负这个名字,今日天光又甚好,是个游湖的好日子,圣上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便跟着容西尧上了船,船有点小,容西尧和圣上坐上去了后,就容不下庆妃,庆妃只能在岸边的亭子中候着,庆妃因此气得跳脚,巴巴地看着这一片小舟越飘越远,容西尧的脸越来越模糊。   时间久了,她就坐不住了,便带着两个丫头开始在容王府里溜达。容王府的人听闻圣上驾到,都躲在自己的屋子中,不敢出去怕捅出什么篓子,司晓也乖乖地呆在万香园陪着芽衣。   她是刚刚回府的,一大早,她便去送安凌等人出国了,安凌满是不舍,被容西西拽着拖着才上马车,洛祈太子让司晓对容西尧转告一声感谢,回到容王府后,她才听说圣上驾到王府,还带着庆妃一起,因为芽衣一事,司晓对庆妃有着无与伦比的厌恶,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她老老实实地呆在万香园。   但她哪知,她不去找庆妃,庆妃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这就是万香园?”   万香园原本是容西尧众多小妾居住的地方,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因此取名为万香园,之前被柳晴双大闹一番后,万香园里的女人都被遣散,只剩下司晓一人。庆妃对于司晓的了解,大多来自于财公公,财公公最近有点神伤,因为他失去了一次与梦中女神柳晴双欢|爱的机会,问一个公公如何和女人欢|爱,这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啦!工具在手,天下我有啊!所以,庆妃想着,要不要在司晓死前给财公公玩玩,补偿补偿他。   “是的,娘娘。”   今日的万香园有些安静,庆妃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指着某个屋子,问道:“司晓住在哪间?”   “正是娘娘指着的那间。隔壁是芽衣姐姐住的。”这个丫头是庆妃在路上拎来的,丫头很无辜,她是去给芽衣送药的,庆妃将这药端在了自己的手上,让丫头敲响了芽衣所住的那间房。司晓出来开门,见到庆妃,她下意识地蹙眉,不耐烦和厌恶的情绪写满了整个脸蛋。   “不知娘娘前来万香园所为何事。”没有行礼,司晓黑着一张脸直视着庆妃询问她的来意。   “大胆,见到庆妃娘娘还不跪下!”庆妃的小跟班见司晓这么无礼,便站出来对她大喝道。   司晓没理她,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送药小丫头的身上,对她说:“小鸢,你不是来送药的吗,怎么送着送着就送到庆妃娘娘手上了?”   小鸢慌忙跪下,心急解释:“不是的,司姐姐,你听我说,是娘娘……娘娘她……”话说到一半,她又赶紧止住不再说下去。   “我家娘娘好心来给那小丫头送药,司姑娘可不要不领情。”小跟班瞪了小鸢一眼,小鸢深深地低下头,不再言语,只能不停地低声哽咽。   “送药这事儿本就是小鸢的分内事,我可想不到娘娘这等贵重之人除了负责貌美如花还愿意做这种事。”司晓将庆妃等人拦在门口,丝毫都没有想要让她们进去的意思,躺在床上的芽衣见状很想下床劝司晓不要与庆妃针锋相对,但她只要有大的动作,伤口就很有可能会撕裂,所以她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你……竟敢这么和娘娘说话!真是胆大包天了,你知道我家娘娘在宫中是什么地位吗!连皇后娘娘都要让我家娘娘三分,区区一个妾,就不怕娘娘一个不开心要了你的命吗?”所谓狐假虎威,说的就是庆妃的小跟班,庆妃在后宫的地位人人皆知,司晓不需要小跟班的提醒,她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   “我自是知晓,不过是一个傍上了皇帝,又攀上了景王爷的大腿,还想着勾引容王爷的女人罢了,我又有何不敢这么说话?”见到庆妃后,司晓的脾气就分分钟上来了,她满脑子都是那日伤痕累累的芽衣,她早就发誓要让庆妃偿还所有她施加在芽衣身上的痛,所以即使深知这会儿和她起冲突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收不住自己。   庆妃因为这句话,脸色骤变,原本还含着笑意的双眼瞪向司晓,司晓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双手抱胸,靠在门边,一脚抵住门框,说:“既然是来送药的,那就把药放下可以走了。”这一服送客的模样更是让庆妃忍无可忍,她冷哼道:   “本宫若是不走呢?”   “那就恕不奉陪了。”司晓说完,就准备关门,庆妃赶紧示意小跟班们强行推开门进到屋中,小跟班们一走进屋中,就来到芽衣所躺着的床上,芽衣被二人反手控制,其中一个还抽出了一把匕首横在芽衣的脖子前。   司晓见状,嗤道:“言语上占不到便宜,娘娘是想动手了吗?”   “本宫哪里是司姑娘的对手呐!”芽衣成为了可以威胁司晓的人,庆妃心中的怒气才慢慢消散,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使司晓的心略微感到不安,但她还是保持着镇静,收起笑容,迎着庆妃的目光,道:   “放人。”   “这会怎么不继续狂了?”庆妃见自己已经抓住了主动权,便发起了猛烈的攻势,“想要本宫放人,可以啊,先给本宫跪下磕一百个头。”   司晓就知道庆妃会借这机会羞辱她,她没有动作,身后的芽衣却被两个小跟班赏了几下巴掌,她紧紧地蹿住拳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庆妃得意一笑,抬手将端在手中的汤药对着司晓倒下去,汤药从司晓的头顶流下去,司晓的胸膛因为愤怒不停地起伏着。   “求我啊!求我啊!”庆妃一边说一边狂妄地笑着,司晓却突然起身,急速窜到芽衣面前,将两个小跟班一脚一个踹飞,纵身一跃接住匕首,看都不看就往其中一个小跟班所在的方向甩过去,一瞬间,两道几道尖叫声同时响彻在天际。   小跟班当场一命呜呼。   司晓目光阴冷,指着哆哆嗦嗦的另一个,对庆妃说:“你觉得今天我还会给你羞辱我的机会吗?”随身抄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丢过去,木梳打到了庆妃的膝盖,庆妃因此重重地跪在地上,司晓扶着芽衣走过去,这一次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庆妃说话,“道歉,不然那个丫头也别想活着出去。”   庆妃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丫头的命低头,所以给了庆妃三秒钟的司晓还是很果断地杀了那个无辜的丫头,既然她的主人都不珍惜她的命,她为何要可怜她。   “你这个妖怪,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秘密,本宫这就去告诉圣上,让全晋国的人知道容王府藏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庆妃说到做到,从万香园出去后,她就直奔瑶池,这会儿,容西尧和圣上也刚游完湖回来,两个人有说有笑,庆妃哭哭啼啼地跑进圣上的怀中,委屈地哭喊:   “皇上……皇上!司晓杀了我的两个丫头,皇上得为妾身做主啊……”圣上大惊,连忙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庆妃就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当然她是不会告诉圣上她威胁司晓羞辱司晓的,整件事当中,她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白莲花的角色。站在一旁始终不说话的容西尧有些郁闷,他自是知晓肯定又是庆妃惹毛了司晓,司晓本就已经对庆妃怀恨在心,一时收不住对两个小丫头下了手也是能理解的,不过今日,圣上在容王府,这事儿就不太好收拾了。   但是,自家女人闯的祸,再怎么难收拾他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啊,所以他便跟着很是惊讶的圣上,和哭哭啼啼的庆妃一同来到了万香园。   万香园里,司晓坐在藤椅上,端着一杯茶正等着圣上的出现,她敢杀人便已经做好了要承担责任的准备。   第四十九章   圣上和庆妃来得比司晓预想的快很多,圣上早就已经从庆妃口中听说司晓是一个妖怪,何极成就是死在她的手中,圣上一向十分相信庆妃的话,可这回他却另有打算,他想着,如果司晓真是个妖怪的话,那他就一定要从容西尧手中将司晓抢过来,为自己所用,作为一个皇帝,他虽然一直受到丞相大人和景王爷的操控,可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使他产生了危机感,他要为自己谋福利,昨日,庆妃出去幽会景王爷的时候,他亲自跟踪,目睹了二人偷|奸的全过程,十分生气,心中终于对庆妃产生了嫌隙,这回来容王府,他答应容西尧游湖,正是为了将庆妃撇到一边,游湖的过程中,容西语多次暗示容西尧愿不愿意与自己联手对付景王爷,可容西尧偏偏就是各种装聋作哑。   在容西尧看来,与一个完全没什么用处的傀儡合作简直就是拖累自己,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这个被人操控了这么久的木偶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如果换做是平常,容西语一看到庆妃如此梨花带雨委屈的模样,肯定不由分说就让人斩了欺负庆妃之人的项上人头,这回倒是会想起要先去一探究竟,庆妃心中局的奇怪,但依旧觉得司晓杀人是摆在眼前的事情,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自己挑起的,圣上一定会倾向她的。   其实她这么想也没错,于情于理,司晓当着庆妃的面杀了她的两个小丫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对的,到时候她借着这个机会煽风点火,能要了司晓的命也是美事一桩,可她不会想到,容西语在前往万香园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管庆妃如何摸黑事情真相,他就是要不择手段保住司晓的命,然后也借此机会将司晓从容西尧手中抢走,带进宫,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妖怪助自己巩固皇位,区区一个景王爷又算得了什么。   因此,从瑶池到万香园短短的一条路上,三个人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气氛有些诡异。   当三人走进万香园的时候,司晓便已经悠闲地坐在藤椅上喝着茶候着了,见自己等的人已经到来,她便起身,笑脸相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下行礼,司晓的目光只在容西尧的身上落下几秒的时间就迅速离开。司晓觉得这事儿主要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哪怕起因是庆妃利用芽衣威胁她,不过,现在人都死了,她也没什么好内疚的,该来的照样都会来,如果圣上为了安抚庆妃当场要了司晓的命,她也不怕。   一个字,值!   “起来说话。”容西语的语气倒是和善,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来兴师问罪的模样,庆妃见其这般模样,立马又哭哭啼啼起来,抱着容西语的袖子哽咽不止:   “皇上,就是她杀了小秋和悠悠,她们两人可跟了妾身五年了啊,对妾身尽心尽责,妾身……”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这演技,堪称演艺圈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容西尧见状,很温柔地用手擦掉了挂在庆妃脸颊上的泪珠,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不哭,事出有因,朕相信,司姑娘会给朕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着,容西语的视线就落到了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司晓,在他看来,这个姑娘根本不像所谓的妖怪,都说女妖怪长得貌美如花,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皇上,民女的确杀了庆妃娘娘的人,请皇上责罚。”司晓自然会给容西语一个交代,不管这个交待是不是合理,她杀人的事实就摆在面前。“青,把尸体带上来。”对一直伫立在远处候着的青吩咐了一句后,青点头,从屋中将两具用白布包裹起来的尸体抬了出来,稍稍揭开白布的一脚,让圣上确认死者确实为庆妃的两个小丫头。   庆妃在看到这两具尸体后,刚刚止住一些的哭声又开始变大,她扑到那两具尸体面前,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小秋啊……悠悠啊……本宫对不起你们啊……是本宫不好,怎么就和司姑娘起了冲突了呢,让司姑娘误会本宫对你们下了毒手……”   司晓蹙眉,对庆妃的满口胡言表示不屑。“皇上,民女认为这件事的真相可能与庆妃娘娘所说的有些出入,今日庆妃娘娘来给芽衣送药,被民女拦在了门口,这两个丫头强心闯入,将芽衣作为把柄威胁我下跪磕头求饶,庆妃娘娘还将汤药从头倒下,青手中的衣裳便是证据,民女气急才会出手杀人。当然,皇上若是愿意相信庆妃,民女无话可说,毕竟民女杀人是确有之事,对此,民女不想狡辩也不会否认。”司晓抬头,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容西语。   容西语被司晓这副淡定的模样吓到,庆妃则在听完司晓的话后,立即反驳:“本宫为何要威胁你,你与本宫无怨无仇。”   “娘娘心里清楚,又何必要多问。”司晓甩了一个冰冷的目光过去,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庆妃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司晓,你以为今日本宫和圣上来容王府真是来闲逛的吗?据刑部上报,容王府私藏妖怪,今日你杀本宫两个丫头,本宫亲眼所见,你说,这妖怪不是你是谁?”庆妃意欲将事态变大,便将司晓的秘密公布了出来,容西尧闻言蹙眉,心想既然庆妃已经知晓司晓的秘密,那说明,景越也肯定知道,看来贾公子说景越一直在派人寻找能人异士的人并非虚言。   不过,圣上的反应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庆妃说出这个秘密后,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而是很平静,仿佛早就知晓了这件事。   “娘娘,您是说本王私藏妖怪?”容西尧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他缓缓走过去,横在了庆妃和司晓之间。“妖怪?这世间难道还真有这样的东西?”   “容王爷,是不是妖怪,一试就知道。”   “不知娘娘想怎么试?”容西尧问。   “皇上,妾身听闻这妖怪拥有不死之身,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伤害都能很快痊愈,今日,妾身就要让皇上看看这妖怪到底会不会死!”庆妃一边说,一边从皇上的随身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宝剑,看着容西尧,又道,“容王爷,还请您移步。”   容西尧当然不能让庆妃伤害司晓,他笑了笑,一动不动。“娘娘,若是本王不让呢?”   “不让?”庆妃也跟着笑,随即冷哼,“那王爷是想承认这司姑娘确实是妖怪了吗?”   “庆妃娘娘,王爷只是想保护司姑娘,司姐姐根本不是所谓的妖怪,您这样尝试,如果害司姐姐丢了性命,您又如何解释?!”青急了,跪在庆妃的面前,庆妃却一脚将他踹开,斥声道:   “哪里来的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的司姐姐杀了我两个丫头,让她偿命也是应该的!王爷,你让还是不让?”   这个选择对于容西尧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将司晓完整地护在身后。“娘娘若是真想试一下,就先试试本王,说不准,本王就是那个妖怪呢?”就跪在她身后的司晓在听到这句话后,身形猛然一震。   庆妃和容西尧二人针锋相对之间,容西语这个旁观者终于发话:“容王爷,朕命令你让开。”对容西语而言,如果庆妃这一试,司晓没有死,那他无论如何也要不择手段地将司晓带回宫,如果司晓死了,那对他也没有损失,还顺了庆妃的心,一举两得,省的他再花时间去安慰庆妃。   容西语的这句话像一个突然多出来的砝码,增加到了庆妃这个托盘上,使得原本平和的天平立刻偏向了庆妃这边,庆妃嫣然一笑,道:“王爷,您请。”   容西尧却依旧纹丝不动,对容西语的话置若罔闻,司晓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容西尧,你让开。”这句话落入容西尧的耳中,容西尧回头,深深地看了司晓一眼,司晓冲他微微一笑,容西尧垂下眼帘,还是走开了。   庆妃在司晓面前耀武扬威道:“司姑娘,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死在你受伤的人命可不止一条,本宫今日便替天行道!”   好一句替天行道,在剑刃的寒光一闪的瞬间,司晓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要!司姐姐……不要——”芽衣的声音突如其来,她拖着孱弱的身子,推开了司晓,庆妃的剑刃在这一刻刺穿了她的左胸,鲜血溅射出来,司晓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世界一下子都凝结住了,她只听到了芽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   “不是司姐姐,不是她!你们口中的妖怪是我!是我!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何极成也是我杀的,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呃……噗——”   随即,她便看到了满眼的鲜血,和扑到芽衣身上嘶吼的青。   “芽衣!你醒醒!不要闭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啊!快去喊东方先生!快去!“   突然起来的变故使庆妃也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的手中流逝她也有些害怕,可让她感到更害怕的是司晓猛然炸出的一声低吼,她在司晓的眼中看到一丝丝猩红。她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下,司晓便已经窜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站在一边的容西语都看呆了,一时忘记了他应该去救他的爱妃,他能确定的是司晓的确是妖怪,因为她的随风飘散的长发再慢慢地变成白色,而她的双眼已经通红一片,双瞳仿佛能滴出鲜血一般。   “我说过,我会让你尝一遍芽衣所有受过的痛,我知道我不能这么便宜你,但是我忍不住了,我给你一个痛快不代表我会给你留全尸!”说着,她的指甲猛然变长变尖,刺穿了庆妃的脖子,接着,庆妃的脖子就被司晓硬扯扯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容西语的脚下。“没错,我就是妖怪,不过,你别妄想我会为你所用,这世间,没有一个地方是我想留下来的。”   说完,司晓如同一个鬼魅般一跃而起,随着风飘来的方向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只有容西尧看到了司晓在离开之前所留给他的一个眼神,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对不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司晓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她的秘密会被这样公开,怎么办呢,今后可要夹紧尾巴做人了呢。   第五十章   司晓知道自己无去无从。   她有些茫然,当她一口气从容王府跑到了晋国边界的时候,她没有考虑后果,但她知道这样对容西尧有好处,至少他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圣上的发难。但有好处也意味着有坏处,福祸总是相依,这是不变的定理,目睹了庆妃的死,不知道圣上会如何。   司晓身无分文,在这荒芜的边境漫步了整整一天,从白天直到日下山头,她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可这边荒无人烟,能找到的都是些野兽的尸骨,这虽然证明此处或许有各类大型野兽出没,但她不想吃那些生物的脑子,她从来没有尝试过除了人类以外的脑子的味道,因此,她只能忍着这种饥饿感。老实说,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原本,这天,她是可以吃到一只比较符合她胃口的脑子的,哪只世事难料,那个脑子怕是要一直泡在容王府地牢的冰窖中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脑子,若是能让东方明月去解决了那只脑子,倒也不算是暴殄天物了。   不过,东方明月与她虽是同一类生物,但还没达到所谓的心有灵犀这种程度,他们两个家伙的心,能微弱地跳动还真的是一个奇迹啊。   司晓有点绝望,想就这样自生自灭,可她又想着这样一味任由自己饥饿下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这里虽然是边境,荒无人烟,但她过来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小村庄,她怕自己因为饥饿失控后,会追寻着本能前往那个村庄,结果可想而知,那个村庄将会遭到非人般的屠杀,而那些没死的人或许会被她变成同人,她在古代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唯一对自我的约束就是不想让无辜的人成为她的同类,这比让她吃了他们的脑子还难受。   因此,司晓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法子来解决自己此时陷入的这个棘手的麻烦,她绕着这个荒芜的边境好几圈,依旧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天已经黑了下来,司晓可以听见不远处有野狼嚎叫的声音,这种生物总是喜欢成群结队地出动,司晓不喜欢和动物们打交道,于是她决定绕开它们,可这群野狼似乎早就感知到了她的动静,司晓只刚刚一抬步,他们就如同百米冲刺般地朝司晓奔过来,司晓暗骂一声,赶紧一跃上树,避开这群饥饿的狼群。   只是她没想到,树上有人。   如果树上有人的话,凭着司晓的听觉和对活物的感知,她是不可能不注意到的,那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能在树上呆这么长时间,还一直没有被司晓发现。   要满足这些要求的话,首先的一个要求便是,他不是人。   “东方明月?”司晓惊道,月光这时候很适合地倾泻下来,东方明月一身白衣沐着月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使,不过,天使的嘴角是不会有鲜血的。   “你这是饿昏头了吗?”   当然,第二个需要满足的要求,便是司晓已处于非常饥饿的状态中,所有平常敏锐的感知都受到了影响,以至于,她没有嗅到这芳香四溢的鲜血。   东方明月说着,晃了晃手中拎着的一颗头颅,头颅是新鲜的,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年的脑袋,他看起来惊恐异常,脸上还保留着被杀前一秒的表情。“不好意思,没忍住,稍稍尝了一口。”   说着抱歉的话语,可司晓却无法在东方明月的脸上找到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先不管这么多,司晓将头颅抢了过来,果断地掰成两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啧啧,看样子,你的确是饿坏了。”东方明月抱胸靠在树干上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真难相信啊,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脑子,在我看来,也就如此。”他告诉司晓,这个男孩子是容西尧派人挑选出来的,是一个很无辜的孩子。“别担心,那个皇帝似乎有别的想法,庆妃死了一点都不伤心,也不追究容西尧半点责任,就这么什么都没说的回宫去了,不过,现在我好奇的是——”顿了顿,东方明月抬手,将冰凉的指腹在司晓的嘴角揩过,将带有鲜血的手指放进嘴巴里吮了吮后,她接着道,   “你想干什么?玩离家出走吗?”   “家?”司晓吞咽的动作滞了滞,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字眼,从东方明月的口中说出来会有着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普通的字眼,落入她的耳中会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抹了抹满是血污的嘴巴,结果是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更加脏乱不堪。“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东西有资格拥有那玩意儿?”   东方明月耸肩,不置可否的样子。   司晓看了看他,继续埋头吃着还剩下一点点的脑子,东方明月却又突然插|入一句:“为什么没有资格?”   这句反问没有得到司晓的任何回应,因为司晓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回应这个反问,从很久以前,“家”这个字眼对她就变得十分陌生,她只知道,自从丧失危机大爆发开始,家就被拆分地四分五裂,到处都是哭喊声,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死尸,哪里还有家可言,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家人还有没有活在世上,活着他们也是不是变成了她这样,行尸走肉正是形容他们最好的词语,有时候,她就会懊恼的觉得,靠着这一点微弱的心跳又能怎么样,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从前,那个世界也无论如何无法再正常地迎接日升日落。   “在我找到你之前,你猜我去了哪?”东方明月从怀中掏出了一条丝帕,很仔细地擦拭着司晓脸颊上的血污,司晓的心情有些低落,即使她已经填饱了肚子,她应该开心才对。   东方明月在找到司晓之前先去了趟隔壁国,他和司晓虽然还没有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可他还是非常清楚司晓的脾性,当他从青的口中听说芽衣被庆妃杀死,司晓为此徒手摘取庆妃的头颅并决然离开容王府后,他便清楚她这一走,应该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认为丧尸这种生物也需要朋友,而他就是司晓的朋友的东方明月,亲自前往隔壁国,与安凌说明了情况。   所以,在司晓与东方明月还在树上你一句我一句,东扯西扯不知道在扯什么的时候,安凌和容西西已经驾着马车来到了这里,司晓敏锐地感知到了人类的气息,这还是她所熟悉的气息,她很是惊讶,便跳下树,马车停了下来,容西西欣喜地跑过去将司晓抱住。“司姐姐,你可担心死我了!”   不知为何,司晓的鼻子有些酸。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司晓根本解释不上来,当她看见芽衣被庆妃一剑刺死的时候,她没有感到悲伤,她的内心被仇恨所填满,所以那一刻,她顾不得任何,直接让庆妃以性命偿还,当她毅然决然地离开容王府,只用一个眼神与容西尧道别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难过,只是愧疚,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回去见她,可当她听到容西西这句充满人类气息的话时,当她感受到她左胸膛那强有力的心跳时,她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真是的,她什么时候需要人担心了,她可是庆妃口中的妖怪啊,她几乎是不死之身啊,夸张地说,她可以以一敌百啊。   可是司晓不会知道的是,即使是在强大的人,带着所有的悲伤和难过一人离开的时候,都会被所有珍惜她的人担心,因为左胸膛那颗无论是在强烈跳动还是孱弱似有若无地存在,都会在这一刻变得脆弱不堪,就像从高空抛落的水晶一般,掉落在地上炸开成无数碎片,永远无法粘贴起来恢复原样。   “可是,幸好,还能见到你!真的!”   “容西西,你今天嘴巴吃蜜糖了吗?”司晓嗔道,她可真的忍受不了这些煽情的话,好像无论变成丧尸多久,她都无法舍弃那些作为一个丧尸本不该有的情感,或许就像东方明月说的那样,她是真的有资格拥有那个字眼,即使它曾经遭受到了不可抗力的破坏而支离破碎。   “行行行,本公主大半夜从床上起来亲自跑出来接你回家,你就和我说这些,真是太没良心了!”   “良心?容西西你在逗我吗,你也不想想我是吃什么为生的。”司晓笑,任由容西西挽着她的手臂,跟着她带到马车上。   “诶,说到这个,我告诉你,我替你物色了很多符合你口味的食物,包您满意,怎么谢我,你就表个态吧。”   寂静的夜风中偶尔可以听到荒野之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也可以听到这一串渐行渐远的笑声。   东方明月依旧悠闲地靠在树干上,一头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形同鬼魅,他莞尔一笑,觉得这才是他所认识所期待的司晓。   “啧啧,将一只迷途的小羔羊领回来的感觉真好,你说是不,容西尧。”   他转头,对另一棵树上的人影道。   第五十一章   司晓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洛祈太子的盛情款待,说来也真是神奇,在安凌跟着洛祈太子回国后,隔壁国皇帝就驾崩了,紧接着,洛祈太子便成为了隔壁国新的皇帝。更神奇的是,安凌虽只呆了几日,却已经适应了周遭的环境,目前还未表现出想要回到容西尧身边的意思。   至于,那天他与雀冷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司晓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雀冷就好像切断了他对安凌的所有念想,全身心地投入到康复训练中,在隔壁国安安稳稳地住了七日以后,司晓收到了第一封来自东方明月的书信。   其实她是有些失望的,因为当容西西将这封书信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以为会是容西尧写给她的。“我这皇兄也真是的,别担心,我这就写信让他赶紧马不停蹄地赶来把你接回去。”   “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想回去了,难不成你要赶我走?”司晓瞥了容西西一眼,发现这货正在不停地窃笑,冲她吐了吐舌头,司晓将书信拆开,兀自躲到一边看信去了。   信上,东方明月表示瑞元已经被容西尧处理掉,顺带被处理掉的还有奇乐。圣上容西语似乎因为庆妃的事情选择与景王爷联盟共同对抗容西尧,晋国已经分化成两个党派,不过按照目前看来,容西尧的胜算很大,因为支持大将军的人普遍居多。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景王爷的确从深山里请来了一个大师,东方明月表示他已经暗自与那个大师交过手,武功平平,道法也平平,但他手中似乎有一个神器,可变大变小,任何生物被囚禁在里面都没机会逃跑。   最后,东方明月说他过段日子会来隔壁国玩。   “他来干什么?”容西西也将书信看了一遍。   司晓摇头,雀冷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东方明月自然就没有理由留在容王府,他和司晓不一样,他是一个不想在某处扎根的人,喜欢随处游荡,这使得司晓很是羡慕,如果自己也能像他做到这般潇洒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这几日,司晓的睡眠始终不太好,她总会梦到芽衣,芽衣被庆妃刺杀的那一幕,她很后悔,怎么没有意识到这个柔弱的小丫头会为了她忍着剧痛也要挡那一剑。   芽衣啊,她这个笨蛋都被那个女人折磨成了这番模样,怎么还要往庆妃的剑下跑呢,她可是明明就知道司晓是不可能轻易就被杀死的呀,如今,司晓还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妖怪的事实,芽衣是不是又是白死了呢。   她可真的是个不负责的主人。   东方明月所谓的几日其实也就三日,这个日子有点特殊,是安凌和容西西的第二次婚宴,容西西很是激动,她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一生两次三拜天地。   “我一定是被神眷顾的孩子,对吧,司姐姐。”   “是的,你是。”司晓扶着她走出宫殿,隔壁国的喜服看上去十分特别,容西西浑身上下都是铃铃作响的金属物。   “难道你不羡慕嫉妒恨吗?”容西西狡黠一笑。   “当然不。”回答的时候,司晓的心中还是闪过了容西尧的身影,有些人啊,每天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好心烦,见不到的时候,还真的是思之如狂。   就这闪神的片刻,被眼尖的容西西抓了个正着,戳了戳司晓的腰部,司晓回过神来,很自然地脱口而出:“容西尧啊。”   “哟哟哟,看看看,我就知道,其实你羡慕死了对不对,别担心,我早就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将我大婚的事情告诉皇兄了,他如果还念着我这个妹妹的话,是肯定会赶过来的,到时候,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可是,司晓没有在婚宴上看到容西尧的身影,倒是东方明月的那一抹圣洁的白色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中。司晓不喜欢这种宴会,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好不快活,可是她不能喝酒,所以,只能很孤单地靠在大红色的柱子边,捧着一杯花茶,将这一片热闹景象尽收眼底。   “好像你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是因为来的不是容西尧吗?”东方明月的开场白一点都不给司晓面子,司晓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很用力点头三下,说:   “难道你能喝酒?”司晓以为这是作为丧尸一类的通病,可是东方明月却笑笑,从家丁手上接过一坛子酒,仰头就喝。   “草,不公平。”   “司晓,你什么时候讲公平了?”东方明月这边喝的快活,司晓却始终处于低气压的状态中,洛祈端着一杯酒下来,见到东方明月,连忙打招呼:   “这位可是神医东方先生?”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诶诶,免礼免礼,今日是安凌与西西大婚的日子,普国同庆,无须如此多礼,倒是弄得你我都不痛快!”洛祈是个很适合当皇帝的人,不过他有个缺点,就是没有野心,没有野心对如今的晋国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然,趁着晋国这么乱的时候,洛祈若是带病攻打过来,那么,晋国将一点胜算都没有。   洛祈的到来,并不能排去司晓的低气压,她想早点离开去休息,可东方明月不让,他就是故意让司晓一人端着茶杯看着他和洛祈拼酒,你来我往地,看得司晓就要喷火,洛祈先醉了。   不过,洛祈的酒品很好,即使醉了,他好保持着作为一个帝皇的身优雅身段,说是先行回宫休息,他摇摇晃晃走了一步后,司晓将茶杯塞到东方明月的手中,笑着说:“我陪皇上回宫!您老一个人慢慢喝。”说完,她就快步跟上了摇晃中步履维艰的洛祈,稳稳地将他扶住,小声道,“皇上请小心。”   司晓想借着洛祈离开,但事情却发展地超出她的控制范围。终于将洛祈扶到寝宫后,司晓吩咐侍女服侍洛祈宽衣解带,自己则悄悄回宫,可洛祈突然大喊一声:“不许动!谁都不许动!”皇上一声令下,哪怕是醉酒的皇上,所有人都得乖乖听话,包括正在偷偷移动的司晓。   “闪开!”洛祈又长袖一挥,侍女们赶紧退散到一边,洛祈就这样衣冠不整地一摇一晃地走到了司晓的面前,对她咧嘴一笑,猛然捉住司晓的手,将她一把车入了自己的怀中。“嘿嘿嘿……司晓是嘛……作朕的皇后如何……?”   司晓一怔,不知道洛祈在说什么胡话。   “朕是皇帝,会给你最好的……你愿不愿意嘛……”   “皇上,你醉了,我去给你弄醒酒茶!”司晓用力从洛祈的怀中挣脱出来,洛祈因为反作用力而摔倒在地上,侍女惊叫,司晓只能苦笑着将洛祈扶起来,可是洛祈却狡猾地趁机将司晓压在了身下。   “不要走嘛……我是说真的嘛……”   什么真的假的,司晓真是奇怪这个平日里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醉成这般模样。“皇上,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司晓又想从洛祈的身下逃脱,可洛祈却像是认准了她一样,不论她用什么法子就是不放她走,司晓又不敢像之前一样用暴力解决问题,她害怕等下将这个皇帝伤着弄着了,这等重罪她可担不起。   那么,她该怎么办,按这架势,她会被强上啊!   洛祈温热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司晓拼命躲闪,欲哭无泪的她只能在这一刻大喊:“皇上,求求你别这样,我我我我……我不能背叛王爷的!”   “噗哧……”话音刚落,洛祈就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不行了,我演不下去,容西尧你快给朕滚出来,把你的小娘子带回去!”   司晓蹙眉,不知道,洛祈这又是在唱哪一出戏,可她发现他原本迷离的眼神似乎变得清明了。“你没醉?”   “那是自然,就那么几杯酒,朕若是真的醉了,那可是要丢脸的。”洛祈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容西尧,快点,不然,朕就要被打了。”   司晓此事的确很想打人,尤其是当她看见容西尧的那张脸时,容西尧身穿着东方明月的那身白衣,手中是一张□□,司晓一下子就明白,之前他看到的东方明月也是容西尧假扮的,她被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合伙骗了,所以,此时不喷火,更待何时?   从地上窜了起来,司晓冲着容西尧破口大骂,完全一副泼妇的样子。“容西尧,你他妈别想我回去!”司晓恶狠狠地丢下这一句,就拍拍袖子,很生气离开,洛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容西尧作揖谢过洛祈后,赶紧出了寝宫追上司晓,没想到司晓在他追上来的时候,故意飞到了房檐上,和他玩起了猫捉老鼠般的跑酷游戏。   司晓的速度可想而知的快,但她为了耍容西尧,好多次都故意让容西尧差点追上她,然后,又突然加速,让容西尧尝了尝猎物即将到手又飞走的味道。   容西尧哭笑不得,却也只能陪着司晓这样你追我赶,谁让是他不对在先呢。其实这个不好的计划是东方明月友情提供的,因为容西尧向他询问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出场方式能让司晓觉得十分惊喜感动的。   “王爷不是情圣吗,还用得着问我吗?”   自然是情圣,容西尧一开始对东方明月提出的这个计划很是不屑一顾的,不过他后来也没想到更好的法子,便勉为其难地征用了他的计划,可偏偏没想到,司晓不仅没有感到惊喜也没有感动,还口口声声地告诉他不想跟他回国。   千里寻妻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不过,最后,容西尧还是在司晓不忍放了水后追上了她,两人伫立在山顶,看着西边的那轮明月。“容西尧,我听说景越请了一个大师,他有一个法器能对付我。”   “真的假的?”容西尧作出一副感到很吃惊的模样。   司晓瞪了他一眼,说:“真的。”   “你怕了?”   “我怕什么?”   “可是我怕了。”夜风凉凉的,很久,才将容西尧的这句话带进司晓的耳中。“所以,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   第五十二章   司晓和容西尧回到晋国的时候,容西尧并没有将她带回容王府,而是把她安置在了容西西安凌的园子中。“你觉得我是那种一害怕就躲起来的人吗?”司晓明白容西尧此举的意义,自从司晓是妖怪的秘密被圣上知晓后,圣上下令全程寻找司晓,拥有神器的大师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司晓的性命,司晓不能随意暴露在人们的视线范围中,因为容西尧不能保证,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有圣上和景王爷的耳目。   虽然说现在景王爷和圣上处于联盟的状态中,但与之前不同,因为景王爷的羽翼一再遭到容西尧的削弱,除了手下有一个拥有神器的大师,他其实相当于单打独斗,所以,他们二人此时成为主导的是圣上,景王爷之所以被圣上降服也是无奈之举,这个可怜的家伙除了投靠圣上,难不成还能向容西尧举白旗投降吗,司晓可是杀了何极成,毒娘子还有庆妃的人,他就算不要这个皇位了,也得为这些人报仇,亲手结果司晓啊。   但是,想报仇的心是可以理解的,那也得找一个强大的队友啊,俗话说的好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今,这猪一样的队友还凌驾在自己之上,因为之前受够了景王爷和丞相大人的摆布,如今圣上一点都不想听景王爷的话,很多很好的建议都被他驳回,气得景王爷真想一刀斩了这个家伙。   不过,这个猪一样的队友还是做对了一件事,他机智地开始怀疑司晓是不是逃到了隔壁国,于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得知,司晓在之前的确有在隔壁国现过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圣上又机智地怀疑司晓已经回到了晋国,便加派搜查的人手,号称即使将整个晋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司晓找出来。   当然,圣上还是没有放弃想把司晓纳入后宫为自己所用的想法,所以他也很提防有着报仇之心的景越,他吩咐所有搜查的士兵,一定要留活口,至于他的后宫,则处在举宫欢庆的状态中,因为庆妃的死,所有的妃子都欣喜异常,而最开心莫过于皇后娘娘,这位多年来一直靠着忍气吞声才没有得罪庆妃多次险险地保住自己的位置的女人,在得知庆妃死在了容王府后,偷偷地派人到容王府送上了一颗极其珍贵的黑珍珠,据说这颗黑珍珠举世无双,容西尧对其眼馋已久,终于到手,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决定挑一个黄道吉日,将这颗十分宝贝的黑珍珠送给司晓!   回到晋国后,容西尧便一直忙于处理各种事务,大将军的军队已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不出七日就可以攻到城下,容西尧觉得自己找到的帮手简直就是神一样的队友,圣上容西语虽然也暗自在招兵买马,甚至还写信期望洛祈借兵给他助他一臂之力。   洛祈收到信后,将书信给安凌看了,安凌觉得可以借此机会将容西语耍弄一把,洛祈便写了一封愿意借兵给容西语的回信,容西语大喜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不过,就算洛祈是真的借兵给他,容西语的胜算也不大,因为容西尧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王公公。不过王公公年事已高,最近似乎染上了重病,为了他的安全,东方明月带着他也转移到了安凌和容西西的园子,司晓因为不能出去,便帮助东方明月一起照顾王公公。   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容西尧并没有刻意加强园子的守备,而是只派了雀冷一人负责盯梢,注意周边的可疑人物。   “司姑娘,王公公的状态很不好!”这日,司晓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雀冷将她喊住,紧接着司晓就看见东方明月站在王公公那屋的门口,摇着手臂招呼着她过去,司晓赶紧过去,冲进屋子,看见王公公极其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吸变得急促,见到司晓便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很艰难地开口道:   “司姑娘,我自知自己大限已至,接下去我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   “王公公,我听着,你别急,慢些说!”话虽如此,司晓却比王公公还急,东方明月从药箱里掏出一颗丸子,喂王公公吞下,道:   “这是速效保心丸,不过按照他的情况,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东方先生,真是麻烦你了……”服下速效保心丸的王公公看起来好了些,呼吸也趋于正常,他稍稍顿了顿,便开口道,“司姑娘,先皇驾崩之前,早已料到景越有谋反之意,便提前写好了遗诏让我藏起来,多年来我一直将其随身携带,在前往京城之时,我生怕会遭到不测,便将它埋在了将军府后园的一棵桂花树下……这皇位本就应当是容王爷的,还请司姑娘一定要助容王爷夺回皇位,这样我才有脸去见先皇!”王公公的话让司晓很是惊喜,毕竟王公公作为唯一一个知晓真正遗诏的人,单凭他的话,还不足以让人信服,而若是有纸质的证据,那么这人心便都会向着容西尧,使得容西语和景越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步。   “还有……请代我向大将军说声感谢,若不是他……我……早就……”王公公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急促到他无法正常说话,司晓想做些什么让他觉得舒服些,可他摇头,凭着最后一口气说道,“皇上……小的下来看您了……”说完,这一口气便松了,再也没有第二口气……   “王公公!”司晓又是一声大喊,东方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司晓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是一个见惯了生死的人,怎么还会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感到难过呢?   东方明月吩咐雀冷处理王公公的后事,司晓出门之前,想突然记起什么来的样子,对雀冷说道:“将王公公葬到桂花树下。”   “据我所知,将军府有人潜伏,不过,我猜按照你的脾气,我就算是拦你,你也还是会去的。”东方明月走在司晓的身侧,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说实话,东方明月的确是最了解她的人,这种了解的程度似乎超过了容西尧。   “你要拦我吗?”司晓一边说着,一边进入到了丧尸化的状态中。   东方明月抬手,从她柔软的白色长发上轻轻抚过,道:“没办法,容西尧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放你离开这个地方。”说完,他的长发也渐渐变成了白色,对视着司晓猩红眸子的是同样猩红一片的瞳仁。   雀冷抬着王公公的尸体从屋子内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副狂风大作,白发飞扬的情景。他望着那从平底直接窜出十几米高度的人影良久,才快步离开。   而司晓和东方明月已经开始了激烈的缠斗。如今的东方明月不同于之前,用他的话来说,他算是间接因为司晓感染的,所以,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对付司晓,他是很有把握的。但是,司晓也认为从东方明月手中逃离园子根本不在话下。   因此,这场丧失之间的战斗有点激烈到没人性,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应该就是血肉横飞,甚至到最激烈的程度时,司晓和东方明月都已经处在了没有自主意识的状态中,可是缠斗良久,二人都没有分出胜负,倒是这异地掉落的白发让二人都有些心疼。   “能不能不打脸?”司晓的长指甲在划过东方明月的脸颊时,东方明月愤怒地发出一声咆哮,继而他便发起了猛烈的回攻,司晓对于他这种不要命的攻击有点疑惑,机智地躲开后,又趁他不注意,一拳往他的脑袋打过去,眼见着这一拳只离东方明月的脑袋只有几厘米,而东方明月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躲开的意思,司晓猛然停手。   白发也在与此同时慢慢变回了黑色,注视着那一双还没恢复过来的红眸,司晓蹙眉,怒吼道:“怎么不躲开?!”这一拳下去,东方明月的脑袋绝对会被打爆,可是那一拳,东方明月是完全有机会可以躲开的,联系着他之前不要命的猛攻,司晓的双眼简直像是可以喷火了一般。“你故意的?”   东方明月看着她笑,这样白发红眸的模样笑着,看起来甚至妖娆,一点都不像平日里他带给人的那种天仙下凡的感觉。伸出手指,指腹的冰凉如同刚刚从冰窖中取出来的冰块一样,轻轻地抵在司晓的嘴唇上,他开口道:“你说,我们两个双宿双/飞,不好吗?”   空气一下子凝结,司晓找不到话来回应。   东方明月却是扑哧一笑,将司晓的长发揉乱,“逗你的。”挥了挥长袖,他终于从丧尸化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脸颊上被划伤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你走吧。”留给司晓一个白衣如雪的背影,他在渐渐沉淀下来的尘土中转身离开。   第五十三章   从京城感到大将军的府邸对司晓而言只是分分钟眨眨眼的事情,可面对着这一片的桂花树,司晓犯难了,她不知该如何下手,踌躇半天,还是只能选择一棵棵地排查过去。如今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司晓那敏锐的鼻子在还没到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这满园子的桂花香。   桂花并不像樱花那么美丽,却拥有着馥郁的香气,望着满眼的金黄色,司晓有些头晕目眩,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可她必须将那份有些年头的遗诏找到。   没找多久,司晓就没有耐心了,跳到一棵树上叼了片叶子发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根本无法安下心来好好找东西。东方明月之前对她说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好像直到他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司晓才觉得自己一直事事顺畅的原因都与东方明月有关,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像是算好了一般,从来不早一秒,也不晚一刻,就好似刚好合适的拼图块,可惜,他将那种似有若无的感情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中。   司晓猛烈地摇头,不想让这些情绪影响自己此行的目的。老实说,她不听东方明月的话,贸然跑出来是极为冲动的一件事,在来的路上,她就看到很多地方都张贴着她的画像,只要提供有关于她的线索,就能得到赏金,在金钱面前,什么都是假的。除了这些画像,司晓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潜伏着正在等待着她落网的人,好像一下子,她就成为了不论是白道还是黑道中人的众矢之的,到处都有想将她抓到手的人,而将军府也不例外。   一开始,司晓的心里一直在为东方明月的话而纠结,并没有太过在乎周围的环境,这会儿,虽然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片,眼睛倒是亮了很多,很快就瞧见了几个隐藏在桂花园里的身影,   这样一来,她就变得警觉起来,伫立在桂花树枝上,俯视着整个桂花园,仔细看着到底有多少人潜伏在暗处,经过观察,司晓能看见的有二十个,这些人应当是锦衣卫,有着高强的武功,并不是司晓能轻松对付的人。   不过司晓从发现这些人的存在后,就做好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准备,不管他们到底多厉害,都得成为她的手下亡魂,没准她还有幸能尝到一个不错的符合她胃口的脑子呢。反正自己的秘密已经曝光,他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想至此,她便又摘下一片树叶,两指捏住叶片,双眼微微眯起来,凛冽的视线朝某处射过去,视线到达的后一秒,树叶便紧跟而上,接着,桂花园身处就传来一阵响动,一个壮汉捂着被树叶弄瞎的右眼大声痛呼。随着这声痛呼,司晓与二十余名锦衣卫的大战也一触即发。   站在树枝上的司晓看着逐渐朝她的方向涌过来的锦衣卫,嘴角牵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她抬头望天,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像极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好久没有大开杀戒了,看来,今日这一战,算是暴风雨之前的练手了。   留给桂花树枝最后一抹疼惜的眼神,司晓的双瞳再一次变成如鲜血般猩红,将另一片树叶又甩了出去,之前那个被伤了右眼的壮汉的左眼也一并被弄瞎。同时,司晓稳稳地落在地上。“真是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和锦衣卫交手。”她清冷的声音好像使周围的空气骤冷下来,渐渐褪成白色的长发在突如其来的大风中舞动。   “妖怪,别以为你能逃走!”   “真可笑,我司晓的世界中可从来都没有逃走一说。”懒得和这些人多嘴,司晓只想解决了他们,然后继续寻找遗诏,于是她迅速冲向某处,锦衣卫见状便摆出事先训练好的阵型,可是司晓很轻易就将这阵型给破了,乱了阵型的锦衣卫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个个地前仆后继跑到司晓面前送死,司晓残忍地拧断地一个有一个脖子,最后一个的时候,她舔了舔满手的鲜血,干脆把此人的整个身躯都对半扯开了。   一瞬间,花香四溢的园子里变成了修罗场,鲜血的气味与桂花的香味交织在一起,莫名地提升了司晓的食欲,但是可惜,这些倒霉鬼锦衣卫中,没有一个是司晓喜欢的类型,司晓失望地撇嘴,准备从丧尸化的状态中恢复正常,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妖孽!哪里跑!”   司晓循声望去,见到的是一个白袍男人,他的左手上套着一串佛珠,右手则背在身后。他的身侧是景越,多日不见,这个王爷的气色看上去有些不大好的样子。   “是你聋还是你蠢,刚才的话没有听到的吗?”司晓觉得有些好笑,她哪一点看上去像是想要逃跑的样子,从之前和锦衣卫开打开始,她就几乎没有动过。司晓一边说,一边将这男子稍稍打量了一遍,看他这样子应该就是景越专门从深山里请过来的大师,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年轻,而且颜值也挺高的。“啧啧,看来,你是专门来活捉我的?”   司晓还是有些忌惮那个神器的,一旦被抓住带回宫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折磨,或许他们会找到能够杀死她的方法,死对她而言并不是件可怖的事情,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她还要助容西尧夺回王位!所以,她要从这个大师的手中逃脱。   “妖孽,你杀人无数,嗜血成性,今日本道便替天行道!”说着,这个所谓的大师就将套在他左手上的佛珠甩了出去,佛珠被甩出来的时候便缓缓变大,一颗颗珠子散了开来,围绕着司晓,司晓看到这些佛珠上都刻有她所看不懂的文字,但似乎,她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她轻盈一笑,挑衅道:“大师,这就是你所谓的替天行道?”   司晓的嗤笑使得大师不悦,他操控着这些佛珠,司晓轻松地穿梭在这一颗颗巨大的实心的佛珠之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近到了大师的面前,大师刚想开口,司晓的长指甲已经划过了他的脸颊,他觉得有些刺痛,抬手摸了摸被划过的地方,未见到鲜血才安下心来。而司晓和他极短的距离却使他又紧张不已。“大师,你的神器呢?”既然有神器,而这神器似乎的确有可以降服司晓的作用,可这个大师为什么迟迟不肯祭出来呢?   看这大师惊慌失措的神色,难道是因为出门忘带了神器?   司晓笑,这家伙是将自己轻视到什么地步?   “难道你没有听他们说……”司晓想去找景越的身影,而这厮见情势不对,早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保命去了。“死在我手中的人都很惨?”话音刚落,一颗佛珠重重地打在了司晓的后背,司晓只顿了顿,什么事情都没有。   大师吓得脸都白了,可他还是很有骨气地说:“妖孽,别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本道定会将你降伏。”司晓眯眼,忍俊不禁。   “怎么,之前还替天行道呢,这会儿怎么就降伏了,只可惜,你哪样都办不到。”司晓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大师的脸惨白一片,望着司晓的猩红的眸子,一时没忍住,就尿裤子了。司晓低头一瞧他那湿答答的裤子,笑得更加大声了。   司晓冲他吐了吐舌头,决定不再给他多喘息的片刻,抬起手,用力——   “大师,接着!”不知何处一声大叫,司晓看见一个精致的小笼子被抛了过来,她蹙眉,而大师则抓住这个机会接住笼子。   司晓见状,赶紧退后,终于拿到神奇的大师立即变回了一开始很拽的模样,将手中的笼子在司晓的眼前晃了晃,道:“妖孽,看本道收了你!”说完,他将拿着笼子的手高高举起,天空中居然在这一刻来了一个晴天霹雳,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只见这道闪电被笼子引了过来,穿透了大师的全身,这个蠢大师也因此触电身亡……   但是笼子却因此慢慢变大,横向朝司晓飞过来,司晓拔腿就跑,可笼子却紧追不舍,司晓只能加快速度,但是笼子的速度更快,一眨眼之间,司晓就被其拦下,司晓感觉这个笼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回头看了一眼那大师的尸体,她暗骂一句:“该死的。”难不成,这货被雷劈得灵魂附在了笼子上?   这算是什么法术?   由不得司晓再乱想,笼子已经从她的头顶盖了下来,司晓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其罩住,当司晓被罩住的一瞬,笼子自动关闭,任凭司晓怎么用力想出去都没办法。   装着司晓的笼子就这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司晓看到景越从某个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他跨过了大师的尸体,来到司晓的面前。“司晓,你输了。”   司晓冷笑。“我输了也不代表着你赢了,景越。”   第五十四章   司晓觉着,嚣张惯了的人,被抓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很认真地总结了她为什么会被活捉的原因,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的黄金三要素。所以,羞耻归羞耻,该认命的时候还是得认命。不过,这一趟对司晓来说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不仅没有达到目的,找到遗诏,还没有即使逃走,就连顺手带走一个脑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关在这个她尝试了几十遍都无法逃出去的笼子里望天。   所以说,当周围人都告诉你这件事万万不行的时候,你还是得乖乖听话的,因为,他们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理。   司晓翻了翻眼睛,她的处境有点惨,圣上和景越为了发动民力找到她,将她描述成了无恶不作的混蛋,她的形象早就成为了负面人物的典型代表,用来哄小孩子早点睡觉也是相当好用的。景越为了羞辱她,赏了她一次千载难逢的当街□□机会,百姓们纷纷跑出来,将手中的鸡蛋,烂菜叶都往司晓的身上砸,司晓只能翻着白眼默默接受,这个时候,她还在乎什么发型能不能乱做什么,所谓的发型早就被蛋清蛋黄给霸占,好好的一张小脸此刻也脏乱不堪。   就这么一路□□到宫中,司晓远远就望见了出来迎接的圣上,圣上对景越这次活捉司晓的行动表示十分满意,赏了他不少黄金和美女,将景越打发走了后,圣上就派了他的两个御前侍卫将装有司晓的笼子抬到了圣上的寝宫。   “怎么这副模样?”司晓这副脏兮兮的样子让圣上有些嫌弃,作为一个有洁癖的男人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寝宫出现这种浑身上下满是酸臭味和蛋腥味的人呢,于是在听完御前侍卫的解释后,他有命人将司晓抬到了他专用的浴池中,让几个丫头隔着笼子侍奉司晓沐浴。   司晓哭笑不得,论如何在笼子里沐浴,这很是挑战了几个丫头的智商,不过幸亏众人拾柴火焰高,几个小丫头商讨了一番后,还是很麻利地将司晓洗得干干净净,并成功地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裳。司晓在这一过程中也有很努力地在反抗,但她惊讶地发现,在这个笼子里,她的力量和速度都发挥不出来,好像她变成了正常人一般,这是一个噩耗,对司晓而言,目前,她在圣上容西语的眼中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羔羊。   那么,这家伙大费周章将她活捉的目的又是什么?   沐浴完后的司晓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正是容西语喜欢的香味,他隔着笼子像是在围观神奇的小动物一样注视着司晓,司晓被这炽热的目光注视得浑身不自在。   “别怕,朕不会伤着你的。”说着,容西语的手就伸了进来,像是要抚摸司晓的脸蛋。司晓蹙眉,满满的都是不想让容西语靠近的心情,可这笼子根本就是为她贴身打造的一般,她没有可以躲闪的地方,眼见着那手指就要触及到自己的脸蛋,司晓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厌恶感。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外头候着呢!”蓝公公的突然出现使司晓猛地就松了一口气,圣上容西语的手终于收了回去,蓝公公赶紧过来,将他扶起来。   “她来做什么?”   圣上一直想要活捉司晓的事情是满城皆知的,作为后宫之主,刚刚除去了庆妃的皇后娘娘还没得到一些时间喘息就听说圣上居然又有了倾心的对象,而这个对象已经被带进了宫,这对皇后娘娘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以她一刻都不能等,马不停蹄地就来到了圣上的寝宫。   “皇后娘娘一直担心圣上的身体,特地送来了亲自熬制的参汤。”   “朕不喝参汤。”要是换做以前,容西语肯定会很开心,让皇后娘娘赶紧进来,嘴对嘴地喂自己喝汤,但是现在,他的一门心思都扑在司晓的身上,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可皇后也捏准了他会将自己赶出去,在他还没说这话的时候,就自己做主进来了。   “皇上……”司晓见过皇后娘娘一次,那时候她虽然一副甘愿和庆妃同侍一夫十分和谐的模样,可实则处处都在明着暗着地针对庆妃,可奈何,她的脸蛋和身材都比不上庆妃,不过,今日一见,她的妆容和衣着似乎与庆妃有些相似,难不成,她正在向庆妃靠拢?   “出去!”圣上容西语的身子不太好是众所周知的,身子不太好的原因有很多,而他的身子不太好完全是因为他的女人太多,纵|欲|过度,被榨干了,肾亏地相当严重,医学表明,如果男性肾虚且不及时正确地补足,极可能引发多种并发症状。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高血压,而容西语的RP很差,年纪轻轻,这些并发症已经在他的身上表现出来,尽管御医多次很含蓄地表示圣上必须适当减少房|事,但是容西语是个依从性很差的典型代表,不听话就是不听话,后来,就连御医的药都不吃了。御医很心急,因为,治不好就得将自己的命搭上去。   综上所述,得出结论,想学医的,请自重,珍爱生命,远离太医院。   “皇上,您喝了这参汤臣妾自会出去。”皇后娘娘的态度有些强硬,因为不强硬她就没有机会将容西语的注意力从司晓的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她一进来的时候就将笼子里的司晓打量了一遍,司晓一直不吭声地蹲在笼子里,这个笼子真的有些变态,小小的一个,只能容她蹲着,蹲久了,她的腿就很酸,无奈之下,她只能艰难地改变了一个姿势,换成坐着,微微仰头斜视着圣上容西语和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看向她的视线很不友好。“皇上,这丫头便是那个妖怪?”司晓挑眉,她并不喜欢“妖怪”这个称呼。“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啊!”为了打发皇后娘娘,容西语将她端过来的参汤一饮而尽,而皇后娘娘则弯腰似乎想近距离看司晓。   司晓很不给面子地斜了她一眼,视线撞在一起的时候,司晓的黑色瞳仁中闪过了一丝猩红。“啊!”皇后娘娘惊叫,容西语赶紧将她拽开。   “蓝公公,将皇后请出去。”   “皇上,她不过是个妖女,还请皇上以国家社稷为重啊,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妖女而……”   “闭嘴!”此时的容西语最讨厌听到这种话,他刚从景越和丞相大人的操控中解脱出来,他只想快快活活地做他的皇帝,随心所欲。“蓝公公,将皇后带回凤鸣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宫半步!”   “皇上!”听到这句的皇后娘娘终于慌了神,可蓝公公已经将她拽出了出去。   “她说的没错,作为皇帝,你应当以社稷为重。”司晓面无表情地插话,容西语闻言又蹲下来,露出一个微笑,道:   “朕才是皇帝。”   “是。”   “你可知朕将你捉来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神秘的礼物。”   “司晓不需要任何礼物。”   “容西尧为你遣散万香园所有的女人,朕也可以,朕会让你成为朕的女人,成为整个后宫的主人,成为晋国的一国之母。”   “皇上怕是误会了,容王爷遣散万香园是为了讨柳小姐欢心。”司晓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变态,他根本不能将司晓从笼子里放出来,只要没有了笼子,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司晓离开,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样让司晓成为他的女人,又是怎么样司晓成为皇后?   莫不成还能让一个在笼子里的妖怪接受晋国所有百姓的膜拜,以及那一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然,朕知道你不会随随便便就范,所以,朕特意让人找到了一样东西,你想看看吗?”容西语直起身子,这时候,蓝公公已经回来,他示意了蓝公公一眼,蓝公公就又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是一个用金色的绸缎所包裹起来的东西。   司晓的眼皮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说,你是想看呢还是不想看呢?”容西语将手中的这个东西在司晓的眼前晃了晃,司晓的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但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淡定,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   “不论我想不想看,皇上都迫不及待地想给我看,不是吗?”   容西语的脸色僵了僵。“还真是瞒不过你。”他一边说,一边将金色的绸缎解开,司晓在见到那东西的时候,眼中的震惊怎么样都无法掩饰。   “遗诏?!”   “你以为你躲在那里,朕会不知道吗?”看来,王公公虽司晓说的话已经全部让容西语知晓了,凭他手下的人力,找到遗诏并不难,只是司晓担心,东方明月的身份会不会就此也被容西语一并知晓。   “皇上想怎么样?”将遗诏拿给司晓看,而不是直接毁掉,司晓敛下所有的神色,心知容西语是想因此威胁自己。   “想要朕不毁了这份遗诏很简单,就是你必须嫁给朕!”   司晓再次抬眼,眼中却满是轻蔑的笑。“皇上,就为了民女,这样做可是值得?”   “晋国是朕的,你也必须是朕的,朕不会让容西尧抢走任何属于朕的东西!”   第五十五章   司晓被活捉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晋国,但最担心的人不是容西尧,最暴跳如雷的不是容西尧,最按耐不住的人也不是容西尧。   而是青。   “王爷!那个狗皇帝一定不会放过司姐姐的!”在亲眼目睹了芽衣的死后,青对容西语充满了仇恨,杀死芽衣的的确不是他而是庆妃,但他却是一直在庆妃身边助长庆妃气焰的人,他就是万恶之源,青誓死要为芽衣报仇。   “那你说现在该如何?”容西尧表现的十分淡定,就是这份淡定使得青对他很是失望。   “王爷,青以为您是在乎司姐姐的,您不远万里将司姐姐接回来难道不就是想要将她好好保护起来吗?如今司姐姐落在了那个狗皇帝的手中,我们还能如何?当然想办法将司姐姐救出来啊!”青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容西尧说话,但容西尧并没有表露出意外,他给了青一个安定的眼神,道: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的司姐姐出事。”   说容西尧不担心司晓,不心急,那都是假的,但是他心知司晓去取遗诏是阻拦不得的,东方明月会放司晓走也是在容西尧的意料之中,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开始部署逼宫的计划,尽快将司晓从宫中救出来。   “关于那个神器,你可打听到什么了?”容西尧清楚容西语想要活捉司晓的目的,一个压抑了很久的傀儡终于得到了解放,他自然是想向全世界炫耀他拥有的所有本该属于他的能力,所以他当着容西尧的面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将司晓抢过去,就是为了证明,这个晋国是他容西语的,不论是谁的女人他容西语都能随随便便就抢过来据为己有。就冲着这一点,司晓目前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不过,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那个神器,司晓能被活捉就是因为那个神器,这就说明,神器的确对司晓有用,司晓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找不到能打开的方法,即使救出来了,司晓也必须被禁锢在笼子里。   青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即使他一直都在打探关于神器的传说,可是至今他都没有一点收获。“至于那个大师,似乎一直被称作是假道士,其余的……青无能……”   “本王听说那个大师用自己的生命祭出了神器?”   “是的,他用自己的身体引雷电,说来也奇怪,怎么就会在那个时候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呢?这种玄乎的事情青一直抱着不太相信的态度,可是这些是他从自己所部署的眼线口中听说,不可能是随意捏造出来的。   “看来,那个神器目前也算是个活物。”容西尧说的没错,那个蠢道士的灵魂就附在笼子上,这个神器是一次性的,只能用一次,这次用过以后,就没什么用处了,而道士的灵魂会被笼子吞噬,根本没有可以转世轮回的机会,不过,为了证明他不是一个假道士,以死证明,虽他而言,也算是值了。   “大将军那里准备地如何了?”   “禀王爷,大将军已带着大军在京城外驻扎,随时听候王爷的命令进城。”因为司晓被活捉,逼宫的计划被迫提前。   “安凌呢?”   “安侍卫的大军还未得到皇上的命令。”   “下令下去,太阳一落山,就开始行动!”   “遵命!”   容西语将司晓活捉进宫是成功的,但是当他将这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在司晓身上的时候,他就忽略了很多他应当去注意的东西。他也会忽视某些人的劝说,这某些人的其中之一就是景越。   景越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驻扎在京城外的大军,猜测今日容西尧一定会攻进皇宫,如果想抵挡住就必须尽快与隔壁国的援军取得联系,可容西语不听,而是让人给司晓送去了一身华丽的衣裳,说是要尽快和司晓成婚。   当司晓被迫换上这一身华丽的嫁衣时,她不禁觉得好笑,且不说这宫门外有几十万大军等着要了他的狗命,就她目前被禁锢在笼子的模样,也不可能有机会和他成婚啊。这个容西语真是被这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听闻容西语要娶司晓为后的皇后娘娘怒不可遏,不管自己现在是被软禁的处境,气冲冲地闯到了司晓所在的宫殿,一见到司晓就开始喷火。“妖女,你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晋国皇后的!这个位子永远都是我的!你休想!”人在盛怒之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女人一直在庆妃面前唯命是从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这么多年来,她对这个位置已经有了执念,已经认定只有自己才能坐着这个位子,任何人都不能和她抢。   于是她冲到梳妆台上抄起一把剪刀就扑向司晓,宫女们见状赶紧上前阻拦,而她却像是疯了一般,拿着剪刀捅向其中一个阻拦她的宫女,大喊道:“都给我滚!”被捅的宫女捂住自己的腹部踉跄地退后几步,她向周围的人求助,可没有人敢上去帮她,宫女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嗅到血腥味的司晓,不禁地挑了挑眉毛。身体深处的某些力量似乎在骚动。   “救我……救救我……”宫女倒了下来,周围的人惊叫着跑出宫殿,只留下她痛苦地在地上蠕动着,司晓看着这满眼的猩红,扭动着脖子,她听到了脖子扭动时所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皇后娘娘似乎对这不停的痛呼声很不耐烦,她走过去,猛烈地捅了宫女好几下,宫女惨烈地叫着,慢慢地没了声响。   “她死了。”司晓对死亡有着很敏锐的判断,但是皇后娘娘这疯狂的举动还是没有停下来,她不断地用剪刀捅着宫女,那一双纤纤玉手已满是鲜血。“她死了。”司晓再次出声阻止,皇后娘娘这才回过头来,双眼里带着对司晓的怨恨,她起身,缓缓地朝司晓走过来。   “是的,她死了,所以,现在……轮到你了。”   司晓咧嘴一笑。“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怕疼,也不会死吗?”爆头的秘密除了容西尧至今没有人知晓,这个是她最后的底线,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我一定会杀了你,我绝对不会让皇上娶你,你也别妄想能嫁给皇上!你根本没有这个命!”司晓的平静再一次激怒了皇后娘娘,她抬起剪刀,猛烈地刺向了司晓的肚子。   这一次,司晓却清楚地感受到了疼痛,她瞬间愣住,底图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腹部被捅出汩汩流出来的鲜血,她这个早就死了的人怎么会感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紧接着,皇后娘娘的手中的剪刀再一次刺入了司晓的身体,这一次左胸口,司晓似乎听到了肌肉撕裂血管破裂的声音。   “呃……”她痛呼,因为这种痛楚她无法接受,她只能用声音来试图将一部分的疼痛转移,可是似乎这样做并不管用,她的叫喊使皇后娘娘更加兴奋,一下一下地伤害着司晓的身体。   司晓居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即使她再怎么大喊,再怎么忍耐,再怎么将自己的嘴唇咬出鲜血来,她都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她的视线在渐渐模糊,她的身体在渐渐变轻,她的意识在渐渐抽离,谁能告诉她,死亡并不是这样的。   她似乎回到了她还没被咬的视乎,她在残垣断壁之间惊慌失措地奔跑,这个城市已经崩坏,丧尸随处可见,不论她跑到哪里都会被那些丧尸找到,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今身在何处,而她清楚地知道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丧尸咬死,而咬死她的丧尸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父母。   末世就是这么残忍,不允许人类存在的地方。   她感受到了害怕,这种害怕和身体上的剧痛交织在一起,牵扯着她薄弱的意识。有人说,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自己一直希望看到的人,但她为什么没有看到,无论是容西尧或是东方明月,又活着是安凌,容西西……无论是谁都好,她知道无论是谁都能在这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给她最大的安慰,可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还会再经历一次死亡……   司晓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也是她头一遭觉得鲜血是带着腥味的,令人反感的,一点都不美味的。   只是,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希望自己没有痛觉,没有心跳,不会死亡……   “啊——”皇后娘娘给了司晓最后一击,再多次刺入后,她终于成功刺穿了司晓的心脏,司晓的尖叫划破了整个皇宫的天空,似乎也传递到了容西尧的心中……   皇后娘娘看着司晓的模样放声大笑,宫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快去禀告皇上!”他们将皇后娘娘从笼子便拽开。“哈哈……妖女!我终于杀了你!我终于杀了你哈哈哈哈!”   而司晓的耳朵却只能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些带着回响的声音。剧痛使她动弹不得,她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这一回啊,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在宫殿里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发出刺耳的痛呼。   “有刺客!有刺客!”   刺客便是东方明月,他拎着刚扭断的一个头颅,鲜血一滴一滴地从头颅上流下来,抬眼,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将这头颅捏爆后,他便化身杀人狂魔穿梭在侍卫之间,一瞬间,这些鲜活的生命就一个个被他结果。望着自己的杰作,东方明月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味道真是不错!”   解决完这一群麻烦的人物,东方明月来到了笼子边,司晓已经没了生气,就连原本微弱的心跳都没了。“果然是神器,还真名不虚传。”他敲了敲笼子,发出一声感叹。“那么,我该如何救你呢?”顿了顿,他那长长的指甲便刺进了他的左胸,不带一丝犹豫地,他将自己的心脏从胸口掏了出来,接着,他便将手伸进笼子中,把司晓的心脏也掏了出来,看了看这颗坏掉的心脏,他慢慢变得苍白的嘴唇微微咧开。   将自己的心脏塞进了司晓空洞的胸膛中。   司晓的双眼在这一瞬睁开,满眼的猩红,她咆哮一声,猛地站起身来,笼子被她冲破,东方明月依靠在门边,看着这一抹带血的身影从他的面前转瞬掠过。   “司晓……”呢喃之间,他东方明月从此无心。   第五十六章   从来不知道重生的感觉,从来不知道那左胸膛所传来的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心跳会如此受到自己的重视,从来不知道她会再一次失去控制。   就如同现在。   兵临城下,天狗食日。   司晓发狂了,她的四肢都已经处于腐烂的状态中,露出那吓人的白骨,当她穿梭在皇宫里时,所有人都吓得尖叫,出动的御林军在一眨眼之间就被消灭殆尽,御花园里到处是腥风血雨,没有人能有幸留下全尸,司晓在这一片尸体中就如同一个血人,可那满头的白发却一尘不染得干净。   她的目标是皇上的寝宫,但她一点都不心急,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杀过去,她的身后是一条用尸体堆积起来的毫无生气的路,充斥着死亡的阴影。当她到达寝宫的时候,她被又一队御林军挡在了门外,容西语就在重重御林军防卫之下,兴奋地看着司晓彻底丧尸化后的模样。   “给朕活捉!朕要活的!活的!”即使在这个时候,容西语还心心念念着要娶司晓为后,可是此时的司晓只认血不认人,她很轻易就突破了御林军的防卫,将他们的身体一个个都撕扯地粉碎,容西语身边的蓝公公已经吓晕过去。司晓走到他的身前,抬脚踩扁了他的脸,连带着他的脑子一并踩爆,容西语看见了那混合着鲜血的脑浆,他的胃里一阵翻腾,不由地想吐。   可是司晓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一把掐住了容西语的脖子,尖锐的牙齿上下磨动着,容西语可以清楚地听到那意味着死亡的声音,咯吱咯吱,配合着他乱跳的心脏,撞击着他终于感到恐惧的声音。司晓的脸颊已经开始腐烂,尸臭味进入到容西语的鼻子中,使得容西语毛骨悚然。   “你不是想娶我吗?”司晓的声音似乎来自地狱,一字一句如同尖锐的指甲在容西语的心头上划过。她咧嘴一笑,溢出满口的鲜血,浓稠的液体滴落在容西语的衣领上。   容西语说不了话,窒息感让他的脸通红,他只能发出一些组成不句子的音节,可司晓完全反感他的声音,她舒展着五指,伸出舌头轻轻一卷,带走嘴角的一些鲜血的同时,尖锐的指甲刺穿了容西语的腹部,司晓又继续用力,容西语大喊,而司晓的整只手都已经穿过了容西语的肚子,那满是鲜血的手继续轻松地舒展着五指的关节。   这会儿,容西语能听到的不止是关节的嘎吱嘎吱声,还有他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好似正在倒计时的水滴,倒计时着他的生命。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尝尝皇帝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味道。”司晓的双瞳阴冷地可怕,她放声大笑,笑得十分狂妄,穿透容西语肚子的手猛地抽了回来,容西语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被掏出来了。   这是离死不远的感觉,司晓随手将他推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君王。就在容西语艰难眨眼的一瞬,她如闪电般扑了过来,手肘重重地叩击容西语的头颅,容西语一阵晕眩,“真是幸运,今日可总算能尝到了。”话音一落,容西语的表情就此定格住。   同时,大将军带兵突破皇宫的防卫,另一边,所谓的援兵在安凌的带领下将景越的人全部灭光。   司晓面带微笑着品味着这帝王的脑子,尝到脑子的感觉使她更加迷失自我,这一颗脑子下肚,并没有使她身体上的变化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她的腐烂极其严重,脸颊上的肉也在逐渐脱落。而当她享用容西语的脑子后,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饱腹感,似乎因为这个脑子的下肚反而勾引起了她的饥饿感。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这一出去,整个皇宫就变成了司晓的屠杀地。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能一味地跟从自己的本能,来到有人类的地方,杀了他们,吃了他们的脑子。   “司晓!”容西尧的出现使司晓正在进食的动作猛地一滞,她缓缓地转头看过去,容西尧无法在她那猩红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他一步步地靠近而司晓也直起身子,他感受到了司晓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司晓,我是容西尧。”   司晓眨了眨眼睛,一滴鲜从的嘴角顺着她的脸颊划落,她像鬼魅一般窜到了容西尧的跟前,尖锐的指甲抵着容西尧的左胸。“司晓……”容西尧的呼唤根本不起作用,司晓的手指划破了他的胸膛,这道伤口很深,因为司晓的长指甲全部都深入了进去,在里头尽情地倒腾着,而容西尧则是拼命忍着这猛烈的剧痛。“司晓!”他单膝跪倒了地上,左胸是一个越来越扩大的窟窿。司晓似乎没有想要吃了他的脑子的意思,而是玩弄着他的身体,将他的身体玩弄地遍体鳞伤。   “王爷!”   “司姐姐!”   青带着一部分士兵冲了过来,司晓甩了个阴冷的眼神过去,青立即止住了脚步,示意士兵们往后退。   “妖怪……妖妖怪啊……”   司晓目前的样子的确有点吓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腐烂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不知是哪个可怜人的脑子残渣。她停止了对容西尧的折磨,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容西尧,容西尧的身体在这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渐渐有了变化。   “王……王爷……怎么会……?”青惊讶地合不拢嘴,他眼中的容西尧无声无息地跪在地上,黑发慢慢地变成了白色,这一刻,狂风骤起,太阳缓缓地露了出来,久违的阳光照射到容西尧苍白的脸颊上。“王爷!”青大喊,容西尧闻声抬头,猩红的眸子望着青。   青瞬间明白,容西尧变成了司晓的同类。   天空恢复了光亮,而司晓眼中的猩红也随之淡去,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在见到白发血眸的容西尧后,彻底僵住。   “容西尧……?”   刚感染成丧尸的容西尧并没有自我意识,他只觉得肚子很饿,无视司晓的呼喊,他窜到了青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拧断青的脖子,青根本没有时间躲闪,司晓见状,连忙冲过去挡在青的面前,容西尧的手掐住了司晓的脖子——就像每一次司晓失去控制时掐着容西尧一样。   司晓用力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打掉,扑到容西尧,将其控制住。   “青,赶紧去找个脑子来!”   青说着,便转身离开,同时也遣散掉了所有的士兵。   丧尸化后的容西尧显得很暴躁,为了填报肚子,他反抗地十分厉害,而司晓因为之前暴走消耗了很多体力,现在只能尽量地将他控制住,拖延时间,等青找来脑子。   “容西尧,听着,如果你敢走,我保证会亲手将你结果掉!”容西尧是因为她感染成丧尸的,这么长的时间来,司晓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不能将任何人变成丧尸,东方明月已经是个意外,而如今竟然又加了个容西尧。吃不到脑子的丧尸会造成多少伤害,司晓是清楚的,看着这如同修罗场的周围,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孽,如今她有幸能恢复正常,她怎么也不能让容西尧暴走对这些无辜的人造成二次伤害。   青来的很及时,只是跟着他一同来的还有安凌和容西西,青将一个人头抛给了司晓,司晓看都不看就将其掰成两半,喂给了容西尧,容西尧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司晓这才从他的身上站起来。   虽然一个脑子还不足以填报容西尧的肚子,但他很明显已经慢慢开始恢复正常,司晓望着那渐渐变回黑色的长发,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容西尧擦去了嘴角的鲜血,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司晓抬头,深深地望着这一双清澈的眼睛,叹了一声:“我终于……害了你……”   容西尧却咧嘴一笑,“原来,脑子的味道这么好。”司晓怔住,而容西尧则是将她拥入怀中。司晓感受到了那来自左胸膛的几不可闻的心跳,它轻轻地缓慢地,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我把容西语吃了。”   “我知道。”司晓此时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孩子,容西尧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听到她的语气突然又充满了兴奋。“味道真不错。”   一时间,讨论到底哪个人的脑子比较好吃似乎成了这两个人之间的私有话题,在一旁围观的三人纷纷摇头,准备离开这个带给他们无尽魔法伤害的地方。   “青。”容西尧喊住了青,青停下脚步。   “王爷?”   “去寝宫将那份遗诏找出来。”   “是。”   “不用找了!”某处传来东方明月清亮的声音,他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白衣如雪,白发飘散,红眸似血。将手中的遗诏从高处抛了下来,他道,“司晓,后会无期。”   司晓的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她上前几步,想将东方明月的胸口看清楚,可东方明月却只是留给她一个不明意义的淡笑便消失在日光的尽头。   “司晓,怎么了?”容西尧楼住了她的双肩,对她脸上突然的变化的神色有些疑惑。   “容西尧,这里……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   第五十七章   司晓去了芽衣的坟拜祭,看着这简单的墓碑,司晓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当日芽衣为她挡住庆妃一剑的情景,一直认为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翘翘的自己居然也会有人奋不顾身地保护。而这个人不是武功高强的任何人,而是从一开始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服侍着她的芽衣。   将杯中的酒洒在那小小的坟包上,司晓侧头看着青,从芽衣死后,那双从前看起来天真清澈的眼睛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沉淀下来。“为什么把她葬在这里?”放眼望去,司晓面对的是一片樱花林,这些樱花树是今日才移栽过来的,如今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整片园子都是光秃秃的枝桠。显得格外冷清孤寂。“你可知道晋国的樱花是不会开的。”似乎是因为气候的原因,无论晋国的花农如何努力,即使樱花树成活了,它们也不会盛开,到最后花农们便放弃种植樱花改种桃花了。   “因为芽衣想看樱花,她对我说的。”青淡淡地回答,微微敛下去神色,好像是进入了记忆里有芽衣的片段中。   司晓笑,走到一棵樱花树下,踮起脚尖,折下一段花枝插在了那小小的坟包上。“这话,她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呢。”作为司晓的贴身的侍女,芽衣一直恪守本分,即使一开始在知道司晓的秘密时,她害怕地要死,却从来没想过要逃跑。   “司姐姐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般吧。”拖着伤痛的身子,趁着众人不注意,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挡在司晓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去迎接那必死的剑刃。   “嗯。”司晓的双眼中染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哀伤。她早已忘了与人分离的感觉是什么,如今再次复习,左胸口那微弱的心跳也会几不可闻地加快。“我将她从庆妃的手中救了出来,却没想到她还是死在了庆妃的手中。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命不可违?”   司晓说着,便看了青一眼,他已经蹲下,为芽衣的坟包添了一些土。   “没想到司姐姐也会信这些命理之说。”   “因为我找不到其他可以留住的方法。”因为无法改变,因为无法留住,因为无法抵抗,所以只能选择相信,她所遇到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这荒唐的理由来解释,那心中的伤痛便会消散很多。   可是一夜之间的改朝换代,若真是命中注定,那么是不是就算容西尧不去争取,整日整夜在夜止阁里享受着歌舞升平的生活,只要时机到了,也是可以同享其成的?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   容西尧登基的那天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有些复杂,因为梦中的场景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他好像在一栋栋十分高的城墙之间穿梭,他跑得很快,但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   周围有很多到处游荡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他们是腐烂的尸体,很快,容西尧便发现,自己与他们一样,他的五指腐烂不堪,他衣不蔽体,他形如枯槁。   他感受到了一阵难熬的饥饿感,他迫切地想要食物。可是放眼望去,除了到处是与他一样的行尸走肉,他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   一路狂奔,他终于找到了难得的水源,这是一坛污水,冒着难闻的气味,他蹲下来,想要尝一口,滋润一下他干枯的嘴唇,这时候,他敏锐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香味,他确定这是他想要的食物。于是他很快就起身,遵循本能往那个食物的方向跑过去。他来到了一片废墟之中,在这片废墟里,他看到了很多干尸,它们因为这糟糕的天气被风化,保持着死前的姿势,除了这些干尸,他看不到其他的生物,他有些失望,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错,正想离开之时,那股诱人的香味又传入了他的鼻子中,饥饿感被诱发,他猛地一头扎进了某面墙体中,脆弱的墙面在这个时候倒塌,他听到了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   这一声尖叫像是一颗抛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儿,瞬间惊起了万层波浪。   他注意到周围的同类也听到了尖叫正往这里跑过来,他连忙伸出手,揪住那躲藏在重重叠叠堆起来的石块中的女孩,女孩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他用他那浑浊不堪的眼珠子打量着女孩子惊恐的脸颊。这个女孩看起来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用面黄肌瘦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愿意吃这种营养不良的货色,但是最近不同了,很多食物都逃离了这个城市,这个地方已经沦为了被丧尸所占领的废墟,想要在一片废墟中找到食物非常之艰难。   所以他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这来之不易的食物,他已经有三天没有进食了,因为自己挑剔的口味,他从来都不屑于与同类一起食用那腐烂不堪的食物。于是他张嘴就咬,可是女孩子机敏地躲开了,他这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鲜血的味道让他异常亢奋,同时他也注意到同类那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他蹙眉,拎着女孩在废墟之间穿梭,他不想让同类们发现他找到了很不错的食物,这样的好东西他必须一个人享用。于是他用自己的上衣裹住了女孩的身体,以此躲过了同类的寻找。最终他带着女孩来到了一辆废旧的吉普车上。当他觉得周围没有任何威胁可以开始慢慢享用女孩时,他发现女孩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她的头发渐渐变白,如同他吃饱了后的样子。   他觉得一阵恍惚,而女孩则是猛地冲他踹了一脚,他被踹出了吉普车,吃力地从黄沙飞扬的地上爬起来时,他看见女孩子已经开着那辆吉普车扬尘而去了。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群流着口水的同类,他望了望手中那一段黑色的秀发,饿晕了过去……   “陛下,这是今日刚送过来的奏折。”容西尧看了一眼陈公公手中的那一叠厚厚的奏折,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他有点怀念自己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当皇帝不容易,当一个优秀的皇帝更不容易,光是每天要批阅的奏折便已经让容西尧头疼不已。   但让他头疼的还是之前的那个梦,就刚刚眯了一会的间隙,他就又做了一遍这个梦,这已经是第五次反复做同样的梦了,令他疑惑的是他始终无法将梦中那个女孩的面容看清楚。   “司晓呢?”   “回陛下,司姑娘正在御膳房。”   容西尧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奏折合上便出了御书房。如果说成为皇帝是一件让他觉得有些麻烦的事情的话,那么成为司晓的同类还是让他在这一堆麻烦中有了些许的安慰。丧尸的体能是异于常人的,经过试验,即使三天不合眼,他也能保持清醒。所以,在他勤勤恳恳地努力下,晋国风调雨顺,民泰国安,晋国的百姓都说他们迎来了一个好皇帝。   当然了,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口中的皇帝是个专门吃人脑子的怪物。   可是容西尧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梦乡没有实现,那就是将司晓娶进门。在这件事上,司晓似乎是有意为难他,每次容西尧提起来的时候,司晓总是会找各种借口将话题扯开,弄得容西尧哭笑不得,可他又不想硬逼司晓就范,只能任由这件事一拖再拖,以至于许多大臣都十分担心他的私生活,不停地给他介绍自己的女儿。不过,容西尧已经明确地表示自己非司晓不娶,不娶司晓过门就绝不纳后宫。   更何况,他这个可怜人,也只能睡司晓。   来到御膳房的时候,容西尧发现司晓果然是偷偷地在研究如何用脑子做出更加丰富多样的食物,但是司晓是个与做饭一事没什么缘分的人,很多次试验下来的结果,不是味道不尽人意就是失手毁了好多优质的脑子。因为司晓的身份,容西尧并没有给她安排过多的侍女,因为芽衣死了以后,司晓也明确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贴身侍女,于是照顾司晓起居的事情就落到了雀冷的头上,雀冷对此倒是无怨无悔,表现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司晓对其十分满意。   “陛下……”守在外头的雀冷在见到容西尧后立即下跪行礼,容西尧赶紧给了他噤声的手势,雀冷识相地点头退到了拐角口。容西尧蹑手蹑脚地走进御膳房,司晓正用小拇指挑了一些调好的酱汁,转头过来,兴奋地对守在外头的雀冷道:“快来尝尝,超好吃的!”说完,她才发现雀冷早不见了影子,站在她面前的是笑眯眯的容西尧。   容西尧弯腰,将那蘸了酱汁的小拇指含在嘴中。“嗯……有进步。”   司晓赶紧将小拇指从容西尧的口中抽了回来,容西尧则捉住了她的手臂,顺势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吃……”司晓已经习惯了容西尧有事没事就会冒出来的暧昧的话语,她抬脚,往容西尧的某处踹了过去。   容西尧吃痛,捂住下方。很委屈地对司晓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嘁,你又不会死……”司晓露出了一个很狡黠的笑容,转身又是捣腾。容西尧则深深地望着这一熟悉的背影,梦中那开着吉普车远去的女孩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与司晓重合在一起。他觉得一阵晕眩……“容西尧,你在想什么?”   他瞬间明白,原来,司晓就是那个女孩。   “司晓,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变成丧尸的吗?”他走近一步,温柔地抚摸着司晓的长发。   “不记得了。”司晓如实回答,疑惑容西尧为什么要突然问起这件事。   “是我。”   “什么?”   “是我把你变成了丧尸,在末世,将来。”   司晓的脑子霎时当机,对于到底是谁咬了自己这个问题,司晓的记忆里一直是相当模糊的,有时候努力去回想一些,也只能记起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无法将其拼凑起来,这时候听容西尧提及这回事,得知了真相后,司晓倒没有多大的惊奇。   因为这个真相的出现使得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最初的时候她在丧尸化的状态中听到容西尧呼唤她的名字,就会恢复意识恢复正常;她弄伤容西尧或与其XXOO对不会对容西尧造成影响等。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一切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   “所以,这一世倒是我把你变成了丧尸。”   “是的。”说来也有些嘲讽,好像他们二人永远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司晓也只能庆幸变成丧尸的容西尧并没有因此而后悔。“说来,还是我欠你的,现在算是还清了。”   “还清?”司晓斜了一眼过去。“以身相许才算还清。”   第五十八章   容西尧从没想过他的小小梦想终于能够实现,激动不已,决定要将这场婚礼举办得轰轰烈烈,为此,他特意将容西西喊了回来,容西西黑着一张脸由安凌陪着回来的时候,司晓还亲自去了宫外迎接。这时候的晋国已入冬,容西西来的这日恰好下起了大雪,司晓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抱怨安凌居然挑了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出行。   司晓深深地觉得这两人的角色互换了,以前都是容西西像块牛皮糖一样地缠着安凌,整日说着”非安凌不嫁“之类的话,如今倒是反了过来,从下马车到进宫,安凌都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一直嘟嘟囔囔有些不太开心的容西西,一句怨言都没有。司晓正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容西西已经攥着她的手,带着她快些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司姐姐,我有身孕了。”   “什么?!”司晓一脸惊讶,下意识地瞟了几眼容西西的肚子,她的肚子似乎并没有很明显地隆起来。   “哎呀,才没多久呢。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东方先生见了我才告诉我的。”   听到这个名字的司晓不禁皱了皱眉头,自从那日东方明月单方面的后会无期后,司晓似乎的确没有再听说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唯一知晓的一件事情是他将百草居交给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少女掌管。“就在来的路上,他只瞧了我一眼便告诉我已经有了身孕,我一开始还不信,特意让随行的御医替我把脉检查。”   “怪不得安凌对你如此照顾,原来已经是要当爹的人了。”司晓回头看了一眼安凌,一阵偷笑,安凌知晓容西西拉着司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见司晓偷笑,不由地谜之脸红。   “司姐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通要嫁给我那皇兄的?”   “眼瞎了。”   三日后,晋国的新皇帝容西尧大婚,举国欢庆,当日,大雪纷飞,司晓身着火红的嫁衣在众人的跪拜下拾级而上,仰头望去,那最高处喜服加身的是统治着整个晋国的男人,她伸出去的手被其牢牢捉住,同样是冰冷的躯体在触碰到一起的视乎,却奇异地能感受到一丝丝暖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晓从来也没想过,她的这辈子还能以丧尸的身份嫁给一个丧尸成为一个国的皇后,接受全国人的祝福以及那一句“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一次跪拜,虔诚的祝福。司晓居高临下,望着这文武百官,脑海里闪过的是从刚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开始所经历的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环扣着一环,这些数不过来的日子,在她手中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只是幸好,最后,她还能以这种清醒的模样与心爱的人并肩站在一起。   容西尧侧身,将司晓的红盖头轻轻地撩起,今日的司晓尝试了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的浓妆,容西尧居然蹙了下眉头,低声道:“谁给你画的?”   “容西西。”   “喊她来是个错误。”容西尧很想把那太过热烈的口红抹掉,于是乎,他捧起司晓的脸蛋,弯腰,很温柔地吻了下去。司晓根本没有对这个吻的心理准备,况且,还是在一大群人的围观下被吻,她的脸很快地就通红一片。   容西尧吻得很认真,使得司晓差点透不过气来,因此,在一个长吻结束以后,司晓觉得相当晕乎,傻站了好一会儿才被笑眯眯的容西尧牵着进了宫。   “没有了。”容西尧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面铜镜,在司晓的面前晃了几下,司晓瞥了一眼过去,嘴唇上那厚厚的口红果真给容西尧这厮全部给吃完了。一瞬间,黑线爬满了她的额头。   入夜的晚宴,容西尧和司晓并没有现身,容西尧神秘兮兮地把司晓骗上马车,又遣散了所有的侍卫和丫头,让雀冷驾着马车,不知道要带司晓上哪儿去。司晓心情好,任由这厮胡闹,马车停下来后,容西尧扶着司晓下来,司晓一看,原来容西尧是将自己带到了之前的容王府。   “上这来做什么?”容西尧不回答,而是从雀冷手中接过一条帕子,将司晓的眼睛蒙了起来。   “跟我来。”绑好帕子后,容西尧就扶着一时看不见的司晓很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容王府。虽说容西尧现在已经成为了晋国的皇帝,但容王府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容西尧派了人专门负责定时打扫容王府,来到万香园的时候,这里的花草都被照看得十分好。司晓的眼睛虽然被帕子蒙住,但她十分熟悉容王府的结构,在容西尧的带领下,能很快分辨出自己处在容王府的哪个位置。   容西尧并没有在万香园停留,而是一路缓步,来到了后园,站定后,才轻轻地将蒙住司晓的帕子解开,还没睁开眼睛的司晓只觉得眼前有很璀璨的光亮,迫不及待地睁开眼一看后,才发现后园中的一棵棵树上都被点缀上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在这个冬日的夜晚里绽放着清冷的光芒,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一般。   “花了不少时间收集到这些珠子。”   “费心了。”   “你倒是露出点惊喜的表情,也不枉费我的一片心意。”   司晓穿梭在眼前的这一片荧荧之光,不知为何,如今的她,总能在原本看起来清冷冰凉的事物中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她似乎被这些光亮包裹在了一起。回头对容西尧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她大声道:“我说费心了——你听到没——”   容西尧随即跟上她的身影,片片雪花又纷纷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给今日的晋国带上了一种浪漫的色彩。容西尧从背后搂住司晓纤细的腰肢。   司晓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羞涩而稍稍变轻:“我还说……我很爱你……你听到没……”   “我听到了。”容西尧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吹拂着她的柔软的发丝。   有些话啊,还真的会在情深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司晓享受着这静谧的一分一秒,幻想未来的日子如果都能这般便好了。   寂静过来,她听见容西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轻轻响起:“他在等你。”司晓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容西尧所谓的“他”是谁,容西尧笑了笑,伸手往黑暗的方向一指,司晓赶快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丝白发落入了她的眼中,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   猝不及防的心痛使她差点跪倒在地上。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颗心脏是东方明月的,而此时的她也同样知道,她要把它还给他。   于是她踮脚在容西尧的嘴角轻轻吻了吻,容西尧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便示意她赶紧过去。   司晓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东方明月背靠着墙壁,一双红眸在黑夜中很是夺人心魄。   “你一直都在这儿?”   “是。”   “你一直都这样子?”   “是。”司晓愣住,这时候她才知道东方明月从江湖上隐匿的原因是他恢复不到正常的状态中了。“这副模样出去总会吓到小孩子的。”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妖娆的笑容,雪花落在他纯白的长发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没等司晓吱声,他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几日,我还发现,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用了,似乎很多事情都在渐渐地遗忘,怎么也想不起来,所以,我有必要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为什么会这样?”司晓关心并不是东方明月想要将给她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料想到他会因此变成这番模样,白衣的身影看起来极为萧条,她不由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一股冰凉的感觉便从指尖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东方明月将一个锦盒递给了司晓,道:“这是假死丹,待容西尧找到了可以继任的人,你们便服下它,醒来后便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吧。这是我和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不被百姓们怀疑秘密的法子。   司晓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锦盒,而是走近一步,食指抵住了东方明月的左胸——那里没有心跳!   她牵起一个冷笑,收回手,猛然变得尖锐的指甲刺穿了自己的胸口,硬生生地将那颗心脏掏了出来,它在他们的眼前孱弱地跳动着。“还给你。”司晓沉着一张脸,扯开东方明月的胸口,将这颗心脏塞了进去。   东方明月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早知道司晓会有这样的举动,背在手后的另一只手在这个时候伸了出来,手心也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它跳得很慢很慢……   “尝试了很多法子,总算是保住了……”学着司晓的样子,东方明月将这颗心脏塞回了司晓的胸口。“还给你。”   两人相视一笑后,一同昏倒在地。   容西尧缓步而来,将司晓打横抱起,翩翩离开。雪花落在了东方明月苍白的脸上,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里的猩红已荡然无存。   第五十九章(终章)   司晓始终把玩着这个精致的锦盒,从东方明月手中接过这个玩意儿已经整整二十年,她一直都是看看却未曾打开。   这整整二十年,晋国在容西尧的打理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全国上上下下都对其相当满意,但唯一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容西尧和司晓明明如此恩爱却始终没有诞下子女,众臣对此十分担心,担心容西尧无后将无人继承皇位。   不过,容西尧早已做好了准备。   下早朝的时候,容西尧按照惯例拐到了司晓所在的宫殿,瞧见她又在把玩那个锦盒,便道:“只要你做好了准备,我们就可以走。”   锦盒里装的是假死丹,司晓深知自己和容西尧不能一直这样呆在晋国,即使容西西的教给司晓的易容术再出神入化,也总会有被识破的一天。“雀冷已经将宅子打理好,是远离京城的地方。”这些年来,雀冷一直都在晋国到处奔走,只为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供容西尧和司晓隐居。司晓始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个男人,多次给他找了漂亮合适的姑娘欲替他牵线,都被其义正言辞的拒绝。   爱情啊,还真的是教人生死相许的混账东西。   “就这么隐居起来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司晓笑了笑,一边打开了锦盒,锦盒内安置着两颗黑色的丸子,看造型,像极了麦丽素。“都这么久了,会不会已经过期了?”双指夹住其中一颗,在眼前仔细敲了敲,司晓不禁怀疑道。   “难不成还能真的吃死人?”   “要是真能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啊。”虽然天长地久令人羡慕。   “再过几日便是我与你成婚二十周年的日子。”   “我知道。”   “青的能力有目共睹,我已拟好遗诏。”   “我知道。”   “剩下的漫漫长日都只要我陪着你一起慢慢熬。”   “我知道。”   ……   三日后,陈公公在寝宫发现皇上和皇后双双仙去,悲恸不已,消息一出,举国上下满城缟素,根据先皇遗诏,授予青皇姓“容”,并将皇位传授与其。   ……   司晓吞下假死丹的时候觉得十分神奇,因为有那么一瞬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样,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也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动静了,慢慢地她的意识就开始混沌,最后她没了意识,好像身与心都与世隔绝,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她的确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她能肯定,绝对不是古代。   她从磨砂玻璃地面上起身,周围的人对她投来了异样的眼神,他们的服装并不是古代的服侍,却也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服侍,这服装看起来相当潮流,他们的头发也是五颜六色的,同样五颜六色的还有他们的瞳仁,司晓一副吃惊地在这陌生的地方乱转,却发现令她吃惊的还不止这些——   这个地方的文名发展似乎到了十分顶尖的地步,到处可以看到高科技产物,司晓的只能从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来到一个角落里,角落里坐着一位红发女孩背对着司晓晒着太阳,她穿着一身漂亮的小洋裙,阳光在她柔顺的发丝上跳跃,似乎听到了些动静,她缓缓回头朝司晓看过来。   “芽衣……?”司晓在见到这个女孩面容时,不禁吓了一跳,虽然她有着红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眸子,可司晓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与芽衣一模一样的面容。   “我们认识吗?”她的声音听上来并不十分流畅,仔细分辨时,还能听出有丝丝电流声,司晓紧接着便看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司晓走近,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司晓瞟了一眼她用裙子遮住,偶尔会露出来的腿,她并没有穿鞋,因为她没有脚,只有一对轮子。   她歪着头,冲司晓笑了笑。   “芽衣,可以给我冲一杯咖啡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司晓循声望去,二楼的阳台站着一个男人,正是容西尧!   容西尧也见到了她,十分欣喜,直接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了下来,紧紧地将司晓搂住,兴奋地说:“真是神奇,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   “你知道这是哪里?”司晓还是无法从疑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可容西尧看上去已经相当适应。   “是的,这里是另外一个地球。”没有历史,没有丧尸,没有末世的另外一个可以生存的,文明高度发展的地方。   司晓简直惊讶地合不拢嘴,容西尧则是将她推进了这栋看起来造型相当怪异的屋子,告诉她,他便是从这个屋子里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芽衣便已经在这里了。   “你说她是机器人?”   “是的,人形机器人。”   芽衣端来了两杯咖啡,时隔如此之久,再喝到咖啡的味道,司晓竟然觉得一点都不苦“难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尽管司晓已经在很努力地接受这个事实,但这个事实真的比她穿越到古代还要难接受一百倍。   “但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对吗?”   “你指什么?”   容西尧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芽衣取来了一把瑞士军刀,很果断地对着指腹划了一刀,刀刃锋利,一刀下去,鲜血直流,司晓蹙眉,因为她发现容西尧的手指上的伤口并没有一点点愈合的迹象。“你是说……”   “是的,我不再是丧尸了。我想,你也应该不是了。”   司晓闻言,赶紧抢过军刀,对着手臂,狠狠地割了一刀,疼得她大叫,这久违的疼痛的感觉居然使她欣喜万分,一把包住容西尧,眼泪一股脑地就冲出了眼眶。“真好!真好!真好……”   所有的喜悦似乎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容西尧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司晓的长发。“是啊,真好……”   对司晓而言,她是多么幸运能被爆头而不死,能穿越到古代遇到所有能接受她吃脑行为的人们,能假死后意外来到了另外一个地球,而今,又还是多么幸运地与心爱的人并肩站在阳台处眺望着这个世界蔚蓝的海洋。   这应该就是人们口中的狗屎运吧。   “容西尧,这里有彩票卖吗?”   司晓突发奇想,问道。   容西尧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像他似乎在什么时候瞥到过有类似的地方,于是,第二天,司晓就在好心人的带领来到了这家彩票店,一掷千金,买了好几柱。   一周后,司晓中了头等奖,奖池里的奖金被其包揽。   好事成双,司晓在容西尧的命令下接受芽衣的体检后,芽衣告诉他们二人,司晓有喜了。   “什么?!”司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司姐姐,我是专业的。”芽衣作为家庭用多功能人形机器人,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司晓摸了摸自己还非常平坦的肚子,十分不相信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拥有一个小小的新生命。其实啊,她都算不上活了几辈子了,好像自己已经进入了所有人羡慕的生活状态,有好多好多钱,有很爱很爱的人,有很温暖很温暖的家。   “容西尧,这是什么?”司晓指着桌子上的一碗白色东西,好奇地问道,这味道闻起来倒是不错,不禁吞了吞口水。   容西尧瞥了一眼,道:“脑花啊!”   “啊?”   “骗你的,是豆腐花儿。”   ……   容西西从梦中惊醒,扯了扯安凌的袖子,安凌不耐地睁开眼睛,看容西西满头大汗,便问道:“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不是不是,我没做噩梦,就是突然梦到司晓他们了。”自从司晓和容西尧假死后,容西西就从来没有梦到他们。   “他们……他们怎么了?”安凌也觉得奇怪,先将容西西额头上的汗水擦去。   容西西咧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好像他们生了个宝宝。”   ……   开春的时候,东方明月缓缓地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揉了揉酸胀地太阳穴,他抬头看了看不太刺眼的太阳,胸口的心跳稍稍快了些,他的腿边是一只安静吃着草的兔子,兔子的眼睛小小的一颗如同一颗血珠子。东方明抬头望天的时候,它也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学着东方明月的模样,望天。   天空中飘着几多纯白的云,慢慢地,如同与那人的记忆,随风而去。   只是啊,心中还是能感受到,这偌大世界的某个角落,她一定正在幸福地微笑着。   又是微风一阵,手中的书被翻过好几页,上面写着——   万事终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